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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道子悻悻地拣起兽角,向远处有些莫测高深的三人三骑瞅了瞅,又狠瞪了楚煌一眼,展开‘凌虚蹑虚’的身法,眨眼间便失了踪影。
“楚兄,卓道子此番在你手里吃了大亏,我观他并非海量之人,此人在游侠阵中声誉极著,辈位也高,你以后遇上了可要小心在意。”
孔琬摇着羽扇走了过来,倒似对楚、兰两人的亲密之状视而不见。
“卓道子久享大名,今日却屡屡挫折于我手,丢了龙蜃四剑不说,还暴露了自己借助兽肢修行的丑事,若非今日势有不敌,他只怕杀人灭口的心都有,又如何会和我善罢干休。”
楚煌掂了掂手上的龙蜃匣,淡然一笑。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能不让人家报复,等着就是了。
“只怕正是如此。”
孔琬微微苦笑,见楚煌面有异色,顺着他口光瞧去,却是远处那三个骑士下得马来,摘下草帽,走了过来。孔琬知楚煌说的‘势有不敌’也有这三人的缘故,若只楚氏叔侄两个,卓道子未必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
“公子好俊的身手,那卓道子在‘三山五岳’中号称东岳,游侠阵中声名赫赫,放眼中夏,'色欲天'境界中只怕已无对手。公子却能于谈笑之间屡挫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身手,实在可惊可佩。”
青衫武士朝楚煌三个抱拳一礼,轻笑道:“在下辛昭,金风国人氏,二弟管方衡,三弟照云,得遇公子,幸何如之。”
“幸会,幸会。”
楚煌还了一礼,见三人露出真容,不由心中一讶。辛、管二人看过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照云还要更小一些。
那辛昭眉飞入鬓,脸庞如玉,清俊异常,虽是粗布麻衣,却有一段富贵之气。他肩后手上各有一个条形黑囊,不消说是神兵利器。衣着上虽有风尘之色,眉目间却是神清气朗,观之忘俗。
被他称作二弟的管方衡一身黑衣,极为修颀,眉峰如黛,明眸含威,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布囊,手中提一柄一人多高的兵器,黑布包头,也不知是何刀枪。叫照云的蓝衫少年,先前被辛昭唤作胧云,也是眉清目秀,英气勃勃,只是明显带着几分稚气。他腰间也挂着一个布囊,手中如管方衡一般提着一杆长兵器,以黑巾包着。
孔琬打量着三人笑道:“我听说金风国古称西川、西梁,向来有女子掌国之传统。其国女子多而男子少,女子的坐卧行止便和男人一般。十年前,金风国人驱逐国主,更立女王,太师魏仲闻三番五次对金风国用兵,都难以克靖,实在是大景朝的一个心腹大患。”
“这位公子博学多识,辛昭佩服。”
辛昭喟然一叹,眼中露出感慨之意。“自金风王侯玉川被逐,魏太师用兵金风国,外间因国主现为女子,谣传多误,谬说丛出,以公子之高才尚不能明辨,又何况他人。”他话声微顿,伸手将发簪拔下,一头秀丽无俦的乌发便披散下来。
“原来你是女子。”
楚煌见她长发披拂,乌发玉颜相映生辉,不由恍然。其实辛昭容颜清美,便是作男儿打扮,也颇不易掩人耳目。只是举手投足间,大气浑成,并无多少女儿情态流露,她若不直承其事,旁人最多心有怀疑罢了。
辛昭点了点头,将乌发重新扎起,含笑道:“公子勿怪我三人作此打扮,一来出门在外图个方便,二来世间恐也无人说得女子为何便不能这般打扮。至于我三人惯以兄弟相称,乃是金兰交契,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必拘碍于男女之别,旁顾于义气之外。若是如这位孔公子一般,依此觉得我们不够坦诚,便不是知音之言了。”
第169章 万花丛中一握手
更新时间2012125 23:52:57 字数:3335
“楚公子,你可知那卓道子执意请你前去,又说是关系数万人的生死,到底所为何事?”
大道上,三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行着,辛昭三个虽是骑着高头大马,却和马车追了个形影不离。楚庄王整好了马车,自然要继续朝着飞熊寨赶路。只是楚煌和辛昭三人新识,辛昭说要和楚煌叙话,楚煌看他兄弟(姊妹)三人言语不俗,也不好却人美意。便坐了车夫的位置,他久历江湖,又有神通在身,赶车倒也不是难事。孔琬也是见猎心喜,非要坐到车外,便让子衿坐进车中,楚庄王只好到后面的马车上当把式了。
楚煌听辛昭问起这事,不由笑了一笑,这半日纠葛全为此事而来,到底所为何因,他却是懵然不知。那卓道子口口声声事关重大,自然不肯明道半个字来。手上加了一鞭,他心头一动,反问道:“辛兄行游广阔,莫非已猜出一二?”
