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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拦住她。”赤尊信摩天刃一摆,扑扑火团飞出,和逼人火焰撞击一处。双翼一张,离地而起。
雷宝大喝一声,摇动禅杖,合身扑入烟尘之中,铲如新磨,霍霍向楚煌扎下。
楚煌蹬身而起,一式青龙摆尾,挟矛借力,振臂猛砸。蛇矛长有丈八,锋刃雪灿,当头噬来,如同毒蟒过林,让人胆颤。
雷宝持杖急撩,砰声中,虎口大震,腾腾倒退五步。
“小贼,看我离魂珠。”一真道长大喝一声,祭起一颗墨绿珠子,上面黑气缠绕,煞气腾腾。
他这‘黑水离魂珠’又称‘黑龙珠’,相传是黑龙内丹所化,其实却是玉石掺以离魂草所练。魂体不坚牢的,抬头一看,便要丢魂落魄,任人宰割。一真道长甚宝此物,前时此宝损伤,他还专程赶赴忘川谷请人修复。他跟雷宝相交莫逆,有面子自是不同,此宝经谷中圣手重练,威力比先时更要强上几分。
楚煌扭身瞧见一颗黑气缠裹的墨绿珠子定在半空,滴溜溜散出一层层黑色光晕,神魂似欲吸入那光晕之中,大脑一阵模糊。
第108章 大秘密
更新时间20101123 23:49:05 字数:2325
“小贼受死。”雷宝瞪圆眼珠,见楚煌看着离魂珠呆立不动,挥起禅杖戳进他腹中,大喝一声,挑起老高,砰声中,带着蛇矛砸落地上。
烟尘渐渐荡涤开来,尘归尘,土归土。眼前万物又趋清晰。
“死了?”雷宝收起禅杖,抹了把汗。
“楚相公——?”赤飞霜娥眉微凝,提着金棍快步走前上来,翻动楚煌尸身。
一真道长呵呵笑道:“贫道这离魂珠,凡人见了无不落魄,想他小小年纪,能有多高修为,如此死法,已算便宜他了。”
火弩皱眉道:“姓楚的素来奸诡,须妨有诈。”
赤尊信目光一扫,急声道:“秦筝呢?怎么不见了秦筝?”
一真道长一甩拂尘,便欲将离魂珠收起。
“楚相公?你神通广大,如何便死于宵小之手。”赤飞霜低声轻叹,俯下身子,伸手将楚煌身体翻转过来。
眉心紧锁,双眸轻闭,清俊的面庞无可挑剔,似乎只是睡过去一般。
赤飞霜心头砰然一动,纤指轻触他白皙的面颊,暗道:“这便死了吗?”肌肤接触,楚煌的身体忽如流水般晃了一晃。
赤飞霜眨动美眸,几疑是自己眼花了。稍时,楚煌身体眩如明光,黯了一黯,便消失无踪。
……
一真道长将离魂珠抓在手中,嘿然笑道:“此宝自修复以后,一向未敢轻重,不想今日却在此开了利市,待我将此宝拿给雷鸣觑看,一发拿了了事。”
“你没有机会了。”耳熟的声音突兀传来。一真道长呆了一呆,分辨出声音主人,顿时大吃一惊。
一道明光疾电般没入一真肩臂,幻了一幻,化作一柄丈八蛇矛。一真道长痛叫一声,一手捧臂,‘离魂珠’失手掉落。
身前白光一闪,现出楚煌身影。挥出祭出‘紫芯梧桐’在身前一刷,梧桐上紫芒闪烁,现出‘六识神光’,将离魂珠收了进去。
“你……你没死。”一真道长飞身退开,指着楚煌惊得语不成声。
楚煌嘿然笑道:“我身具‘化蝶离魂术’,蝶幻之体,化身千万,灵窍有甲卫坚守,神魂之强不让于真仙,岂是一颗小小‘离魂珠’所能撼动。”
火弩迟疑道:“秦筝潜形必是伺机刺杀血影大王,楚煌诡诈难制,先救血影大王脱困为上。”
赤尊信点头称是,顾不得和楚煌纠缠,张翼向血郁独身边飞去。
……
“娘子,天道循环,物物相制。世间岂有必死无救之法门。血影大王是一世之雄,我们为其臣属,君上有难,自然该当奋力救护才是。娘子以为如何?”
