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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凌退思,早已被狄云的好朋友宋青书灭掉。
‘仁义陆大刀’陆天抒、‘中平无敌’花铁干、‘柔云剑’刘乘风、‘冷月剑’水岱,合称‘落花流水’,威震武林多年,在江南一带特别有名。
水笙便是水岱的掌上明珠,和表哥汪啸风,是被江湖中人视为珠联璧合的‘铃剑双侠’,仿佛一对神仙般的人物。
男的英俊,一身黄衫,修长挺拔;女的标致,微黑而俏丽,白衫飘飘。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行走江湖,情意绵绵却止乎礼。
他们活在耀眼光环之下,氤氲云雾之中,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令人仰视。放眼望去,只觉这江湖之上只有拂面春风,只有柳绿桃红,只有碧山秀水,只有朝晖彩霞,只有金光大道。
李文秀隐居在新疆,袁冠南和萧中慧住在太原,都是成名的江湖豪杰。
帆船上的九个人,只有晴朗和狄云来自修真界,其余的都是江湖人物,并不懂得法术。
那个侠客岛的迎宾使,自称王五,也是个武功好手。
第128章
帆船在大海中航行多日,一直风平浪静。这天已是腊月初八,王五指着前面一条黑线,微笑道:“那便是侠客岛了。”
晴朗施展天眼通,看到岛上有一座高耸的石山,山上郁郁苍苍,生满树木。
帆船又航行了两个多小时,驶向岛南背风处靠岸,王五笑道:“请!”先跳下船,在前面引路。
只见岛南是好大一片沙滩,东首石崖下,停泊着四十多艘大大小小的帆船。
王五将船缆索系在一块大石上,从怀中取出一只海螺,呜呜呜的吹了几声。
过不多时,山后奔出四名汉子,一色黄布短衣,快步走到众人身前,躬身笑道:“岛主在迎宾馆恭候大驾,各位这边请。”
晴朗等人,跟在那些汉子的后面,转入山中,两旁都是森林,一条山径穿林而过。行了数里,转入一条岩石嶙峋的山道,左临深涧,涧水湍急,激石有声。
众人一路沿着山涧渐行渐高,转了两个弯后,只见一道瀑布从十余丈高处,直挂下来。看来,这瀑布便是山涧的源头。
那些汉子在路旁一株大树后,取下八件挂着的油布雨衣,递给晴朗等人,微笑道:“迎宾馆建在水乐洞内,请各位披上雨衣,以免溅湿衣服。”
晴朗等人,接过穿上,瞧见那些汉子纵身跃进瀑布,便也跟着跳入。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点着油灯,光线虽暗,却也可辨道路。
甬道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修凿而成,人工开凿处甚是狭窄,有时却豁然开阔,只觉渐行渐低,洞中出现流水之声,淙淙琤琤,清脆悦耳,如击玉磬。
在洞中行了两里有多,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门,门额上雕有‘迎宾馆’三个大字。
晴朗等人走进玉石洞门,地面的青石板铺得甚是整齐。
那些汉子让晴朗等人在左边的一个石洞歇息,便告辞而去。洞中桌椅俱全,三枝红烛照得满洞明亮。过不多时,一名小童奉上清茶和四色点心,有烧卖、春卷、煎饼和蒸糕。
晴朗等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点心,耐心等候。
约莫过去一个小时,忽然钟鼓丝竹之声大作。王五走到洞口,躬身道:“岛主请各位赴宴。”便带着晴朗等人,穿过几处石洞,听得钟鼓丝竹之声更响,来到一个更大的山洞。
山洞中点满牛油蜡烛,摆着一百来张桌子,宾客正络绎进来。
这山洞好大,虽摆着许多桌子,仍不见挤迫。数百名黄衣汉子,穿梭般来去,引导宾客入座。所有宾客都是各人独占一席,亦无主方人士相陪。众宾客坐定后,乐声便即止歇。
晴朗坐了一会,便四处走动,跟那些宾客打招呼。有些人只是点点头,有些人客气的回应几句,有些人跟他比较谈得来,有些人却根本不愿理会。
