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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寒意一点点地在五脏六腑蔓延,舟遥惶恐地看着介长,脑海中一片空白。
介长叹了口气:“我带你去吧,但愿还来得及。虽然这违背了他的意愿,但我想看着他走到最后……我想他也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吧。可是我不会原谅你,即使你是他爱着的女人也罢,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15、
他将真正的自己隐藏在易容法术下,此刻他就是舟遥,穿着她的囚衣,有着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嘶哑地喊着她的声音。
那就是她此时此刻会说的话,宁可死在美丽的火光里,也绝不要再回头。
她便是这般宁折不弯的女子,十年的光阴磨不灭她心底的火焰,她是明亮的,那光芒如此耀眼。
这便是他深深爱着的女人,那一朵生长于淤泥中却绽放于清波之上的睡莲。
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他站在被熊熊烈火焚烧着随时都会彻底倒塌的屋子前,面对几十名剑拔弩张的神卫,撕心裂肺般地呼喊出她的声音。
宁可自己死在这里,也不会再让她回到那个地方。宁可燃烧尽自己将尽的生命,也要让她自由。既然这个身体已经无法长久地支撑起他的生命,既然医师在拍下“绝症”的论断时已是那么肯定,既然是很快就会完结的生命——那么,便用它来换取她的自由吧。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交待妥当,已是了无牵挂。他呼喊着,挥舞着双臂,无所畏惧地矗立在敌人面前,在心底痛快地笑着。
视线更远一点的地方,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街角,他终于看到她在那里,他的弟弟尽了全力阻止她冲上前来,她挣扎着望着他,那一眼的凝视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定格在他转身的瞬间。
已经够了。
他向火中走去,身后羽箭唰唰地射过来,他没有躲闪,身中数箭也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稳住身形后依然一步步地向前走。
鲜血一片片洒在地上,被火焰炙烤着变成看不见的烟。他的泪水也如鲜血一般,在热浪中转瞬间不留痕迹。
“谁也无法束缚我,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名字,谁也不能禁锢我的人生!我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
他流泪呼喊着,一步步走进火中,扎在背上的羽箭就像她一直渴望着的自由的羽翼,他就如同一只翱翔天机的白鸢,那样凄厉而尖锐地呼喊着,那样美丽地旋舞着,逐渐被照亮黑夜的火焰吞噬。
纵知零落也依然。
遍霜天,向谁边?
千里清江,对影舞翩跹。
暮暮朝朝魂断远,穷碧海,尽桑田。
尾声
那一夜之后,大神殿的人认定渎神者已葬身火海,也在废墟灰烬中找到了一点辨别不清的残骸。于是他们对外发布了净灵圣巫女因故身亡的消息,开始着手从各地选拔新的徯颐术者。
而舟遥则很快便在介长的护卫下离开棠霂城北上,到达了流霠国管治最自由的城市桑怿。舟遥在这里与介长告别独自经由辟玉山口进入朔融国,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之后,二十五岁的舟遥以猎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介长面前。那时,根据曾在大神殿担任神卫达两年的那个人留下的记录,和舟遥的多方调查,猎人会已经初步掌握了大神殿对圣巫实行非法监禁的证据,并以此要求大神殿对自身的行为进行检讨,并着手改善圣巫们的处境。
猎人会是独立于官衙、神殿之外的存在,虽然受命于官府,但同时也肩负着监视其它机构的任务。而这,或许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改变圣巫宿命的另一条路。
舟遥与介长重逢时,比喜悦更多的,是舟遥不动声色的逃避和介长不言自明的芥蒂。然而介长还是遵守与兄长的约定,始终保护着舟遥。
此后的一年时间里,两人搭档完成巡回猎人的任务,在旅途中渐渐淡化了隔膜,冰释了嫌隙,直到舟遥决定留在坊特坭城担任联络人。
舟遥最终还是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虽然他尽了最大努力想将自己从她的生命中抹去,甚至在临行前让介长发誓不会与舟遥谈论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事,但从猎人会的记录里还是不难找到他的存在。然而舟遥对着那个名字沉吟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口。
就如他最后对舟遥所说的,名字并非最重要的,生命本身才是。他的存在本身之于舟遥,才是远比名字和不为人知的过去更为重要的东西。
因此舟遥终其一生,都不曾唤出过那个名字。
介长离开坊特坭的前一晚,他听到舟遥在新开张的旅店后院里吟唱着一首熟悉的歌。那是兄长最喜欢吹奏的一首曲子。那支箫,如今他带在身边,作为最后的留念。
歌声平淡,歌者的功底也很是一般,然而唱到最后竟出现了哽咽的声音。
舟遥仰望明月,用这个被他拯救的生命,用这双看着他走入烈火的眼睛,用这颗因他的转身而永远停留在那个瞬间的心。
当时故人添酒,风景而今依旧。
城上弄清箫,流水落花知否?