地姥固执摇头,“人之有疾,在凑理、肌肤、肠胃犹可施力,若是病入膏肓,那是阎王老爷管得事,我等凡人只能徒呼奈何?血影魔恃强凶残,如今自食恶果,谁能救他?你若不信,还是听他命令,杀了老婆子给他陪葬吧。”
韩志公看她坚不吐实,皱眉不语。
地姥斜乜着他一笑,“韩郎,血影魔是作法自毙,无药可救了。他之死活,说来也与你位高尊显无涉呀。韩郎仪表堂堂,腹有奇略,何苦为人所役。青狐王小矣,任他血肉化虚,你岂不从容坐了三族之王,自与那大贤良师结盟,逐鹿天下。”
韩志公眼目一亮,扭头向血郁独望去。手掌摩挲剑柄,举棋不定,对地姥的提议显然也不是没有想过。
血郁独暗自一惊,急道:“韩志……韩将军,青狐王,你不要听这疯婆子好言蛊惑,本王若死,以你之力,能镇伏赤尊信、火弩这些人吗?兵出碏山,遥指天下,所遇对手无不是神通广大之辈。大贤良师拥兵百万,没有了我,你以为他还会跟一盘散沙的碏山三族结盟。笑话。青狐王,你我生死相托,本王向来视你如弟,你的血海深仇,本王切齿在胸,你我联手,裂土封王等闲事尔,你的前程又岂是一个小小青狐王所能限量。”
韩志公缓缓松开剑柄,恭身笑道:“大王雄才,志公仰如日月,驽马前驱而已,岂敢有裂土封王之想?大王勿忧,志公必想方设法救你脱困。”
血郁独哈哈笑道:“青狐王何必太嫌,本王的天下便是王弟之天下,无分彼此,将来我一统江山,你便是我血影王朝擎天云柱,我封你为……靠山王。砺山带河,永不相负。”
韩志公一撩战裙,拄着长剑跪拜于地,昂声道:“微臣叩谢大王恩典。臣誓死追随大王,奋死以报。”
“好,好……”血郁独长声大笑,轻咳道:“现今本王受此困厄,还请王弟善为搭救。”
韩志公微微点头,走近血影魔细看。地上凝绿般的粘稠绿血蒸腾如沸,无数根须在绿溪中挣扎扭动,攀着血影魔身躯蠕动,凝血缠裹,已没进半个胸口,如练如脂。凝血中有的根须粗如儿臂,有得细如血管,蠕动中似还不停的分出枝杈。
反观天参长眉垂下,双目微闭,面容上皱眉密布,颇显老态。身上疮口不停流出绿血,枝干恹恹,神态间颇有委蘼之意。
韩志公看着僵持的两人,沉思着问:“娘子,如此施为下去,不知道大王终化何物?”
地姥一翻白眼,淡淡道:“天参精血耗尽,自然必死无疑。血影魔嘛,深埋地下,来年或许便能抽丝拔芽了。”
“什么?”血郁独睁目怒喝:“你这疯老婆子,竟敢这般作贱本王,要我化身无知草木。”
“百年归丘陇,谁还不是无知草木。”地姥叹息道:“五百年前,天参尾随殷相如(天齐帝)的镇殿四将遁迹在这世外荒山之中。为了守护荒芜神刀,他吞噬了白氏掌族一个将死之人的神魂,化身天参树,禁足其中,精研‘铜柯石根功’,形同囚禁。五百年中,繁衍数代,天参为了掩饰荒芜神刀形迹,闭身天参树中,除了几个长老,几乎无人接近。一人而身化数代,举族无人知闻,与草木何异?”
“那荒芜神刀中,究竟有何机密。要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大喝声中,却是雷鸣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风野猱身追至,十指抓扣,盯着他呼呼喘气。
赤尊信等人随后赶到,眼望僵立的天参和血影魔,面上惊疑不定。
“哈哈……,”地姥嘎嘎笑道:“雷鸣呀雷鸣,人生于世,谁无隐私。你自己还不是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穷究他人?”
雷鸣嘿然笑道:“地姥言是。五百年荒山遁迹,对于我们这些身有微术的老不死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些。雷鸣早年耐不得荒山枯寂,也曾入凡尘游历,事无不可对人言,雷鸣的些许隐私于人无益亦无害,隐而私之便好。天参、地姥身为天齐帝内外总管,忽尔遁迹五百年,你们守护的秘密,恐怕是绳系万民,祸乱天下之源。还是大白于天下为好。地姥以为呢?”
第109章 天参的守护
更新时间20101124 23:56:22 字数:3238
地姥咕咕笑道:“雷鸣呀雷鸣,你死到临头,尚不知缩头做人。既已料知那刀中机密关系重大,还不三缄其口,免得祸遗子孙。”
雷鸣轻哼道:“姥姥莫不是拿大话唬我?那秘密究竟有何利害,搭上我这把老骨头还嫌不够,还要迁连儿孙后辈?”
