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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味、膻味,酒味和着一些说不出名堂的怪味,熏得人直发晕。
碧霞青霞捂着鼻,急步冲入房中,娜尔丹自也不习此味,丽妮达让先其回房中。
波儿和蔡擒龙常走江湖,这些自能忍受,他们在暗角里坐了下来,陪着丽妮达喝酒……
喝酒是假,三人实想探点消息,因为此处已离神女殿不远,可坐了长久,并未听见什么。
波儿打了个啊欠,倦道:“困了,睡吧……”
丽妮达见状暗叹:波儿姐这两年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功夫着实荒废不少,走一天路便困成这样,还有娘亲碧霞她们武功也非一流。唉,我真不该让她们随我来,有时人多反成累赘。
蔡擒龙亦有所悟,轻声道:“波儿,你一路上老是叫累,我看你也该多练练功了。”
“练什么功?我呀,往后全靠你来护着……”波儿撒起娇来,媚笑着靠在蔡擒龙肩头。
蔡擒龙有些尴尬,丽妮达忙道:“你俩去睡吧,我再坐一会。”
蔡擒龙不好意思笑了笑,携着波儿上楼去……
过半个时辰,堂内客人全散,丽妮达失望地站起身……
突然,大门被人砰地踢开,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昂首阔步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长相凶恶的喽罗,一看便知是群强盗。
丽妮达看见这班强盗,急忙闪身躲进暗处。丽妮达当然不会怕强盗,可这强盗头她认识,他原是上官骛极手下,名叫河花马,就是在少林寺外,射出飞斧想砍死她的那个河花马。
“河爷,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掌柜满脸堆笑迎上前去,河花马不搭腔,大刀金马一坐,喽罗们对着掌柜吩咐道:“去,去,拿好酒好菜来。”
酒菜端来,河花马只顾吃不开口。丽妮达等得不耐烦,正欲现身,揪住他问问塞外情形。
一袭快马又至,十几名身穿镖局号衣的汉子涌进客栈,个个招子雪亮,步履矫健……
“河爷……久违,久违……”
领头是个短小精烁的老者,一进门,便向着河花马抱拳招呼……
“啊哈,原是薛总镖头……”河花马难得展露笑脸,接着,他又贼了一眼老者背负包囊,奇道:“哎,这趟什么差事,劳动薛总镖头亲自出马?”
薛总镖头?丽妮达微一思忖,此人应是长安四方镖局的总镖头,薛沧浪,听说,此人武功与野马帮马家父子相差无几,算是北派武林成名高手,只是近年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听见河花马发问,薛沧浪剑眉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打老夫主意?”
河花马哈哈一笑道:“岂敢,岂敢,薛总镖头威震四方,我河某打死也不敢动您老的脑筋……”
薛沧浪宽心笑道:“河爷不必过谦,你那把飞斧可是砍去过不少镖师脑袋。”
“嘿嘿……”河花马干笑两声,道:“不说,不说,咱们哥俩喝几盅!”
镖师与强盗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昨天你死我活,今天又称兄道弟。
两人面对一坐,觥筹交错,闲聊起来……
薛沧浪咪了口酒,淡问道:“河老弟,你常在江湖走,最近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大事……”河花马萧索道:“呼风唤雨之人都死绝了,能有什么大事?”
薛沧浪和道:“说的也是,想当年成光闹腾的,那叫个厉害……如今,这小子一死,天下像是太平了不少……”
“还有那个十二王爷,依我看,他武功绝不在成光之下……”
河花马见过浪子武功,自是惊为天神,想到浪子的死,他摇了摇头,煞是困惑道:“薛老哥,你听说过吗?十二王爷是被沙子里的鱼咬死的……你说邪门不邪门?沙子里居然有鱼,还这么厉害……”
不学无术的东西。薛沧浪只好摇头,转而道:“其实,真正斩杀十二王爷的是紫霞娘娘……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已是一统江湖了……”
“一统江湖?”河花马甚为不屑道:“她还是不靠她那皇帝哥哥……”
御妹?丽妮达倒是头回听说,隆庆已将紫霞封为御妹,想来也是,紫霞战功何等卓巨,她一人除去隆庆三大心腹之患,浪子、成光和赵景濠。无论如何封赏都不为过,可丽妮达奇怪紫霞为何不留在京城。
此时,薛沧浪提醒道:“你老弟吃了豹子胆啦,敢冒渎紫霞娘娘?”
河花马一惊,急忙四顾一番,适才放心道:“本来嘛,她不过神女娘娘身边一小丫环,武功顶多比我高一点,一统江湖,还轮不到她……”
薛沧浪轻轻一笑道:“那你还去神女殿,拍她马屁?”