晴朗走了一圈,已将那些宾客的容貌记下,了解到不少信息,发现只有十多个修士,而且多数停留在筑基期,其余的都是江湖豪杰,不由得心中大定,悠然走回自己的桌子。
又过一阵,钟鼓之声大作,一名黄衫汉子朗声道:“侠客岛龙岛主、木岛主,肃见嘉宾。”
众来宾心头一震,直到此时,才知侠客岛原来有两个岛主,一个姓龙,一个姓木。
中门打开,走出两列高高矮矮的男女,右首的一律穿黄,左首的一律穿青。
那赞礼人叫道:“龙岛主、木岛主座下众弟子,谒见贵宾。”
只见那两个分送铜牌的赏善罚恶使者,也杂在众弟子之中。张三穿黄,排在右首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首第十三。在这两人身后,各有二十余人。
两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齐恭恭敬敬的向群雄躬身行礼。
群雄忙即还礼。张三、李四在中原分送铜牌之时,谈笑杀人,一举手间,往往便将整个门派帮会尽数屠戮,此刻回到岛上,竟是目不斜视,恭谨之极。
细乐声中,两个老者并肩缓步而出,一个穿黄,一个穿青。
那赞礼的喝道:“龙、木二岛主,欢迎列位贵客大驾光临。”
龙岛主与木岛主长揖到地,群雄纷纷还礼。
身穿黄袍的龙岛主,哈哈一笑:“在下和木兄弟,僻处荒岛,今日得见众位高贤,大感荣宠。只是荒岛之上,诸物简陋,款待未周,各位见谅。”声音十分平和,居然是中州口音。
木岛主微笑道:“各位请坐。”语音甚尖,似是闽广一带人氏。
待群雄就座后,龙木两位岛主,才在西侧下首主位的一张桌旁坐下。
众弟子却无座位,各自垂手侍立。众人望向两位岛主,只见龙岛主须眉全白,脸色红润,有如孩童;而木岛主的长须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一张脸却满是皱纹。
二人到底多大年纪,委实看不出来,应该是在六十岁到九十岁之间。
如果说两人均已年过百岁,也不希奇。
各人一就座,岛上执事人等,便上来斟酒,跟着端上菜肴。每人桌上四碟四碗,八色菜肴,鸡、肉、鱼、虾,煮得香气扑鼻,似也无甚异状。
龙木二岛主举起酒杯,笑道:“请!”均是一饮而尽。
群雄见杯中酒水碧油油的,虽然酒香甚洌,心中却各自嘀咕,多数举杯在口唇上碰了一碰,并不喝酒。只有少数人举杯喝干,在旁伺候的仆从又给那些人斟满。
龙木二岛主敬了三杯酒后,龙岛主左手一举。
群仆从内堂鱼贯而出,各以漆盘托着一大碗热粥,分别放在众宾客面前。只见热粥蒸气上冒,兀自有一个个气泡从粥底钻将上来。一碗粥尽作深绿之色,瞧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本来腊八粥内所和的,是红枣、莲子、茨实、龙眼干、赤豆之类,而眼前粥中所和之物却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细粒的树根,有些似是压成扁片的木薯,药气极浓。
群雄均知,毒物大多呈青绿色,这一碗粥深绿如此,只映得人面俱碧,药气刺鼻,其毒可知。
有些人一闻到这药味,心中便不禁发毛,想到在煮这腊八粥时,锅中不知放进了多少毒蛇、蜈蚣、蜘蛛、蝎子,忍不住便要呕吐,忙将粥碗推到桌边,伸手掩住鼻子。
龙岛主笑道:“各位远道而来,敝岛无以为敬。这碗腊八粥,外边也不易喝到。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断肠蚀骨腐心草’,要开花之后效力方著,但这草隔十年才开一次花。我们总要等其开花之后,这才邀请江湖同道来此同享。屈指算来,这是第八回邀请。请,请,不用客气。”
便和木岛主左手各端粥碗,右手举箸相邀。
众人一听到‘断肠蚀骨腐心草’之名,心中无不打个激灵。腊八粥中所含毒草的名称,如此惊心动魄,这龙岛主竟尔公然揭示,不由得人人为之色变。
龙木二岛主,各举筷子,向众人划个圆圈,示意遍请,便举碗吃起来。
群雄心道:你们这两碗粥中,放的自然是人参燕窝之类的大补品。
众人多数只是做个样子,并不喝粥。龙木二岛主瞧见如此情景,只是微微一笑。
晴朗是万毒不侵,自然不怕中毒,喝了一碗,只觉得十分畅快,不由得大声道:“好!”
