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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伏天一正得意此计大妙,两团蓬蓬乱火便从断崖上砸了下来,显是积久的葛藤经不起焚烧,大片掉落。伏天一嘿然一声,举槊猛挑,乱火炸飞。一条人影却从乱火中现了出来,左手刀贴着槊杆疾力下劈。
伏天一反应也是极快,心知荒芜刀是件利器,力敌不得。双脚勾住壁上藤蔓,倒掠而起。就势将长槊拉回,抖手猛刺。他这连串反应,不但化险为夷,而且反守为攻,不论心计招式,均是甚为高妙。谁知贴在壁上的脚踝一阵剧疼,似是被什么怪物咬掉了一般。
“哎呀,”伏天一大惊失色,手中凝起一片阴火,反身打在那怪身上。砰声中伏天一手骨欲碎,长槊猛扫逼开楚煌的进攻,拽着葛藤窜开五步。
“楚煌何时来了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帮手?”
伏天一冷汗涔涔,只见足踝上添了两个深深的血洞,鲜血淋漓,骨痛欲死,恐怕已是废了。方才回身反击,只觉那物坚如金铁,也不知是何方怪物,竟然能吃的自己一掌。
“这回是脚,下回便是脑袋了。”
楚煌冷淡一下,挥手朝壁上一招。一条黑蛇跃入手中,紫电变幻,却是一柄双锋湛然的蛇矛。
“好奸毒。这小子竟然一声不响将这件鬼怪兵器藏在壁间。这山壁上葛藤密布,这鬼东西又非活物,我如何察觉的出来。原来他一直示弱于我,便是等着一发制人。我还是大意了,可笑我还用肉掌去拍击那矛锋,无怪我骨痛欲死,它却分毫无伤。我还以为是什么神通大能来着。”
伏天一见楚煌持矛在手,想明白前因后果,顿时又是气怒,又是懊悔。
“伏地魔君,你年纪大了。今天给你一点教训,也好让你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呀,还是乖乖回去养老,幸许能得个善终。倘若一意出来搅扰风雨,只怕到时后悔莫及。我实话与你说,这山腹我来时便走过一次,出了这山腹便直通招摇山中。我若是惧你魔功,早就应该逃之夭夭了。我怕你自大惯了,日后不得善死,念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是以今日才大发慈悲心,让你受点挫折。”
“你……狂口小辈,气杀老夫。”
伏天一气的青筋暴跳,‘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云云,本是他先前给楚煌的忠告。谁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才多大功夫,便被他变本加厉的还了回来。
“哈哈哈哈……,你年老体衰,还是克制点心火,免得气怒攻心,落下什么顽症来,毁了你一世英名。”
“小子找死。”
伏天一厉喝一声,动了真怒。一紧手中长槊,横掠在半空盘旋不休。浑身鬼火缠绕,气焰熏天,骇人之极。楚煌心头惊疑,却已避之不及。
世间巨魔大盗,都有几手看家的本领,轻易不肯示人。一旦施展出来,便要取人性命。如果不能在对方未施展之前,结束战斗,便只有咬牙死挺,或许还有一线之机。所谓道消魔长,若是不战先溃,敌手岂有不乘胜追杀的道理。
昔日,美猴王与如来佛赌斗,因筋斗云被佛手所制,于是起了自疑之心,不战而逃,被大手印乘机追击,覆在五指山下数百年。
眨眼间,‘鬼牙槊’迎面搠来,楚煌不敢怠慢,连忙运起‘化蝶离魂术’护住全身窍要。一边挥刀疾格。兵刃交击,槊锋幻如鬼怪,七窍喷火,阴火乱窜如毒龙,缠着臂刀便烧了过来。不一刻,全身都被缠缚在阴火中。这阴火素有灵性,一沾人体,顿时无孔不入。若是普通修士,盏茶功夫只怕就烧为余炭了。
楚煌虽和阴火有过几次交手,却不及这次的厉害。只见伏天一亦是遍体生火,大口一张,猛的喷出一条火舌,直烧楚煌双目。
“哎呀,”眼睛是人身上极脆弱之处,凡人即便修成金刚之躯,一些天生薄弱处也同样是要害所在。楚煌心头一动,臂上魔刀光芒暴涨,倏时便将全身吞没,化作荒芜魔刀模样,定在半空。
“荒芜神刀,我的……”伏天一见刀一喜,魔功顿现破绽。光刀倏的飞射出去,现了楚煌身形。
“哈哈……,魔君这份痴心,实在难得。可惜呀,本公子俗事缠身,便不奉陪了。”楚煌哈哈大笑,回身摆了摆手,便向洞外掠去。
“嗨,气死我了。”