闻言,河花马生出一丝惊异,冷冷道:“薛总镖头,您老足不出户,倒尽知天下事。”
薛沧浪颇有得色道:“我虽是老了,但耳没聋,眼没花,三天前,响水河边那几个关东参客,是你老弟做掉的吧?听说你抢的那根千年老参,可是无价之宝?”
河花马干笑两声不答,薛沧浪又道:“此番,神女殿传出话来,揽集天下珍奇神药……你老弟这一票,想必是去孝敬紫霞娘娘的吧?”
薛沧浪既已点穿,河花马叹道:“老弟我也没办法,这丫头权大势大,巴结一下,今后总归有用……不知,她还记不记得,我是上官骛极的人,不过也不打紧,上官骛极早死了……”
薛沧浪缓缓点头道:“这你放心,紫霞娘娘总不会捧打送礼之人……”
说到这时,忽地阴风乍起,挂着四盏灯笼尽数湮灭,堂内漆黑一片……
“他娘的,怎么回事?”河花马大声叫道。
“老大,莫不是鬼吹灯?”一喽罗颤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均激灵灵打个寒战。
难道此地真的闹鬼?
丽妮达也吃了一惊,她目光极锐已然看见有条黑影闪入屋内,就站在河花马桌前……
漆黑中,只能见此人头戴斗笠,帽沿压得很低,初看那人体格如岩石般魁伟,丽妮达莫名生出幻觉,会不会是成光死而复生?细瞧,那人不像成光,但也似曾相识。
正当丽妮达搜肠刮肚之际,那人沉声喝道:“东西留下,滚!”
许平?!
丽妮达与河花马同时听出此人是谁,只是河花马叫出声来。
“快把东西交出来!”许平再次猛喝,嗓音冷酷锋利。
“嘿嘿……”
河花马却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原是你这条丧家犬,怎么啦,你的神女娘娘死了,你也学着来做无本买卖?”
河花马武功稍逊于许平,故而当日让其逃脱,不过,今日许平一人前来,他有七八个手下,况且还有薛总镖头在场,河花马想嘲弄一番这个昔日对头。
薛沧浪则哈哈道:“噢,许香主,大驾光临……掌灯,掌灯,有什么事坐下谈……”
来者不善,许平身为神女座下头号猛将,决不会傻到来送死的地步,薛沧浪虽自认对付得了许平,但此等生死搏杀能免则免,刀口舔血一辈子,活到如今不容易,他还想过几年太平日子。
许平楞神之际,灯已全亮,丽妮达这才看清,相貌敦厚的许平如今满脸黑须,一道极深的疤痕贯穿脸颊,见之令人生怖,又添几分肃杀霸气。
灯亮了,许平那柄红缨大刀也亮了出来……
刀方离鞘,堂上杀气鼎盛,薛沧浪与河花马皆是一凛,不由得退后两步。
眼见交战在际,丽妮达却不现身,她已不信任何人,谁知道许平现今什么来路?
“许香主,你可看仔细喽,真的要动手么?”
薛沧浪断喝一声,锵然亮出鸳鸯双刀,河花马抽出飞斧,那些喽罗镖师当也拔刀相向,二十几条猛汉对付一个,想来绰绰有余……
动手就动手,拼命就拼命!
许平这老实人不会多说话,只见他猛提一口真气,挥出红缨刀,斜挂薛沧浪,顿时,刀光山涌,声激八方。
“好刀法!”
丽妮达精通武学,暗暗叫好。这一刀速度、力量,自不待说,妙的是其取向,此等角度,个矮又使双刀的薛沧浪很是难防,更因此刀后隐变招无数,下一招必将成绝杀之势。
好归好,丽妮达不免又诧,三年不见,许平刀法长进奇快,单此一刀已足与塞上风媲美。
丽妮达尚且惊诧,更不提薛沧浪与河花马两人。
见此闪电惊鸿般刀光,薛沧海这老江湖立时判定架不住,三十六计走为上,蹬、蹬、蹬,连退三步再说,略一定神,才发觉红缨刀并未劈来,而是转过道奇异弧线,猛地将河花马头颅砍去,鲜血红花般飞溅……
无头的河花马仍然站立不动,这一刀实在太快也太鬼。河花马尚在坐山观虎斗,想等许平与薛沧浪战罢再做定夺,一眨眼头已不在。
薛沧浪这下慌神,河花马武功仅逊自己一筹,竟毫无抵抗的被许平斩了头,想来自己不会有胜算,犹豫再三,还是保住老命要紧,薛沧浪长叹一声,乖乖交出身后背囊……
许平冷冷接过背囊,又从河花马怀中摸出那条千年老参,然后,电目一扫众人,森然道:“我许平不喜杀人灭口,可谁要是多一句嘴,便是这个下场!”说着,红缨刀又一闪,那张宽大结实的木桌顿时裂为四半。
众人大惊,一刀怎可劈出四半?许平岂非又一个成光?众人吓得连声应诺,逃出门去……
待众人逃尽,许平扫视四周,忽然,洪声道:“何方高人现身吧!”
