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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的心里一犹豫,抬头问白芷薇:“向穆殿监求救,好么?”
白芷薇看着唐谧,微微笑着说:“唐谧,我相信你的直觉。”
唐谧和白芷薇因为实在受不了意识不清的桓澜和慕容斐在那儿唧唧歪歪、絮絮叨叨,于是干脆也点了他两人的睡穴。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唯余成千上万只蝴蝶扑扇翅膀的声音,沙沙,沙沙……仿佛宁静的夏日中微风拂过枝头,油绿的叶片在轻轻地彼此摩擦。唐谧对这声音的印象,来自于学生时代每一个夏日的期末考试,每当她遇到实在答不出的难题,停下笔,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教室外面风过叶摇的声音便会飘进耳中。
细细碎碎,单调而寂静的声音,记录着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唐谧坐在地上,眼睛盯着一点点暗淡下去的“沉荻”,也不知道焕雷已经离开了多久,不觉开口道:“对不起,芷薇,其实我知道比起让魂兽去报信,你的法子让大家获救的可能性更大。这魂兽一放出去,也就只能听天命了。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我是说,如果万一我们回来,却见到一堆尸体之后,去承担这种后果的勇气。那样年少的孤勇,我已经没有了。”
坐在唐谧身边的白芷薇没有马上搭话,即使早熟如她,也不能完全理解唐谧的这番话。只是“孤勇”两个字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上。仔细想想,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完全没有去设想唐谧所谓的万一,似乎事情只会是自己以为的那个结果,所以才能如此孤勇吧。
唐谧见她没说话,继续道:“还有,我也知道,这个背后搞阴谋的人应该不但非常熟悉御剑堂,而且也有机会不引人注意地出入御剑堂,要不,司徒慎怎么能恰好捡到那几张落页呢?可是我就是觉得,殿监那样的人,怎么会……”
白芷薇打断了她,拉了拉她的手:“唐谧,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不断告诫我,人,特别是女人,切不可感情用事。她这一生,不过只感情用事了一次,便令她遗憾终生。就是到现在,我也坚信她的话是对的。可是,我却更愿意相信你和大头的直觉。”
唐谧看着她笑了笑:“我明白的。”然后,她倒出囊中所有的小银弹,看了看笼罩着她们的蝴蝶,“我把这些都射完,然后,以你我现在的力量,还可以每人施两三次术法。等这些都做完了,如果还没等到人来救我们,我们就带着‘沉荻’跑,上无忧峰找顾宗主。或许,他是可以信任的。你放心,现在还没有到绝境。”
两个人坐在地上,看着那被叫做“螺旋桨”的小东西一次次升上天空,银光四射,烟火般在空中绽放。每次,都会有数十只透明的蝴蝶被击落。那个瞬间,那些蝶儿看上去是那么地柔弱,一如唐谧她们第一次在林中见到它们的模样。可是转瞬,便会有数十只蝴蝶冲上来,继续凶蛮地将她们罩得密不透风。
当最后一次银弹射出之后,两人互看了一眼,没说话,站起身,各自双手结印,盯着仿若万年冰川凝成的蝴蝶穹顶,射出火球。
刹那间,穹顶被烧穿一个大洞,数百只蝴蝶在火焰中挣扎、坠落。随即,又有潮水般的蝴蝶从天而降,堵在那个大洞上,就仿佛那里从未有过一个洞。
终于,当两人都再也感受不到一点可以发动术法的心力时,唐谧拿起已经变得相当暗淡的“沉荻”道:“走吧,如果关于黄蜂与青虫的事真的也适合这些蝴蝶,他们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死不了。”
可等到真的要走了,白芷薇却觉得万分地举步艰难!
她一咬牙,侧头不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紧紧抓住唐谧的手,正要抬步,突然之间,就见那布满蝴蝶的穹顶开始燃烧起来。
此刻,她和唐谧就仿佛站在铺满耀眼火烧云的天空之下,只是那天空是这样地低,那火烧云是这样地炽热。她看见火光映在唐谧小小的粉白面孔上,那双大眼睛里也有火焰在跃动着,燃烧着。那样的神情,让白芷薇忽然很想紧紧拥抱她。
等到火焰渐渐熄灭,她们看见周围竟然站了十来个人,其中除了穆殿监和萧掌门,还有三位宗主,以及莫殿判、阎殿判和其他几位不认识的蜀山中人。
只见穆殿监一闪身,已走到两人面前,关切地问:“你们两个如何?”
