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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光自是担忧,来时,他便策划好,在此伏击秦则方,不想刚一进京,秦则方便躲在秦府不出门了,而天道教百余弟兄人生地不熟,久留京城,凶险不言而喻。
“我想去见义父……”丽妮达一语惊人。
成光与浪子当是不允,可丽妮达却非去不可,她坚定道:“义父,总是对我有恩,他既病了,我岂能不去。他真要杀我,我也认了。你们莫要再劝!”
此举,丽妮达也想替成光探探秦则方病情虚实,若是假戏一场,则告诫成光多加留意,若真是病入膏肓,倒也省了一场血战。
成光默然,他当知丽妮达是个不折不扣的犟姑娘。
浪子叹道:“小妮达,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我与你同去。”
成光急问道:“浪兄,你想动手吗?可别蛮干,秦府戒备森严的很。”。
浪子笑道:“放心,我做人原则是,好死不如赖活,才不会去送死呢。”
“那是为何?秦则方应是恨你入骨,你想自投网罗?”成光奇道。
浪子眯着那双丹凤眼,不怀好意地反问道:“那么,你为何放心让小妮达前去?据我所知,秦则方恨她也是入骨。”。
成光浓眉一紧,显是不悦,他最看不惯,浪子拿肉麻当有趣。丽妮达虽未与自己成亲,可算是半个媳妇,浪子你虽不是我兄弟,但也可算是朋友,有你这么明当明挑拨的吗?献殷勤也没这个献法。成光甚至在想,就算我将丽妹让与他,可能他就厌腻了。有些人就是贱,越得不到越来劲,不是有句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浪子会不会就是这种人?他正色道:“丽妹是秦则方养女,老贼虽是恨她,还不至下毒手,丽妹若去秦府,则已表明心迹,秦则方应是想利用一番才对。浪子,你跟去就不对了,他应是早有杀你之心。”
成光说的很有道理,丽妮达连连点头,暗暗嘉许:光哥原是有勇,如今又是有谋,确不愧为江湖第一门派掌门。
浪子只好笑,笑自己太多情……
晚饭过后,丽妮达与浪子辞别成光和娟娟,坐上马车,赶车的便是老奴。如今,丽妮达所住小画楼,是浪子给安顿的,说是什么亲戚的。丽妮达本是不愿,但爆竹店里没她睡的床,住客栈又不免暴露行踪,也只有住那画楼,还好,明日自己就能回秦府了。
一路,浪子又说了些什么,丽妮达都没怎么听,突然,她问道:“昨夜,你在我房外干吗?”
“吵醒你了?怎不出门看看?没点戒心吗?”浪子柔声道,他就住在楼内,其实,自丽妮达做那恶梦后,他每夜都没睡,一直在丽妮达房外巡视,只不过,他隐身有术,丽妮达没发觉罢了。
“你声音,我还听不出来,否则,我早拨剑了,说,半夜找我所为何事?”丽妮达问道。
浪子答道:“我是怕……怕你再发恶梦。”接着,他叹道:“恶梦往往是凶兆……”
浪子的话,点醒了丽妮达,本来,丽妮达已努力忘却这恶梦,可浪子既是提了,她就问道:“你上次说有点眉目,是真是假?”
丽妮达当时以为他是替黑店老板求情。
浪子点点头,回道:“不瞒你说,为此事我特意登门拜访‘江湖一支笔’……”
“江湖一支笔?我怎从未听说,有这号人物?”丽妮达惑道。
“江湖上卧虎藏龙,高人多了,你能全知晓喽?小妮达,你才几岁哪?”浪子摆谱道。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别装的像什么长辈。”丽妮达嗔道。
“可我出道比你早啊,我九岁便随师父闯荡江湖……”浪子此话丽妮达好像听过,忙打断道:“好了,好了,说吧,那支笔怎么说?”
“他说,江湖上是有种奇门武功,名字就叫‘裂头功’,此功原出少林一脉,后渐成歪魔邪道。所练此功者,头盖骨确会裂碎,先是脑心有条裂纹,随着功力渐深,裂纹会多上几条……”浪子侃侃而谈。
丽妮达面色凝重,那人头骨几乎粉碎,功力想必极高极高,本以为偶遇眼前浪子,已属今生奇事,不想世上还有神秘高手,可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最要紧的。丽妮达问道:“那当今世上有何人会此武功?”
