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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离是一条九尾狐。九尾狐本是上古传下来的神族,他们的仙法精进。只是千万年前的一场神魔大战,九尾狐族当时的族长爱上了魔界的女子,竟为她不惜违抗天命。最终他和女子一起烟消云散,化作一缕残风双双归去。神魔大战之后,天地间又回归宁静,九尾狐也被贬下凡间,在这深山老林中住下了。九尾狐族修行本就艰巨,偏偏一个个都是情种,所以族中人并不多,如今也只剩下不到百人。而狐离正是如今的族长。
我一直以为狐离这般的人必然是不好亲近的,加上多年前的一场纠葛,恐怕对神仙也没什么好感。出乎我意料的
是,他却是十分良善的一个人,多半时候都带着和煦的微笑。我在九尾狐界的时候,他常来看望,和我聊天。时日久了,便对他也生出莫名的依赖。我本是树妖,对各种情感不甚明了。但我知道他和南珀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并不苛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念着我,只希望在我绝望无助时,能够找到他,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亲情?
在狐界等了五日,我都开始怀疑南珀是否真的会找到这里来。终于在第六日的早上,一个着素色衣服的妖媚女子匆匆赶来。她未施粉黛,但是一张脸如玉般晶莹剔透,当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我看来时,即便我是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她虽然打扮朴素,但是却着着一身薄纱,身上的每一寸玉肤都看的一清二楚。行走间那对雪峰更是上下荡漾。我看的面色通红,扭头去看身边的狐离和青泉,他们倒是见怪不怪,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却显得十分坦荡。
狐离问道:“他又来了?”
女子的脸竟微微发红,低下头轻声哼道:“恩。”
“也罢,本就是在等他,你去叫他进来。”
女子失望地抬头看了狐离一眼,便又匆匆离开了。青泉打了个呼哨,“要不说你是个呆子凡人都常说人生苦长。你这个老不死的妖怪也不知道替自己找些乐子。整日倒和那些神仙一样诸多拘束。”
狐离没有理他,见我还盯着女子离去的身影看,一手遮住我的眼睛,低沉地说:“好的女子不该是那样的。即便再喜欢也得有自己的原则。”
我没听懂他的话,但是偷看那女子被发现还是让我羞红了脸。没过多久,就见南珀一人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便对狐离说:“我找你有些话要说。”
自从南珀来了之后,狐离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他转头看了看我,直起身来,甩了一下袖子,“随我来。”
我盯着他俩离开的地方愣神,青泉笑道:“你想去?”
我点点头,他又是一笑,“那就去吧,我不说出去。”
说实话我是有些信不过他的,但是又着实想知道他俩说些什么,便回头盯着他说:“你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敢骗我,你就是一条烂蛇。”青泉愣了一下,继而笑的越发大声。我不再管他,起身追了上去。
他们到了一块开阔的空地,空地上用骷髅堆出了大大小小的座椅。我便躲在一堵墙后,努力支起耳朵偷听。
狐离坐在骷髅王座上,嘴角溢着冷笑,穿着黑色的长袍,身体几乎要和九尾妖界诡异凄暗的天空融为一体。他声音清冷,听在
我耳中,只觉得寒气从脊梁处爬了上了,散向周身,头皮一阵发麻,似乎下一刻就要别冻住。
南珀没有抬头看他,声音低沉透着坚定,“我有话要问你。”
狐离往后一靠,慵懒敷衍地说:“你没有和我谈话的资格。难道你忘了上次我说过你若再敢来,我就杀了你。”
我呼吸一滞,空气中瞬间布满的杀气和妖气让我紧紧贴着墙壁,喘不上气来。
南珀抬头望他,突然笑道:“你不会,你舍不得。”
狐离金色的瞳子猛地收缩变红,俊美的脸也变得狰狞,兽牙从嘴中伸了出来,“你真让我恶心!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次有一次地到这里来!”
