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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面前站着两个敌人,一个是李三,另一个则是刚刚赶来就出手偷袭她的宗峦。唐谧一见是宗峦,一时间忘了痛,叱道:“大头呢?你难道把他也杀了?你根本就不配做殿判!”
宗峦年轻的面孔上现出狰狞,并未回答唐谧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道:“我就说你们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果真是练邪魔武功的那几个小孩。上次你们几个已经坏了我们一次好事,这次又偏生突跑出来加试,把景况弄得一团糟,真是自己撞上来寻死!”
唐谧脑子里只想着张尉可能也遭遇不测了,脑中混乱一片,却没有想明白在哪里坏了谁的好事,恨恨道:“你们如此妄杀无辜才是邪魔所为!反正我的朋友都被你们杀了,我如今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今日你们要想出去,就踏过我的尸体吧!”宗峦冷哼一声,道:“放心,本来也不准备让你活着出去。”话毕,他的剑已出手。
唐谧本就受了内伤,与李三相斗已是勉强为之,此刻又加上肩上的伤口疼痛难忍,血流不止,整个人便有些站立不稳。眼看着宗峦一剑将至,她抬剑去抵挡,心中却知道不过是无用的挣扎罢了,挡与不挡的区别只是早一剑还是晚一剑死而已。可是,她的剑并未如预期的那样与宗峦交锋,一支银白色的飞剑竟然先她一步挡住了宗峦这一击。
唐谧一见这剑,心中大喜,回身叫道:“殿监!”
只见她身后的甬道尽头,一个身穿灰袍的身影正挥动右臂,隔空御剑,那样风霜的面容,以及一只泛着冷光的白眼,除了御剑堂殿监穆显,还能是谁?唐谧就听他沉声喝道:“唐谧,快退到我身后来!”
她闻言刚要过去,李三的软剑已经攻来,不等她去抵挡,那正与宗峦周旋的飞剑竟然飞过来帮她拦了这一剑。这一刹那,宗峦看到机会,放出手中的飞剑,直射已经没有兵器护身的穆显。穆显左手一抬,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那飞到他面前的剑便半寸也难以再前进了!
可宗峦并不死心,加大心力御剑,希望可以突破穆显的术法防御,谁料他的飞剑如凝滞在空中一般,分毫不动,而自己的心中却已经犹如翻江倒海般纷乱难止。宗峦这时终于明白自己远非穆显的对手,一纵身,扑向正朝穆显跑去的唐谧,向着她的后颈,一掌劈下去。
穆显见状,只得收回防御,侧身避过因为防御术消失、激射过来的飞剑,纵身去护唐谧,同时右手在空中一招,唤回自己的飞剑。
宗峦早就料到穆显一定会去护剑童,冲李三大喝一声:“还不快跑!”
李三见把自己打得焦头烂额的飞剑猛然离去,还没回过神来,听此断喝,如梦初醒,拔腿就跑。而此时穆显已经赶到,一剑迫开了宗峦,与他斗到一处。唐谧眼看穆显无法分身,强提一口气,集中心力,放出飞剑,随即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御剑术本是相当难学的一项相当难学的本领,唐谧他们这些剑童的御剑术,确切地说还只是停留在像扔飞镖一样扔出宝剑的水平,若是在应敌之时,原是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可是此时李三急于逃走,对唐谧这扔过来的一剑竟是没有避开,那“未霜”本就是锋利无比的名剑,这一剑力道虽不大,却深深刺入李三的膝盖,只听“扑通”一声,他已摔倒在地上。
宗峦见此情景,明白大势已去,再与穆显拼下去绝无胜算可能,于是使出凭生所学,强攻穆显几招,将他逼退半步,再施一招虚攻,实则身形一纵跃出战局,向地宫的出口方向逃去。
穆显没有去追宗峦,而是赶过去先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唐谧,帮她点穴止血,再送入一道真气,为她平复内息。唐谧觉得身体略适,指着前面那个拖着残腿,扶着墙在艰难往前挪动的身影说:“殿监!别放跑那人,他身上有‘血影琉璃’!”穆显听了,神色微变,扶唐谧靠墙坐下后,便过去一把揪出李三的后脖领子。李三虽受重伤,可是力量却仍大得惊人,猛一挣扎,只听“刺啦”一声,他身后的衣服竟被穆显扯下老大一块,整个人则向前一扑,又摔在了地上。
穆显随即将长剑指向地上的李三,厉声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来偷‘血影琉璃’的?”李三撇了撇嘴,道:“我叫李三,没人叫我来,我自己愿意。”
