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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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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让阿虎给了店家两锭银子,作为毁坏物品的赔偿,那店家欢喜地不停道谢。
黄裳看那红衣女子,隐隐感觉曾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是想不起来。黄裳来到那红衣女子面前,道:“外面混乱,姑娘还是快快回家吧。”那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黄裳。黄裳又道:“姑娘家在哪里?”那女子仍不答话,只是看着黄裳。黄裳不再言语,重新回到方才饭桌,那女子目光也跟了过去。黄裳从小家教甚严,对礼数规矩最为看重,见这女子这么没规矩,心中大为不悦。
范文墙怒道:“你这女子成何体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大哥。”那女子眉头微皱,转眼看了看范文墙,目光又转向黄裳。黄裳起身道:“你父母是何人?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那女子仍未作答,却仍和先前一样,一直盯着黄裳,只见那双美目中柔情四露,不觉让人心神荡漾。黄裳厉声怒道:“女子应待在闺房之中,遵守妇道,你等不但张扬炫耀,还这般没有羞耻,难道你们父母就没有教养你们吗?”红衣女子见黄裳声音严厉,神情顿时变得哀伤起来,这哀伤神色闪现在这女子眼中,不由又让人万分怜惜。
黄裳对那蓝衣女子说道:“外面如此混乱,快带你家小姐回家去吧。”说完与阿虎、铜墙铁壁四兄弟走出店门。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1)

六人出了店门,继续向登州方向行去。行不多时,丘陵高地逐渐增多,平原田地渐渐减少,到后来山峦连绵,群山峻岭,已看不到一块平地。在绵绵山峦之间,一条小路蜿蜒而行。但见小路周围苍松翠柏,古树交错,路的两旁花草丛生,蜂蝶飞舞,阳光映射下,一派祥和安静景色。黄裳不禁立马叹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如此优美山林,又有谁不能喜欢呢?”范文铜道:“陶渊明隐居山林,胸无大志,又心绝国家,抱身独处,实在不值得羡慕。”黄裳道:“‘悠悠上古,厥初生民,傲然自足,抱朴含真’,陶渊明归隐南山,鞠耕田园,并非胸无大志,只是返朴归真而已。”范文铜道:“黄大哥大仁大义,若黄大哥归隐田园,那必有黄大哥的道理,到那时,我四兄弟也愿追随黄大哥,为大哥耕田挑水。”黄裳道:“四位大哥如此看重小弟,小弟真是感激万分。”范文铜道:“不过大丈夫应求取功名,若心念山林田圃,未免太不值了吧。”黄裳道:“铜大哥说的是,大丈夫应耕耘天下,志在四方,何况以我大宋现今情形,也不容许我等归缩于山林田圃之间。”
这时,范文墙插口道:“陶渊明是什么人,难道比咱们黄大哥还厉害?”范文铁道:“好像是一位农夫,两位大哥不是说了吗,他在南山种田。”范文壁道:“你们两个也读过几天私塾,难道连陶渊明也不知道了吗?陶渊明哪是什么种田的农夫,人家是一位文人。”范文铁道:“那两位大哥怎么说他在南山种田?”范文壁道:“是个种田的诗人。”范文铁道:“你方才说是文人,现在又说是诗人,到底是诗人还是文人?”范文墙也争论道:“诗人就是诗人,怎么还是种田的诗人?”