“这他就不知道了,不过笔爷问我,此人还有何特征,这我就不知道了。”
浪子显已察觉,丽妮达有难言之隐,所以也不追问梦境如何。
丽妮达想了一会,低声道:“此人浑身长毛,壮如蛮牛,看似力大无穷……”
“啊?”浪子神色无疑是惊怖的,转头紧盯丽妮达道:“他是不是对你兽性大发?”
他怎么也知道我那淫梦?丽妮达忙否认道:“胡说,我和他交手呢……”
“交什么手?你不是他对手,你怎会是他对手?”浪子说的很急,为当时情形着急。
“你知道他是谁?”丽妮达几乎也在惊叫。
“空色,他是淫僧空色啊!你难道没听说过?你早该叫我呀!”浪子还当了真,又狠狠道:“空色!你敢欺负我的小妮达,看我不砸烂你狗头!”
丽妮达见状,不免诧异,劝道:“浪子,不过是个梦而已……”
那个空色原来长相如此骇人,丽妮达确实不知,她只知,江湖上曾流传着一句话,淫僧空色,劫空天下之色。此人原是少林弟子,乃空海师弟。当年普惠号集全武林共同歼之,此淫贼武功应是极高,甚至有人说他比赫虎琴武功还高,可他也有十余年未现江湖,连普惠也认为他死了,因为,江湖上再无美貌女子落入其手。难道,他和赫虎琴一样重出江湖?还几乎在同一时刻。可也不对,不能说空色定是活着,我只是在梦中见到他,可做梦又怎会梦见空色?丽妮达脑中一片混乱……
浪子却平静下来,沉声道:“此梦,必有来由,我得查,好好查……你明日定不能去秦府!”
“浪子,这只是场梦而已,不必当真。”丽妮达再次重申。
“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浪子变得很霸道,差点拧痛丽妮达玉臂……
“浪子,这……”
浪子一番好心,丽妮达不忍悖其心意,再说,她也是个姑娘,岂会不怕梦境成真,半晌,丽妮达还是坚定道:“我要去!”
为成光,为义父,她都必须去。
“我也去!”浪子也是如此坚定。
此刻,丽妮达虽不知秦则方将浪子视作头等大敌,但茶花之死已表明秦则方不会饶过浪子,浪子此行必是凶险,他却义无返顾,为了自己,浪子的确没退缩过一次?联想浪子所做一切。丽妮达芳心不禁震颤,她垂首不语……
事到如今,丽妮达决定再好好理一理心绪,诚然,自己不能嫁给每个看上自己的人,但浪子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不知是浪子痴情狂热,还是自己有意纵容,自己与他相处的日子比成光要多得多,若说自己对他没一丝情意,那绝对是自欺欺人,难道说,我已喜欢上他了?从未怀疑过自己对成光的爱,此刻,竟有点动摇。自己真的移情别恋爱上浪子?丽妮达又不敢承认,她一贯信仰忠贞不二,鄙视水性杨花。
“小妮达,你在为此事担忧吗?”浪子一旁轻轻问道。
丽妮达回过神来,正色道:“我不会让你陪我去,因为,那是我的事,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毕竟没到那份上……”
“那份,是缘份吗?”浪子终于点到此处。
丽妮达咬牙绝情道:“是的……浪子,你我没有缘份。”
你我没有缘份!
此言仿佛颓然丧钟,在浪子耳畔回响,袅袅余音,久久不息……
没有缘份,你我怎会相识?没有缘份,何以风雨同舟?不!所谓没有缘份,只因成光他早我认识你数月,可就这短短数月,令我浪子至今望尘莫及,难道这就是缘份?浪子真想放声悲叹:“既生瑜,何生亮?”
浪子终是没出声,两人都不作声,只有隆隆车马之声,那马车是不是要将浪子带向地狱?
丽妮达凝望浪子,眼神不乏凄婉,她在期盼,期盼浪子此刻暴起,抽自己两个耳光……
可浪子笑了,十足的嘻皮笑脸:“和我说这没用,我浪子不相信缘份的。”
缘份即是天意,难道浪子连天意也敢违背,难道他想逆天改命?丽妮达也笑了,不过是苦笑,无可奈何的苦笑。此时,她又听得浪子道:“小妮达,明日不要去了,好不好?”
怎么又耍赖皮?丽妮达情知不能再与浪子纠缠不清,否则,自己也将把持不住自己,丽妮达面目一凛,决然道:“别多说了,我定是要去的。你定是不能去!”