“如今泰平军串连天下强寇,烽火四起。我中夏的大事,又有哪件大得过这桩。”辛昭笑道:“卓道子位列‘三山五岳’,门人弟子遍及九夏,若说这南方的豪强,头一个便数那烟冥镇的中天庄。那庄主任皇图素好交结八方游侠,人称他赛专诸,似孟尝。张无缺起兵,结连豪杰甚众,北到燕云,东至辽海,西即三川,无所不至,这中天庄便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又岂能放过?”
楚煌点头道:“我也听说张无缺攻占秣陵,大封官爵。北、东、西皆有其王,倒是未曾听说这南王,那中天庄的任皇图既然有这么大头面,想必也在张无缺的笼络当中。只不知这卓道子是不是跟任皇图有些特别的亲谊。”
“任皇图便是卓道子的大弟子。”辛昭一语道破天机,“弟子如此,当师傅的岂有不水涨船高的道理。结连豪强起事,关系甚广,数万之众原在情理之中,若我没有料错,任皇图八成是应了张无缺所请,只不知卓道子如何想法,又为何要死皮赖脸的请你。”
“呵,他若要起事,自然须人出力,想必是找我做个帮手吧。”楚煌淡淡一笑。
“以楚兄的神通而论,的确具备这样的资格。”辛昭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孔琬摇着羽扇笑道:“月晕知风,础润知雨。辛小姐见微而知著,这份识见实在让人佩服。三位骏马轻趫,神通想也不凡,在金风国中岂能籍籍无名?”
辛昭淡淡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对与不对,还有待于验证,哪里有什么远见卓识。”她总觉得这个孔琬身上有股子阴柔之气,言谈之间看似恭维,实则是旁敲侧击的打探自己的底细。
方才甫一交谈,便暗指自己女扮男装。辛昭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女儿身的意思,但男装则男见,女装则女见,也不失为洒脱。他既以言语指出,楚煌也是聪明人,未必没有怀疑。她若不直承其事,便显得不够光明磊落了。她有心与楚煌结交,自然不愿甫见面便留下一个藏头露尾的印象。当时,虽是显了本色,又言辞爽利的遮掩了过去。心中对孔琬却不免有些疙瘩,总觉得此人聪明是聪明,却不如楚煌懂的交情分寸。
辛昭这些念头一闪即过,试探着问道:“楚兄方才和卓道子对敌时所用的兵器,可是天下十三神兵中排名第三的‘湛龙腾雾矛’?”
“正是。”楚煌颔首。
“十三神兵各有其渊源,这‘湛龙腾雾矛’又叫‘地裂矛’,‘神农刺’,相传是地皇神农氏所炼,传至三分桓侯益德之手,大放异彩。益德死后,盘逝于九地之下,许多年不曾现世了。自古神兵择主,怀携‘地裂矛’的莫不是千军辟易的猛将。此矛得遇楚兄,有其主矣。”辛昭说起这段典故,目露异彩,神思飞动。
“呵,但愿如辛兄所言。”楚煌笑了笑。
孔琬饶有兴趣地道:“自古说起神兵利器,都说是十三神兵,也不知都是哪些?”
“除了此矛外,我倒是还见过一个排名第七的‘金雀宣花斧’,此斧在海王殿一员女将手中。”楚煌想起往事,微怔了一下。
“要说十三神兵,这叫法多少有些不确,应该叫奇兵或异兵才对。因这十三件兵器中,独把刀剑屏之在外,刀剑为兵器之一大宗,剑为百兵之王,刀为兵中之霸。古来本有十大名剑之说,百代艳称。刀剑同科异名,是以也不入选。”
辛昭对这些典故知之甚稔,听的楚、孔两个大开茅塞,只见她浅浅一笑,继续道:“其实古往今来,若说再没有一件兵器,能跃居十三神兵之内,或胜而过之的,恐怕也无人敢下此断语。只这十三神兵确实是天地宝气,五金之精所炼,历来驰骋于名将之手,声名独大。所以人特称之。”
孔琬想起一事,纳罕道:“先前楚兄和卓道子对敌之时,‘地裂矛’裂地而出,辛小姐和管小姐的革囊中也传出利啸之声,莫非是神兵之间互有感应,两位囊中所藏莫非也是十三神兵中的利器?”