伏天一后悔莫及,拍腿大叫。刚好刺虎费劲辛苦追了进来,瞧见伏地魔,立时欣喜的低啸一声。伏天一忙骑了神兽,挥手在它脑袋上狠拍了两记。
“你这个废物,鬼叫什么。还不快给我追。拿不回魔刀,我碎剐了你。”可怜这头畜生,好巧不巧地给满心邪火无处发泄的伏地魔当了出气筒。刺虎也不知听懂了没,连忙撒开四蹄向山腹深处追去。
伏天一赶着刺虎追了盏茶时分,渐渐有明光照射进来,果然未及一箭之地,便看见一个洞口,山洞外面的朗朗青天,一览无余。
“坏了,原来山洞真的是通的,这下那小子可跑得远了。本君忙活了大半日,弄的遍体鳞伤,谁知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可如何是好?……那谷中尚有许多赤、青、白三族的人,其中几个女娃子似乎跟这小子有些瓜葛,对,对,这半天忙着抢刀,倒忘了我还相中了两个小娘子在那谷中。说起这两个小娘子,实在是……嘿嘿,先把这几个女娃拿了,再让人给姓楚的通口信,不怕他不就范。”
伏天一满脑子寻思对策,刺虎未得止令,便脚底生云,缓步走出洞外。伏天一正计划着如何给楚煌通信,也不知那几个女娃哪个跟他关系最密。跨下刺虎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心的怒吼,那声音里愤怒,悲哀,恐惧,大是凄惨。
“怎么了?……”伏天一脑中刚泛起这个念头,便觉着腹中一阵灼痛。“呃……谁暗算我……”
随即便见一人一兽从万丈高崖上掉头飞坠下去。直到山腰的云彩遮断视线,楚煌才攀着洞外石壁,一跃而上。左臂魔刀吞吐,点血不染。
楚煌轻声一叹,“果然是好刀。”
他从洞中掠了出来,便贴着石壁藏在洞口下面。洞口外葛藤密布,便是运足目力去看,也难以察觉葛藤后面藏着有人。楚煌深知伏地魔君是个祸害,若是正面交手,便是谷中高手齐心协力,恐怕也制他不住。是以才将他引入山腹之中,利用里面诡怪的地势,出奇制胜。先前虽伤了伏天一一足,谁知他不但没有丧失战斗力,反而凶性更炙。
楚煌险处逃生,埋伏洞外本来想伺机给予其重创,然而能否得手,却半点没有把握。谁知伏天一想到谷中诸女,立时便淫心荡漾,失了戒备之心。刺虎一跨出洞口,楚煌立时心跳加快,暗道;如此良机,真是千载难逢。
他将魔刀暗暗对准伏天一心口,那魔刀无形有质,长短随心,楚煌心意转动,魔刀立时锋刃暴涨,乍吞乍吐,便刺穿了刺虎身体,又从伏天一后窍钻入,将他心脏刺破。这一人一兽又从万丈高空摔了下去,恐怕是大罗金仙都救他们不得了。
楚煌长吁口气,缓缓收敛了魔刀。向洞中看一眼,连日种种飞快的在脑中掠过,楚煌张开双臂,大鸟一般跃了下去。
第155章 自断此生休问天
更新时间2012112 23:55:43 字数:3257
九夏之地向来有一句古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自祖龙一统以来,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天子所治,即是天下,中夏居天下之中,故又叫中夏,中国,中土,中原。百万年来,这个观念世代传承,早已是牢不可破。今日泰西诸国迅速崛起,政治、文化皆与我大为不同,我从古以来所指之天下似乎倒变成了世界之一隅。然而在有识之士的眼中,这天下也并未有特别的不同,彼为一世界,我为一天下,如是而已。
而以我中夏数百万年的深厚蕴积来说,实在也本该如此。
昔日南海康长素游历万国,终觉得不如我中夏,于是作'神州歌':
登地顶昆仑之墟,左望万里,曰维神州。东南襟沧海,西北枕祟丘。岳岭环峙,川泽汇流。中开天府之奥区,万国莫我侔(相比)。
我江河浩浩万余里,其余百川无涯涘。江南十里必有川,深广可以泛汽船。新头恒河与密士失必,浅窄仅比我小泉。……
地兼三带,候备寒暑。川岳含珍,原野平楚。五金荟萃,万宝繁芜。以花为国,灿烂天府。横览大地,莫我能与。……
应该已经是冬日了,招摇山中的气候却并未大变。只是草木始渐摇落,已有几分秋气了。
楚煌记得大半年前正是草长马肥,南方侯率了一支兵马大战于三山关下,自己好巧不巧的闯了进来,把人家侯爷祸害了。这也算是万人解甲,一人流血吧。因为劫了凤族的元力法宝——紫芯梧桐,被妖凤九天雷火珠打伤。辗转被洞庭龙宫镇殿将军太史紫仪所救,也就是在那时,见到了张无缺兄妹。当时真是想不到,仅仅半年时间,此人便将天下搅的天翻地覆。