“没事,只是不知他们如何了!”唐谧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成一堆的剑童,一脸焦急。
穆显弯下腰,仔细检查,其他人也走过来一同探查。好一会儿,他直起身,和萧无极交换了一下眼色,对唐谧和白芷薇道:“还好,都没死,掌门他们会把这些剑童送到无忧峰医治,你们两个跟我来,我有话要问。”
唐谧和白芷薇跟在穆显身后走在下山的青石阶上,感觉到他显然正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意。
好一会儿,穆显才开口道:“你们将我的禁令完全当耳旁风了吗?”
“不是的,殿监,我们是赶来阻止司徒慎他们入幻海抓赤峰四翼蛇的,只是已经晚了。”唐谧解释道。
“为什么不先来通知我?”穆显仍然怒意未平。
“因为,当时我们觉得这事,我们几人就能解决。”
穆显冷哼一声道:“即使是一条赤峰四翼蛇,你们三四个剑童也难以匹敌,更何况是上万只处于采食日的幻蝶!那可是连我都不能独自对付的恐怖妖物。”
唐谧听到这里,心头一动:“殿监,幻蝶和采食日是怎么回事?”
“幻蝶这种妖物,在千年以上的林中常会见到。它们平日是无害的,只在每年的五月初一采食一次,这一日便叫做采食日。幻蝶在叮人的时候可以同步放出毒液,这毒液少则致幻,多则让人的三力都凝于濒死的边缘,然后,它们便可以长时间吸食猎物的血液,直到他们真正地油尽灯枯。幻海中虽有此蝶,可是无法突破青石阶的结界,所以多年来都是以林中兽类为食。可从没见过你们这样胆大的剑童,居然三番五次地进入幻海,就凭着有‘沉荻’护身是不是?把它给我!”
听到这里,唐谧和白芷薇互看一眼,会意一笑,并没有马上交出“沉荻”。
白芷薇打岔道:“殿监,他们没事吧?”
“暂时没事,只是因为中了幻蝶的毒液一直陷入昏迷,必须赶紧被救醒才行,否则两日内不醒,就真死了!”
唐谧仍然想不通,那个背后搞阴谋的人为何如此费力,一定要把这么多剑童送给幻蝶做食物,究竟是何用意呢?
只听白芷薇又问:“那要怎么治他们呢?”
“唯有‘九荣回天丹’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今早抓到几只活参,其实一只,一只应该就够了。”
唐谧忽然觉得心里一沉,她几乎看到那些曾经飘浮在她脑海中的拼图就要合拢了!顿时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道:“殿监,配制‘九荣回天丹’除了需要活参,还有哪八味药?”
“雪莲、灵芝、地蛭、鱼珠、黄芪、蝉蜕、蝾螈、紫草。你问这个做什么?‘沉荻’呢?别打岔。”穆显回过头来严厉地看着两个小姑娘。
唐谧就像没看到穆显的眼神一般,兀自转头问白芷薇:“芷薇,白天丢的药品里可有这八味?”
白芷薇稍稍思索,道:“都有。”
唐谧几乎感觉到就要抓住最后的一片拼图了,抑制住兴奋,沉声问:“殿监,如果今日没有抓住活参,他们还有救么?”
穆显一听这话,脸色一时大变,早忘了没收“沉荻”的事,连声问道:“一只?一只也没有么?”
“一只也没有。”唐谧的面色一片沉静。
穆显听了,不再多说,转身就向山上走去。
“殿监,要怎么救他们呀?”唐谧跟在他后面追问。
“眼下,只能运功救人了!有这样功力的,放眼整个蜀山,也只有我和掌门、以及几位宗主了,其他人的功力,合力救一个还勉强,那么多孩子,不可能。”穆显边走边简单地解释道。
唐谧一听,顾不上尊卑,一把拉住他的袍袖:“殿监,殿监先听我说,这件事有诈,一切都是有人谋划好的,我猜测,他的目的可能就是让你们耗费功力救人,以谋他途。”
穆显站住了,脸露惑色:“唐谧,你说清楚一点。”
唐谧顺了顺思路道:“我们推测,是有人故意引诱司徒慎和其他剑童于幻蝶的采食日进入幻海,好让他们中毒昏迷,之后,因为‘九荣回天丹’无法炼制,就必须殿监你们出手救人。殿监可能还不知道,今日药库被偷,丢了很多药,其中包含了殿监说的那八味。还有,其实,我抓到活参了,只是被人打晕,抢走了。”
穆显听到这里,眉头深蹙:“引司徒慎他们入幻海又是怎么回事?”