“你雷老儿也有怕的时候?”风野哈哈笑道:“你这老东西一辈子孤家寡人,连个暖脚的婆娘也没有。这机密再厉害,又如何能无中生有,招惹到你儿孙。”
雷鸣摇杖怒喝,“你这喝儿血的畜牲自然不怕断子绝孙。”
“放屁,老子那是帮老三换血。”风野面皮黑紫,抓扣着利甲就要冲上厮斗。
“混账——”血郁独怒吼一声,张口咬住顺颈攀上的凝绿根须,粘稠枝液顺着脸颊流下。
“本王快被天参这老杀才勒死了。你们这伙混账倒有闲情探什么机密。风野,你要争勇斗狠,滚一边打去,休要在本王眼前蹦来跳去,惹得我心烦。火弩,你素有才智,快给本王拿个主意,破了这该死的邪法。”
火弩应了一声,捻髭沉吟。他本不若地姥对天参知根知底,论起修为又要逊上韩志公一筹,这二人都束手无策,他急切间又能想出什么善法。
风野被血郁独喝骂的心头一突,讪笑道:“这是什么鬼术法,竟然困得住大王。大王您力可拔山,英雄盖世,乃是天命之子,生具九龙守护。想来这鬼法虽然得逞一时,终也害不得您分毫。”
血郁独冷哼一声,眼皮也不眨一下。生死关头,却不是两句马屁便可化解。
……
一直闭目矗立的天参忽然睁开眼睛,微笑说道:“老婆子,这回我真得要去了。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生满青苔。荒芜神刀寂埋已久,怨气深重,我守了他五百年,这一回,终是守不住了。”
他说着咳了一口绿血,绿意蒸腾的根须下忽然窜出丝丝黑雾,缠绕不去。嘶叫之中隐隐有鬼哭之声。
地姥斜瞅他一眼,冷哂道:“你立地不移守了荒芜神刀五百年,真是尽忠职守的很呢?殷相如若是真得精魂未散,这回横空出世,你便是第一勋卿,老婆子先恭贺老将军了。”她搭起两手,朝天参迅快的福了几下,目光中满是讥嘲之意。
天参呵呵笑道:“记得那回陛下封我为‘老将军’,你满心欢喜等我回来,恭贺的样子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地姥轻哼一声,欲待说两句挖苦的话,看他满身疮口,绿血犹在流在不停。心中顿时不忍起来。急忙别过脸去,淡淡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来做什么?我现今守着一个俊俏郎君,日子过得快活的很。”
“你喜欢就好。”粗壮的树根下传来一声轰隆震响,天参小山般的身子又晃了一下,勿忙说道:“老婆子你们快走吧,荒芜魔刀携着无限妖灵怨气,我心脉已断,再也压服不住了。”
“你说什么?”地姥闻言一呆。
天参闷哼一声,根须之下忽然黑气大盛,无数大蝌蚪似的妖灵怨鬼从根须下挤了出来,叽叽叫着吸附到树身之上,黑压一片,如蚂蚁一般。
“快走。”天参急喝一声,身上绿光被黑气卷裹,渐渐黯淡下来,妖灵嘻叫着攀缠到他身上,咯吱咯吱似是在啃食他身上元力。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怨灵都是哪来的?”地姥圆瞪双眼,一脸惊怒。只听‘刷’的一声,身后生出一支毛绒绒的狐尾,青色绒毛竟有一尺之长。狐尾虚空一甩,伸长两丈,抖如软鞭,将妖灵抽得尖叫四散。
……
“大王,您身上的邪怪退了?”风野忽然指着血郁独惊叫道。
“嗯?……”血郁独也觉出身上凝绿根须不再攀上,兼有松动之意,连忙奋力挣动。
风野喜道:“看来这老儿被妖灵所扰,功法减退。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将他连根拔了,那根须失了本源,自然邪法潜消,便困不住大王了。”
“有理。”血郁独调动盾下锯齿,急速转动,将根须割得七零八落,大喝一声,五指如锥插入天参两肋,奋力拔起。
“不要伤他。”地姥大吃一惊,掠身抢上。怎耐那怨灵惊去后立时朝她身上扑来,狐尾虽是挥洒如电,一时却难以靠近天参。
“老杀才,你也有今天。”血郁独双手扎入天参两肋,大喝一声,嘶力拔起。脚下传来一声砰訇剧震,土地龟裂,根须带土而出,大如石盘,和老树无异。根须上还吸附着无数黑压压的怨灵。
天参足下现出一个三丈大坑,坑中黑气如漩,猛然冲天而起,怨灵欢叫着脱身而出,在空中轰然一炸,散入云气。明净的天宇立时多了无数黑烟浓雾。
……
“血影魔,你恶贯满盈,还不就死。”众人方自惊愣,耳边蓦然传来一声清叱。
白光一闪,秦筝从虚空中现了真身。洗月剑上月华如练,手腕一转,耀如白日,朝血郁独脖颈疾劈。
血郁独正将白参高高举起,见他身体上怨灵缠绕,如蜂如蚁,将绿气啃咬的散作萤虫飞舞。
背上光劲袭来,血郁独松开天参,脑袋咯嚓一声,径转了一百八十度,和秦筝照个迎面,双手一抡,向后直摆,两盾并起,‘砰’得挡了一剑。
秦筝一击不中,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