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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皆在殿外激战,丽妮达一路未遇敌情,跟着紫霞到了一间囚室前……
“把门打开!”紫霞令道。
“你来开!”丽妮达谨慎道。
“浪子就在里面,你爱开不开……”紫霞神气道。
丽妮达吃瘪,一边瞄着紫霞,一边使劲将门蹬开……
门一开,丽妮达眼睛瞪直了……
阳光透入暗室,依稀可见墙脚木架上挂着个白衣人,身型高矮与浪子极为相似,披散头发又遮住了那人的脸……
是浪子吗?丽妮达尚无法肯定,要命的是,她见到那白衣人胯下一片血污,不禁失声叫道:“你把浪子怎么啦?”
“他没成光乖,偏不肯侍寝,我只好将他贬成太监……哈哈……”紫霞当然得意,一切都那么巧,真是天助我也。
啊?!丽妮达当是大惊,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紫霞摔手掷出成光,猛地转身,紫袍掉落在地,也不去理会,就这般赤身裸体,夺路狂奔……
丽妮达一心系着浪子,当然无备,待成光砸在身上,方才醒悟,提气狂追……
丽妮达轻功极佳,又熟门熟路,不一会,已近紫霞不到五丈。
“站住!”丽妮达大声呼叱。
站住?你脑子有病!紫霞骤然一拐,闪入花径,丽妮达飞身跟上……
骤然,数点银星,迎脸喷来……
咦,紫霞光着身,哪来暗器?细一看,紫霞长发披散,原是她将盘在发髻中的几支银簪甩出……
如此诡异出招,丽妮达不禁为其阻隔,举剑拨开银簪后,眼前已无紫霞踪影……
丽妮达大急,见前处有口井,不顾一切,纵身跳下,那井不深,她一下就踩到块铁板上。
井里怎有铁板,定是暗道无疑!
丽妮达重重蹬两脚,铁板陷下几分,竟是未穿,这机关想来做得牢固之极,底下紫霞想来已逃出很远。
丽妮达懊丧之极,再蹬一脚,铁板还是未穿,于是,她飞身返回,背起成光,向殿外冲去。
殿门口,早是堵上百余人,娜尔丹等正与神女殿之人鏖战……
“紫霞逃走了!”丽妮达大喊一声。
紫霞娘娘逃走了?为什么逃?众人一片震讶,怔怔停下手来……
丽妮达借机跃过众人,对娜尔丹等令道:“快走!”
七人一溜烟飞下奥本山。
神女殿众人尝过许平蔡擒龙厉害,谁也不敢去追,不约而同道:“别追了,找紫霞娘娘要紧!”
清早,成光披身走出农舍,眼前一茫薄雾,缭绕山林,如梦似幻,他回想起十年前那个血色清晨。从那一天起,自己踏上人生征程……
一晃十年已过,十年悲喜人生,与他来说,悲是实实在在,喜却空虚如梦,成光暗叹:身为教主,天道教不复存在。武功第一,如今已然全废。奇情艳遇,更是不堪回首……
叹息间,成光听见身后脚步声,回首望去,迷雾中一白衣女子姗姗而来……
“丽妹……”成光唤了声。
待那女子走近,成光不禁苦笑,自己没了内功,眼力也弱,那绝色美人不是丽妮达,而是娜尔丹。
“师母,你一直跟着我?”成光问道。
娜尔丹微微颌首,成光又是苦苦一笑,两天来,众人特别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成光知道,众人是怕他自尽。
成光正色许诺道:“师母放心,我不会死在紫霞前头……我会尽快复原功力……”
娜尔丹缓缓摇头,经丽妮达等人会诊,成光脉络腑脏所受之损,比娟娟厉害百倍,除非脱胎重生,否则,绝无可能恢复功力。
成光也是知情,又恨道:“既便武功全废,我也要杀了紫霞。”
闻言,娜尔丹喟叹道:“光儿,你那品行真与我女儿一般模样……”
“我那品行能及丽妹一半便不错了。”成光愧道。
娜尔丹略略大声道:“我可不是在夸你们!”
成光一怔,娜尔丹续道:“你俩只知与人斗,不知顺天意……光儿,你之所以屡屡有失,实因不懂得如何忍耐。”
成光顿悟娜尔丹之言,暗想,他与丽妮达性格倒真一样,喜欢苛责自己,痛恨无所作为,一句话,不认命,可命运偏偏将他们逼上绝路,既然无力回天。该不该以死抗争?难道说苟且偷生就是坚强?碍于娜尔丹是长辈,成光并未当面责问。
娜尔丹又絮絮叨叨讲起禅经:“光儿,须知双拳攥紧,空空如是,把心放开,天广地阔……但凡过去种种,只当是昨日已死……”
成光不愿多淡,默然点点头,岔开道:“师母,生在西域,怎也熟知禅经?”
