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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从来处变不惊,眉宇之间的形容也从来肃然,如今这般安静淡然地睡着,万水千山也似看不尽。唇上没有血色,我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
而后我做了件这辈子上最是丢人的事,我趴在他身旁轻轻浅浅吻上他的唇之时,昏睡三日的他竟是好巧不巧地醒转过来,届时我的吻还僵硬落在他的上忘了怎么挪开,我一张脸直至耳根子烫地大抵可以蒸个鸡蛋,他淡淡笑了笑,伸手扣住我后脑,一条舌在我口中熟稔肆虐,毫无忌惮。
我象征地挣了挣,没曾想他大伤初愈不说,躺着手上力道也是忒大,另一只手扣上我腰间不过翻身,我已被他带到里铺。
令时那些原本想好含在口中的话已一句也道不出来,那些怨他这么些时日不见的话语也尽数吞下,他一路轻巧落到我颈子上之时我推开了他。
“满身的伤,不要乱动。”我有些责怪,想着每日我帮他换白绫纱布的不易,眼角淡淡不可觉地划过他的身上。
不过这不可觉的一眼他却不知怎的瞥到,而后也随意淡淡地往身上一瞥,最后额上青筋突突跳了跳。
“这是令兮处理的?”他声音淡淡,却已有些隐忍。
我摇头,认真道:“是不是包的很好?”
他眼角又抽了抽。
我有些兴奋:“其实也不是很好,我给你包了三日总算包出些心得,今日包的倒也算的上这几日来我包的最好的。”
这回,他嘴角动了动。
我心福灵至地哦了声,信誓旦旦道:“放心,以后每一回我定越包越好的。”
良久,他淡淡道了句:“你把令兮找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写崩了是不是写崩了是不是写崩了TT一定是崩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所以看得人才会愈来愈少了嘤嘤嘤!!哇哇哇!我要去撞豆腐TT
、第十一章(六)
令兮少年的时间概念很好,楼昨方不咸不淡道完这一句,虚掩的一扇门轻轻吱呀,开了。
大抵是到了每日我未楼昨擦身的时辰,令兮手中捧着一盆擦身用的清水,走了几步便瞧见楼昨撑了身子一副从容瞧着他,脚下一个趔趄。回神倒也快,护了水盆再踉跄走了几步才勉强没将头一道在水中浸一浸。
我张张嘴,语重心长道:“脚下看着点,左右也不急,你悠着些走。”
令兮还未回神,捧着水盆子在一旁喘了几口气。
楼昨将他瞧了会,道:“包扎这种事情,你们心安理得便叫尊母替你们办了?”
我望了眼楼昨。
令兮端着水盆想了良久,而后苦了张脸,“是尊母定要自个儿替您包。”
楼昨一双眼若有似无又瞟了令兮少年一眼,瞟地令兮一双肩膀抖了抖,“她要这般你便顺着她了?”
楼昨几句话里面没甚感情,叫人听着冷冰冰的,令兮想来也被问得糊涂,抬头悄悄朝我瞥了眼。被楼昨一双凌厉的眼又扫了回去。
我有些领悟地朝楼昨皱眉:“唔,你是不是怨我将你包成了这么个模样?”
他伸手拢了拢我,将我往他怀中提了提,我觉着这么个动作叫我觉得不是很舒服,便再往他身上蹭了蹭,而后听得他的声音在上头沉沉道:“你也受了伤,应当好好休息,却跑来这里照顾我,”又伸出另一只手来将我头拍了拍,“嗯,这个包扎的技术,确实应当再练一练。”
我沉痛地剜了他一眼。
令兮得了我们这么一个怨叹,悄悄遁了。
楼昨精神头很足,冷月寒星高挂之时我早已困乏地两眼皮打架,楼昨却还就着灯火捧着本兵法书瞧得很从容,禁不住睡意,在听得楼昨一句“若是困了便先睡罢”之时终是枕着他一个肩头,歪了头朦朦胧胧睡去了。
将梦未梦睡得迷迷蒙蒙之时却似若有若无传来一阵扒门声。我这瞌睡虽来得早,神识却还残留半分清醒,因总想着若是楼昨需要什么茶水点心之时我能下床帮他取一取。如今听得这个声音,伸手一抓身旁枕塌,却是空空一片,我这清醒中的最后一丝瞌睡便因着这抓的一空消散地无影无踪。
猛地睁眼之时却瞧见楼昨一手拎着小木阳朝着床榻走近,还差几步距离之时却停下了。
木阳一脸委屈地皱着鼻子望着我,眼中一包泪随时可以落下,我蹭地便从榻上坐起身,我还有些不能回过神来,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再望向楼昨,“你拎着他做什么。”而后又想起他身上的伤,蹭地下了床从他手中接过木阳,“伤得这么重还不安生待在床上,去躺下。”一手很威严地指了指床榻。
