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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挡在他的前路。
“不会地。我可不是‘尸王’那种傻瓜。”那时这少年这样说。
“真的不是么?”穆显自言自语地说。看着大殿中央的蓝衣少年剑风呼啸,道:“当年的‘尸王’也
不是个傻瓜啊。”
观战的剑童们却并不了解“离魂”,只是对战局忽然戏剧性地变化感到有些不解。原本明明已经是唐
谧占了上风,而且,战局持续得越久,唐谧地优势就越明显,几乎所有人看出唐谧必定要赢得此局,不想
突然之间,邓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剑法流畅自如得一如那柄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剑气也骤然强
大而凛冽起来,十来招之间,唐谧已经显出败迹。
唐谧自己也是越打越觉得气闷,怎么眼看要赢的一局忽然就被邓方莫名其妙地逆转,难不成这家伙这
么奸猾,一直隐藏着真正地实力?想到此处,她禁不住看向那张与自己相斗的面孔,只见邓方的神情分外
全神贯注,仿佛与剑外的世界完全脱去了联系。她自然知道一个剑手在对战之时要集中注意力,但是,能
做到如此彻头彻尾凝神于剑的人能有多少呢?桓澜和慕容斐他们能做到到么?
就在唐谧疏神之际,走剑的路线稍稍有所偏差,邓方已经一剑逼至,抓住这个疏漏连攻数剑,唐谧堪
堪招架了几剑,一道白光晃过,她觉得肩头一凉,竟是左臂的衣袖在肩头处被邓方的剑锋撕开了一道大口
子,肩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顿时显露出来,在红衣雪肤的映衬下分外触目惊心。
唐谧心中恼恨,却见邓方的长剑已经丝毫不给她喘息机会地又攻了过来,正要挥剑反击,一道蓝色的
身影从二楼的看台上疾掠而至,寒气过处已经将邓方的长剑震飞,邓方也跟着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眼
睛直直地看着唐谧,口中喃喃道:“怎么,怎么,我赢了么。”
那人扫了一眼邓方,带着薄怒对远处的慕容烨英说:“慕容烨英,你是怎么教导剑童的,明明已经胜
了还不停手,非要见血么?”
慕容烨英快步上前拉起邓方,脸色难堪地说:“是,是烨英教导无方,邓方,怎么赢了还不停手,快
向顾宗主赔罪。”
邓方却是脸色木然地没有反应,脸上还带着亢奋的潮红。
顾青城不满地看了一眼他,顺手把唐谧落在手臂上的袖子拉起来,挡住她的肩膀,道:“不必对我道
歉,叫着两个剑童都速速下去吧。”
唐谧机械地拽住肩上的半截袖子,心中只觉得迷乱,怎么这样就输了啊。
张尉和白芷薇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唐谧会输,特别是张尉,他一直觉得自己努力比武的目的在很大程度
上并非为了躲过义金殿大试,而是不被唐谧和白芷薇落下。
与这两人朝夕相处间,他自是看得出唐谧和白芷薇都是难得的习武之才,再加上三人多有奇遇,那两人正
在不可阻挡地迈步向前。说起来。他也和公认的奇才桓澜同殿修习过。就算那少年留给众人的是那么令人
艳羡而望尘莫及地一道背影,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赶,可是,说不清从哪一刻起,他发觉自己开始害怕有
一天只能望着她们两个人地背影。
非是贩夫走卒不可以与豪强侠士称兄道弟,只是,自己实在不愿意站在背后和她们论交。从来无所惧
的少年在心中升起这样念头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也患得患失起来。
而现在,唐谧竟然输了!
张尉上场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一袭红衣的周静。发觉比武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随着唐谧的失
利而悄然改变,胜负输赢似乎都不再是那么重要,他只是想在这高大宽敞的殿堂间,找一个对手,酣畅淋
漓地对决而已。
这一战,穿蓝衣的少年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观战地剑童们难免感叹传说中的张尉果然实力非凡。原来他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小心隐藏实力。而萧无
极与穆显等人也不由慨叹,此间少年竟然又有人在剑起剑落间有如此意象和气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绝非虚言。
轮到白芷薇上场的时候,唐谧已经换好了衣服回来。白芷薇由于已经被慕容烨英叫道名字,不及和唐
谧多说什么,只是在错身而过时匆匆道了一句:“大头赢了!”
