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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斗片刻,赤飞霜神气渐怯,但边生厉啸一声,钢叉一翻,将风雷棍震开,舍长用短,朝着赤飞霜顶门扑击而下。他素来羽肱多力,勇健自视,近身扑击便是赤飞霜神完气足也不是对手,此时爪指箕张,大有图穷匕现的架式。赤飞霜勉力遮挡数合,肩背手臂便被抓得鲜血淋漓,面庞晦暗,全身渐渐蒙上一层冰霜。
但边生舔了舔爪上的鲜血,嘿嘿笑道:“臭丫头,这是你自寻死路。”羽翼猛张,飞抓她面门。
赤飞霜元气流泄,早知此战凶多吉少,最后关头强提结阵心法,雪白羽翼宛如花苞闭合起来,将全身包藏其中,随后道息奔窜,似有崩溃之势,羽翼上迅速结了一层寒冰。
但边生利爪猛攫,迅如狮鹫,只听的一阵砰匐大响,雪白羽翼寸寸龟裂,散入云雾之中,赤飞霜整个身体抛飞出去,坠下云丛。
……
辛尚起被金砂打中面目,眼前金光乱冒,疼痛难禁,这一亏吃得不小,更是狂兴大发。
楚、龙二人见他如此撒泼,一时也难以近前。正在僵持之间,便见得赤飞霜大败亏输,从半空中栽将下来。
“飞霜……”
楚煌大吃一惊,赤飞霜双翼已毁,修为也不知剩得几成,若是这般摔将下来,哪里还有命在。他连忙摇身一变,化作一柄光刀,疾如流火,飞身迎了上去。
这边刚把赤飞霜揽在怀里,耳边传来一阵桀桀怪笑,但边生迎头扑击而下,此人心机深沉,胜过辛尚起许多,这分明是欲取先与之计,对手来势猛恶,说不得只好硬接一二。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金丝软鞭突截而至,刷得缠到但边生利爪上面,隔空一荡,将他甩了出去。
那软鞭却在一个眉目清澈的黄衣女子手中,有美一人,婉兮清扬。
“庞小姐,你总算来了。”楚煌看见庞鑫,大喜过望。
“你又是何人,莫非也是他们一伙的?”但边生摇着三股叉,打量庞鑫一眼,神色中有些惊异不定。方才他鼓足气势,自以为一击必得,谁知却被庞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心中又怎能不提起几分小心。
庞鑫轻哼道:“你这恶鹫,不顾惜修成人形不易,偏要来人间兴风作浪,莫非今日想恶贯满盈吗?”
但边生心头一突,嘿然道:“你竟然知道我的来历,也罢,今日大打一场,本将也有些疲累,便暂且放你们一马。”
庞鑫淡笑道:“我若不显些手段,料想你也不会甘心,久后还会前来厮扰。若是就此打杀了你,一来都是天皇一脉,二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不容人改过自新。就取你半条命吧。”
“什么?”但边生心头一恶,“臭丫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三股叉一晃,挺身杀来。
庞鑫轻哼一声,御风而起,软鞭随意一抖,恰似游龙夭矫,神鬼莫测。
只听的啪的一声,但边生‘哎呀’惊叫,三股叉脱手飞出,再看双手,各有一道火红鞭痕,如被火烫。但边生心头大怵,双翼一张,便欲落慌而逃。
庞鑫手起一鞭,直中其背,黑翼便如刀剑滑落一般,咯嚓折落,但边生稳不住身形,栽落云头去了。
……
双方交战至此,情势又有不同。
双雀庄中保甲早就蓄势待发,只待楚煌等人斩首成功,就开庄杀至。
方才,周汉举火为号,庄中得了讯息,便聚合庄丁杀奔而来。黄天军诸大营群龙无首,登时一败涂地。
几个旅帅本来仗着人多势众,将周汉等人渐渐逼退,双雀庄援军杀到,登时斗志全失,辛尚起被庞鑫横起一鞭几乎揪断尾巴,落慌而逃,其余兵将更不济事,被孔琬带人往来冲杀,几乎没有接战之力。
这一仗,双雀庄大获全胜,辛、但二将损兵折将,于黄天军的军心士气实有莫大影响,虽思卷土重来,一来对庞鑫的手段颇为忌惮,二来,黄天军内部此消彼长,天公大将张无缺对二人趁机打压,借以打击狄天王的威信,二将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一战,虽是侥幸一时,保得双雀庄安然无恙,赤飞霜的情状却颇为堪忧。楚煌对她的人品遭际是颇有几分爱惜之意的,更兼两人数度患难,交情更不比寻常。
这几日,虽似风清浪阔,而南方战事不断,时有不测之忧。孔琬更有盍庄移居的计划,连日来和乡老商议迁徙之事,几乎难得一见。庞鑫清冷自持,自更不必说了。
倒是南葳不但神通高强,且又颇通医道,此次孔琬托她为赤飞霜医治伤势,南葳慨然应允,倒也颇不自矜。
第252章 寒蜩冰蜕
更新时间2012813 12:03:01 字数:3273
“楚煌——”
龙曼歌唤了一声,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哦,龙公主。”
“怎么?赤飞霜还没有醒来?”龙曼歌见他面有不愉之色,试探着问。
楚煌笑道:“孔琬已找来南方凤皇为她医治,相信飞霜不难痊可。”
“但愿如此。”
“嗯——,”龙曼歌盯了他一眼,轻声道:“我该走了。”
“哦。”
“你就不想问问,我要到哪去?”
