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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酒陃餐不成敬意。”欧阳夫人微笑道。
“此次来白驼山已有一段时日,正准备向贵庄辞行,不料夫人归来了。”黄药师只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更是莫名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到何时见到过。
听着席间小尺度的谈话,兰铃觉得无聊透顶,偷眼一看蓉儿早已不知去向,再看欧阳克也正准备悄悄往外撤,兰铃看着那一对中年的俊男美女正在进行着小尺度的二方会谈,借着尿遁也逃离了那个有着美酒佳肴的院子。
白驼山因着地势极高,夜色极是清雅。
她四处逛了下去,顺着一条隐藏在青砖围墙边被蔷薇几乎全部遮住的小石径出现在眼前。走在花架下,香气四溢,花影疏斜,简直清幽到一定程度。兰铃暗想:这条小路到底通到什么地方去呢?难道是欧阳克金屋藏娇之所?本来与欧阳克相关的事情她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蓉儿一身的幸福,她想了一想悄悄沿着小路施展起轻功向前边奔去。
忽然一道雪白的人影从眼前不足三丈的地方掠过,看身形背影极像欧阳克,心里更是疑惑万分,脚下加紧跟了上去。
兰铃虽然习武时间不长,但却因深得黄药师喜爱,亲自指点,虽然内功修为一般,但外家功夫,比如说轻功、刀剑招式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新起之秀了。只是一直居于桃花岛没有一展身手的时候。好不容易出了趟桃花岛,一路上又有黄药师这个超级大高手保驾,别说是打架了就连与人有正面冲突的机会都没有。
兰铃与前面那个白色身影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中途那人回头警觉看的时候她都吓得心脏一颤躲到了旁边的树木杂草之中。却借着月光把那人的脸看了个清楚,那人果然就是欧阳克。
整个跟踪事件变得又刺激又有趣。
一个又一个问题刺激得兰铃忘记了欧阳克的危险度问题。
欧阳克为什么要在白驼山宴请客人的时候离开?
他要去哪?
他要做什么?
……
问题像是从水里冒出来的泡泡一样,越来越多。而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等到了一片黑色的松树林里,前面的白色身影突然失去了踪影,兰铃发现自己追丢人以后,心里一惊后怕地往身后张望半天没有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欧阳克,她才靠着大树拍了拍胸口。
四周的黑色越来越浓,像是高山树影都往自己身上压一样,兰铃看看四周一模一样的风景郁闷了,她发现自己很没出息地迷路了。迷路以后的兰铃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终于累得不想再窜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句很刺激她那粗大神经的话。
“这月你可曾好生练功?”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有点,兰铃竖起耳向声音发出地包抄了过去。
“弟子知错!”欧阳克的声音。
神马情况?欧阳克除了欧阳锋以外还有一个女师父?而且这个女师父不是梅超风(原谅女主吧,她不熟悉射雕)?兰铃好奇地把身紧紧贴着树杆,一只眼睛悄悄瞄了过去。
树林中间有一片空地,不太大却足够一个人耍开拳脚的。
“什么人滚出来!”兰铃还没有看清楚场里的情形,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顿时从树后飞了出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摔在场中的地面上,她借势来了一个小滚翻免去了五官与地面的亲密接触歪倒在一旁。
“她是谁?”那个红衣女子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看着非常悲摧地被摔在地上的兰铃问欧阳克。
“我叫兰铃,遇到女侠纯属意外!”兰铃连忙堆出一脸我是良民我无害的的笑容说话。
“她是白驼山的客人,桃花岛黄药师的徒弟。”欧阳克看了兰铃一眼道。
“你怎么会被她跟了来?是你不小心,还是你不长进?竟然被一个女人跟踪却毫无感觉?”那个红衣女子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
