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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拿来。”寒辉笑了,起身去准备。
杨梅圆子是南乡子独有的风味小吃,也是宣仪从小的最爱,每次到了寒辉家都忍不住要吃上几碗,十年了也没吃腻。看着宣仪一边很艰难的吃着一边还露出满足的表情,寒辉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们明天启程去玉家。”尽管不愿意,寒辉还是强迫自己说了出来。
宣仪抬头,正清楚地看到了寒辉眼中的那份不舍,心里也是异常的难过,“寒辉,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忘记仇恨,怎样……去笑着……迎接命运。现在我都已经学会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能够和……他重逢,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眷顾,可对他却未必如此……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遇见你们……是我的福气,可是对你们来说,如果……没有我,你们都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别再勉强自己了,”寒辉笑着,心中却有如刀割般痛楚,“其实我经常会想,如果你现在只是怀着仇恨在生活着,会不会比较轻松?至少那样的你还是自我的。可是现在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也太辛苦了。至少让自己任性一次吧,让他一直陪你到最后也是他的幸福,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寒辉站起来,宣仪却拉住了他的手,现在的她连说话都是那么费力,“不要背着我一个人哭……我是最了解你的,你的……心肠太好了,永远都不肯为自己考虑……”
“你还不是一样,”寒辉笑着放开了宣仪的手,“但愿把你交给他不会让我后悔……”寒辉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当一个人还保留着热度的时候,他的心就会被这股灼热烧得很痛很痛,只有告诉自己把这份心情好好的收起来,变成一种更加积极的态度,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坦然地去关心对方,也才能够坦然地接受对方给予的好。
宣仪也还记得,十年前的寒辉就告诉过她,想要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要信任别人,而想要得到别人的爱,就必须先给予对方爱。
“同样的,一个人伤害了你,你会非常难过。你会比幸福的人更加明白这种感觉,那么你就不要再去伤害你身边的人,让他们也感觉到痛苦。反而要给予他们很多关心和爱护,这样你就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是相互的,帮助别人的人总会得到更多的帮助。”
寒辉是不一样的,和宣仪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宣仪照着他的话去试了,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她能明白那番话的意思的时候,他们也都长大了。南乡子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人们都抱有着一颗那样善良的心,宣仪一直盼望着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打扰这片安宁的土地。
“如果我可以重新许一个愿望,我多么希望你们从来也没有遇见过我,今后也不会再记得我。”看着寒辉的背影,宣仪默默的抚摸着手里的玉蜻蜓,“承灏,我该对你说抱歉吗?到底我们和幸福还是差了一步……”
彩云易散琉璃脆。念往事、心将碎……
(二十)归去来 (二十)归去来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少爷,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不累死也要饿死了。”小仙轻声唤着承灏,用银盏托了冰酪来。天气已经渐渐开始炎热,窗外的知了也开始一刻不停的聒噪起来了,夏天来的悄无声息,却让人格外心烦意乱。这些天小仙的身体因为按时服用解药,已经渐渐的有了些好转。而承灏则一直在书房里翻阅历代祖先留下来的药学典籍,半月内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蜀葵花三钱,萱草五钱,冰片三钱……”承灏好像丝毫没有听见小仙的话,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书上记载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方子呢?居然没有一种是解毒的草药,难道我娘独门研制的所谓天下奇毒真的有这么特别?”
“少爷,吃点东西吧……”小仙见承灏没有反应,便又唤了他一次,承灏一惊,才回过头去看她。
“小仙,没事的,我很快就能找到了,放心吧,”承灏看了看小仙,柔声道。他的眼眶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显得异常憔悴,“只有你没事了,我才能够去找宣仪,我不知道她还能支持多久。她的毒每发作一次都有死的可能,我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小仙的眼眶红了起来,捧着托盘的手也不稳了,“干吗要管我的死活啊,小仙毕竟只是个下人,如果没有你,我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奴隶。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又是何苦呢?”
