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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别光忙着叙谈,吃菜。”庄丕浑举着酒杯劝道。
“孔庄主有所不知呀,黄天军潜滋暗长数十年,拥护小狄天王的不在少数。张氏兄弟虽然豪杰,却常常受其掣肘。……”
“横江王,”张浅语道:“如今天河四郡落入镇南侯手里,随时危及建业的安危。我军收复的那些官军水师,全都不堪一击。天兵又不习水战,虽由天将日夜操练,只恐远水难救近火,江船九部依水而生,靠水吃饭,如此精锐天下绝无仅有,我大兄想请横江王出兵相助,不知大王思量的如何?”
“这件事好办。”庄丕浑一口答应,“黄天军兴师除暴,庄某岂有不共襄盛举的道理。不过……”
张浅语见他意有沉吟,忙道:“大王有甚么要求,不妨直言,只要黄天军力所能及,料无不允之理。”
“张小姐,你也知道。”庄丕浑轻叹道:“我手中这些兄弟都是跑水路的穷苦百姓,他们既然推戴我为头领,我便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死活。出兵四郡那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儿,自古云,‘君子喻于义,小人(民)喻于利’,若是无利可图,只怕我手下兄弟不答应呀。”
“大王为我黄天军出力,所需军资及粮草之属自然由我们包办。”张浅语见他不动声色,顿了顿,又道:“我还可请大兄保举大王为我黄天军的丕王,和东西五王地位相等。”
“张小姐,你还没有择婿吧?”庄丕浑笑问。
“你……”张浅语心头暗怒,想不到他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欲要拂袖而去,却是心有不甘。
庄丕浑见她神情变幻,一时不明就里,呵呵笑道:“我这两个小儿也都未婚,虽然不甚成器,也算颇有微名,张小姐若不嫌弃,不如咱们两家结为姻亲,从此无分彼此,共同进退,我那些手下也就不敢有异议了。”
庄氏兄弟齐齐一怔,连忙放下手中食物,竖起耳朵倾听。
“原来是……”张浅语暗松口气,“大王一番美意,浅语敢不承情。不过,这事还要秉明我大兄。纳彩下聘总须一些时日。”
“镇南侯盘踞四郡,日日有东顾之意,……”
张浅语知他所言不假,暗自一叹,强笑道:“此事但凭大王做主。”
庄丕浑捻须笑道:“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我大寨诸事齐备,只要小姐点头,万事都好办。”
事已至此,张浅语心知难有转圜余地,微微颔首。
“好。”庄丕浑喜形于色,“孔庄主,老夫还有一不情之请?”
“大王请说。”
庄丕浑感慨道:“小女蹁跹虽然性情顽劣,样貌颇不丑恶,……”
孔琬眉尖一挑,忙道:“孔某少时已聘有妻室。”
“哦,不,”庄丕浑呵呵笑道:“我观你手下这位赤飞江公子仪表非俗,俗话说,‘长兄如父’,庄主可肯为他们做主?”
“这……”
“不可……”赤飞霜大惊失色,她本就是女儿身,怎么能娶庄蹁跹,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楚煌大为讶异,庄蹁跹不辨男女也就罢了,怎么庄丕浑也老眼昏花至此,不过再看孔琬的阴柔之气比赤飞霜还强盛几分,也就不足为怪了。
庄蹁跹见赤飞霜神情激动,香肩微震,明眸中又羞又恼。
楚煌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赤飞霜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个庄丕浑老谋深算,看她刚才向张浅语逼婚,直是图穷匕现,让人退无可退。现在孔琬家眷都在人家掌握之中,若是贸然挑明,谁知庄氏父女会不会恼羞成怒。
“赤公子有话要说?”庄丕浑微微皱眉。
赤飞霜面颊一热,“飞江只是太过意外,不曾想到大王如此抬爱。”
“赤公子武艺高强,小女也甚是佩服。至于偶尔失手,本属寻常之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庄丕浑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以一时成败论定英雄。”
前日在船上,楚煌便窥知庄蹁跹对赤飞霜有爱慕之意,当时便拿负气好强搪塞绿柳,自然传入庄蹁跹耳中,这庄丕浑只怕是辗转听来,以为赤飞霜出言反对仍是对失手被擒一事耿耿于怀。
“爹,你少说两句吧,赤公子,咱们不听他唠叨。”庄蹁跹一脸娇嗔,拽着赤飞霜便往外走。
赤飞霜老大不愿,苦于难以言宣,只得虚于委蛇。
“哈哈……真是儿大不由爹,我才说了两句,人家就护起女婿来了。”
庄丕浑拍着大腿,乐的胡子直抖,“孔庄主,飞江的事,咱们可就说定了。”
“哦,”孔琬好没奈何,任她智计百出,也不知从何化解。
“依老夫的意思,正好三日后,一起办了。”庄丕浑拊掌道:“我鹰愁崖双喜临门,可要好生热闹一番。”
“三日?有些迫促吧。”孔琬迟疑道。
庄丕浑摆手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鹰愁崖不日便要出兵四郡,此事自然早办早好。免得小儿女们悬心。”
张浅语离席道:“浅语有些困倦,先行告退了。”
“哦,张小姐慢走。”
庄丕浑话未说完,庄氏兄弟却全站了起来,张浅语眼皮都没抬一下,便步履匆匆的去了。
“爹,你打算把张小姐许配给谁呀?”庄忽性情直爽,当先问了出来。
庄丕浑一瞥两人,轻哼道:“长幼有序,当然是你大哥了。”
“为什么?”庄忽不满道:“大哥和红桃早有私情,他娶张小姐,却要将红桃置于何地?”
