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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呆子,我当日比武怎么会输给你的呢?定是我那圣剑沾了戾气所以你才侥幸赢我的!”乔可蓝俏皮地说。
“我你若不服,待你我伤好之后再比一次就是了!”裴忆冬呆头呆脑地说。
“比就比,怕你不成?待我休养生息,看你还如何赢得我!”乔可蓝也不服输。
“你……”裴忆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你们二人,一个面色冷傲,拒人千里,一个却木讷得紧,不知道你们这亲戚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乔可蓝一句话命中要害,有心要让这母子二人早日相认。
“亲,亲戚?乔小姐,你该不是病糊涂了吧?这位是神医令婆婆啊!”裴忆冬惊诧地看着她,又看了看令幽兰。
“哼!到底是我病糊涂了,还是你们自己糊涂,你让她自己跟你说个清楚罢!”乔可蓝顽皮地冲裴忆冬笑了笑,又转头对令幽兰说:“令前辈从来不说谎话的哦?更不会骗这位裴公子的哦?”
令幽兰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品了一口清茶,此时乔可蓝知道此事已成,于是将那半空的茶壶拿了起来,狡猾地对她说:“这茶都快喝完了,也冷了,我去叫下人给你们沏壶新茶来!你们啊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这刚刚病愈的人可懒得听你们那些事情,会闷得再生一场病的!”说完提起茶壶自顾自走了。
裴忆冬见她就这么走了,又转过头来问令幽兰道:“令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啊?”
令幽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虽然他有些呆板木讷,但是眉眼之间的神情都像极了杨至,她的心跟着痛了起来,也许怀着这么多年的怨恨到头来都是误会一场,也许心心念念要杀她的根本另有其人,也许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报错了仇,她的思绪也随之纠结起来,裴忆冬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小心翼翼地问她:“令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辈?”
令幽兰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说:“其实,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她没有一点犹豫。
“什么?”裴忆冬几乎惊讶地从石凳上弹了起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令幽兰说:“令前辈,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是?”他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令幽兰,难以置信的呆在那里。
令幽兰浅浅地笑了笑,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那样释然而凄婉,面对裴忆冬的疑惑,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当年我与你在马帮战乱中走失,幸而我在你后肩上纹过一朵梅花和一个令字,日前为你疗伤的时候才得以相见。”
裴忆冬似信非信地坐在那儿,六神无主地看着令幽兰,正在此时,一直在院门后偷听的赫安和乔可蓝走了出来,乔可蓝见裴忆冬那一脸呆若木鸡的表情,故意笑着说:“其实我也怀疑你们是不是母子两,一个脾气那么怪,一个又这么呆,若不是赫大哥说你肩膀上有纹印,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我,我真的有娘?那,那我爹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忆冬走到令幽兰身边,认真地问道。
于是令幽兰毫不隐瞒地将她与杨至的往事、何时产下龙凤胎以及如何与他走失的经过一一讲给了他,裴忆冬听后,良久才说道:“这么说我是姓杨的?我应该叫杨忆冬?可是如今爹他身在何方呢?为何我们千辛万苦才相认却又要分离呢?”
令幽兰被问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乔可蓝看出她的为难,怪不得迟迟不肯相认,起初一直以为她是碍于女子的颜面,现在看来她是怕儿子追问杨至的下落,于是她适时地说:“上一代人的恩怨我们是不会明白的,现下你有母亲在眼前能孝敬,你认还是不认呢?”
这一句话道破了令幽兰的心事,她期盼地看着儿子,等待他的回答。裴忆冬热泪盈眶地看着令幽兰,当他脑中回想起从小被收养,而后又在独步林拜师学艺的种种艰辛,他跪在令幽兰面前,大哭着叫了一声:“娘!孩儿终于找到您了,娘!”
