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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电光火石,容不得姜左阳思忖,姜左阳连忙一手抱住赵华伤,一手挥剑刺向仍立在赵华伤身后的刘老将军。
姜左阳这一剑不过是想要逼开刘老将军,并未想到会刺中他,却轻易地刺入刘老将军的胸中,血水如箭的飞射出来,姜左阳陡然想起刘老将军刚刚说过的话: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流那么多的血。
第六章 六。 将军与如来_江湖七日
魏无知走后,范禁吴发觉这小小的牢房内,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变化往往并非一蹴而就。
自细微处,变化其实早就渐渐显露端倪,只是你并未察觉,并未留意,或者故意视若不见。
及至变化认真到来,你才醒悟。
这变化的开始,就是那个痴呆的老人看了范禁吴一样。
老人的眼神亮如雪,再无一丝痴呆的形容。
而那个整日快乐热心的少年竟似已昏睡过去。
范禁吴道:你并没有痴呆?
痴呆老人道:我当然没有。
范禁吴道:你究竟是何人?
痴呆老人道: 我就是刘飞羽。
范禁吴大惊道:你就是天际神龙刘飞羽?你何以会在此处?
刘飞羽道:世人皆以为我已赋闲养老,谁知我已在这个小小牢房中困守多年。
范禁吴道:刘将军为何要困守在此?倘若刘将军想要出去,难道还有人拦得住刘将军不成?
刘飞羽看了看范禁吴,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妙的表情,这表情范禁吴看不懂,也道不明。
刘飞羽道:若是范少爷想要出去,难道又有人能拦得住你么?
范禁吴道:这里有吃有喝,我何必着急出去。
刘飞羽道:此处再好,恐怕我还是要尽快赶范少爷出去。
范禁吴道:这又是为何?
刘飞羽道:因为我要请范少爷帮我一个大忙。
范禁吴笑道:与人帮忙就如同借钱给人,是件极为可耻之事,常常会陷他人于尴尬处境。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肯帮人忙。我这个人,一向只知道占人好处,还从来不知道怎么帮人。别说一个大忙,一个小忙已经远非我力所能及。
刘飞羽道森然一笑,在范禁吴的背上轻拍了拍,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你我有缘相逢,我相信范少爷一定会帮老朽这个小忙。范少爷又何必谦虚至此。
范禁吴道:不过我甚是好奇,刘将军神功盖世,居然会要我来帮忙,究竟是何事?
刘飞羽见四下无人,那个少年仍在昏睡,便掀开墙角处的砖石,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长方形包裹来。
范禁吴道:刘将军居然能在这牢里藏了财宝,真有远见卓识。
刘飞羽道:这不是财宝,却要比财宝跟珍贵十分,这便是我们刘家的滴泪剑。
范禁吴道:滴泪剑居然被你藏在这牢房里?
刘飞羽道:不错。我隐藏身份多年,自然不能将滴泪剑带在身上。
范禁吴道:今日刘将军是要将这柄剑送与我么?这我怎么敢当?
他口里说着怎么敢当,却伸出两手去接这滴泪剑。
刘飞羽道:我要你拿了这柄滴泪剑,顷刻去找我的儿子,把剑交给他。
范禁吴道:他会相信我么?
刘飞羽道:这柄滴泪剑从未离过我身,见了此剑,他定会相信你。
范禁吴道:刘老将军为何如此相信我?我向来是败家子一个,又嗜好赌博,如今我身无分文,万一,一不留心,将老刘将军的神剑卖了,却不去见刘小将军,刘老将军的一片机心,岂不是枉费了?
刘飞羽一笑道:不仅我相信你,我的儿子也会相信你。
范禁吴道:此话怎讲?
刘飞羽笑道:刚才,我拍了你一下,你可有什么感觉?
范禁吴道:刘将军只是拍我一下,又不是给我按摩,我哪里会有什么感觉?
刘飞羽道:你摸摸肋下三寸之处,瞧瞧有什么异常没有?
范禁吴道:我若偏不摸,便又如何?
刘飞羽道:你不摸也是一样。被我刘家的点穴法点中,七日之内,若无人解,必是死状惨烈。我劝范少爷还是尽早去找我儿子解穴比较好。
范禁吴道:原来不仅是因为有信物滴泪剑,刘老将军还在我身上施了独门功夫,所以刘小将军一定会相信我,而刘老将军的口信一定会被带到?
