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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澜身子一震,没有说话,脚步却慢了下来。
“而且这个人啊,有事情总是憋在心里,容易钻牛角尖,又喜欢给别人脸色看,就更不招人喜欢了吧。”那声音继续说。
桓澜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
“可是,我很喜欢他。因为这个人不但聪明,武功好,为人也真诚。而且在我和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三更半夜也会跑出来,有时候明明知道我在故意逗他,也能努力忍耐。只是我担心,我在这人心中一直不老实,这样的一番表白,他是不是会信呢?”
桓澜听了,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脚下虽然没有变缓,却忽然清清淡淡地开了口:“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呆会儿见了穆殿监,该如何应对吧。”
第四十章 魂兽召唤术
过去唐谧认为,如果说御剑堂内还有一个剑童并不惧怕殿监穆显的威严,那就一定是自己。但是今天,当她看到站在一众御剑堂殿判之中那个神色凛冽的灰衣之人时,心中竟也不由升起了畏惧之感。
但是唐谧明白,在这种时候,能够硬着头皮顶上去的只能是自己。于是她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道:“穆殿监,各位殿判,十分抱歉,我等让诸位担忧了。”穆显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唐谧身后的几个剑童,这才转而开口问她:“看来都没有受伤,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吧。”
唐谧一抬头,正对上穆显迫人的凌厉眼光,心中打了个突,赶紧埋头看着脚尖,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黄昏,我等在由剑宗回御剑堂的路上时,遇到一状如巨猿的妖物拦路生事,谧学艺不精,被那巨猿抢去了佩剑,之后我等三人追入树林深处,虽然抢回佩剑,但因日落迷途,只好于林中夜宿,等待今早日出才得以寻路而出。”
慕容烨英一听唐谧说是在青石阶上遇到妖物,便知她定是在瞎编乱造,心中纳罕这孩子一向聪明,怎么会不记得青石阶被堕天大人布下了强大的保护结界,妖物和猛兽根本无法入内,竟然编出这么个破绽百出的理由。当下,她站在穆显身后轻咳一声,还对唐谧频频眨眼。
唐谧当然明白慕容烨英的好意,她猜测,慕容烨英大概并不知道‘堕天的转世已死,当年布下的结界之力已经在慢慢消失’这个蜀山的最高机密。但自己的这番说辞,知道这个秘密的穆显定会信了七分,而且,她料定穆显一定不会希望让更多人知道此事,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应该会草草地结束审问。
果然,穆显神色微动,并没有追问这件事,而是转了话题:“那今日为何又拖到此时才出来,莫不是连根据太阳辨别方位的本事都忘了?你们在御剑堂都学了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唐谧之前也已思量过该如何应答,因为几人在洞中看到的事情涉及到堕天。魔王。及她的双生妹妹,再加上唐谧这些日子已对穆显生出些戒心,最终还是决定另辟一套说辞:“回殿监,那是因为我等在途中遇到了树妖,对敌时被其射出的黏液麻痹了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此时,慕容斐上前一步说:“回殿监,斐找到三人时,此三人正僵困于树妖的根须之间。是我和桓澜二人与那树妖激战多时,这才将他们三人救下。”
唐谧没想到自己虽没和慕容斐串过口供,他却能如此反应,此时这获救之话此时由他嘴里说出,自然是比自己说的更加可信。她脸上虽然不敢有所表示,心中却是大大感激他的机变与配合。
这时,桓澜也在一旁道:“那树妖确实不好对付,澜也觉得算是个敌手。”
蜀山新一代中最优秀的两人既然如此说,再加上唐谧他们三个也确实满身树汁,模样狼狈,穆显似乎觉得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了,当即道:“虽然如此,你们几个也并非完全没错。况且,今日整个御剑堂也因为众殿判一起出来寻找你们三人而全部停课,故此,我决定将你们的言行考绩扣去一半,以作警示。”