墙铁壁三兄弟争个不停。范文铜对黄裳道:“黄大哥有所不知,家父一直盼望我兄弟四人能好好读书,以便能考取功名,家父用心良苦,给我们起名字时都带了一个‘文’字。但是我四人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儿,二弟和三弟读了几年书,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还写不全。我和四弟虽认识了几个字,但头脑愚笨,最终家父还是让我们放弃读书,改练武功了。”黄裳笑道:“难怪墙铁壁三位大哥说恁般话语。”范文铜亦笑道:“‘文’字放在我们四兄弟身上,那真是名不副实。”
阿虎道:“墙二哥、铁三哥估计和我差不多,黄大哥也教了我许多字,可是我也是很少能记住。”范文墙插口道:“遇到了黄大哥,我才知道读书识字是多么重要,要是早遇到黄大哥,我就好好读书了。”范文铜道:“你就是再好好读书,又能有什么成色?”范文墙摸摸脑袋,道:“这也不怪我,谁让咱娘没给咱生个读书的脑袋。”众人不禁哈哈而笑。
六人边说边走,前方隐隐传来箫笛之声,仔细听时,那声音又不像箫笛声音,却像寺中的敲钟声。黄裳六人向前走去,那声音越发显得清晰。那声音和谐悦耳,好像就在眼前,又像是在数里之外。范文墙道:“这山里的寺庙一定正在敲钟,这钟声还真是好听。”六人看到在前方有座小山,小路弯弯曲曲从山顶穿过,范文壁道:“翻过这个山头就能看见了。”
六人上了小山,举目远望,只见前方有座山峰,声音便是从峰顶传出来的。但见那座山峰高有千丈,直入云霄,山峰四面犹如刀切,奇陡无比,整座山峰更像一块擎天巨石,若想攀登上去决非易事。范文铁惊道:“寺庙修在这里可是不易呀!”黄裳道:“山上没有庙宇,声音也不是寺庙钟声。”范文铁道:“那是什么声音?”黄裳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再走走看看。”六人又往前行了一程,隐约看到峰顶之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名男子右手手持宝剑,横握在下颌前部。声音便是这名男子发出的。
黄裳不禁叹道:“此人内功之深厚,世上实在少见!”范文铜疑道:“黄大哥,这声音是那男子发出的?”黄裳道:“不错,正是那名男子的声音,那男子口吹剑刃,使宝剑发出声音,再用内力将声音传播开来。”铜墙铁壁不禁大惊,若是换成常人,单单是口吹宝剑,也很难使宝剑发出声响,这声音却在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并且这声音自然和谐,吹奏者必须洞悉音律,而这单单凭内力又是不够的。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2)

在那山峰左侧,有一座山丘,正好可以观望整座山峰,黄裳道:“咱们到那个山丘上去。”六人来到山丘,山峰上的两人越发看得清楚了,但见那名女子依偎在男子身旁,那名男子左手挽住女子双肩,右手横握宝剑,宝剑剑锋离嘴角约摸半寸。那男子将宝剑来回移动,在这移动之间,发出的声音跟着变得或高或低,或长或短,或快或慢。仔细听来,那声音却是五音俱全,但听得宫、商交映,羽随角至,徵跟宫来,在宫、商、角、徵、羽变换之间,竟组成一首优美动听的“菩萨蛮”。黄裳不禁心为所动,随调吟唱道:
“寻声逶迤遇奇峰,奇峰绝顶宝剑鸣。剑鸣生五音,闻者欲醉魂。音韵传千里,奏者无须笛。剑气偕音律,世间无人比。”
听到黄裳吟唱,峰顶上剑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奏起。黄裳吟唱时施以内力,声色浑厚悠长,沉郁顿挫,与峰顶剑声相互呼应。伴随着峰顶上的“菩萨蛮”曲调,只感觉这一唱一奏和谐悦耳,美妙动听。
一曲唱罢,峰顶上声音逐渐加快,曲调变为轻松欢快的“蝶恋花”,黄裳和着曲调,吟唱道:
“万籁无声天地静。剑光闪处,惊闻乐声鸣。乘风飘扬传千里,闻者只道天上声。
万感只应闲对景。峰峦秀丽,醉梦人亦醒。美乐悠悠相依伴,世间万事皆为空。”
此曲奏罢,峰上曲调变为“卜算子”。那“卜算子”亦是欢快曲调,但那男子奏出,却极为低沉,但听得那曲调沉郁忧伤、凄切悲凉,到后来更是令听者欲哭,闻者欲泪。在那曲调中,似有万分苦楚,万分无奈。黄裳沉思片刻,吟唱道:
“英雄持宝剑,佳人倚身旁。情至深处何所俱,悬崖高万丈。
曲调愈优美,声色愈凄凉。不羡神仙羡鸳鸯,鸳鸯何哀伤?”