这一声“娘”,几乎要把令幽兰的心溶化了,扶起儿子,母子二人痛哭了起来。令幽兰边摸着他的头,边温柔地说道:“乖儿子,从此以后你就是杨忆冬,我们母子二人以后要相依为命了。”
“娘!孩儿这十七年吃了很多苦,义父义母又死于一场火灾,娘!孩儿以后必会尽心孝敬娘。”这个母子团聚的画面,让乔可蓝和赫安也跟着温馨地笑了起来。
于是二人合计晚上筹备一桌好酒菜作为他们母子相认的庆贺,可是他们却找不到荆天意,赫安亲自去了趟飞云堂,也没寻得他的踪影,大家只以为他去新秀四处探访故人去了。
却说荆天意见乔可蓝日渐恢复,而令幽兰这对母子又在乔可蓝搓合下相认了,他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失落,于是自己出了四意村,漫无目的地悠然而行,他是很少有这样的情绪的,这次亲历了这些为情疯疯傻傻的事,他心中自是有一种难言的滋味,乔可蓝当日命在旦夕,他无能为力,杨至断掌而隐逸于世,让他心中百般滋味却无法言语,而自己的心事却被那古怪的令幽兰一眼看穿,他这样想着想着,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名为百樱亭的凉亭,百花的落樱让这小亭子多了几分灵气,他情不自禁地舞起剑来,那蓝铁七星剑在各色的落樱之中犹如一丝刺眼的阳光,以极快的速度照遍了每一个角落,他越舞越忘我,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郁郁之情统统以剑抒发,不知舞了多久,凉亭外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动听,他循声望去,凉亭外正站着一位身着粗布衣服的妙龄女子,尽管衣着简朴,但是掩盖不住她的柔媚和曼妙身姿,朱唇皓齿,皙白的肤色映衬着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正在几缕阳光的照耀下以一种特有的深情望着荆天意。
荆天意收起手中的剑,见眼前这位美貌倾城的女子用如此眼神看着他,他便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姑娘为何在此?”
“你是荆天意,对吗?”女子那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荆天意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也被她逗得开心了起来,笑着对她说:“在下正是,敢问姑娘是?”
“我不只知道你叫荆天意,我还知道你是正云世子,对不对?”那女子娇媚之中又带着几分顽皮,一双杏目正风情万种地看着他。
荆天意被这眼神看的混身不自在,这女子的顽皮劲倒与乔可蓝有几分神似,可是为何她对自己的身世如此了解呢?“姑娘,你……”
“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么多事,对吗?”女子鬼灵精地笑了笑,在荆天意身边绕了几圈,接着说:“你猜,我为何会对你了如指掌呢?”
荆天意被她这一搅和,是彻底糊涂了,笑着摇头说道:“在下真的猜不出,还请姑娘指教。”
“哎,你这人,真是没趣,怎生一点乐子也不会找,看来真是富贵日子过久了,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谈笑了!”女子撅着嘴,双手紧抱,背过身去不理他。
“呃,姑娘误会在下了,在下并无此意。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何以对在下如此了解,在下……”荆天意一时间竟然语无伦次起来,不知所措地自说自话。
那女子见他大乱方寸,不禁笑了起来,娇嗔地对他说:“想不到正云世子也有不知所谓的时候,真好笑!”
荆天意见她笑的如此天真烂漫,也跟着她开心起来。女子见他此时已然开怀,不似之前那么忧郁了,边笑边绕着他转了一圈,那笑声犹如一只欢乐的黄鹂鸟一样欢唱个不停,在落樱与百花之间她仿佛一个飘逸的仙子,将快乐和无忧带给了荆天意,他几乎要忘了为什么事而烦忧,眼前这位姑娘又为什么会来到他面前。
不久,荆天意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那女子说:“姑娘,在下要告辞了,今日多谢姑娘替在下解忧,来日有缘定会再见。”
女子一听荆天意即将离去,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了,又嘟着嘴对他说:“你要走了吗?”
荆天意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在下尚有事在身,我们,后会有期了。”言罢,转身要离去。
“后会有期?你在哄我。”女子突然冷冷地说:“天下男子皆薄幸,今日你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荆天意苦恼地说:“姑娘何出此言?既然与姑娘相遇,自是缘分,在下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那女子又深情地望着他说道:“缘分?那你带我一起走,从今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让我永远跟着你,伺候你,你可愿意?”