“是小文讲的……”
娜尔丹忆起,当日临别,浪子曾对她说出这样一段话,娜尔丹暗暗吃惊,以浪子为人似乎不会如此唐突,后来才知他当日之言,并不全说给她一人听,也是说给丽妮达和成光的。
“原是浪兄说的……”
成光黯然神伤,如今他已将浪子视作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惜他不在了。
成光正兀自哀伤,波儿蔡擒龙走近前来,一见面,波儿便笑道:“成兄弟,两天来,你怎不问,擒龙与我为何成亲?我快急死了……”
急死了?成光哂然,波儿姐到底江湖女子,此等私隐哪有嚷嚷的?待波儿娓娓道出,成光方知又是劝慰之言,淡淡回道:“多谢……”
波儿又是一笑道:“成兄弟,你还未明白波儿姐的意思……我是说,你与妹妹这对苦命鸳鸯也该成亲了。”
成光微微一怔,道:“我与丽妹早已无缘。”
娜尔丹与波儿对望一眼,道:“莫管有缘无缘,你去劝慰她几句总可以吧?”
成光不禁错愕,师母与波儿合谋一处,试图复圆我与丽妹之情,以疗我俩心头创伤,孰不知丽妹之心早已归属浪子,此情千疮百孔,断无再续之理。
既已忘情绝爱,成光倒也坦然,起身道:“师母,光儿遵命……”
成光心里又开始自责,我是该去向丽妹请罪,是我中了紫霞圈套,害死浪子师兄三人,紫霞也因我而逃得一命。
天已大亮,成光料想丽妮达定在附近练剑,可他转上一圈,未见其影,见碧霞练剑归来,忙是一问,碧霞说也没瞧见,成光不由大急,唤来娜尔丹,闯进丽妮达卧房。
房内空荡无人,桌上一页素笺。
众人忙拿起一阅,素笺上工工整整写着四行:慈母儿不孝,难解爱恨仇,此去求了却,切切勿念挂。
娜尔丹读完,一反常态,恨恨骂道:“明知不孝,为何还去?你真没了人性吗!”
众人此时也顾不上娜尔丹,纷纷向门外冲去……
“回来!先想想,她会上哪儿去?”娜尔丹拦阻道。
“这还用问?神女殿呀!”成光许平皆如是答。
蔡擒龙却有所悟道:“你们说,紫霞还会在神女殿吗?”
众人霎时冷静,前日一战,许平等六人对抗百余名紫霞手下,未落下风,反而杀伤对方七八个,可见神女殿实力着实不强,紫霞怎敢再居其间?
“那丽妹会去何处?”成光糊涂了。
娜尔丹思忖一阵,道:“她要去的地方,一定凶险异常,我想应是皇宫……”
皇宫?众人大呼有理,丽妮达真正的仇人是隆庆,而紫霞能避难的地方也只有皇宫。
深宫禁地岂是轻易闯得,如若紫霞已到,更是危险之至。
念及丽妮达涉此巨险,众人竟是呆了,还是成光道一句“去京城!”,这才整束行囊,上马出发……
成光等已赶去京城,紫霞还未离开神女殿,她心中颇为矛盾,去京城虽能避祸,可在深宫中呆上一辈子,实在不堪设想,但留在神女殿,这出空城计也唱不下去,甭说神女丽妮达,就是许平武功也高得吓人,若他们卷土重来,想必难有侥幸。
紫霞倚在象牙宝座上,一言不发,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那句老话:“娘娘回京城吧……”
“要不,请大同总兵调人马前来护卫?”有人提道。
紫霞冷哼一声,暗骂:调动朝廷大军越境护卫神女殿,亏你想得出来?就算皇上答应,我也不答应啊,如此神女殿岂不成我紫霞的囚笼?
众人正黯然无言,一道长排众而出,此道骨秀神丰,羽衣星冠,飘飘然气宇轩昂,开口却冒傻气:“娘娘,丽妮达这魔女真是那么厉害?”
废话!紫霞正想训斥,一见是她刚请来的武林隐士秋潭道长,便装出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客气道:“道长深居简出,许是不知那女魔头的厉害……”
紫霞考量过秋潭道长的武功,应还不如许平,怎斗过丽妮达?
秋潭见紫霞怏怏不乐,显然看他不起,朗声道:“贫道虽然不才,但知有一人定能降服魔女。”
噢!紫霞顿时精神大振,急问道:“此人武功与道长如何比较?”
“荧火怎敢与明月争辉……”秋潭一本正经道。
真有此等世外高人?紫霞半信半疑,问道:“他老人家仙居何处?”