峰上剑音逐渐变得平静,曲调也跟着变为“瑶池月”,虽然不再凄凉悲切,但仍无一丝欢快之意。黄裳回想起到自己几年前到京城赶考,那时心情沉重,压力巨大,在乘舟时候曾做得一首“瑶池月”,那首词亦是忧郁深沉。此时听到“瑶池月”曲调,几年前赶考时的心情又浮上心头,黄裳不禁吟唱道:
“扁舟寓兴,江湖上、无人知道名姓。忘机对景,咫尺群鸥相认。烟雨急、一片篷声碎,醉眼看山还醒。晴云断,狂风信。寒蟾倒,远山影。谁听。横琴数曲,瑶池夜冷。
这些子、名利休问。况是物、都归幻境。须臾百年梦,去来无定。向婵娟、留住青春,叹世上、风流多情。蒹葭渚,芙蓉径。放侯印,趁渔艇。争甚。须知九鼎,金砂如圣。”
几首词调唱罢,只见四周飞鸟渐多,停憩枝头,不时轻声鸣叫。
忽听得那峰顶宝剑轻轻一抖,曲调声嘎然而止。黄裳朗声说道:“峰上兄台可否下来一聚?”黄裳话声不大,但用内力催出,只听四周群山共鸣,回音连连。那峰上男子回声道:“多谢兄台相邀。”只见那男子收剑入鞘,双手侧挽那女子肩头,轻轻跃下山峰,朝小山这边飘来。那男子与那女子皆着白色衣衫,远远望去,就像两片白色羽毛从天而降,缓缓飘落。
不多时,那男子与那女子落下山来,但见那男子约摸二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俊秀,举止洒脱,只是眉目间略显忧色。那女子清纯秀丽,温柔文静,但脸色苍白,似是身患重病。
黄裳走上前去,抱拳道:“兄台以剑为笛,奏出如此美妙乐曲,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那男子亦抱拳道:“曹值七步作诗,传为佳话,而仁兄随调填词,转眼之间便成几首,实在是令人佩服万分。”黄裳道:“古来作诗写词者何止千万,兄台如此精通音乐,又以剑生音,这种技艺功力,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那男子道:“方才仁兄唱词中已经过奖了,现在仁兄又如此高抬在下,在下实是受之不得。”两位高人言语谦逊,彼此都深深佩服对方,谈话间,禁不住发自内心地赞许对方,夸耀对方,到最后,两人欣然相笑。
阿虎、墙铁壁已找来几块大石,众人相继坐下。黄裳道:“在下黄裳,这几位是我的兄弟,范文铜铜大哥,范文墙墙二哥,范文铁铁三哥,范文壁壁四哥,还有我的小弟阿虎。”众人一一与那男子抱拳行礼,那男子亦一一还礼。黄裳继续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男子道:“在下复姓独孤,十年前与河朔群雄争锋,当时心气甚傲,曾放言只求一败,江湖中人便以‘求败’二字称呼于我。这十多年过去了,在下亦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手中宝剑不曾败于他人,但这‘求败’二字总觉得太过傲气了,可是想改为他名已是不能,在下便不再想‘求败’二字所包含意思,只是以‘求败’二字作为贱名。”
此男子正是创作出“独孤九剑”的一代剑魔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十几岁时便闯荡江湖,与人争锋未曾有败,在加上其剑法奇妙怪异,故被人称为“剑魔”,又称其名为“求败”,而其原来名字却没人记得了。




、第五章 剑鸣放歌峰峦间(3)

黄裳赞道:“群雄束手,长剑空利,英雄寂寞,只求一败!‘独孤求败’!以独孤兄的高超武功,实在是名副其实!”独孤求败摆手笑道:“黄兄如此赞誉,在下其实惭愧。”独孤求败接着道:“黄兄,我在江湖也曾闯荡过十几年,这一两年才归隐山林,以黄兄方才的传音功力,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为何我却未曾听说过黄兄的大名?”黄裳道:“今日遇到英雄,小弟也不相瞒,我是朝廷中人,未曾置身于江湖。”独孤求败愕然道:“黄兄武功高强,为何委身朝廷,你可知当今朝廷昏庸无道,天下百姓生活疾苦?”黄裳叹道:“君无道,臣之过也。百姓生活疾苦,我已身有体会,我必会奏明圣上。”独孤求败道:“君无道,岂能是臣子责任。我担心黄兄身在朝廷,却被朝廷连累,玷污了名声。”黄裳道:“个人名声又算什么,当今百姓生活疾苦,对朝廷都有怨言,我回朝之后,一定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独孤求败道:“黄兄心存此念,已是足矣。实不相瞒,在下父亲亦曾在朝中为官,父亲刚直不阿;一身清廉,怎奈被奸人陷害,充疆发配,以至惨死于异乡。黄兄身在朝中,要多加小心。”黄裳叹息道:“多谢独孤兄。”黄裳看那独孤求败,举止间洒脱豪迈,但神情总是有些悲伤,黄裳道:“独孤兄曲调悲伤凄凉,神色哀伤,是否与此时有关?”独孤求败道:“父亲被害时我还未满十岁,陷害父亲的人早已被我杀死。”独孤求败身旁女子紧紧握住独孤求败之手,眼神中充满爱怜。
黄裳看到独孤求败身旁女子,眉目间隐隐发暗,却是重病在身之兆,不禁有所明了。黄裳道:“这位可是嫂夫人?”独孤求败道:“正是内人阿文。”阿文鞠躬施礼,黄裳忙起身还礼。黄裳道:“看嫂夫人气色,好似患有重病。”独孤求败黯然道:“内人重病缠身,迟迟不愈,心中很是牵念。”黄裳道:“嫂夫人这种病发于肠腹,最忌身孕,但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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