沉深夜中一盏柔柔灯光将他原本清冽肃然的面容衬得很柔和,他微微垂了垂眼,近手倒了杯茶,道:“我还没有真的这般不禁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说完气定神闲地便将茶水饮尽了。
我总顾及担忧他的伤势,如今他却这般轻飘飘同我谈论他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我于他对自己的身子不爱惜有些怨念,便低头朝木阳道:“睡不着麽,阿娘去给你讲故事。”
木阳一张粉扑扑的小脸仍旧忧虑地皱着,而后颤颤道:“阿娘,木阳总觉得有人看看着我。”而后攥着我的一方袖子,继续皱鼻子:“木阳好几天都没有看见阿娘了,木阳害怕。”
我揉揉他的脑袋,他从来很懂事,这次也是一样,想来也是等了我几日却也不见我,怕极了才回来寻的我。瞥了眼犹在喝茶的楼昨,抱着小木阳便从他身边走过:“我先将木阳哄睡了,你喝完便先睡吧,若夜里还需得我为你打个什么下手,便留个门给我。”
我抱着木阳连门槛也没踏到,却是怀中一空,转眼木阳已被他抱到里床,而后身子一轻,天翻地覆一番后我也被他一个打卷推进了里铺。
他幽幽将茶盏搁下,幽幽道了声:“我好像有些胸口疼了。”
我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觉得他委实没有半点胸口乃怕是半根头发的痛,遂背对了他伸手轻轻拍着木阳哄他入睡。
身后轻笑一声,而后身后暖融融环上一阵热意混合着耳边吹来的一阵热气,叫我头皮麻了麻。
我颤颤道:“你,你别乱动。”
楼昨将脸往我颈间再埋了埋,环在我腰间的一双手又紧了些。
那一夜我睡得不怎的安生,木阳在我那隐有若无的轻拍之中睡的倒是香甜,我却是很想不通透楼昨怎的竟也能心安理得地睡的舒坦,我被夹在间中,一晚上不敢乱动,往前挪怕压着了木阳,往后挪怕碰到了楼昨伤口,直至天蒙亮我麻着一个手臂实在挨不住这一整晚的无眠才得渐渐睡过去。
叠光折涌间我似好不容易得一个梦,却被一个清冽声音唤醒。
我有些恼了。
扰人清梦,这是个极不道德的行为。
突然想起淡竹林之中日日睡到日晒杆头才心满意足起来的光景,闭着眼感慨着有些不太情愿地醒了。
桌案上摆着几个清粥小菜,楼昨坐在那头,含着略有笑意的眸淡淡看着我。木阳已端了个碗将粥喝了个光,抹了抹嘴眯着眼心满意足地朝我招手:“阿娘阿娘,父君做的粥很好吃,你快来尝一尝。”而后将一碗已盛好的白瓷碗往我的方向推了推。
楼昨的厨艺其实在我尤在下界历劫之时作为凡人之时已经尝过,许是尝惯大宣明宫中的膳食,那时山间楼昨做的那些个菜食,吃过的确是叫人不好忘的。
晃神之间木阳已端着第二碗开始猛灌,楼昨支着腮,手指圈上桌案,道:“吃过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么一个随意惺忪的动作,楼昨做来,其间一派风华,我砸了砸舌。
我想了半日也想不出楼昨要带我见得那个究竟是什么人,一条巾子湿了水已递到了我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一)
西海之东,流沙之内,有一座秦行山。
楼昨见今带我来的这么个地方,便是这么个地。这是个荒山,山上飞禽走兽也寻不到半个影,荒荒凉凉没甚看头,我有些想不通透楼昨带我来这么个地方究竟是想叫我见什么人。
楼昨曾经同我说过他在凡界还是个娃娃之时曾有个过路的医者授了他精湛医术与那身武艺,想来这么个老者在凡界中也算的上个世外高人,世外高人的脾性通常会与平常人有那么些差异,就比是这么个荒山上,楼昨这个启蒙老师就隐居此处也说不准。
既然是师傅,那么见一见,倒也是要的。
我理通一番思绪正四通八达等楼昨将我这个想的妥妥的答案公布给我之时他只云淡风轻地同我道:“他还想再见你一面。”伸手拢了拢我耳边散发,他朝我浅浅一笑,便匿了踪迹。
不过还在疑惑之间,便远远瞧见一抹绯色似扎破天地间这盈翠色彩浅步而来,如果没有经过这般重重叠叠的光阴长就,这个陌上桃花开的少年似仍旧还是当初的模样,梨花翩洒间,仍旧会轻皱眉头,盈着双潸然凤眸朝我委屈哭诉。
我仍旧不能明白,楼昨让我见的这个人,他怀了什么用心。
绯袍青年眼角已挑上笑意盈盈,有些激切:“千穹。”
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中方才还灼灼的光彩瞬息灭了,单手撑了额低低道:“你便这么厌恶我?”