“弟子现在便废了她。”欧阳克话音才落,一巴掌就要往兰铃的头上拍。兰铃虽然知道自己拼内力拼不过欧阳克,但灵巧还是非常有余的,身子一偏躲开了这一掌,欧阳克第二掌已然赶到了。
她听师父说起过白驼山的的蛤蟆功,处处提防着的是欧阳克突然趴在地上呜哇一叫对她大吼一声,把她震个肝胆碎裂,却没有想到她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值得欧阳克用蛤蟆功来对付她。
连打带躲,二人已过了一百余招。
兰铃是黄药师的关门弟子,即便内功修为不好,招式上也是有独到之处的,吃亏在没有实战经验,被欧阳克逼得险相丛生。总是在最关键的时记刻才记得自己该用哪些招式。
欧阳克对她本不欲痛定杀手,想先打成个重伤待师父走后再好好盘问这个女子,谁知手下得轻了便被她在最关键的时刻逃脱。
“教你六载竟然连一个小小女子都能与你斗上数百招。”黑衣女人显然对欧阳克的表现很不满意,身子如旋风一般刮起场中,兰铃只觉得背后劲儿一紧,说了一句惨了就已中招,连一点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师父慢,她若死在白驼山,我该……”后面的话便一句也听不清楚了。临昏死过去以前,兰铃暗想,没想到穿过来十一年,竟然以这种方式挂了。前六年一直在江湖中来回飘荡,后五年刚看到柳暗花明就这样啪一声持了,心里觉得总是不甘,但现在她只能带着这些不甘慢慢死过去。
看着兰铃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欧阳克心里还稍微有点着急。她说话很奇怪,办事有几分奇怪,知道的事情也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机会问清楚这些事情了么?想到此处,欧阳克稍一沉思道:“师父,徒儿能否先将她关在蛇谷。”
那红衣女子看了欧阳克一眼,他连忙低头禀道:“师父也知道,蛇谷之中有一蛇中迷魅,若被其咬会忘记七日之内发生的事情。”
“你如此害怕得罪桃花岛?”红衣女子不屑一笑道:“小小一个桃花岛算什么。”
“弟子绝无此意,此女留着还有他用。”欧阳克连忙应道。
“好。”红衣女子眼睛一眯漫不经心应道。
第十三章,归云庄主
兰铃是晕晕乎乎下的白驼山,师父黄药师把了她的脉,只觉得气血浮虚,却并无其它可疑之处,微颔首问道:“你怎会摔伤在后山蛇谷前?”
“我不太记得了。”兰铃摸了摸头,脑子里一片迷糊,只记得和师父蓉儿一起上了白驼山,然后就又晃晃悠悠下了山。
“兰铃姐姐脑子摔傻了。”黄蓉突然冒出头来挤了一下眼睛取笑道。
“蓉儿不要胡闹,爹爹给你铃儿姐姐开几剂药喝下去就好了。”黄药师横了黄蓉一眼。
出了白驼山,三人接到了黑风双煞的飞鸽传书,知道他们已到找到了陆乘风,现在在太湖湖畔的归云庄,于是三人上路往太湖而去。
这一路上连走边玩竟然是走了一个多月,等来到太湖之时,兰铃早已经把在白驼山脑子被摔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三人来到太湖边早有人备好船只侯一湖边,还没有等兰铃看清楚来了多少个人,就见一个自轮椅上爬了下来跪在拜道:“劣徒陆乘风拜见师父。”此语未尽,声音里已有哽咽之声。
“乘风,起来吧。”黄药师伸出一只手去扶陆乘风,随口道:“你的腿为师看还有救否?”
“劣徒乘风让师父担心了。”陆乘风被黄药师单手一扶,只觉得腰间似乎有一股力量托着他再也跪不下去,而顺着被扶起的右手一股暖流微冲了一下已无知觉的双腿,只是那股力量到了膝盖以下便毫无知觉。
“经络已断,你的回风扫叶已生疏了吧。”黄药师淡淡道。
“劣徒未曾有一日忘记,只是不能练习。”陆乘风答道,声音里的哽咽之声更重,自从被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以后,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还可以重新见到师父。
而此时黄药师早已看到陆乘风身旁跪着一个少年,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样子极为清秀俊雅,一看之下有几分喜欢,脸上却未露声色。击出一掌将陆乘风远远送了出去。
那个少年本站得极近,看到自己父亲被一掌拍出,拨出腰间的长剑挥了过去,口是道:“休要伤我父亲。”
黄药师微微一笑,掌风顿地,此记得的陆乘风顺势而落正好坐在轮椅之下。看到儿子扑向黄药师口中怒道:“孽子还不退下!”
此刻黄药师手指轻弹,那少年觉得手里长剑如同被灌了千斤铅水,顿时举也举不起来,只听咔嚓一声长剑应声而断。
黄药师冷笑道:“乘风,你还算是守本门规矩,他学的是哪门武功?”
“不敢欺瞒师父,孽子学的是华山派剑法。”陆乘风呵住儿子向师父解释。
“我桃花岛的人何时学起外门功夫了,以后你好生教他,资质还可以。”黄药师淡然道。
黄蓉此刻跳了出来,看着规规矩矩的陆氏父子拍手笑道:“爹爹,这便就陆师兄吧?”