“嗯。真好。你也要加油。”唐谧说。
白芷薇听到那个只有自己能明白的“加油”两字,忍不住微微淡笑。
站在场上的方秩离看不见白芷薇的笑容。
此前,在御剑术的课堂上,他静静听着这少女舞剑地声音,也会想。剑路这样冷冽果决的女子会是什
么模样?是不是也会有如三月融雪一般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想,自己一定要和她一战!
两年之前他眼睛刚刚失明的时候,胡殿判就对他说过:“虽然看不见了,你还是会有所成就,只是不
要把时间耗费在蜀山,因为这里的授教方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你。”
那时候他是想过离开,只是不到最后,仍是心有不甘,毕竟自己曾是被人与桓澜和慕容斐相比较的人
啊。他仍然记得自己第一年进入御剑堂,偷看桓澜练剑时地情景,那样地剑与少年,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
存在。
大约就是那天吧,他开始渴望与桓澜一战,而命运却将他带往其他的方向。
可是,就在他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机会升入剑宗,向桓澜挑战地时候,他竟然在御剑术课上听到王迩与
桓澜说:“那个女剑童的剑法和桓澜你很像啊,出手果决凛冽。”
从此,他开始注意那个少女,努力在一片噪杂中分辨她的剑音。
白芷薇拔剑的声音传来,是方秩离熟悉的清越剑鸣,他随即出剑,两剑相交,剑气四溢。
一招之间,白芷薇便发觉了这个摆明了要和自己对决的少年果然不简单。虽说义金殿人人都说方秩离
其实有多么厉害,但是她平日看他练剑,也不过觉得尔尔,只能说,看不见的人到那个程度已然了不起罢
了。而今日方秩离这一剑,出剑的角度、力道和方向均是无懈可击。两剑相抵,他剑上的沉厚力道传来,
以白芷薇如今的内力也觉得心头一震,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和方秩离应对。
须臾之间,两人已经走了四、五十个回合,因为两人的剑路都奇快,而且招招直指要害,毫不拖泥带
水,观者竟是仿若都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只有萧无极抽神对穆显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的御剑堂如此藏
龙卧虎,这些孩子当真个个都不可小觎。”
“是。”穆显简单地应了一句。他自己也觉得这些剑童的表现着实有些出乎意料,方秩离倒还不太
令人惊奇,毕竟那少年早有盛名,后来虽然因眼疾失明,却在义金殿修习了两年,功底自然扎实,但是白
芷薇进步如此神速,却是他始料未及。
何止是白芷薇,这三个总是闯祸的少年的表现都让他颇为刮目相看。虽然这三人在去年的殿试中所为
很是取巧,,可这一次比武却是实打实的较量,三人的实力如何可是耍不得半点花样。也不知他们平日里
都用了什么法子,才能有今时的能耐。
想到这里,穆显向正在观战的剑童看去,发觉并肩而立正在全神观看比武的唐谧和张尉都是同样一个将右
手放在佩剑之上的姿势,心中便有些发沉,不知道这些手握“乱世之剑”的少年进境若此,到底是不是一
件好事。
这一晃神的功夫,场上两人又斗了十来剑,仍然胶着难分。
只见方秩离忽然好像决定了不再继续纠缠,一剑刺出,夹着呼啸的剑气,竟然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白芷薇没料到这么快对手就要做最后全力一击,暗想此人也不像是个有耐心的家伙,自己此时尚有足够周
旋的力量,虽然这一击气势非常,但并不一定要硬接,只要躲过便能稳操胜卷了。
不想她这一躲,竟是给方秩离留出了剑回鞘中,施出术法的时间。
只听他一声断喝:“天雷!”便随着那结出的金刚手印,一道和着雷声的闪电顿时直击而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两人斗剑斗得如此精彩,一定是要以剑法决一胜负,不想方秩离最后放弃自己
全部力量的做法,只是要为施术法找到机会。众人都知道,在两人近身对决时虽然很难找到施术法需要时
间,但一旦被找到,输赢也就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手持宝剑无法防御术法的白芷薇要惜败的时候,却见白芷薇挥动“雾隐”在头顶疾
旋,竟是以剑施出了风盾,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那道闪电,紧接着她的剑锋一转,身形前掠,透明的薄剑已
经抵在了双手没有武器的方秩离的咽喉。
方秩离没有动,任凭“雾隐”的寒气顺着脖颈向整个身体蔓延而下,声音有些低哑地问道:“我看不
见,你用什么术法防住的?”