“他老人家住的倒是不远,就在豫东,破日峰,枕月居,人称枕月居士是也……”秋潭答道。
紫霞暗道:枕月居士,没听说过,会不会又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此等人自命天才,看破红尘,却不知并非天才抛弃人世,而是人世抛弃天才。
“那道长能否请他出山呢?”
管他天才庸才,只要能降服丽妮达,紫霞是不会计较的。
“这……这……恐怕有点难……”秋潭道长忽然支吾起来。
“银两之事,尽可开价……”紫霞急道。
秋潭缓缓摇头,紫霞也想:世外高人自然清高孤僻,否则早就咤叱武林,但这个秋潭也是可恶,吃饱饭来消遣自己么?
“道长,究竟何意?”紫霞愠怒道。
秋潭正色道:“实不相瞒,枕月居士乃贫道师祖,武功确实了得,可他老人家已卧床八年……”
秋潭年过五旬,其祖想必百岁朝上,还是个病死鬼!紫霞又要骂人,转念一想,秋潭道骨仙风,不似儿戏之辈,便点头示意其接着说。
秋潭续道:“贫道是想求紫霞娘娘,赐那千年老参与九叶灵芝,疗其疾患,如此贫道敢担保,他老人家定会出山,助娘娘除妖降魔。”
紫霞不禁深思,两件宝物本是献给隆庆的,普天下只有皇上可保她性命,如今一想,能得高人相助,隆庆死活已不那么要紧,只需除去丽妮达,自己就是江湖快乐王。
“行!”紫霞果断答应。
此刻,殿外奔入一人,呈上两卷小纸,紫霞知是其眼线飞鸽传来密信,展开一开,前封说的是,许平抢夺人参灵芝之事。
“哼,迟报三日……刺瞎他一只眼睛……”
紫霞恨恨吩咐一句,又拆开第二封信,上面写着:今晨许平等七人前往京城方向,丽妮达不在其列。
“好!赏此人五百两……”紫霞大喜,暗笑:丽妮达与众人分离,定是去的京城,她算准我会去皇宫避难,她可是自信得很哪,隆庆身边虽无甚顶尖高手,但三年来,隆庆不断充实东厂兵力,大内已不乏高手,东厂曹督主,锦衣卫孟总旗,均身怀绝技,武功一流,丽妮达岂不前去送死?
丽妮达为何不杀我,先去送死?紫霞再问一遍,眼珠转了几转,神情陡然惨变,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虽然,她认为不大可能,但不得不防。
“快,飞鸽传书锦衣卫孟指挥使,东厂曹公公,告诉他们,丽妮达,蔡擒龙、温波等一干钦犯已然入京,意欲行刺圣上,让他们严加防范。”
紫霞说着又对秋潭道:“我与你一同去枕月居……”
众人疑道:“娘娘为何独自出殿?莫要中了女魔头的敲山震虎之计……”
“敲山震虎?哼,我是要关门打狗,打死那条母狗!”紫霞狠狠道。
众人不明所以,却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紫霞娘娘此刻的神情,表明她已有七八成胜算。
严冬午后,京城东首,一处偌大宅院,空荡无人,凄厉北风吹动破旧门窗,发出砰砰声响……
此宅正是秦府,秦则方处斩后,隆庆曾将此院赐给一皇亲,可那皇亲觉此处犯忌,不敢居住。如此秦府便成了一座荒芜的凶宅,周边百姓既便白天行路,也都绕开此宅,生怕沾上阴森鬼气。可今日竟有人潜入鬼宅,谁如此胆大?当非丽妮达莫属。
丽妮达直奔后院,推开那间小厢房,其内,蛛网密布,灰尘满地,这便是丽妮达的闺阁,她跨入其内,轻拂房内各样摆设,又打开墙边几口大木箱,箱内装满着衣裙,丝绢,珠链、玉佩,大多十分精美华贵,都是秦则方为她置办的,从小爱美的丽妮达自也颇为喜欢,可惜常年行走江湖,极少有机会穿戴,当初她曾打算留作嫁妆,后来与秦则方越闹越僵,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束之高阁。
“这些衣裳再也没机会穿了……”丽妮达轻叹一声,欲将箱子合上,忽然发现箱底泛出一幽青光,是把宝剑。
“断瀑……”
那是父亲边关月的剑,丽妮达不由忆起娘亲是将断瀑与九转柔剑一同交给自己的,其意不言自明,期望女儿能找个双剑合璧的如意郎君。
取出宝剑,丽妮达心道,如今这断瀑剑还有何用?留给光哥吗?不,丽妮达摇了摇头,且不说光哥武功全废,即便武功依旧,自己情怀已改,与他难有灵犀。还给娘亲?那只会徒增伤感。
这把剑其实该给浪子的……丽妮达点点头,痴痴想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