“蓉儿,见过你大师兄。”黄药师道。
陆乘风听黄蓉称自己师父为爹爹,便知道是自己被逐出师父还未出生的小师妹忙道:“小师妹一路奔波不如先回岛上歇着。”说到此处看到了站在师父身后的兰铃,神色一滞。
“这是为师收的关门弟子铃儿,来见过大师兄。”黄药师转过头来对兰铃道。
“兰铃见过大师兄。”兰铃乖巧见礼,却看到陆乘风眼神呆滞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动也不动。
“乘风,我听玄风说你现在太湖之上的归云庄依照着桃花岛布置?”黄药师问道。
“乘风不敢,师父去了就知道,只是顺着五行做了几个简单阵法,万不能桃花岛相较。”陆乘风
听到师父问话忙回过神来。
“冠英,备船。”陆乘风答罢看师父点了点头,方吩咐自家儿子。
兰铃是第一次来太湖,坐在船上只觉得水气渺茫,似乎看不到边。一片澄清的湖面静得像镜子一般,远处隐于云雾之中的青山如同画儿里的一般,而船行走甚是平稳,只能看到船尾的水波纹才知道船已行过。
自兰铃三人上船的地方到归云庄不过半个时辰的水路,但路上小岛数个绕来拐去兰铃的头都快晕了。这个半个时辰里,兰铃被陆乘风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黄药师自然早已看出异样,快到岸上之时才问:“乘风若是有事何必瞒着师父?”
“徒儿不敢。”陆乘风连忙应道。
“超风和玄风呢?”黄药师看了看站在庄门口迎着的人问。
“师父,梅师妹和陈师弟去寻找曲师弟了。”陆乘风说到这儿看了看师父的脸色又补道:“师父给的三个月之限已经快到了,徒儿能否帮两位师弟去寻其他师兄弟?”
“他们犯了错,你也有错么?要将功补过?”黄药师冷冷笑道。
“徒儿不敢。”陆乘风敛声应道。
“起来罢。”黄药师看了陆乘风诚慌诚恐的眼神,心里暗想:难道都被铃儿说中了,众徒儿对自己怕得如见阎王?!
“徒儿还有一事相询。”陆乘风见师父并未因此事责备自己,斗起胆子又说了一句。
“讲。”黄药师看着陆乘风,心里有些奇怪,原来的乘风可不是这般委委缩缩的人,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自己吓着了?想到几年前一气之下将诸位徒儿挑断手筋脚筋的事,黄药师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忍。
“铃儿师妹是哪里人?”陆乘风斗着胆子问道。
沉默半晌,陆乘风不敢抬头,黄药师也未开口,站在一旁的兰铃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儿,缓步上前拉着师父的衣袖笑道:“陆师兄,我也不记得我是哪里人了。”
“那……是徒儿认错了。”陆乘风并未向兰铃应话,而是面向黄药师恭敬一礼道。
“有何疑问?”黄药师被兰铃一扯衣袖不愉之色微消,看着陆乘风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便悠然问出。
“徒儿斗胆。”陆乘风看师父依然和颜悦色,心里惊疑。知道眼前的兰铃师父极得师父喜爱,乘机又道:“徒儿有一小女儿,小劣子冠英三岁,在八岁那年去塞外办事与家内走失了。徒儿看兰铃师妹五官眉眼间与徒儿的小女儿有几分相似,故斗胆有此一问。”
此刻早有小丫头奉上香茶,黄药师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太湖水秀山灵,适合养茶,徒儿在岛上后山种植了大片茶园,天下名茶皆收入此园,只盼有一日能为师父奉上新茶,不想这日竟然真的到了……”陆乘风说到此处,眼眶都红了,他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师父有一日会亲自到归云庄。
“刚才进庄之时,我已看了你庄上的布局,你自幼随我习武,也是你们众位师兄弟中五行之术最为精通之人,怎么这庄子布置得如此简陋?”黄药师微微一笑道。
“徒儿此举只为防一些肖小之辈,所以并未敢显露师门绝学。”陆乘风连忙应道。
“难道有人还敢欺负我的徒儿?”黄药师是一个极护短的人,自家的徒弟算成可以打可以骂,若是别人动了一个手指头那也是不依的,此刻听到陆乘风此话,脸色一紧,顿时语气冰凉,厅中之人都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没有。”陆乘风应道。
“师祖,铁掌峰的人有事无事总来归云庄找茬儿……”陆冠英不过是一个血气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