辛昭微微失笑,心底不由暗暗佩服这孔琬果是心细如发,“也对也不对,我二弟的兵器确实在十三神兵之数,至于我这两把剑,自然便不是了。”
孔琬轻‘哦’了一声,“原来辛小姐使的是双剑。”
“楚兄,可知道‘九大鼎炉,鼎四炉五’的说法?”辛昭问。
“嗯。”楚煌点了点头,那号称鼎中之霸的‘六道归元鼎’还被他收在‘阎浮天书’里,这却是不便轻与人言的了。
“那楚兄可知有一个‘三皇开泰鼎’,此鼎和你的‘地裂矛’可是大有相联。”
“辛兄请说。”楚煌也兴致大起。
“这三皇,自然便是天皇燧人氏,地皇神农氏,人皇伏羲氏。上古时,燧人氏取天火,神农氏播百谷,伏羲氏画八卦,诠叙人文。历经百万年,锱铢累积,方形成我中夏的道统。这是三皇的文治。”辛昭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三皇的武功,当年开拓九夏,与蛮族争竞。三皇取五金之精,分别按天、地、人三才之位,在大鼎中铸成三件神兵。这鼎自然便是后人口称的‘三皇开泰鼎’了。而地皇神农氏所铸的便是楚兄所持的‘湛龙腾雾矛’。”
“那管兄的兵器想必便是十三神兵中排名第二的‘青龙傲月刀’了?”楚煌说着看了跟在辛昭身后的管方衡一眼,此姝一直俏脸紧绷,不苟言笑。娥眉黛翠,凤目含威,倒颇有几分武圣人的风采。
“我二弟所持正是天皇燧人氏所炼,大名青龙傲月刀。”辛昭微微点头,“此刀又叫天月刀,燧皇锯,传而为三分义勇武安王所持,忠义无双,天下美称。”
楚煌笑道:“管兄名芳蘅,可是屈灵均‘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蘅与芳芷。’的芳蘅?”
“你念的什么酸诗,我却是不懂。”管方衡瞪了楚煌一眼。
辛昭也笑道:“我二弟素以豪杰自许,屈灵均的‘美人芳草’却不对她的脾胃。因此便去了两个草字,只作方衡。”
楚煌抱着马鞭,哈哈一笑。
“你笑什么?”管方衡娥眉微蹙,目光颇是凌厉。
“方者,土地也。衡者,权重也。这管方衡便是连土地和权重一发管了,志向不小,志向不小。”楚煌乜她一眼,大感有趣。
“哼。”管方衡听他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倒不好发作。
“管兄既然怀携武圣之刀,不知可通武圣之学?”楚煌问。
“武圣之刀难道不是武圣之学?”管方衡娥眉轻扬。
“非也,非也。武圣之学,赤诚奋发,忠勇护国之学也。忠义二字从何来,武圣熟读'春秋',天下皆知。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这忠义之心岂不正是从'春秋'读来。忠义之事,又岂在于操权重,管土地而已吗?”楚煌笑了一笑,轻叹道:“屈灵均怀瑾握瑜,沉于汨罗,铿铿烈烈,英灵万古。‘美人芳草’又岂是几句酸诗那么简单。后之人只作酸诗看来,它便只能是酸诗罢了。”
“你绕这许多弯子,还是说我姓名改得不好?”管方衡虽然读书不多,却也聪敏。
楚煌淡淡笑道:“一姓名何碍。古人视姓名为立身之基,座右之铭。今人视姓名为一符号,符号有以别不同而已,叫阿猫阿狗又有什么妨害?”
管方衡唇角轻勾,轻哼道:“说美人芳草的是你,说土地权重的也是你,楚公子,你纵然有几分才学,又何必妄以己意揣测别人,不嫌卖弄吗?”
楚煌淡淡一笑,便不再言。忽然觉得背上有些异样,却是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划着什么,楚煌知道车里除了子衿再没旁人,默默感觉那划动的笔画,到第三遍上就觉出是坏蛋两个字。楚煌心头失笑,不想子衿也有这般顽皮的时候,伸手朝背后一握,一团温软的柔荑滑入掌中,柔若无骨。
子衿轻挣了两下,‘卟哧’一笑,探出螓首问道:“到得何处了?”
“孔公子想必知道。”
楚煌笑着看看孔琬,几缕发丝钻入颈中,顿时身体微僵。子衿从他肩上探头出来,也不避什么嫌疑,温软的身子近在呼吸之间,一缕淡淡馨香传入鼻际,也不知来自她衣上还是发上。
子衿也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旁人是不是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已是顾不得了。她只觉的心头出奇的平静,有一种淡淡的满足。她凑到楚煌耳畔,小声道:“坏蛋,你要抓着我到什么时候?”
楚煌扭过头看着她,四目相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一分笃定,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