“殿监,他会蜀山的功夫。”唐谧在一旁道。穆显听了一皱眉,质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蜀山功夫。”
“自己学的,我每天打扫御剑堂,看剑童们练武,看多了就会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大哥,出什么事了?这是谁?”穆显抬眼一看,甬道的尽头伫立一人,正是与自己有一样面孔的双胞弟弟穆晃,便说:“是个来偷‘血影琉璃’的,似乎是御剑堂的仆役。”
说话间,穆晃已经到了唐谧和穆显的近前,微微弯腰打量着李三,然后转身对穆显说:“我知道此人是谁。”“哦?”穆显略觉讶异。
“他是……”穆晃这句话没说完,突然出手,一掌重重击在穆显的胸口,只见穆显的身体如枯叶一般向后飘去,再轻轻落在地上。
唐谧见此情景,惊讶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愣愣看着那互相怒视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那两人,一灰一黑,有着完全一样的面孔和震怒表情,俱是沉默不语。
“没想到,你真的会对我下手!”穆显终于开口。“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防备我。”穆晃说,淡笑着摇摇头,续道:“可惜,就算你已经运好了气准备抵御我,这一掌也还是伤到你了。”“是,我以为你不会下如此重手,是我看错了你。”穆显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一片潮红,似乎是内息有些不稳。
“本来是不会,可我终究是忌惮你的武功,我怕出手轻了,以后便没有机会。”穆晃说完,转而问道,“你为何疑心我?从何时开始?你倒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如此苦心布局,行事又小心谨慎,我怎么会一早就看破。只可惜……”穆显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希望多耽搁一时半刻来调整内息。
穆晃见他一阵不语,沉眉问道:“可惜什么?”“可惜我太了解你。”穆显看了看倚墙而坐的唐谧,对形势略作估计,道:“这些孩子提醒我的时候,我的确没想明白那些事后面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就算今日见到这个偷‘血影琉璃’的家伙,我也没有立时把他和数月以前的事想到一起,可是你却在这时候出现了。晃啊,这世上最想得到‘血影琉璃’的人,大约就是你吧。”
穆晃面色一动,道:“既然你猜到了,为何不先出手?”
穆显眼光有些暗淡,似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因为只是猜测,而我却希望猜错了。”然后,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心里总是记得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大约七八岁吧,我们因为被认为是邪魔的后代,结果有人放出一条黑猎狗咬我们,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紧把你抱在怀里,替你挡住那只狗。当时你在我怀里哭着说,大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可是后来,我们在山上看见那黑狗被猎兔夹夹住,你走过去,放掉了它。我原以为,在你的心底里,永远会有那样一颗赤子之心。”
穆晃听到这段经年旧事,神色也微微缓和,可是口气依然凛冽:“我放了那只黑狗,只是因为,我知道,报仇的对象,应该是他的主人。而最后,我也放过了它的主人,那只是因为,当我有足够力量的时候,那人在我眼里已经微小如尘芥,不值得我动一根手指头了。”
话落,穆晃缓步走向那张长着与他一般面容,留着相同血液,仿若水中倒影的灰衣男子,口气里带着淡淡的惋惜,道:“显啊,我最不希望与你走到这般地步,可是,你挡在了我的路上。”
唐谧不知道此时穆显的伤势究竟如何,可她明白,能多拖一时便也是好的,于是大声道:“宗主,我知道我是该死的,可是让我死个明白成不成?”穆晃停下脚步,眼尾扫了一样唐谧,转而问穆显:“你刚才说,是这些孩子提醒你的,提醒你防备我吗?”
