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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把他听说和见到的都告诉了王天逸:青城有十二个人住在客栈里,韦全英坐镇。其他三个人睡在王天逸家附近酒楼的一个房间里,轮流监视。这些人里面弟子占了一多半,但还有几个教官和镖师。
三舅说完了才发觉不妙:“呀,你这孩子不要做傻事!”三舅擦着眼泪说,“你是王家的独苗,你赶紧远走高飞吧。”说着把一个碎花包裹放在了王天逸面前,说道:“知道你肯定要来找我,早给你准备好了,这是一身衣服和五十两银子,你赶紧走吧!”王天逸闭上了眼睛,他铁青着脸想了一会,然后请三舅先出去一下。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胡不斩两人,他面无表情地把那包裹推到了旁边坐着的胡不斩面前。
“你?”胡不斩刚才听说交通要道被封查,正在出神,猛地被王天逸吓了一跳。王天逸对他一挥手,说道:“和尚,你我缘分尽了,这盘缠你拿着走吧。”胡不斩仔细瞧了王天逸好一会,猜到了王天逸的想法,他说道:“对方人太多了,你毫无胜算。”
“青城禽兽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我不想逃了!与其死在路上,不如死在仇人的尸体上!青城何等强大,我一个小弟子何日能报这不共戴天之仇?不如鱼死网破!我要行刺韦全英,死了也值了!”
“你,”胡不斩摇头说道,“恐怕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人刺成筛子了!”“不见得!”王天逸露出了满口的白牙,咬牙切齿地道:“来的人虽然多,但武功都和我差不多!我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而且这里到处都有我的亲戚,他们可以掩护我,帮我打探消息!青城的禽兽有什么?在石仞镇,我是地头蛇!我要叫青城以血还血f”
胡不斩没有说话,他坐在黑暗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和尚,我不连累你!你自己逃命去吧。”王天逸看胡不斩没有动作,又说道,“现在就走!我给你画个地图,送你出镇子。快点,越迟越危险。”
“危险?呔!”胡不斩拳头突然捏得咔吧响,他低声怒吼起来,“青城算什么东西!天杀的老天倒让我被这些野狗逼得四处乱窜!”说着,胡不斩山岳般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他吼道,“你说得对!你是地头蛇!我与其曝尸野外,不如干掉姓韦的!出口鸟气!”
王天逸愣了,他在黑暗里静了良久,才说道:“你要和我一起?”
“给我找根僧棍来!”胡不斩大叫道,他的血因为要见血而沸腾了,语调里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只剩狂热!
“如果我们一起行动,那就不用刺杀了。”王天逸冷笑起来,这声音在流动的黑暗中好像夜枭的笑声,哽咽的哭腔中带着一股无情和决绝,“我们可以做更大的!”
第二天,王天逸和胡不斩睡了一个白天,傍晚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夏季的大雨灌满了天地间,一副乾坤飘摇的态势。
王天逸看了看窗外,祷告道:“天助我也,但愿此雨不要停!”胡不斩在身后说道:“你的计划不错,但若是在集合时被围攻,突围时谁殿后?”王天逸扭头看着胡不斩说道:“我。”“殿后阻击者恐无活路。”胡不斩缓缓地说道。“我说了要死在仇敌的尸体上。”王天逸面无表情。胡不斩咧起了嘴,他拍着王天逸的肩膀说道:“和你这样的人做事真是痛快!”