说罢,丽妮达倏然一跃,跳下飞驰的马车,眨眼隐没在街巷深处……
未等老奴攒住马车,浪子也飞下车来,紧追丽妮达而去……
“唉……”老奴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笑叹,浪子怎会被个女子折腾成此番模样,许是其往日风流债欠的太多,上天要来捉弄于他。
秦府,奴婢家丁面如苦瓜,老爷病了,还病的不轻,而老爷又无子嗣,看来,秦府要倒了,各人暗暗打着小算盘,思量今后该如何谋生。
秦则方是病了,不过偶感风寒,然而,他却装成大病不起,倒不仅仅因成光杀气腾腾,还有许多别的事,故而,他要退一步静观其变……
半躺在床,秦则方慢慢细想开来,杨怀仙私放成光一事,足以说明,那些欲对自己不利之人,已撕下了面皮,他们要当面锣对面鼓,与自己较量了,日前,秦则方还得线报,吏部侍郎张肃山与数位大臣合谋,联名弹劾自己。张肃山是什么东西?借他十个胆,也不敢与我为敌,那背后撑腰的是谁?孙劲?不可能,这家伙文人出身也没这能耐,谁有这能耐,好像只有皇上……
懦弱无能的隆庆帝,居然也如此阴毒!
唉……真是伴君如伴虎。秦则方暗叹,往日自己何以察不出蛛丝马迹。直到浪子出现才有所警觉。事到如今,秦则方几乎清楚浪子身份,他当然不是皇上,可与皇上的关系十分亲密。现在,秦则方只须见上一面,便能断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正思忖间,总管秦忠,进门通报:“大人,何回春等三位老太医,奉圣上旨意,前来给您看病……”
“噢?”秦则方略略生奇,自己已向皇上言明无需太医诊治,他怎么还是派来了?如此,岂不是引我生疑?要知道,自己此时在京城还是执掌实权,禁城锦衣卫大小将官,刑部六扇门提督捕头,都听命于我,若我真要造反,足可将姓朱的一家斩尽杀绝。
不过,秦则方还是不动声色,就让这三个老家伙看看吧,我秦则方搞惯了刑拿侦缉,还装不成病?
三位老态龙钟的太医,由小太监搀扶着步入内室。一阵寒喧后,开始围在秦则方身边,望、闻、问、切……
太医们耷搭着昏花老眼,哆嗦着巍巍枯手,忙活了一上午,终于,诊断出秦大人病的着实不轻,至于什么病,又众说纷纭,摇头晃脑争论起来,什么肺热、胃寒、肝火、肾亏,只要人能生的病,他们都疑上一遍,幸好,没说秦则方经血不调,否则,秦则方真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接着是开方子,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满了长长一摞纸,直到日落西山,三人方才打道回宫。
太医刚一走,一名锦衣卫便现出身来,附耳道:“秦大人,司马雷两个时辰前,带着数百亲信,出了镇抚司……”
啊?秦则方一惊,沉声问道:“你怎不跟去?怎如今才来通报作甚?”
“小的,是急着来向大人通报,可大人在看病,小的,实在不好打扰……”那锦衣卫也是个识人头的,知道秦则方在装病。
“好了,你去叫萧大人来……”秦则方挥手命道,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司马雷此人,是我看走眼了,想他早年有勇有谋,又对自己言听计从,记得一次,自己叫他多读点书,从此他睡觉都拿书当枕头。谁知,做了高官,蜕变得贪生怕死,昏庸无能,连着搞砸数件大事。前几日,在堂堂锦衣卫镇抚司内,居然为唐人凤所挟制,末了还被骗去条腿……
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自负品行高洁,不想还是会吃他马屁,以至误了大事。秦则方不由叹息,孰不知自负之人最吃马屁。
午后,东门直街,爆竹铺外,小游子和娟娟坐在长凳上,享受着冬日那短暂的阳光……
也就两年时间,两个不经事的少年,都已成熟了……
小游子开口道:“大小姐,可需小游子替你再弄只好玩点的小狗来?”
娟娟会意道:“你觉我现在很闷是吗?”
“有光哥陪你,哪会闷?”小游子口是心非道。
“他可没闲功夫陪我,他整日就想着报仇,我有时奇怪,光哥这人来此世上,似乎就是来报仇的,先是于猛,再是梁顶天,而后是上官骛极,现在是秦则方,一个比一个厉害……”娟娟叹道。
小游子劝道:“娟娟你也莫怨,成光生来疾恶如仇,如今又当此大任,岂会不忙……你要多多体谅些,有闲时,他自会陪你,你们俩英雄美人很般配的。”
输给成光,小游子口服心服。
娟娟点点头,没言语。小游子讪笑道:“你俩也该成亲了,你们不急,我还急着做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