唐谧低着头悄悄一吐舌头,暗自庆幸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居然就如此轻松过关,并没有演变成预想中的可怕审判,当即恭敬道:“是,我等知错,甘愿受罚。” 穆显微微点头:“至于有妖物闯入青石阶的事,你们万万不可与人乱说,以免造成人心浮动。我自会和掌门和各位宗主详查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好了,大家都快回御剑堂吧。”
待到三人回到御剑堂后,才惊觉自己居然在一夜之间已经蜚声为家喻户晓的风头人物,不但如李冽和史瑞这种与他们一向关系非常者纷纷前来看望,就连其他仅仅只是认识的人也都统统跑来探望了一圈,可是唯独君南芙,却并没有出现。
张尉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唐谧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总是在围绕着他们的人群中搜索着谁,而当热闹散尽的时候,那双一向明澈的眼睛便沉下一层浅淡的落寞。 唐谧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明朗少年就要消逝了,她猛地站起身道:“我找李理去。”
李理正独自在自己房间的榻上悠闲地看着书,见唐谧走进来,略有些吃惊地说:“听说正有一堆人围着你呢,我还说一会儿等人少了以后,再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
唐谧笑着坐到她身边,说:“可不是着急见你么,李理,拜托你的事有眉目了么?” “你是说君南芙的事吧,简单的已经有了,不过都是些大陆消息,要想挖出秘闻来可不能着急。”李理说完把书一扔,向后一靠,问道:“我很好奇呢,你怎么会对君南芙如此有兴趣。”
唐谧觉得李理虽然江湖气颇重,却直率坦荡,想了想,决定据实相告:“因为,她怀疑她欺骗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亲口承认骗了人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让我的朋友解脱。”
李理听了,有一点兴奋,抬身坐起来,道:“这样啊,所以想抓住她的弱点,逼她自己承认,对不对?唐谧,你真的很对我的路子,我喜欢你。”
“对了,李冽这个人你听说过么,能也给我搜集一些消息么?”唐谧立刻顺杆爬,笑着问。 李理歪着头想了想道:“详细的消息一样要等,不过,他的事,简单的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这个人你也留意过啊?”
“嗯,那是当然。我呢,一直认为,就算不能通过五殿大试被送出蜀山也没太大关系,因为在江湖上混,实力有很多种,人际关系啦,耳目灵通啦,见多识广啦,这些都是。所以,我平日就十分注意积累有用的东西。”李理解释道。
“这么说,李冽的消息算是有用的东西了?”唐谧好奇地问。 “是啊,你入门的晚,所以才不知道,这个人在我来蜀山那一年升入剑宗。因为他当年在剑童中算是和慕容斐齐名的人物,所以那时虽然离开了御剑堂,还是常常被人谈论。”李理说完,忽发感慨,道:“说起来,慕容斐真是个不幸的家伙。”
“怎么说?” “那么一个优秀的人,若是生在其他时候,一定是一枝独秀的。可惜啊,他来御剑堂的时候,这里有李冽。而李冽好不容易走了,又冒出来一个桓澜。慕容斐这个人啊,其实从来没有真正风光过。”李理有些惋惜地说。
唐谧听了,笑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风光。”
“也对。”李理说完,想起了什么,道:“那个李冽,倒是有一点很奇怪的地方。他去了剑宗以后,好像经常不在宗里修习,而且,似乎也没人管束他,仿佛他来去自由是被殿监殿判默许的一样。”
唐谧听了,觉得这的确是一条不一般的消息,顿时抓住李理的手说:“看来真没找错人,李理,拜托,拜托你再多给我搜集些情报。”
第二天的术法课,义金殿的门一开,走进来一个穿术宗蓝色长衫的花白胡子老头,他咳了两声,以十分低哑的声音说:“敝姓胡,以后会教授你们术法。” 唐谧觉得那声音难听得像铁锯刮耳,想到今后差不多一年都要听到这种声音,她不自觉地缩了缩头。
只听胡殿判继续道:“今年,你们要开始学习魂兽召唤术。这是一项……”