油灯下,王天逸正给胡不斩在地图上指点,那是他画的石仞镇地图。
“……这条街长十丈,尽头是这个破了半边门的土地庙,能记住吗?”王天逸不放心地问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胡不斩一声笑,“你给了我地图,又说了长度,那就够了!就算我以前没去过,打起来我也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王天逸磨好了剑,把闪着雪亮寒光的长剑收回剑鞘。
“你最好还要一把匕首。”胡不斩还在研究地图,他掂着一根铁棒,这种武器比长剑容易找。“匕首?”“插在你靴子筒里。在江湖中,匕首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胡不斩嘿嘿笑着说,“快去弄一把,你可不要拖累我。”王天逸报以一声冷笑:“这正是我想说的。”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作战者之间的微笑。装备停当,夜色已深,是出发的时候了,王天逸朝他三舅一家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和胡不斩一起走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黑暗的夜雨之中。
“老头子,你怎么不劝劝天逸呢?”舅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三舅擦了擦眼泪,叹道:“怎么劝?那孩子已经是江湖中人了………”
第六章 修罗劫
在这血腥气的中间,矗立着两个黑影,如同这黑暗潮流中的狩措野兽,通体隐藏在黑暗中,只有发着凶狠红光的两对眼睛盯着自己。
风雨飘摇。
青城包下来的客栈是个很简陋的两层小客栈,没法子,小地方就得将就。韦全英他们就睡在楼上楼下的六间房里,两个守夜的青城弟子正坐在客栈小小的厅里喝茶,一个是姓李的教官,另一个就是谭剑涛,这次毕竟是人多势众对两条丧家之犬,逮住就是大功一件。他就抢着来了。
客栈前门大开着,他们正朝大门相对而坐,一边庆幸下雨凉快一点,一边抱怨守夜的劳累。
“我上去拿个蒲扇。”谭剑涛说完,就施施然上了二楼。刚上得二楼,就发觉有异,扭头朝下一看,门口已经多了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
浑身黑衣,滴水的斗笠遮住了半张脸,浑身散发着雨水的湿气,腰间挂着的两把长剑,散发着森然的杀气,这气息扑了过来。小桌上的油灯摇摆不定,光影乱舞。黑色战靴踏进了门槛。
“谁?”正面这黑衣人的李教官已经站了起来,这人看起来太像一个人了。这种情况下他能出现?自投罗网?飞蛾投火?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李教官有点不能确定。
“呵呵。”黑衣人笑了起来,他手指往上一捅,斗笠抬了起来,露出了脸上那条赤红如血的伤疤:“李教官,听说你们找我,我就来了。”
事情来得太过突兀。
门外雨声呜咽,屋内鬼影般的灯火映照,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露出诡异的微笑。
谭剑涛和李姓教官同时惊叫一声,李教官身不由己地退后了一步,但他毕竟是教官,经验也多,惊声未绝,却已经扭头摸到了桌上的长剑。
“呛啷”一声,只是一声长鸣,但三把剑却在这一声脆响之中同时跃出了自己的剑鞘,握在三只手中凌空飞斩而去。
李教官一剑在手,扭身回斩!有如鲤鱼翻身!
王天逸双剑齐出,猱身冲前!好似黑豹扑击!
“当当!”三剑相格发出连珠炮般的两声响,李教官先打偏了凶猛而至的右手剑,然后又和王天逸的左手剑猛地硬碰硬地撞在一起。白虹和银河倏忽而灭,化为剑间的火星四进开来。
两把剑同时顿住了去势‘同时在空中发着颤,而王天逸已经和李教官面面相对了。左剑虽停,但王天逸豹子般的凶猛去势却毫无停顿,李教官只觉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王天逸来势如此之快,他已经扑入了长剑攻击的盲区!
距离之近,眼看双方马上就要撞在一起!剑手需要距离,这是长剑攻击的距离。自己的长剑无法打击对方,那么对方的长剑也一样无法打击自己。因为对方也是剑手!而且对方两只手都拿着剑!
电光石火间,李教官就明白了局势,他根本不收右手剑,那样根本来不及,而是真气流转,瞬间他的左拳已经朝着王天逸的面门呼啸而去。
距离决定战法,江湖战斗法则之一!
王天逸的面门正在不停放大:满面的青肿伤痕、野兽般的眼神、赤红的直直剑疤,每一寸肌肤李教官都看得真切。眼看自己的拳就要打到这张让人不寒而栗的脸,他马上就要结束战斗!
但就在这时,这张脸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如同厉鬼噬人前的嘲笑。一种危险感油然而生,传导到全身,李教官的耳边听到了尖锐的呼啸声,这啸声宛如毒蛇一般灵动,绕过了自己直击而出的左臂,直扑至自己的面门。“糟了!”李教官心中一声大吼,左臂猛地上抬,想在面门前挡住这可怕的呼啸声。但是怎么来得及?