“风盾而已。”
“别骗一个瞎子,风盾是防御实物攻击的,术法攻击怎能被防住?况且,你一手握剑如何施出风盾?
“你记住了,这是一个小窍门。用剑辅助施出风盾的话,可以凭借剑魂的力量,防御术法攻击,而且
,好处是我不需要把剑收回鞘中。”
“你能想出这等窍门的确是不简单,我输得心服口服。”
白芷薇笑一笑,并未接话,说不清是因为骄傲或者是别的什么莫名的心思,不想解释这并非是自己琢磨出
的窍门,而是来自《六道全书通要》。
58 不是冤家不聚头
唐谧和白芷薇、张尉三人一同走出义金殿,时不时有同殿的剑童从他们身边走过,对三人道一声恭喜。三人的脸上自然也漾着笑,只是细究起来,终是少了些胜利之后的志得意满。
走了好一段,张尉总算憋出一句话:“唐谧,要不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殿试吧。”
“你别。”唐谧故意夸张地使劲儿摆手,“对我这个天才少女来说,殿试算得了什么。倒是你这个草料脑袋,好不容易才侥幸逃过死亡之试,捡了便宜就赶快躲一边偷着乐去,别傻乎乎地瞎讲义气。到时候你要是考不过,说起来都是为我做了重大牺牲,我可不领情。”
“唐谧,我也不想去,少了你我觉得没意思,而且那么久见不着,我会想你的。”白芷薇也说。并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时,带着一种特殊的低回语调,真像是就要长久离别了一样。
唐谧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抱住白芷薇说:“神仙妹妹,我也舍不得你们啊。可是,本姑娘有朝一日终究要嫁人生子、退隐江湖的啊,哪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你们两个赶快该到哪儿凉快便去哪儿凉快,切莫老跟在我身边,误了我的终身大事。”
两人被唐谧逗得直笑。白芷薇一把捏住她的脸蛋,说:“真是贫嘴。那你从实招来,你终身大事的对象是谁啊?”
唐谧毗牙咧嘴地叫着痛,只是并不再答话,心中却是一阵黯然,想起那个为自己挡了一剑的蓝色身影,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了肩上。
晚上的时候,唐谧和白芷薇刚要睡下,只听窗棂上“噗、噗、噗”地响了三声,似乎是有小石子打在上面。
两人推开窗子一看,只见后墙头上坐着一个蓝衣少年,两条腿挂在那里晃啊晃的,咧嘴一笑,亮出一口招牌白牙。
两人跃出窗子翻身上了墙头。唐谧笑着问:“大头,好久没来了啊。”
张尉嘿嘿一笑,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我想着明年才能再见到你,所以虽然有点儿晚了,但还是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张尉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竹筒,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是我早就准备好要给你们的,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再者说也有别人送你们,我就没拿出来。”
唐谧和白芷薇各自接过小竹筒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一株已经风干的彤管草,因为被保存得相当仔细,看上去颜色红润,倒像新采下来的一样。
唐谧把竹筒往怀里一揣,虽然明白张尉的意思,却依然装出生气的模样,板着脸说:“大头你这就不对了,今年你心里明明就有了喜欢的人,怎么还给我们两个准备这个?没有诚意。”
“那个啊。”张尉搔着头笑笑,“其实我是在去年就决定要在今年继续送你们的。因为去年送的时候看见你们很高兴,我想司徒慎他们说得果然不错,女孩子收彤管收得越多就越高兴。既然如此,不管你们收到了多少,我还是会继续送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听上去,只是像在说话中略略停顿了一下:“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这话也不尽然。至少如果君南芙收到我送的彤管草,就不见得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