楚煌笑道,“是啊,龙公主此行何去?”
“或者继续追寻‘五蕴黄金塔’,或者回我的骊龙海宫了。”龙曼歌浅浅一叹。
“万事小心。”楚煌知道相劝无益,只得淡淡说道。
“我送你件东西吧,也好留个纪念。”
龙曼歌笑了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碧玉来,上有龟形蛇篆,剔透玲珑。
楚煌看的出此物价值不菲,摆手笑道:“好奇怪的碧玉,此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我可不能要。”
“也不是了。”龙曼歌摇头道:“只是年代久些罢了。前古之时,玄武乃我海中之皇,他与灵后乃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可惜后来玄武被祖龙所败,纳降称臣,连妻子也难以保全,堂堂海皇,竟成为由人耻笑的无能之辈。”
“此玉唤作‘灵犀璧’,虽与奇功秘法无涉,却着实有些来历。世人皆知,玉有五德。温文润泽,是为仁德。观其纹理,可知其内,是为义德。声韵舒扬,可以达远,智之德。宁折不挠,勇之德。锐廉自持,洁之德。此玉在智德之中,允为上品。相传手握此玉,哪怕相隔万里,也能察知你心头之人的颜容。”
“哦?竟有如此妙用?”楚煌大感新奇。
龙曼歌苦笑道:“可惜此玉伴我多年,却从未见其显过灵验。或许是我未能窥其中奥妙吧。你倒是可以帮我研究一下。”
“这……”
龙曼歌微恼道:“楚煌,我认你是磊落男子,我是实心相赠,你也莫要矫情吧。”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煌接过‘灵犀璧’,在手中轻轻摩挲,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龙曼歌转身快走几步,接着一个腾跃,飞身掠出园子。
过了片刻,只听得‘吱吜’一声,南葳从房中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件兰花锦缎的齐胸襦裙,素淡雅洁,若有芬芳,乌发高挽,玉颈修美,柔姿绰态,让人屏息。
“凤君,”楚煌怔了一怔,轻咳道:“飞霜她伤势如何?”
南葳紧了紧娥眉,斟酌着道:“赤小姐的伤只怕有些麻烦。”
“难道以凤君的修为都难以为力?”楚煌大急。
“你先不要着急。”南葳摆手道:“前日你助我从‘五蕴塔’中脱困,我是很承你的情的。况且,赤小姐助孔琬保全本庄,使此间百姓免遭涂炭。莫说她只是重伤在身,便是……更难治一些,我南葳也会竭尽所能的。”
“凤君所念我皆尽知。”楚煌道:“不知飞霜的伤到底有何难处?”
“赤小姐被但边生震碎两翼,这风雷双翅只怕是保不住了。”
楚煌皱眉道:“飞霜一身修为得此翼之力甚多,况她是赤鹤族族长,毁折双翼情何以堪,难道就真的无法可想?”
南葳轻声一叹:“若只两翼受伤,或许还有些办法可想。只是现在赤小姐的伤情还有更要紧的,便是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奇毒,此毒现已渐入她奇经八脉,再加上两翼受伤,不时溃烂,如此下去,只怕随时有性命之忧。毒蛇噬臂,壮士断腕。惟今之计,恐怕只有先剔掉她背上的翮骨,阻止伤情恶化,更慢慢设法来破解此图了。”
“中毒?”楚煌沉着脸道:“此事多半是那赤百炼干的,他一心想借助辛、但两人除掉飞霜,又知飞霜神通高强,为求万无一失,便在飞霜的食物里下了剧毒。飞霜虽对此人有些警惕,到底他跟在赤尊信身边已久,爱屋及乌,难免顾及旧情。可惜前日,赤百炼见机不对,便趁乱逃了,未能拿得此人,问个备细。”
南葳却摇头道:“只怕便是拿住此人,也对解毒毫无裨益。”
“哦?”楚煌疑道:“不知此毒到底有何难解?”