“你胡说,”庄倏面皮涨红,抗辩道:“那都是红桃一厢情愿,我跟她清清白白,哪来的私情。”
“清白?”庄忽不屑地道:“你跟红桃早就私订终生了,若非三妹管得严,你跟她能清白的了。”
庄倏反口道:“那你和绿柳还不是一样?”
“大哥,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庄忽道:“绿柳仗着三妹爱惜,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说了,绿柳哪能跟张小姐相比。”
“够了。”庄丕浑面色阴沉,“你两个还不给我退下,丢人现眼。”
“哼。”庄忽一甩披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爹,孩儿告退。”庄倏见老爹面色不善,不敢多说,也灰溜溜的退下。
“犬子不才,让庄主笑话了。”庄丕浑神色略和。
“两位公子都是当世英雄,年年轻轻,便闯下偌大名头,何来不才之说。”孔琬淡淡一笑,“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张小姐丽质无匹,换作谁都要争取一下。”
庄丕浑苦笑道:“不瞒庄主,此事还真让老夫头疼。”
“此事并不难办。”楚煌怪异一笑。
“哦,楚公子有何高见?”庄丕浑目光大亮。
“不论哪位公子娶了张小姐,只要给另一位聘一个姿容气质不在张小姐之下的,不就可以了。”
“如张小姐这般容色本不多见,匆忙之间老夫哪里去再找一个。”庄丕浑大为失望,“楚公子所言虽是在理,奈何却是望梅止渴。”
“我既然计出于此,自然是心中有数。”楚煌娓娓道:“大王本意想将张小姐许配给大公子,可二公子心有不愿。那便成全二公子好了。大王只怕不知,孔庄主尚有一姊,容色绝美,不在张小姐之下,且又神通卓异,当时在船上曾力挫大公子飞箭绝技。我看大公子意有惊艳之色,大王若能力聘此女,大公子定能望峰息心,将张小姐拱手相让。”
“孔庄主,”庄丕浑拍案大喜,“楚公子此言当真?”
第265章 兄弟相争
更新时间2012820 23:40:50 字数:2940
“楚兄,你闯了大祸了。”
从栩然堂出来,孔琬便拽着楚煌疾步走到园中僻静处,埋怨道:“元贞若知道你胡乱给她订了一门亲事,肯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飞霜女扮男装,这事纸包不住火,早晚都要暴露,到时庄氏父子必然迁怒于你,你身家性命俱在他掌握之中,岂能不早做补救。”楚煌顿了一顿,谑笑道:“若是庞鑫真能和庄倏结成秦晋之好,不但你可以平安无事,飞霜也能早点脱身。”
“你只图自己脱身,可曾顾及我姊的名节和终身。”孔琬一拂衣袖,气忿异常。
“庞鑫神通广大,她若心有不愿,谁能勉强得了她。”楚煌小声道:“你只需跟她说如此如此。”
“如今也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了。”孔琬摇头道:“我凤皇一族为了避忌天庭,本是不愿在人前展示神通,惊世骇俗,多生事端。现我全家失陷在这鹰愁崖上,江船九部势力广大,想要从容脱身,谈何容易。说不得只好使些变化,早些脱此厄困。”
“你若无意给横江王当臂助,还是早做决断为好。”楚煌轻声一叹,“你听那张浅语说起神异之事,舌灿莲花,能使顽石点头,再观黄天贼的所为,真如孟子所言,‘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如同缘木求鱼一般’。孔子云,‘巧言令色,鲜矣仁’。岂是仅对一人之善恶而言之哉?神魔妖道,官商寇霸,无不可以此言证其真伪。‘听其言而观其行’,‘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参以此法,没有不露出狐狸尾巴的。”
“虽然如此,若非会通古今,岂能察其源而辨其流。‘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便身死,千古真伪复谁知。’今日黄天贼凿凿大言,我不敢信也。”