刘飞羽道:正是。
范禁吴道:刘老将军可知,我这人天生是头倔驴,有时候脑子不甚灵光。倘若我宁可死了,也不肯给你带信儿,便又如何?
刘飞羽道:范少爷若是如此冥顽不灵的那种人,为何却要隐瞒武功,落拓江湖,躲到监牢里来?
范禁吴道:此话怎讲?
刘飞羽道:范遥山范老爷子的功夫,我见识过。范少爷瞒得了别人,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依我看来,范少爷尽得令尊的真传,恐怕如今天下,能胜过范少爷的极为寥寥。范少爷如今屈尊在此,必是心怀奇志,隐忍未发,又怎会为了这区区一柄滴泪剑,坏了大事?
范禁吴笑道:刘将军抬举我了。
刘飞羽道:范少爷如此年轻,内力却雄厚内敛,果然英雄出少年。若非是我,恐怕再没有人敢点范少爷的穴道。
范禁吴苦笑道:刘将军一出手便点了我的死穴,定了我只剩七日的命运,还要夸我功夫好,究竟刘将军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刘飞羽道:我说的话,皆是真心。范少爷的功夫,自然是真的好。我隐忍在此多年,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碰到一位如范少爷这样功夫好,有志向的人。如今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一点小小的心愿,还望范少爷成全。
范禁吴道:刘将军却为何在自己不逃出这牢狱?这监牢之中,难道还会有人的武功能比刘将军更为深厚么?
刘飞羽叹了口气,指着昏睡的少年,道:我若也走了,很快就有人会通报上去,那这个人幕后的那些人,就会提前动手,到时候大家都无路可走。
范禁吴道:这个人是谁?看上去很和气的一个年轻人。
刘飞羽道:这个看上去纯真善良的年轻人,是我所知道武功最诡异,品性最可怕的人。我装疯在牢里这些年,他就在这里等着,从来不着急。我时时刻刻感到,有一条蛇,睡里梦里盯着我,嘶嘶的吐着蛇信。我知道等到有一天,我熬不住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扑到我身上,将我撕碎。可是我挺过来了,终于等到你来。我这点穴之法,可以让他昏睡一天一夜。这一段时间,倘若你能有一匹好马,从洛阳到汴京,几个时辰就可以到。等他醒来,范少爷已见到我儿,大事可成,我便是死了,又有何憾?
范禁吴道:幕后的人?
刘飞羽道:不错,那些如同影子一样的人。我相信范少爷一定见过。
范禁吴不语,也不说见过,也不说没见。
刘飞羽颔首道:我猜便是如此。范少爷,你若不能把这口信带到,可就枉费范老爷子和我的一片心了。
第六章 七。 将军与如来_江湖七日
骤变突发,早有人去通知了刘将军,片刻之间,弓弩手及将军府的家丁就将姜左阳和赵华伤团团围住。
刘将军查看了其父的脉象,发现刘老将军已经没有了脉搏。
刘将军看着姜左阳,一双星目冒着怒火,道:你二人身为公门捕头,竟知法犯法,草菅人命草,杀害我父,这天下还有王法么?
姜左阳道:是令尊先对我们动手,我们并未要加害令尊。
刘将军道:姜大人这话实在可笑,那我父为何无缘无故要与二位大人交手?
姜左阳道:令尊正要说出可能杀害卓氏夫妇的是何人,突然有飞箭射入房内,赵捕头出手抓住了飞箭,令尊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对我出手,赵捕头为了救我,挡住了令尊,我挥剑自卫,未料到刺中了令尊。这分明是有什么误会。刘将军不妨想一想,我二人不过是为了查案,向令尊请教一些问题,论功夫,我们皆非刘将军的对手,论情理,我们和刘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做此百害而无一利之事?
