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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就是想看看他，疯了一样地想看看他。在十多年之后他灰飞烟灭，她就以死相陪——那样，对她而言也算是一个最完满的结局。
“我怎么会怪你？你给了我再次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谢谢你又给了我十多年的时间。”楚陌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出发去妖界找尚息。我相信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我希望我能亲眼见证妖界这一切的完结。”
第二十五章 重见楚陌（3）
颤抖了一下，蝶儿想也不想地拉住了他：“你不能去找哥哥！你、你疯了么？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楚陌了，你的身体比以前要脆弱很多……如果你再一次死了怎么办？！哥哥他很聪明，他会解决一切的！”
“尚息是很聪明，可是那不代表他就不需要我。”皱眉，楚陌辩解。
“我早就告诉过你，醉冥已经死了，她死了！没有人能找的到她，你也不能！现在妖界之王是殊尘，他在和辰非互相争斗，是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摇头，蝶儿死死抓住了他的手，“你没有必要再去了……醉冥已经不在了，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不相信。”在提到那个名称的时候，楚陌的眼中明显划过了一道冷冽的阴霾，“我不相信她就这么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她在等人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眼中有泪光闪动，蝶儿低下了头，咬唇死死拽着他的胳臂不放。
“她真的死了！”
“……我不相信。她一定还在哪里，她不可能完全消失！”
抬头，看着那张熟稔的脸，蝶儿感觉一阵心悸——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她为他做再多的事情，都无法抵过那个人的一丝半点。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从来都没有。
“你说得对。她的确还在这个世上。”
身后，突然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一惊，蝶儿扭过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且，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蜀葵。居然是这个女孩……带着她那张和醉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蜀葵淡淡走近了他们，冷冷笑了笑：“她还在这个世上，我就是她在的证明。”
“不是……你不是！”歇斯底里一般地推开蜀葵，蝶儿伸手把楚陌护在身后，“你不能抢走他……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又回来了！你要让他再为你死一次么！”
安静。那句话似乎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蜀葵的表情有些冰冷。她轻轻别过头去，低声：“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而死。”
“蝶儿，你平静些。”看见对方歇斯底里的样子，楚陌有些无奈地抓住了她，“你不要这样。”
“楚陌……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不欠妖界什么。我求求你，求求你……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千万不要回去。”死死抓着他，蝶儿使劲地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她也不是醉冥啊。她不过是醉冥的一个转世罢了，她一点都不记得你了。她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你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
沉默了很久，楚陌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蝶儿的脸颊：“蝶儿。你对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那一句话像是一把刀，让蝶儿失声痛哭跪地不起。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她费尽心力让他再次活过来，可是他的眼里……依旧还是只有那个女人。
第二十五章 重见楚陌（4）
“蝶儿姑娘，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蜀葵轻轻挑眉，“我想你的哥哥尚息此刻已经遇到了危险。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来找你。”
惊诧，蝶儿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蜀葵。
“你说哥哥……哥哥他怎么了？”瞪大了眼睛，蝶儿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哥哥他一向很厉害的，他……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被殊尘抓住了。我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死是活。”
蝶儿有些疑惑地看她：“殊尘？可是……可是殊尘，殊尘他不是现在的妖王么？他为什么要抓哥哥？”
“……因为他想要更强大的力量，想要吞噬掉我。”淡淡看着她，蜀葵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只是在利用你的哥哥寻回烛心灯。”
怔住，蝶儿呆呆看着蜀葵，有些发愣却没有说话。
看着对方的表情，蜀葵微微皱眉：“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
“……蜀葵姑娘……你变了。”退后了一步，蝶儿低头轻声，“你，你变得越来越像她了。”
“像……谁？”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你那时候就像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一样……可是你今天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像醉冥。”轻轻低头，蝶儿轻声回答，“她也是这个样子……让人感觉冷冷的，难以接近，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楚陌的心……所以我不喜欢她。”
淡淡笑了笑，蜀葵别过了头去：“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喜欢我自己。”
是的……我也不喜欢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茈岚就不会死去。
“我思考了很久，认为现在必须再次找到你们。”蜀葵轻轻低头，“你们如果想救人，就必须和我一起联手——我要杀了殊尘。”
“就凭我们？这不可能。”蝶儿摇头，“楚陌他是再次活过来的人，他的力量很弱……你不能让他去送死。”
笑了笑，蜀葵看她：“殊尘修炼的术法一定有弱点……他的敌人并不止我们一个，只要我们夺回烛心灯，复活我原有的力量，我们并非毫无胜算。”
“那么归韶公子呢？”想到了什么，蝶儿脱口而出，“他上次也和你一起来到这里——你找他来帮助你，不是比楚陌要更好么？”
那一个问话让楚陌和蜀葵都陷入了沉默中。
“归韶……原来他还在么？”唇角挑起一丝冷意，楚陌看了蝶儿一眼，“我以为那个家伙心如铁石，早就不记得妖界的醉冥是谁了。”
脸色苍白了一下，蜀葵扭头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现在的事情和他无关，我不想接受他的帮忙。我，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好，我明白。”耸了耸肩，楚陌有些无谓地点了点头，“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会不余遗力地帮助你，就像从前那样。虽然你可能并不记得。”