“你最好注意些,要是有人不小心闯进来,看见他们的王竟然失态兽化,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南珀依旧语气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
狐离低头喘了几口气,再抬头时已面色如常。他的声音没了情感,语调平平如幽山里魂灵的低吟,“你说吧,然后快些滚,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手脚冰凉地瘫坐在地上,仅仅是他强大的妖气已经让我无法承受。
南珀神色一暗,张了几次嘴方说道:“我带来的那个神仙,也就是柳依。她能预知未来,通晓过往。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狐离意味深长地笑着,“南珀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心中的愧疚吗?这世上能感知过往和未来的东西有很多。你不必再想了。”
“可是。。。。。。我想她有些不同。”
“住嘴!”狐离“腾”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你常说华城不懂爱,不能爱。难道以你这摸样就可以了么?你和他是两个极端,却逃不开一样的宿命。”
南珀低头看着地上,凉凉地说:“我并不要求什么,我只是想为她做些什么,怎样都好。”
“你不要做梦了!她死了!她那样死了,你却在这里找各种借口来宽慰自己。你不觉得罪恶么?你应该万劫不复,用偷来的生命痛苦的受尽折磨的好、好、活、着!”
南珀笑的有些凄凉,“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好么,我的心其实一直在那里。”
“呵,你哪里来的心。快滚!不要再来找我!”狐离转身,融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欢乐不起来,我完蛋了。
、又是一场酒醉事
南珀颓然立在原地,转身看见我愣了一下。我笑了,“你以为我是谁?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些什么?”
南珀直直看我,“笨木头,笑得这样难看。”我握紧了拳头,转身就想要走,他突然开口,“你不是要去找你师父么?我带你去。”
我本该高兴,却莫名生出一丝惆怅,也好,这样的妖怪本就不该相识的,早先离开才是天命,“好的,明日我们就启程。”我转身离去,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我想他捅的一定是大腿根。
青泉向来是闲不住的,来了九尾狐界的几日,日日都给九尾狐女子们推销养颜驻容之法,奈何九尾狐们天生美貌,又有上古仙法加持,自然是不理会他的。他闲来无事,便天天捣鼓着瓶瓶罐罐,准备什么时候拿去人间换女子的寿命。听说我要走,他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在这里逗留多日,终归是要走的。只是阿离,唉!你且和他去说说吧。”
刚刚偷听到狐离和南珀说话,我心中是不愿见他的。一来是他和我之前认识的狐离相差太远,不由对他有些惧意。二来觉得他和南珀之间有些秘密,而这秘密又和我有关,多少有些膈应。找到狐离时,他正愣愣地站在一棵树下,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消瘦。我走上前,那是一块墓碑,墓碑已经发青,想来是有些年月了。
狐离神色落寞而专注,我也不好出声打断,只是立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那碑上并没有字。良久,狐离转头看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刚才,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我要去找我师父了,来和你告别的。”
狐离回头看了看墓碑,点点头,“唔,也是该走了。如今你毕竟是个仙子,是不该在这种地方久待的。”他抬手摸摸我的头,“你啊,缺心眼。做了神仙也是受人欺负。往后可要学着多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知道么?”
我看见他眼中关切的神色,眼眶一红,之前对他的些许怨气早已烟消云散,“恩,我知道了,你,你。。。。。。”
狐离见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启唇一笑,“罢了罢了,快去吧。”
我往回走了几步,又有些舍不得地走了回去,“这里葬着谁啊?”
“小娃娃。”狐离笑了一下,又扭头看着墓碑,神情万分温柔,“谁也没葬着,就是一个念想。”
我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那有人立碑做念想的。”
“好了,小娃娃。你还小懂得些什么,快去吧。”
我嘴中嘀咕,
“我都几千岁了。”心中却十分享受他小娃娃,小娃娃地唤我。见他依着墓碑坐下,像在闭目养神,我也就离开了。到了初次见到狐离的湖心亭,青泉正坐在亭里,左手朝我举了举杯,笑地肆意,“妹子,要走了,陪我喝一杯。”
我本身就不好酒,上次桃花镜中喝了一些还差点害的自己记忆全失,便更加不爱喝酒了。青泉哪里肯依,生拖硬拽将我拉了过去,“恐怕以后是再也见不着了。你一个仙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说喝便喝,啰嗦些什么!”