孔琬点头道:“我心中早有定计,绝不会见猎心喜,眼下金风国还算安稳,宰执辛充国颇能开诚布公,若是战事不起,或许能有些作为。”
“你快看……。”
楚煌远远看见庄氏兄弟从园中走了出来,边走边争执甚么,暗道:“这两兄弟为了迎娶张浅语该不会打起来吧。”
庄氏兄弟在一片湖水跟前停了下来,庄忽大笑道:“大哥,此次出兵四郡,靠的是水上功夫,你轻功虽好,奈何却派不上用场。张小姐肯定不会选你。”
庄倏讥讽道:“你覆海夜叉那么能耐,怎么前日却让人家逮着了。”
“你……”庄忽被戳到痛处,勃然大怒,挥手揭下披风,飞身跃到湖中的竹筏上,冷哼道:“大哥,有本事别作口舌之争,咱们水里见个高下。”
“怕你。”庄倏纵身疾掠,在湖面上轻轻一点,踩到一丛荷花上面,环抱双臂道:“谁若离开湖面,便算谁输了。”
“一言为定,输了的人便自动退出。”
庄忽挑起长篙,在身后一撑,那竹筏便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庄倏轻哼一声,算作回应。竹筏堪堪要撞进花丛,庄忽大喝一声,挥起长篙横扫,风声呼啸,气势凌厉。
庄倏猛掀披风,宛如生成鸟翼,悬在半空。双腿连踢,蜻蜓点水般立到长篙之上。庄忽疾抖长篙,点截横扫,连绵不绝。两人飞快交换数合,一时却谁也占不到便宜。庄忽心中焦躁,脚下用力,竹筏呼的一声,打横撞去,庄忽以篙作枪,挽了个花,斜刺里疾搠。
庄倏微吃一惊,提了口气,半空中一个后翻,飞腿力劈而下。庄忽双手一滑,长篙倒搠,‘啪的’将竹筏绑绳刺断,其势不绝‘卟的’扎到湖底淤泥里。
庄忽站立不稳,双脚撑着竹筏摆了个一字马坐到湖面上。庄倏见机不可失,半空中腰身一转,飞快的弯弓搭箭,倏倏两箭射来。庄忽微微失色,猛的将长篙拔出,挥篙疾挡时,‘卟的’一箭射穿竹篙,另一箭却穿透发髻,上下摇晃。
“怎么样,二弟,你可心服。”庄倏得意笑道。
“我服……个屁。”
庄忽丢了长篙,将发上箭支拔下,‘卟的’钻进水中,只听砰的一响,两片竹筏合上,湖面也恢复了平静。
“这两兄弟还真打呀。”孔琬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但愿不是生死相搏。”
楚煌一语未落,湖中凝起一片涡漩,荷花丛中枝叶横飞,伤残无数。庄忽挥舞两把牛耳尖刀,将荷盖削得一朵不剩,庄倏顿时大为被动,在花枝上站立不住,御风飞掠,站到竹筏上面。
“庄老大要糟呀。”楚煌暗暗摇头。
果然庄忽持重许多,不但未有露头拼斗,反而一个猛子钻到竹筏下面,挥起尖刀,依前法施为。庄倏对着湖中射了几箭,都伤他不到。再僵持片刻,竹筏哗的一声,从中炸开。庄忽双手疾抓,拉住庄倏双腿,猛然拽下。
庄忽绰号‘覆海夜叉’,一提名号能叫过往商旅退避三舍,庄倏虽也熟悉水性,比起乃弟可就差远了。龙游浅海还要遭虾戏,何况对方是水中蛟呢。
庄丕浑得了报告,大步赶来,一见两兄弟在水中扭打,不由火冒三丈,“老大,老二,你们还不住手?”
庄忽见老爹露面,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庄倏已经喝了不少污水,好在他颇有几分修为,还不至于晕死过去。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都给我闭门思过去。”庄丕浑拍了拍胸口,咳道:“气死我了。”
……
楚煌两个躲在一旁看了一场好戏,及见庄丕浑亲自赶来,不敢遗人话柄,便乘隙溜回客房。
庄丕浑将孔琬全族都劫了上山,虽未明说要拉他入火,赤飞霜和庞鑫这两门亲事若真是结成了,孔琬可就是上了贼船,想脱身也不可能了。庄丕浑老谋深算,一顿家宴就搞定一切,果然姜是老的辣。
楚煌一推房门,就见红桃坐在书桌后面的靠椅上轻轻抽泣,绿柳围在她身边小声劝慰,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