没有讲话，蝶儿轻轻抿唇，低下头去，眼中满是忧虑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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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屋子外偷偷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镜蓝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屋门。伸头进去探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悄声进了屋内，镜蓝轻轻吐了吐舌头，转身想躲进去当做没出去过。
“玩儿的开心么？”
身后，突然有冷冷的男音传来，惊了她一跳。
第二十五章 重见楚陌（5）
“……雪昼。”扭头，看见身后的人，镜蓝轻轻低头——看得出来，那个人在那里等了自己许久。
“为什么要向纸灯报信？”面若寒冰，雪昼冷冷笑了笑，“你不欠殊尘什么。他明明已经把你丢弃了……为什么你还要去？”
沉默。镜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你不该帮我。”笑了笑，镜蓝抬头看他，眼睛里没有温度，“殊尘是我的主人，即使他丢弃了我，我也不会丢弃他。天下间有那么多女子，你何苦非要在意我这一个。”
雪昼安静了很久：“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帮殊尘？”
“因为他是我的主人。”
“别开玩笑了！”冷笑，雪昼冷眼看他，“你可不是那种会愚忠誓死护主的人！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消除干净，你是不想活了么？！”
笑了笑，镜蓝抬头：“是啊，我是不想活了。雪昼大公子，我不是说了么？你不该和我扯上关系。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和你无关。”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中毒的。”微微颤抖，雪昼低下了头，“我不能放着你不管。”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雪昼公子。”镜蓝挑眉，“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扛下多少责任？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只用想好你自己就行了。”
安静。银衣的贵公子唇角挑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可是……因为是你啊。”
因为是你啊。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被玄卿牵制，愿意不顾一切地帮助你。可是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对我敞开胸怀呢？为什么不可以把你的心里话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助殊尘，告诉我你的苦衷和理由。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女孩无谓地耸了耸肩。
“这不是很明显的么，雪昼大公子？因为你自作多情，我可不喜欢你。”
沉寂了许久，银衣的贵公子嘲讽地笑了两声，转身背对着她没有讲话。
“所以雪昼公子，你不必为我身上的毒感到内疚。这些都是我的事情，我死了你也不必为我浪费一滴眼泪。”拍了拍他的肩膀，镜蓝没心没肺地笑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话。”
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雪昼僵在了那里。他努力挑起了一个微笑，淡淡点了点头：“也好，真是我多事了。你说得对……我只用管好我自己就可以了。我不会管你……别可笑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没了你一个，我也不会怎样。”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镜蓝应了一声：“这样才对；雪昼大公子。你只用好好考虑你自己，你之前不是已经决心脱离玄卿了么？继续被牵制留在他身边，你什么都得不到。忘记他的威胁……你只需要继续做原来的雪昼就好了。”
没有讲话，雪昼轻轻点了一下头，抓住一旁椅背的手无声地握紧了。
“因为你喜欢殊尘。对不对？”
安静。那个少女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不否认……我没猜错，对不对？”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雪昼大公子。”耸了耸肩，镜蓝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
嘲讽地笑了笑，雪昼转身没有看她。
对啊，我险些忘了。在你看来……你的事情，可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第二十五章 重见楚陌（6）
拉上帷帐的屋子里密不透光，不知道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坐在床边的红衣少女微微垂下了头去——在殊尘旁边守了一天，她也忍不住泛起了困意。
昏睡中有一双手抱住了她，将她放在了□□。
“……”微微皱眉，纸灯睁开了眼睛，豁然一惊。
“主人？！”发现对方醒了，纸灯急忙站了起来，“主人，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主人你醒来了么？有没有不舒服？”
脸上依旧苍白，殊尘淡淡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吧——何必强求自己。”
“这，这是主人的床……纸灯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仆，怎么会有资格……”抿唇，纸灯急忙站了起来，“主人你还好么？你这次伤的很重，要好好调养才是。”
笑了笑，殊尘看了她一眼：“没有关系，这点小伤而已。如果连这点伤都扛不住，你今天也不会见到我。”
低头，纸灯轻声：“……是纸灯多嘴了。”
“……”殊尘微微笑了笑，“你同我讲话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抬头，纸灯有些认真地看着他：“不行。主人是妖界之王，纸灯身为奴仆，对主人讲话当然不能失礼。”
殊尘摇了摇头：“我有那么多的奴仆。他们会比你服侍的更周到，比你更体贴，妖术更厉害……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奴仆。”
“……”安静，红衣少女的眼中有温润的泪水渗出，“那……主人还是要赶我走了？”
紫衣的贵公子轻轻压低了声音：“你想留下么？”
“我想留下，想留在主人身边！”纸灯咬紧了唇，“不管怎样都好，请主人不要赶我走……哪怕为主人而死，我也愿意！”
眼神中泛过深沉的色彩，殊尘轻声：“可是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主人……其实他们说的很多都是真的，父亲是我杀的，魔尊是我联合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女人。”
眼中满是坚定，纸灯澄澈的双眸直视殊尘：“我知道。纸灯留在主人身边，从来没有想过主人会爱上我。我只是想跟在主人身后，不论主人变成了什么样子。”
沉默。笑了笑，殊尘轻轻颔首，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谢谢。”
那一句话如同春风一般，消除了红衣少女心中的冰雪。
“主人……接下来还要继续联合魔尊么？”轻声，纸灯有些犹豫，“可是……可是和魔尊联手，真的不会……”
笑了笑，殊尘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可是在辰非和莲奚死之前，他还有利用价值。”
有些似懂未懂，纸灯点了点头，微微蹙起了双眉。
“你不懂……纸灯。但愿你永远都不要懂。”唇角的笑意邪魅，殊尘眼波流转，眸中满是冷厉和霸气，“地狱的红莲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