一声闷响,李教官只觉得一只尖锐的冰锥插进了自己的脸,半个脑袋好像都被打碎。“怎么回事?”李教官眼睛瞪大了,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相信在如此近的距离是什么打中了他。
但目瞪口呆的谭剑涛知道。他看得清清楚楚。双方距离如此之近,长剑在这种距离下已经如发铁一般了,但那是指正手剑。而如匕首一般握法的反手剑绝非废铁!王天逸双剑被阻击,但却在对方双剑相击、身体一顿的间歇,眨眼间变成了反手握剑!王天逸就那样握着它,剑刃贴着手肘。如同跃出水面银鱼的闪亮背鳍,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银面弧形,剑把在前,猛力朝前捣去。
绕过了李教官奋力出击韵左臂,反握在王天逸手中的坚硬剑把末端结结实实地捣在了教官的脸上,血花四溅。他苍松般的身体便被打成了横梭,不情愿地朝地面摔去。
但跌在空中的李教官惨叫还未及发出,王天逸悬在他头上的手腕一转,紧贴手肘的锋利剑刃终于展开了,剑身的光影流转,轻轻切开了李教官光滑的脖子,李教官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已成一具尸体。
只用了两招,电光石火之间,王天逸就干掉了第一个敌人。
“呼。”王夭逸轻轻抖落剑上的一串血珠,抬起头朝谭剑涛展颜一笑。
谭剑涛呆若木鸡。
“啊!啊!啊!”他发出一连串的惊叫,此刻的他就好似在噩梦里,只能发出一连串大叫。
“砰砰砰!”所有房门都开了,拿着剑的青城众人拥了出来,身为武林中人,他们早就醒了,但王天逸杀人杀得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反应。
最先冲出来的正是韦全英,他不仅最快,身上衣服穿得也最整齐,就好像没睡一样。他确实没睡着。他很烦。因为他这次带来的不是十五个人,而是十七个人。
那天深夜他们就到了石仞镇,挑选这样的时辰抵达,就是为了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控制王天逸的父母。
韦全英虽然也带了火油,但他却并没有打算一上来就杀人放火,他想的是逮住王天逸的父母,然后再诱王天逸自投罗网。至于逮住了王天逸,是不是灭门,那就按江湖规矩来了。
他们一行在镇边停住,韦全英先派出了先头小组,这是两个轻功很好的镖师,由本地人甄仁才指路,直往王天逸家扑去。可是领路的甄仁才刚给两个镖师指明了宅子,两个镖师就箭一般地飞身上墙进去了。
等甄仁才喘着气来到王天逸家矮墙外的时候,才发现王天逸家里出奇的静,两个镖师都进去了,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甄仁才心里有点害怕,隔着墙连叫了几声,却一点回应也无,就在甄仁才犹豫着进不进去的时候,韦全英已经领着大队人马到了。还没来得及问甄仁才情况,王天逸家冲天火起,只是一眨眼间,就在目瞪口呆的青城众人面前化成了一堆冒着青姻的残垣断壁。
然后邻居们被惊醒,提着水桶出来,韦全英赶紧命令众人撤退出镇。一群人在镇外苦苦等到天亮,两个镖师也没有回来会合!
而甄仁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那么短的一小会儿,两个镖师竟然就在王天逸家化作了两股青烟,无影无踪了!无奈何下,天亮之后韦全英带着人进镇,除了四处打探王天逸的下落外,就是找自己失踪的镖师,还把王天逸父母的遗骸从他们亲戚家抢了出来。这并非是韦全英想侮辱死者,他只是想看看烧死的是什么人,但可惜的是只有残骸,什么都分不出来。
王天逸家的附近他们也搜遍了,想找到一点血迹或者其他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两个武林高手竟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死了?跑了?为什么?要是死了谁干的?王天逸?王天逸一个人能无声无息地同时杀掉两个高手?这不可能!不可能没有动静和打斗!那王天逸的父母呢?王天逸的父母烧了自己家?王天逸烧了自己家?
韦全英疑惧之下,一面找人去周围友好的帮派送信,请求封锁道路和增援自己,晚上则打发武功很烂的甄仁才、范德远协助罗天去王天逸家附近守夜,留在自己身边的都是高手,他再不敢掉以轻心。
这样的他怎么能睡得着?
没有任何人说话,所有人几乎同时朝着王天逸冲了过去。地面、空中满眼都是愤怒的脸和冰凉的剑光,挤满了这小小的客栈。
“嘿!”王天逸嘲笑般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一笑,一个干净的后翻鱼跃,如一条黑色的大鱼冲进了密密的雨幕之中。但他趟开的水流在身后还未合拢,就被无数愤怒的脚步踏得四分五裂——愤怒的青城弟子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黑暗雨夜之中的小小石仞镇,响起了铁与怒的合奏,握在武林高手中的铁剑和怒气撕破了雨帘、踏碎了积水的街道石板,整条黑漆漆的街道一瞬间被天地与人的狂躁之刀从头劈到底。
积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