杨柳,杨柳,又舞芳菲时候。
二
a。
“姓名”。
“姚远”。
“年龄”。
“26”。
“性别,哦,男,哈。。。。。。,哦”。房东笑的很爽朗,看我一脸严肃,又把后边那个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职业”。
“画家”。
“阿!!!”。
他的惊讶没什么好奇怪的,把画画作为职业,并自称画家的人在这里租房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也是在两个月前决定做画家的,不是把它作为职业,而是作为一个梦想。或许这个梦想并不是画家所能够形容的,但文字表达匮乏的我暂时只能用这两个字来代替。
从小就对画画有很大的兴趣,在小学时就曾拜一位尖嘴猴腮的美术老师为师,这位老师的头发很长很长,让当时经常被父母勒令不许留长发的我无比的崇拜和羡慕。后来终于去学了画画,但是仍然不许留长发。在那个年代,留长发通常和小混混、不良少年联系在一起的。
在那位老师的引导下,我学会了一些绘画的简单技巧,素描,写生什么的。后来就没再学了,因为那个老师就懂得这么多。。。。。。于是我幼小心灵里的一个画家梦就这样被一个尖嘴猴腮的留着不良少年式长发的小混混老师给耽误了。
后来经过了小学初中的地狱式的磨练,终于呈现出一副半痴呆状的好学生模样,学习却是一塌糊涂。为了勉强能够有个前途,在父母的策动下,终于重新拾回了画笔,准备高考时考个美术学院啥的,总算离儿时的梦想又进了一步。虽然是以这种无奈的方式,唉。。。。。。没办法,学不懂一堆数字符号弹簧小车烧杯溶液组成的数理化。于是有大量的时间背着个画夹到处溜达。
后来总算考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的美术学院,可是到那里学习了两年才发现,理想和现实还是相去甚远,原来不修边角的理想,放到现实的方框里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无奈。就是单纯的想画出心里的东西,为什么需要学那么多所谓的学派,所谓的主义。不过倒是有个老师很器重我,说我的画里有一种原始的未经修饰的东西。很奇怪,他们一边不停的修饰着这个世界,却又那么急切的追求着原始的未经修饰的东西。然而在这个五味杂陈的世界,要保留原始的自我,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我像是他们眼里的一个特例,只是我足够倔强,没有屈服,然而这却成了他们觉得珍贵的东西,很具有讽刺的意义,不是吗?毕业后,在那位很器重我的老师的推荐下,去了一家广告创意公司,这一去就是四年,像是上了另一个大学,然而却更加忙碌。这四年赚了一点积蓄,却发现每天都在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在批量化生产的今天,很难找到唯一的感觉,很难找到纯粹,我喜欢纯的颜色,喜欢一望无际的纯粹。蓝天,海洋,草原,沙漠,夜空。只有一种的颜色,却包含了很多很多,喜欢这样的画。希望用自己的画来记录一望无际的纯粹。然而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总不能什么都不画,指着画布说,看,这是我的作品:“一望无际的白”。那样就确实很白了,白痴的白。
在一个雨后的傍晚,半边天上挂着弯弯的彩虹,天空被雨水洗刷的湛蓝湛蓝的,站在拥挤的街头,走到马路上的天桥,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蓝。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与无助。于是就想离开,离开这座还算熟悉的城市,离开所有认识自己的人织成的网,离开一段时间,静静地思索一下。
这个离开的愿望突然变得越来越强烈,终于写了辞职信。所有的人对此表示不解,没关系,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如果离开是错的,那就后悔一阵子,但是现在退缩就会后悔一辈子。既然决定了离开,那就要选个可以去的城市,完全陌生的城市。