唐谧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穆显听后眉头更紧,面色凝重,半晌才说:“唐谧,按你所说,如果这些毫无关联的事可以按照此思路连在一起,那么这人也就已经算准,我们就算发现是如此,也必定出手救人。这样,你们两个先和我一起上无忧峰,我和掌门要救人,还要预备发生其他不测,现在山上闲杂人等太多,必须小心行事。等我方便时,会找人护送你们回御剑堂。就连御剑堂也一样要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唐谧和白芷薇点点头,互相看了看,都发觉对方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真相真的是如此么?这个推测完全正确么?就连唐谧自己,也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第十六章 谜底藏在比武大会吗???
因为太过疲累,唐谧这一觉睡得黑甜,醒来时有些不知此身所在,异乡异客,原来就是这般感觉。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出去,才发觉晨光稀薄。想来是天天早起练功,生物钟已经不允许她再睡懒觉了。
门口的树下站着两个穿靛青色长衫的少年,谈笑正欢,没有注意到她走出来。柔和的淡金色晨曦笼在两个少年的脸上,并不是很耀眼,却让那两张面孔有了难言的生动。
这时从那树上传来一声:“早。”
她抬眼看去,只见虬枝纵横的参天古树上,还有一个少年抱剑立于一节粗枝之上,明暗交错的树影淹没了他的半张面孔,唯有眼睛明亮,清澈如流泉。
真好!唐谧忽然这样想,大家都安然无恙,蜀山的清晨还是这样平静。这才发现原来在这时空,自己也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树下的两个少年闻声转过脸来,其中大头的那个马上笑着跑来道:“唐谧你起来啦,我们都在等你呢。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几个。”
另一个少年也跟在他身后,温和地笑着说:“可不是要多谢你们两个,据说昨天的境况相当凶险。”
树上的那个此时也落到她的面前,只不过感谢的话都被别人说完了,于是愣在那里,不知再说些什么才好。
唐谧笑眯眯地摇摇头,说:“不用谢了,只要你们今生今世记得姐姐我的救命之恩,一有机会就肝脑涂地、涌泉相报便可。”这时,她才想起其他人来,便问:“司徒慎他们如何了?”
“他们中毒太深,要靠殿监和掌门他们运功排毒,此时还在长明阁呢。”
“那芷薇呢?”
三个少年都要了摇头。最后,他们几个在药库里找到了白芷薇,只见她正抱着厚厚的绢册,坐在药柜旁的地上,眼神无焦,似乎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唐谧蹦过去,弯下腰,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神仙妹妹,魂归来兮。”
白芷薇被她逗得“扑哧”一乐,把绢册往她怀里一塞,跳起来,道:“妖精姐姐,我看这次你猜错了。”
唐谧没有马上明白过来,歪着脑袋问:“神仙妹妹此话怎讲?”
白芷薇看了眼那三人,对她说:“你不觉着按照你的推断,这抢活参和偷药的事有些讲不通么?”
“你看,活参是难得之物,假若这人如你所说,是为了不让咱们配成‘九荣回天丹’,逼殿监他们运功救人,那么只要抢了你的活参就行了呀。咱们一日两日内,很难再捉到第二只,而且,殿监也不会冒那个险等上一两日再救人。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药库偷药呢?似乎,这样有些多此一举,白白担了风险。”
白芷薇说完,把唐谧包着的绢册拿过来,打开一处指着说:“这是第一个讲不通的地方。第二个讲不通的地方是,你看其他八味药,也都是相当难得之物,比如雪莲,是三十年雪莲,再如地蛭,是百年地蛭。此人既然能进入药库,只要把其中一样全部偷走,一两天之内咱们想找齐也是不易,他又何必再抢活参呢?”
唐谧听了,凝神不语,半晌想不出答案。倒是站在她身边的张尉直冲冲地来了一句:“此处不通,再重新想想呗。”
于是几人又干脆重新坐重坐回地上。唐谧先讲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然后便让剩下几人说说意见。但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把这些看上去不相关的事按这个方式组合在一起,除了解释不通白芷薇的疑问外,似乎其他地方都很说得过去。
“自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唐谧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