群雄像是看白痴一般,但瞧见晴朗望过来,有的人便笑道:“这粥气味太浓,我喝不惯。小英雄随便食用,不必客气。”
晴朗点点头,悠然的走过去,喝个干干净净。那些不愿喝粥的,也这般邀请他。
如此一来,一百多碗腊八粥,便有近百碗进了他的肚子,再转化为浑厚的内力。
有个叫石破天的憨厚小子,并不是修士,竟也喝了十多碗,十分爽快。
晴朗是不怕中毒,又自恃自己是元婴期的修士,才敢放胆喝粥,瞧见石破天如此大胆,也不禁欣赏他的坦荡,顿时生出深交之意。
龙木二岛主,看看晴朗,又望望石破天,都欣慰的微笑着,并不吭声。
直到众人喝完腊八粥,两位岛主才说明用意。原来,在多年前,他俩无意中发现一张地图,依着图中所示,在岛上寻找了十八天,终于找到武功秘诀的所在。
原来那是一首古诗的图解,含义极其深奥繁复。两人大喜之下,便按图解修习。
可是,龙木二岛主,修习数月之后,忽然对那些图解产生歧见,争辩数日,却始终难以说服对方,当下约定各练各的,练成之后再来印证,且看到底谁错。
练了大半年后,二人动手拆解,只拆得数招,都不禁骇然:原来他们都练错了!
凡是极高深的武功,一旦练错,轻则走火入魔,重伤残废,大则立时毙命,最是难练。
因此,两人发觉不对,立即停手,相互剖析,钻研其中道理。不过,图解中所示的武功实在太深奥,以致他们钻研了几个月,仍是疑难不解。
这份图解是从李太白的一首古诗而来,两人觉得自己是粗鲁武人,不过略通文墨,终不及通儒学者之能精通诗理,看来若非文武双全之士,难以真正解得明白。
两人潜入中原,以一年为期,各收四名弟子,收的或是满腹诗书的儒生,或是诗才敏捷的名士。可是,那些弟子参研的结果,也是大相径庭。
数十年过去,两人的弟子越来越多,而研究所得却越来越繁杂。
后来,龙木二岛主,干脆派出张三和李四,邀请华夏国的成名人物来喝腊八粥,每十年一次。
过去这么多年,受到邀请的名人越来越多,二十四间石室已快挤满人了。
两位岛主打算,再过得二十年,如果还是没人参透那些武功,干脆连外国人也邀请了。
两位岛主说完,一齐站起。龙岛主微笑道:“那些古诗图解,正要请教于各位高明博雅君子。”
第129章
四名弟子走上前来,抓住两块大屏风的边缘,向旁缓缓拉开,便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
龙木二岛主齐声道:“请!”当先领路。
群雄将信将疑,神色各异的跟在后面。
有十多人坐在桌旁,始终不动,而侠客岛上的众弟子侍仆,却也不加理会。
众人行出十余丈,来到一道石门之前,门上刻着三个斗大古隶:‘侠客行’。
一名黄衫弟子,上前推开石门,微笑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请随意来去参观。看得厌了,可到洞外散心。一应饮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备,各位随意取用,不必客气。”
众人心思各异,络绎走进石室,只见东面是一块打磨光滑的大石壁,旁边点燃着八根大火把,照耀明亮,壁上刻得有图有字。
石室中已有数十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练功,有的闭目冥想,有的喃喃自语,有的手舞足蹈,更有三四人,正在大声争辩。
新来的上百个名人,有人认出那些正在研究图解的前辈,不禁又惊又喜,急忙上前问候。那些前辈有些很欢喜,有些很淡然,有些却比较冷漠。
晴朗并不急着修炼,而是使用天眼通,将壁上的图解复制下来,储藏在神识海洋,又走到别的石室。不到半天工夫,他已将二十四间石室的图解,统统复制完毕。
原来,这一整套武功,包罗万象,源自李白的那一篇著名作品《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刚好二十四句,每一间石室,便是一短句及其图解。
晴朗也懒得自己领悟,将这些图解送进锦绣珠中,让那些浩然宗成员研究。
每天,他都在二十四间石室中游荡,结交那些名人。当然,他偶尔也会用一下他心通和幻梦神功,复制一下那些名人的记忆,筛选一些用得上的信息。
因此,仅仅过去十多天,他已搜集到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
譬如,少林派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武当派的《太极真义》和《金丹秘诀》,他已经拿到手。当然,丁典的《神照经》,他亦学会了。
相传佛陀国的和尚达摩,为传真经,只身东来,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