找了一幅地图,用飞镖选,扎中哪里就去哪里,给自己三次机会,然后再选。第一次,扎中了地图下边的门旁边的墙,离地图足有半米远。难道上天要我去火星,幸好还有两次机会。第二次扎中了地图里边大面积的蓝色区域,太平洋。火星是肯定去不了的,要去太平洋也太不现实了。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的手开始发抖,先祷告一番,用手在胸前划个十字,然后一镖发出,总算扎中了一块陆地,哈哈,就去哪里了。
买了火车票,在出发前,那个推荐过我的老师来看我。给了一张那个城市里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的名片,让我有困难可以去找他。感动,。。。。。。知遇之恩,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疯子的时候,还有人理解。老师说我就像是年轻时的他,那一天头一回和老师喝了很多酒,头一回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然而以前却没有发现。
到了那座城市,人很多很多,找到房东并开始登记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登记完后就进到房间里,先把床弄好,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才开始慢慢的熟悉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房子主要是租给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还有刚毕业才找到工作但又没有足够的钱买房的上班族,我在这里应该是个特例,一个靠积蓄度日的追求梦和理想的自称画家但没有人承认的无业青年。这里的房客都很年轻,所以能感觉到一种生机和热情。左边隔壁是个刚毕业的小青年,很热情好客,一来就问我是不是要上网,一起拉个网线然后接个交换机两人平摊会很便宜,我经不住他摆事实、举例子、讲道理的学生会主席式忽悠,就答应了。
后来,小青年让我叫他小五,说他的朋友都这么叫他。他就是读旁边那所大学的,毕业后找了个网络公司的工作,然后想留在这个城市,不想回家了。一起喝了几次酒之后,就和我称兄道弟了。他经常有一群朋友来他这里玩,每当这个时候,我就避开。我害怕人多,不喜欢喧闹。右边的隔壁是一对姐妹,说的是不知道那里的方言,很难听清她们在讲什么。她们估计不是亲姐妹,因为一点也不像。姐姐胖一点。她们俩在巷口的面馆里打工。早出晚归的,除了去面馆吃面很难见到。再旁边住的人就没什么映像,我是这里的一个陌生人,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也是陌生,我也不想去了解去认识。不是一种漠然,只是不想融入人群,只想体味孤独。有人说孤独是成功者开给自己的药方,我不是什么成功者。只是单纯的喜欢孤独,喜欢孤独的颜色,喜欢纯粹的孤独。
第二天早上就出去了,想先看看这座城市。下去先去吃点早餐,见到了那对姐妹。想起了昨天很好笑的事,在屋里看书的我突然听到墙那边发出了头撞击墙的声音,然后过了将近510秒的时间才听见“啊”的一声,呵呵,这反应也太慢了吧。我在想,可能是当时正在吃东西,撞到头后迅速的咀嚼,咽下去之后再腾出嘴喊那一声“啊”。应该是那个胖一点的姐姐,呵呵。想到这里,我就笑了出来。然后那个妹妹就过来问我吃什么。咦,在面馆她用普通话,不过也很生硬,总算能听清。要了碗豆浆,两根油条,慢慢的吃完。
在旁边的小报亭里买了一个地图,然后就走了出去。现在正是三四月份的天气,很舒服的。街道上很多人,也有很多车。那所学校里边倒是很僻静,想什么时候进去看看。在旁边的修车摊上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骑着它什么都响,一小时后推回来退了。有个警察逮住我说我这车噪音超标。加了将近一倍的钱买了一部新的比较安静的二手车,骑着也很快,比较满意。一路往市郊骑,走了很久也还是马路,人。最后在一个立交桥下掉头,准备回家了。立交桥下一群等着被雇佣的民工,蹲着的,站着的。
回家时在上楼的时候,闻到一股刺鼻的榴莲味道,我捂住鼻子,心想太没公德了。我没吃过榴莲,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给过我一个榴莲味的糖,在嚼了10来下之后,跑去吐了,从此闻到这个味就不舒服。一口气跑到门口险些晕倒,原来是小五他们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