他说着说着,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续道:“是一项很容易,但是也很危险的术法。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住一只猛兽,关键是要看你是否可以控制住它,而不是被它所控制。所以,魂兽切忌不可以豢养得太大,以免反噬其主。这是修习魂兽召唤术的第一个要点。”
胡殿判说罢,举起左手,接着又是一阵疾咳,然后说道:“左手连心,以左手作召唤魂兽。” 众剑童听了,都模仿着他的样子抬起左手。
“和你们猜测的相反,召唤时不要使用心力,一点都不能用。你们先要学习如何完全放弃自己的力量,听得懂么,要完全放弃。”难得这句话胡殿判说出来一气呵成,没有咳一声。
唐谧现在已经习惯轻易找到自己的心力,现在忽然要自己放弃,怎样也找不到那种感觉,这时她听见胡殿判说:“当你的力量退去时,有另一股力量开始显现,你感觉到这个力量,请求它出现在你的面前,记住,是请求。而不是命令,然后,用你脑海中浮现出的名字呼唤它。”
唐谧看了看周围的剑童,发觉就是那些“老人们”也没有立刻召唤出自己魂兽。胡殿判咳嗽了一阵,接着说:“你们那些曾经召唤出来魂兽的剑童,但是如果这次召唤不出来,也不用觉得奇怪。因为,你们的术法不够稳定,还有,你们的魂兽日夜都和和你们一道成长,所以那个力量的脉动也在不断变化,需要重新寻找。” 胡殿判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男剑童的声音说:“赤唬。”
唐谧顺着那声音看去,原来说话的是一个剑童中的“老人”,她记得邓方曾经给她介绍过,似乎是叫方秩离。 随着方秩离的这声低呼,他手掌上出现了小小一只红色的怪兽,虎头马身,虽然巴掌大小,却已经很是神气威武。
胡殿判点点头,道:“这次也还是方秩离第一个呢,嗯,你若不是眼睛看不见,怎么会还留在这里。” 唐谧看着那个虎头马身的小小魂兽,心中羡慕不已,收回心神,闭上眼睛,重新试着放弃自己的力量。
忽然,她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那个女剑童,睁开眼睛,你要闭着眼睛面对你的敌人么?”唐谧吓得猛一睁眼,正对上胡殿判的目光,马上展开一个甜笑,说:“多谢殿判指教。”
只是她被胡殿判这么一扰,唐谧一时更加找不到方寸,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所谓完全放弃掉心力的那种感觉,不免着急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邓方、王动他们这些已经修习过魂兽召唤术的“老人”们纷纷唤出了自己的魂兽,顿时,义金殿内热闹了起来。
也许因为这些魂兽都十分幼小,还不是很受控制,就像顽皮的小猫小狗一样,在殿内四处溜达玩耍,不论主人怎样使劲也召唤不回来。一时间,义金殿内被六条腿的小兔子、肋生双翅的蜥蜴、会喷火的三足乌等等十来只稀奇古怪,跑来飞去的魂兽弄得乌烟瘴气。
尤其是邓方唤出的那只三足乌,看起来不过是一只小不丁点儿,黑羽红足的小鸟,精力却极其旺盛,围着那些还未召唤出魂兽的女剑童飞来绕去,冷不防喷出一小簇火焰,扫向她们的眉毛和头发,吓得女剑童尖叫着四处躲避,完全忘记了继续召唤自己的魂兽。
花白胡子的胡殿判在烟尘中猛烈地咳嗽着,好不容易平息之后,立即喝道:“邓方,你以为干扰了别人修行,自己就能更容易通过大试么?还不赶紧把你的乌鸦招回去。”
邓方见自己的小小计俩被胡殿判一语道破,只好一挥手,冲那正拍着翅膀在女剑童中间盘旋的三足乌唤到:“回来。”那只小黑鸟立刻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向邓方,在空中一个疾停,乖乖落在他的肩上。
其他人一见“老大”都已经收了手,也不敢再造次,纷纷召回自己的魂兽。胡殿判环视一圈捣乱的剑童,沉声说:“虽然今年你们大家最终会成为对手,但是,如果你们因此就期望自己的对手弱小不堪,那么,请还是不要在御剑堂虚耗时光了。”
说到这里,胡殿判顿了顿,面向全体剑童,以低哑而郑重的声音道:“蜀山,从来都只属于对可尊敬的对手心怀渴望的人。” 邓方有一点不服气,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难道魔王也值得堕天大人尊敬么?”
胡殿判的花白胡子一颤,似乎听到了邓方的嘀咕,却没看他,而是继续对着全体剑童说:“堕天大人曾经说过,能够被称为对手或者敌人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之后,他转而问道:“你们知道魔王的魂兽是什么?”
剑童中安静了片刻,突然传来王动的声音:“是足足有三人高,崔嵬如山的巨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