我想想也是,又想到狐离的样子,便接过酒杯喝了几口。起先是被青泉强灌的,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分不清天与地,只是晕乎乎地一杯一杯地将酒倒入嘴中。
时空弥漫着浓雾,我感到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动物的爪子,一支白玉箭带着仙气朝我射来,我堪堪躲过,但是右臂还是被划了一个大大的血口。浓雾中一个人影显现,“孽畜,看我今日不收了你!”
我一慌,拖着受伤的前肢就往后逃,白玉箭一支一支地朝我射来,终于有一支射穿了我的左腿,我的腿猛然一跪,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人笑的得意,“追了你好些时日,终于追上了。你这妖怪倒是修为不浅,可惜投错了妖道!”
我绝望地看着他,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这是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哪里来的臭神仙,竟敢来打搅我修行。”
那人抬头向我身后看去,竟是一脸惊悚,“怎么是你?”
那声音透着杀意,“还不快滚!”
那人愤愤不平地看了我一眼,终是离开了。身后的人走到我面前,蹲□来。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他似乎笑了笑,从雪白的袍子上撕下一片布料包在我的左腿上。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还是白茫茫一片。他摸摸我带血的皮毛,“小狐狸,快些回去吧。这些仙人们啊,总归是看不起凡物,可他们哪一个不是凡物呢?以后小心些,可别再被逮着了。”说罢,他起身,飘然而去。
我醒来时头还晕晕沉沉的,见身旁坐了一个人便以为是青泉,伸手去拉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还记得时辰?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醉成这副模样。”
我认出他的声音,将手缩了回来,将头埋在胳膊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南珀起身在我身旁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去了。我掐了个清心诀和净身诀;整顿一番才走出房间。南珀回头看了我一眼,“早先那么想找你师父,事到临头却又磨
磨蹭蹭。”我点点头,“现在便走吧,我也想早先回天上去了。”
南珀默默无语,,走在前头,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跟着。走到山脚时我抬头往上看,狐离立在山腰一棵树上看着我。我高兴地挥着手大喊,“我会记得你的,以后我会来看你的。你不要总是喝酒,也要常和青泉那只臭蛇出去走走。”
狐离笑了笑,黑影一闪没了踪影。扭头时,南珀看着我,“你们感情倒是不错,狐离那个人向来不好相处。”以往他这样说话我总是要顶上两句的,如今却只觉得很累,便径自走到了前头。
和南珀驾了两日云,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这日我站在云头,突然觉得一阵恍惚,脑中闪过一些陌生的光影。隐约看见菱花化作无数光点和苏禾骑的灵魄共赴黄泉。我头疼欲裂,惨叫一声,直直摔下云头。风呼啸刮过,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感到腰上一紧。南珀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抱着我的双腿。我确实如菱花所说越来越矫情了,在这当口竟然还在赌气,努力将身子往外挪。南珀低头看了我一眼,“别动!”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等安然落到了地上,我头仍然疼的厉害,嘴上却依旧赌着气,“还不放我下来!”
南珀低头直直地看着我,“以前刚遇见你时,只觉得你脸皮实在够厚。怎么到了如今为了赌气连命都不要了?”
我眼中含泪,抬头看他,“在你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又笨又好骗的笨木头,还脸皮厚到不会察言观色,就算别人再厌恶还不要脸地贴上去么?”南珀神色一暗,“不准胡说!”
“我就胡说怎么了?用不着你来管!”
他突然将头埋到我的颈窝,肌肤相亲的凉意浸透我的全身,让我一时间忘了说话,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看着我,“木头,不闹了好么?”
“我本来就没有闹,怎么现在我不再那么好欺负了,你不适应了?”
南珀叹了一口,将我放到地上,“罢了,我们休息一下,接着走吧。”
我腿有些发软,便随意坐在地上,“不行,我刚刚看见菱花了。我要先去找她。”
南珀席身在我身旁坐下,“其实你确实很像一个人。但细细想来你们很不一样,可能是我太想她还活着,太过妄念了。无论如何,木头你是一个很好的神仙。虽然你很笨,法术也烂的可以。但是我总相信你是会有大成就的。”说话时,他伸手想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