刘将军冷笑道:姜大人编的好故事。你二人是有名的神捕,诡计多端,我哪里知道你们的奸计?我念你是个女子,不做追究,这个姓赵的我却不能放走。你若想活命,就快离开此地,走得慢了,说不定我改了主意,连你一同杀了。
姜左阳道:我既与他同来,断无独个儿偷生之说,你要杀他,先得问过我手中的剑。我劝你还是先查清真相,勿要行恶,以免抱憾。
刘将军盯着姜左阳看了半晌,道:我竟不知,你与他乃是一对同命鸳鸯,那我就成全了二位。
姜左阳被刘将军看得发毛,心中甚是委屈,道:我与他是清清白白,毫无瓜葛,刘将军不要信口开河。
刘将军此时面若冰霜,道:你与他有无瓜葛,我管不着,你若不想走,就与他死在一道,姜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姜左阳此时心急如焚,怕刘将军误会了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华伤被枉杀,想要解释又解释不清,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两旁都是弓弩手,刘将军的武功胜姜左阳太多,姜左阳只好颓然放下手中的剑,闭目受死。刘将军便令左右绑了二人,暂时关入府中密室,以待日后处置。
第六章 八。 将军与如来_江湖七日
范禁吴在马上,马在路上,路却不是去往刘将军府的路。
范禁吴骑在马上,溜溜达达,一点儿也不着急。天气晴好,又是百花盛开的时节,汴京的淑女巧妇,仿佛倾城出动,赏景游玩。一路上轻袍环带,环佩叮当,这风景更胜姹紫嫣红的花朵。
范禁吴一双妙目左顾右盼的,都落在这些淑女名媛的身上,哪里有焦急的样子?
一直闲逛到暮色渐浓,范禁吴才找了家上好的客栈打尖休憩。把马交给小二添草喂水,点了几道汴京名菜,喝了一坛子女儿红,倒头就睡。
夜半时分,窗外月明如练。
呼呼大睡的范禁吴突然站了起来。
范禁吴推开小窗,仰望之,碧空间朗朗一轮月魄,月下是寂寂的长街,唯有轻风,不知人间沧桑的仍在浅吟低唱。
范禁吴看着满街的月光,低声一笑。他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轻轻掠出小窗,几纵几掠,便到了刘将军府。此时的范禁吴,眼中精光四射,身形翩翩如鹤在云天,全无往日的委顿形容,果然刘飞羽没有说错,单凭这轻功而论,范禁吴便已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将军府虽大,刘飞羽早已嘱咐过范禁吴如何辨认刘将军日常起居之处,范禁吴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刘将军的书房。
如此深夜,刘将军仍在书房中,果然也如刘飞羽所言。
范禁吴轻轻地敲了敲窗棂,道:刘将军,洛阳范禁吴求见。
书房的咿呀一声打开了,刘将军走了出来。
看到范禁吴这浑身黑衣的打扮,刘将军似乎并未觉得奇怪。
刘将军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将军府。
范禁吴道:我是受人所托,给刘将军送滴泪剑。
刘将军道:是么?剑在何处?
范禁吴将包裹交给了刘将军,刘将军将包裹打开,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滴泪剑么?
范禁吴定睛一看,包裹来竟然是一块长石而已,想来定是牢中的砖石。
刘将军道:你已经是这个月第六个人说找到了滴泪剑。说实话,如今不管是滴泪剑还是杀猪刀,我都真的不想再看了。
范禁吴道:刘将军可知在下七日之内,便要遭不幸?
刘将军道:即便你此刻就死了,我也顶多叫人半夜里在南山荒地上给你挖个坑儿,烧几串儿纸钱,别的就实在不能够了。
范禁吴苦笑道:想不到刘将军安排的如此周到。
刘将军道:先前来送剑的人,我还感谢他,赏几两银子,如今来的多了,实在不厌 其烦。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吧,我看你长得甚好,好好的一个人,干点儿什么营生不好,偏要来行骗。
范禁吴笑道:刘将军说的没错,那在下就谢过刘将军。
话已说到如此地步,范禁吴只好走了。
范禁吴虽然走了,却并没有走多远。他围着将军府转了一圈,走到南面的围墙外,四下查望了一番,便立住了。
范禁吴立在将军府外,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未几,有个人影飞掠而至,面上有黑纱蒙着。
及至到了近处,来人向着范禁吴拱手道:是范少爷么?
范禁吴道:你果然来了。
来人揭开蒙面,却原来是刘将军。
刘将军道:范少爷好悟性。
范禁吴道:夜半南山荒地,还是刘将军的哑谜打得好。
刘将军道:府中处处耳目,我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范少爷体谅。
范禁吴道:我府中亦是如此,刘将军不必多言,在下明白刘将军的处境。
刘将军颔首叹道:未料到贵府亦遭此祸,武林之劫,实在令人心惊。
范禁吴道:令尊托我带来的滴泪剑,果真是假的么?
刘将军道:七日内解穴的事情,亦非真实。
范禁吴道:如此看来,令尊只是想要确定,我是否与小将军一心?
刘将军颔首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