“此毒唤作‘寒蜩冰蜕’,乃是世间十大奇毒之一,这寒蜩天性至寒,平生栖息于冰谷崖角之中,吸风饮露,三千年一死生,遗下冰蜕,乃是天下阴毒,炼毒之人乃是以冰蜕收集清夜的露水,此露水伴以熟食,初食时不觉如何,久之,却凝结在人心肺之中,使人气机衰损,直至寒毒攻心而死。”
南葳又道:“且此寒毒在人体内,则一切外伤都难以自萌生机,创痛难复,血流不止,随时都有性命之虞。”
“这寒蜩奇毒可有破解之法?”楚煌问。
南葳沉吟道:“十大奇毒都是天地间生成奇物,穷尽造化之瑰伟。至于为药为毒却不在虫草本身。若说破解,也只能因人而异了。这‘寒蜩冰蜕’久已不见人间,我虽对世间万物多所知闻,此物却是没有见过。伐毛洗髓似是一法,但是能否成事也是殊无把握,我还要多加斟酌。如今也只有先保她不死,至于解毒,却非朝夕间事。”
“没想到连凤君都毫无头绪,飞霜身体如此虚弱,……唉。”楚煌长叹一声,听她方才所言,实在叫人气短,赤飞霜这伤只怕是凶多吉少。
南葳沉默道:“若到万不得已,只好先用冰冻之术将她身体冻住,以妨……”一言未尽,却听得房中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飞霜——”
楚煌连忙推开房间,闯了进去。却见赤飞霜上身赤裸,栽倒在地,俏脸煞白,让人惊心。
她的双翼因体内寒毒扩散变得坚脆异常,又强提道息铸成结阵,被但边生一击而碎,枝末牵连,已不成形状。
南葳先时为她察看伤势,便将她身上衣甲全都剪下,因她背上有伤,便没有换上亵衣。
赤飞霜陡然醒来,只觉得背上疼痛异常,回想当时情状,哪还不知就里,随即想到父亲赤尊信惨死之时,也是折翼伤残,不由悲从中来,她身中寒毒,身体已是滞重非常,勉强起身,却不慎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会儿,她上身赤裸,下身也只穿了一条亵裤,胸前蓓蕾犹如堆雪,颇有凛栗之意。楚煌将她抱回床上,扯过被子为她盖上。
赤飞霜眨眨眼睛,眸子中却流下泪来。
“楚煌,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死了,我想请你把我带回章莪山,和我爹爹葬在一处。”
楚煌心中一痛,强笑道:“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
“飞霜你看,这位南葳南宛若,她可是五方神鸟中的南方凤皇,不但神通广大,医术之精也是世间难觅,你不过是受些小伤,岂能难得倒她?”
“五方神鸟?”赤飞霜凝眉道:“我以前好像听爹爹说起过。南姐姐你好,多谢你费心医我。”
南葳浅笑道:“赤鹤族也是天皇一脉,大家同气连枝,倒是不必客气的。你们赤鹤族的双翼羽肱多力,不太寻常,乃是因为背上多出两块剑骨,从小磨砺,可以当作兵器使用。其实取下来,倒没什么不便。”
赤飞霜愀然不乐,虽未出言驳斥,不情愿的意思那是分明写在脸上了。
南葳轻声一叹,“我们飞禽一族向以羽翼自傲,上摩苍天,下拂草艾,那是得天独厚的很了。可这世间称强的,却要属人族,既无羽毛之美,也无皮革之强,你道是什么缘故。古来仙道神圣,皆能遨游八极,上天入地,又何须羽翼呢?今日你横遭劫难,性命且将不保,羽翼反为赘物,难道去了这双羽翼,你便别作一物了吗?世间生灵,聪明良善,皆是在神不在貌。福寿夭死,皆在天赐,何必灰心丧志,和自己为难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赤飞霜摇摇头,闭上眼睛。
南葳淡淡一笑,世间生灵,换了谁人遭逢此变,恐怕都难以遽尔坦然,何况刚挚倔强如赤飞霜者。
“小妹妹,你有婆家吗?”
赤飞霜微微一怔,虽不明白她此问何意,依然答道:“没有。”
“那——你可有儿女?”
“我云英未嫁,又何来儿女。你当我赤飞霜是何等样人?”赤飞霜心头暗恼,登时觉的背上一阵疼痛,不由闷哼一声,不悦道:“没有。”
南葳轻叹道:“这世间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儿女们成就美满姻眷,开枝散叶,承欢膝下。你既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遗体尚且可宝,岂不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只因区区伤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