“不是。他们提醒我赤峰四翼蛇、剑童们被幻蝶袭击、以及药库被偷这些事,都是有人蓄意谋划的。不过,终究是你棋高一着,我始终没有猜出究竟那幕后之人是谁。”穆显也有意拖延时间,“这件事,你已经准备很久了吧。”
“不算太久。记得吗,有一次你跟我喝酒聊天时讲起来‘六音笛’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功用,就是不但可以操控妖物,对半妖也有作用,能让它们睡去或者醒来。就是那时候,我开始谋划这件事的。”
唐谧听到“六音笛”三个字,想起玉面曾经说过,打上她的灰衣人便是去偷“六音笛”的。后来她也问过玉面“六音笛”是干什么用的,玉面回答说:“大音有五,宫商角徵羽,而这第六音,便是妖物们才能听到的声音,所以‘六音笛’是操控妖物的笛子。”
当时唐谧听了,心中十分不解,只因她立时就想到那灰衣人偷笛,可能是为了操控赤峰四翼蛇,可是偷笛那日是天寿日的晚上,那日之前赤峰四翼蛇已经出现过多次,这就有些解释不通了。而现如今,她看着这两张相似的面孔,把那些缺失的线索补上以后,事情的真相竟然已经赫然在目!
“原来如此,”她大声道,“穆宗主想得到剑室中所藏的‘血影琉璃’,可是打开剑室的钥匙只有掌门才有,所以你就谋划要得到掌门之位。但你自知武功不敌萧掌门,此时偏巧知道了‘六音笛’对半妖的作用,于是你便借着殿监不会对你防备,而殿监又是喝酒‘三杯倒’的人,多次灌醉殿监,偷出他的地宫钥匙,取走‘六音笛’。开始,你偷笛是为了操控赤峰四翼蛇,让桓澜他们得到宝物,最终引得其他剑童于朔月之日进入幻海,被妖蝶所伤。而你遇到玉面那次偷笛,则是为了在身为半妖的活参成熟之日,让它们再次睡去,这样就配不出九荣回天丹了,掌门他们便只好运功救人。到了比武时,你因为有所准备,功力比别人恢复得多,便可以轻易得到掌门之位,拿到剑室的钥匙。”
穆晃听了唐谧的一番话,脸上现出玩味的神情,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来,道:“当真是聪明的小丫头,我原以为这事情被你们搅得一团糟,不过是意外罢了,没想到,你能想明白其中关节。看来,我错在低估了你们这些小小剑童呢。说说,你还看出来些什么?”
唐谧心中仍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搅和了穆晃的计划,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会放弃争夺掌门之位。
他不由疑惑地看向穆晃,发觉他正颇有兴趣地盯着自己,于是,绞尽脑汁想再多说些什么拖延时间,便说:“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敢真正把‘六音笛’拿走,一定是因为你知道穆殿监有检查地宫藏宝的习惯,并且,如果他知道了赤峰四翼蛇的事,万一疑心有人故意纵蛇,也会察看‘六音笛’是否无恙。而你安排这计谋,最希望的就是万事看起来都是自然发生,抓不出半点把柄证据,所以,你只好多次拿了笛子再放回来,并且身穿灰衣,就算黑夜里不小心被人看见,多数人也只会以为看到的是穆殿监,对不对?”
穆晃听了,不由得走进唐谧一步,神色喜怒难辨,责问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小丫头!”
唐谧心中暗道:姑奶奶我是穿越来的,你懂什么叫穿越么,古代大叔。口中说:“不记得了,被顾宗主从山里捡来的。”
穆晃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若是果真如此,当真是天意不让晃成事啊。”接着,他看了一眼穆显,又道:“你们心中一定奇怪,为什么我放弃了争夺掌门之位吧。”
“是啊?害得我当时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想错了。”唐谧道:“反正横竖也是一死,让我死前搞个明白吧。”
“好,就让你搞个明白,你们学兵法的时候,顾楷之有没有跟你们讲过为什么天下没有长胜将军?”
“因为就是算无遗策,也终有掌握不了的变数。”
“是啊,变数。”穆晃略略感叹,道:“第一个变数是,我没有料到那些赤峰四翼蛇之中,竟然有一只带着魔罗舞灯,也没料到你们刚刚在赤峰四翼蛇那里吃了大亏,还会那么快不顾禁令再去。结果,本来我希望赤峰四翼蛇之事除了吸引剑童以外,不要引起你们殿监之外的人太多注意。可是被你们在狮戏中一施出魔罗舞,赤峰四翼蛇这件事变成了被掌门他们瞩目的大事,这样,将来一连串的事情,他们便很有可能生疑。”
唐谧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怎么搅了局,心想穆晃要是因此气恼我,把我一掌干掉,我还当真是死得冤枉。
“第二个变数,说起来也可以说是我的失算。我原本想怂恿司图慎偷出他爹的九荣回天丹后,李三可以方便偷出来。谁知司图慎莽撞至此,随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