许平武功真是了得,连我也藏不过。丽妮达赞叹一声,正想现身,波儿和蔡擒龙已双双飞下楼来……
见是这两人,许平流露出一丝惊喜,讶然道:“蔡堂主、温姑娘,你们……你们还活着?”
“不错……”波儿冷冷道:“许香主别来无恙?”
见波儿神色有异,许平也警惕道:“你俩如何活下来的?神女娘娘,她?”
波儿冷冷盯着许平,缓缓道:“哪个神女娘娘?如今只有一个紫霞娘娘!”
许平微微一怔,即刻朗笑道:“明白了,两位真是识大体啊……英雄所见略同,我思来想去,也觉着投效紫霞娘娘最划算,这不,见面礼我也抢到手了……”
“噢,你已决心投奔紫霞娘娘了?”波儿露出一丝喜色,搭讪道:“见面礼,就是那根千年老参么?还有什么宝贝?可不可以让我们开开眼……”
“可以。”许平爽快答应一声,动手解开薛沧浪的包袱,蔡擒龙和波儿眼睛顿时一亮,包内是两颗九叶七彩灵芝,每颗足有七八斤重,这九叶七彩灵芝本已稀世罕见,更何况硕大无比,两人见多识广,不由惊叹出声。
两人本是想迷惑许平,借机将他制服,不料被灵芝晃了眼,而许平听得两人已投靠紫霞,当即起了杀心,趁两人分神之际,许平骤然发刀,取向波儿……
这一刀,不用说当是快极猛极,波儿即便有备,也未必挡得开去,且别说她赤手空拳,心系旁物……
铮……
千钧一发之际,丽妮达出剑了,势大力沉的红缨刀与九转柔剑一磕,竟弹开三尺,许平也晃了两晃……
三年来,丽妮达发疯练剑,武功更上几层楼,即便许平刀法直追塞上风,仍差丽妮达一截。
许平一招落败,却是狂喜,惊吼道:“神女娘娘!娘娘真还活着……真的活着……真的吗?娘娘……娘娘啊……”说到后来,许平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见这么个勇猛汉子号啕大哭,波儿已忘记后怕,蓦然泪花莹然……
然丽妮达很平静,世上再没什么事能让她感动,她淡淡道:“许香主,我没死,哭什么?起来吧……”
许平不听,像个失散多年的孩子见了亲娘,哭得昏天黑地,波儿和蔡擒龙费了好大劲才将其拉起,此时,娜尔丹等人也下楼来,众人知此处不可多留,便离了客栈,转入山中……
一行人在山石间坐下,将各自情形略略一说,丽妮达这才得知,许平曾得浪子书信,但浪子不过要他多加防备,并未多言其他。故而,神女门被紫霞打个措手不及,唯有许平等数人逃出,紫霞对神女门了如指掌,一番整顿,铁定忠心丽妮达之人被悉数活埋,老弱弟子赶出骛极堡,唯有李克俭的一班弟子成了紫霞心腹……
“娘娘,属下有负嘱托,罪该万死……”许平一边说,一边又是流泪,念及神女门弟子惨死,他痛心疾首……
丽妮达默然半晌,疑问道:“许平,你这手刀法何处学来?怎么看着有点像正宗少林功夫?”
“娘娘,果真法眼如炬。”
许平赞了一声,讲道:他逃出骛极堡后,便去了少林寺,跪倒在普惠大师座前。此时,浪子等六人的死讯已在江湖传开,漕盐帮缺了龙头,内讧不断,不久便分裂成漕帮、盐帮、洪帮、青帮等各个帮会。而天道教本已名存实亡,在官府当差的一心归顺朝廷,李墨松夫妇与小浩然则不知去向……
众人默默点头,浪子为慎重起见,派出手下互不知信,李墨松当然不知去向,蔡擒龙和波儿找了很久,也只找到四五名天道教弟子,神女门就许平等数人逃生,至此,江湖三大帮会势力一扫而光,统令江湖之人当是紫霞。
再说,普惠听罢许平之言,痛心长叹,他深知紫霞心狠手辣,有其来掌统江湖,必然后患无穷,但苦于少林乃佛门,不可与朝廷为敌,此番,许平前来恳求授其武功,以报此血海深仇,普惠当是连声应诺,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