我望了远方一处压得极低的云头,没有说话。
他身形微微动了动,苦笑道:“若从来没曾有过那些事。”顿了顿,语中夹杂无奈,似自言自语,“也是,如果这种事也不过是如果而已。”他又走近我一步,见我又要退后,伸手便固住了我的手腕,苍凉无助,“秦行山彻夜鸿沙,万年后若我不曾被这沙流吞噬,你便原谅我罢。”眸中星星点点又如一个淳朴天真的娃娃般,眼中盛的满满当当,应是期冀。
我一惊,突然有些恍悟。
秦行山为何不见走兽飞禽,无非山势险峻,地理凶恶。
千炙想要这万年劫难,换他前尘错事,换我一声谅解。
尘世里,他还是个良善天真的娃娃。
想的从来比不上说的这般决绝。我微微拧了眉,良久道:“是父君的意思?”
他垂了眸终是摇头,声音低低沉沉:“南泠从来都是上界的一个威胁,两家和亲,想来不过是相互稳固的一场形势。”他又轻笑一声,“只是天尊却当真将我当成他的孩子般,这秦行山,是我自己要来的。”
我有些不能理解他话中含义,他仍旧不徐不缓地道:“我当真是小看了楼昨,上界同南泠的这一战,原来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听得他说到楼昨,我不免便更用心地仔细去听。确然,楼昨那满身的伤同他与上界的这一战,我还没来得及问个究竟。
“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有些急切。
秦行山上料峭的野风吹的千炙一身绯袍如泼墨斜阳,却略略含了些悲怆。
“他很自负,却的确有够得上他自负的道法。”千炙不过依旧淡淡地说着这么件似旧事陈年的回忆,又突然背过身去,“上界同我南泠对峙,他不过孤身一人打破这僵持的对峙,父君败了,南泠便败了,他这一场得胜,甚至于将万年前的那场也一道赢了回去。”
千炙这么一番话说的很平静,但大抵心情却不能同他的语气一般平静,他虽背过了身,青丝斜散落瀑垂下的肩头,却微微有些颤抖。
父君败了,南泠败了。这般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句,其间含义与承载的重量却沉痛,千炙虽自小同我一道住在离淮宫中,却至终血浓于水,那是他的至亲。
比是那时师傅决然消散天地间的光景,此间切肤凌迟的钝痛,大抵被戳了心的那个人,体会的最是深刻。
秦行山桀桀凉风,千炙说完这么一番话后便一直沉默,这山头之上便静得只听得到山风乎猎而过的声响,大抵要起一阵大风。
千炙的声音良久后便混着这料峭风声一道飘散过来,有些干:“我本以为,我同你最终会是夫妻,会一道看日落星辰,沧海桑田万千。这也是我的愿望,却好像这么个愿望将我的眼蒙的太紧,已至如今我得不偿失。”最后便似个孩子般如得不到最终喜爱的万物般,铺铺洒洒了满腔的遗憾。
“父君想来并不想要你来这秦行山,回去罢。”若天尊开始便对千炙不上心,那时便也不会同我那般真心地说希望我的夫君去继承他的业,既认定千炙是我的夫,父君他那时,其实早对千炙留了后路。
千炙却仍旧固执,“若秦行山的黄沙便杀得了我,我同师傅修的这些年,也当白修炼了。”他转身最后望了我一眼,挥了挥手,终是迈开步子离我远去。幽幽远远,我似朦胧听得他最后一句,
离淮宫的梨花开的仍旧很好,你还不曾好好再看过,若仍喜欢,便再去看看罢。
是了,那时离淮宫之中,师傅还在,千炙还在,我还在。
离淮宫满院梨花,落花时节,满院纷飞雨,那时是一初的当年。
秦行山枯枝断木霎时随着千炙走的每一步腾起,空中黄沙细石漫天,绯色身影嵌进这黄沙滚滚的景象之中,有些单薄。身子忽的一轻,回神之间已被人拦腰抱起,最终这秦行山的流沙终是在滚滚之中离我愈来愈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