荆天意听后吃了一惊,忙问她道:“姑娘?这是为何?在下实在不解。请姑娘明示。”
女子婉尔一笑,将一切娓娓道来:“荆公子,你可记得五年前的新秀,你曾经救过一位被舅父卖进烟花之地的女子?还出了银子为这位女子赎回自由身,你,还记得吗?”
荆天意仔细回想她说的话,五年前他的确曾出手救过一位姑娘,当日她正被几位彪形大汉强行拉进醉烟楼,而他正由东街经过,见那女子誓死不从,便上前去劝解,谁知道那几位大汉却大打出手,荆天意本来只是想劝劝这些人,没想到无来由的打了起来,既然出了手,那几位看似彪悍的汉子又岂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解决了,想不到此时那女子的舅父竟然横冲出来向他索要银两,原来这女子自幼父母双亡,由舅父代为养大,却不料舅父是个烂赌鬼,已将家中财物变卖的所剩无几,这回又要将她卖身青楼去填赌债,荆天意同情那位姑娘,又见她哭成了泪人,满脸都花了,此情此景他又怎会无动于衷,索性用银子为那女子赎了身,那烂赌鬼拿了银子便一溜烟跑了,而那女子不停地拜谢他,反倒弄的他难为情了,他扶起女子说:“姑娘,如今你已自由了,且寻个好去处好生过活罢!我这还有些银两,姑娘请收下,在下告辞了。”
荆天意随从将银票放到那女子手中,随后便翩然而去了,女子一直叫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荆天意的身影为止。
荆天意回想起这件事,恍然大悟地说:“姑娘莫非就是当日那位女子?”
“正是,当日我听到围观的人们谈论道,原来你就是小霸王荆天意,想不到以我这样平凡的出身竟能得到荆公子的相救,从那天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你,从此以后终生服侍公子,无怨无悔,公子,请带我走罢!”
这倒让荆天意深感意外,当日只是无心成全这位姑娘,想不到她竟然一直记挂于心,这么多年他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她却还是没有放弃,如今能够找到他,也算是有心了,只是他是堂堂男儿,怎么能够让一个姑娘时时随行呢?他对那女子笑了笑,说道:“姑娘,姑娘的好心在下心领了,当初在下也只是看不过那些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得人恩果千年记,如果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恐怕今时今日的我早已经沦落红尘,公子,您就收下小女子罢,小女子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公子,就算一生一世无名无份,我也不在乎,公子,如若你今天不带走小女子,那么,我便将这条命归还于你。”那女子坚定地说。
“这,这,姑娘,我毕竟是男儿身,而且经常兵戎相见,处境十分危险,怎么方便带一女子随行呢?”荆天意左右为难。
“公子,只要公子肯带我随行,就算刀山火海,小女子也甘愿为公子去闯,公子,方才我见你心中抑郁,便来逗你开怀一笑,难道公子不愿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为公子排忧解难吗?”
“这,哎!也罢,既然你愿意跟随,那么日后回到南境岛便留在我府上照顾罢,只是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总不能以后一直称你姑娘罢!”
“公子!公子你肯收留我,太好啦!小女子姓洪名倩儿,公子叫我倩儿罢!那么以后我可以一直跟随公子了!太好了!呵呵!”她又恢复了那鬼灵精的样子,在荆天意身边笑个不停。
说着她搀着荆天意,调皮地说:“公子,我们上路罢!带倩儿去见见公子府中上下人等,日后倩儿就要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了呢!”
荆天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顽皮至极却又重情重义,倒是这份热情让他着实有点受不了,他将洪倩儿的手轻轻推开,笑着说:“倩儿,既然决意跟随我,那以后便要听从我的吩咐,对不对?”
洪倩儿扬起嘴角,点头称是。荆天意接着说:“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可再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你可知道?”洪倩儿皱了皱眉头,撅起嘴无奈地点了点头,荆天意心中百般滋味,摇了摇头便与她一起返回忆亭了。
赫安和乔可蓝远远见荆天意回来,身边还无端端地多出一位娇小玲珑的美人,这引来了二人的兴趣,乔可蓝快步走上去调侃荆天意道:“天意,怪不得一早不见了踪影,原来,去赴美人约了啊?”
荆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