之后回北海寻回肉身,那时的大雪何其飞扬,因为恼恨北海龙宫巡海夜叉蛮横无礼,将他一枪搠死。惹得龙太子敖迁前来报复,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一发做了。就此闯下天大祸事。
忘川谷中听闻张无缺筹谋大事,和孙茗、孙绰驾云南归,却无端闯入招摇山中,和赤、青、白三族瓜葛不清,不得脱身。这一南一北,相隔万里,一寒一热,颠倒四季,真有置身梦寐之感。
楚煌在断崖上突施杀手结果了伏地魔君性命,也无心穷究他的死活。想来万丈高崖摔将下来,身体又被刺个半透,应该没有几分活命的可能了。三族少了这么个重大威胁,倒是可以休养生息了。至于他们内部争权夺利的事,却非楚煌所能干预的了。他也不曾顺着石洞再返回谷中,说些依依惜别的话,找个了僻静之处,便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好睡,梦里也不知几多春秋。这半年来说是游历修行,倒是与人争胜的时候多些,确实疲惫的不行。他们这种修行有成的,自然不需要像凡人一样一日三餐,找个通衢大邑好吃一顿,好睡一觉,便可十天半月不眠不休,也不觉得饥饿困倦。但要经常神通大斗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很耗费心力的事情。
醒来的时候,已是旭日东升。先时犯困倒不觉得,这会儿精神大好,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想这祟山峻岭之中,自然也是草木繁息的好所在,白禺族能隐居此处多年,野果之属定然不会缺少。楚煌不欲再和三族掺合,便拣了一条开阔大路直走了下去。
眼见得已是日照当头,大约总走了几十里路,山里的密林一片又一片,枝繁树茂,也不识得许多。独独没有可以果腹的。楚煌顿时苦笑了起来,正想找个高阜处眺望一下,这时,却有一个古劲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自断此生休问天,杜曲幸有桑麻田,匹马移住南山居。短衣匹马随李广,看射猛虎终残年。”
楚煌心中一动,向着声音来处走去。顺着土坡绕了个弯,远远便见一片茂密的果树,树上绿叶如荫,结着许多火红的果子,颗颗溜圆。
树下却歇坐着个粗布麻衣的老者,约摸五六十岁的样子,像貌颇是清雅。这会儿正手扶藜杖,一手捋着发白的胡须,似乎兴致颇高。那首诗料想便是此老所念。
那老者扭头瞧见楚煌走来,远远便招手道:“小哥儿,这边来。”
“呵,老伯真是雅人高致。”楚煌上前笑了笑,“不知有何指教?”
老者摆手苦笑道:“小哥取笑,哪里是什么雅人高致。我老汉心急赶路,哪知这山岭甚是曲折,走至此处,便觉得身乏力疲,气力难继。眼见的这道路旁边有一丛果树,可叹年老体衰,又如何打的下来。一时气馁,便念两句诗以遣愁怀而已。”
“哦,我也正是饥渴的紧。老伯你稍等。”
想楚煌是何等身手,要弄几个果子下来还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也未见他如何施展,顷刻跃至树顶,果然比猿猴还要敏捷三分。楚煌将衣摆掖起,就在树上摘了十几个果子,用衣襟包了,从树上一跃而下。
“呵,小哥儿真是好身手。”老者喝了声彩,“也不知是什么仙道出身?”
“老伯您请。”楚煌拣了几个果子塞到老者手里,笑道:“我哪里是什么仙道门派出身,只是仗着年轻力捷,懂得一点拳脚而已。”
“多谢。”老者接了果子,咬了两口,抚了抚胡须,“小哥儿你年纪轻轻,难得的是谦逊识礼,无甚么轻狂之气。”
楚煌自己也用衣襟把红果擦干净了,一口咬下,果然甜美可口,便一连吃了几个,听老者话中有恭维之意,淡淡一笑,也不接口。
老者却是细嚼慢咽,见楚煌吃的颇是痛快,顿时笑眯眯的,忽尔轻轻一叹。
“老伯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仙道法术虽然至便至利,祸害人心也是不浅。”老者摇摇头,自失一笑,“小哥儿,你是何方人氏?我看你年轻不大,为何离了父母师长,独自奔走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我……此番是出来游历。”楚煌站起身来,抱拳一礼,“老伯,我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