“别傻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宣仪之外唯一的依靠,也是我唯一守护到现在还在我身边的人。”承灏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闪烁着不容质疑的光芒,“我说过,如果宣仪死了,我会陪她一起死,这是早晚的事。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好多的时间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不能有事,懂吗?”
小仙说不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既然横竖都是要死,何苦差了这一顿饭呢?小仙能为少爷做饭的日子不是也不多了吗?”
小仙一面端了饭菜摆在桌上,一面留下泪来。承灏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便起身坐了过来。小仙默默地盛了一碗红稻米饭递给承灏,便又要退下去布菜,承灏却叫住了她,
“我们一起吃吧,吃了这一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
承灏的话说得极为伤感,小仙无话可说,只得坐了下来,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的竟都是浓浓的离愁别绪。
“我已经有了些发现,所谓五宝,就是把五种天下间最毒的毒物放在一起喂养,令其互相蚕食,以最后胜者入药,炼制而成,其原理居然极似人间一处叫做苗疆的地方所盛行的蛊毒……”承灏说得极为简单自然,就好像平日里闲话家常一样,“我想下界走一趟,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什么?”小仙几乎跳了起来,承灏忙掩住了她的嘴。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必须去。”
“可是私自下界是犯了天规的你知道吗?”小仙的声调虽然降了下来,语气却依然急躁,“身为神祗,一不可随便使用法术,二不可私自下界,三不可干预人类命运,违者便会被贬为妖身,永世放逐在六界之外,难道你都忘了吗?”
话还没说完,小仙便觉发髻一麻,原来已被承灏扣住了上星穴,还要挣扎着去拉他衣袖,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顷刻便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承灏轻轻抚过小仙的额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止住了你身上的几处大穴,至少十天内你都不会有事,说不定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拿回解药了。”
“不能去!”承灏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一瞬间竟觉得胸口好像要炸开了一般疼痛,仿佛有些东西正在抽离自己的身体,竟然一瞬间无法动弹。
“我这是怎么了?”承灏按住胸口,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转而嘴角又浮现出一丝苦笑,“怎么好像听见宣仪的声音?是我太想念你了吗……”
勾起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古老而禁忌的咒语。瞬间寒光闪动,承灏的长发和白衫随风飞舞,只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宣仪,怎么了?”听见帐中的惊呼,寒辉忙过来看,却见宣仪满头的冷汗,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做恶梦了吗?你刚刚说不能去哪里?”
但是宣仪却没有睁开眼睛,就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寒辉缓缓的伸出颤抖的右手去探她的鼻息,瞬间瞳孔收缩,手中的参汤“啪”的一声滑落下来,溅了一身的药水。寒辉再也顾不得什么,终于跪倒在宣仪床前,失声痛哭。
这一次,你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突然间寒辉抬起头来,眼中闪过凛冽的光芒。什么放逐在六界之外?任凭这天上有千万种好处,没了宣仪,哪里还不都是一样?于是伸出右手无名指和小指,意念在脑中闪过,便有白色光芒将两人团团包围起来,天上天下竟是风起云涌。
“你怎么会死呢?我把我的命分给你,从此你我命系一线,你的苦我也来替你受着,咱们就算不在一起了,还可以同生共死的。”寒辉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脸色也渐渐苍白,终于晕了过去。
……
“往生咒一出口,毕生的灵力顿时损耗一半,少说也要十年八年才能复原。”岚轩接到飞鸽传书,脸上闪现出了奇异的表情,居然看不出悲喜。“真的值得吗?为了一个人,全世界都可以抛弃吗?”
“大少爷,”臻祈不无担忧的看着岚轩空洞的眼神,“我们真的要发兵吗?”
“箭在弦上,还能不发吗?”岚轩像往常一样揉了揉眉心,拿出了白虎钮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一定要快,活着回来的也不要留下。”
“是,大少爷。”臻祈领命,带了一队秘密训练了很久的人马,绝尘而去,竟是连一声动静也没听到。
“我是太过妇人之仁了吗?”岚轩似乎已经习惯了自问自答,“为什么我居然会痛心呢?我不是早就没有心了吗?桑榆,你在看着我吗?我的心已经随着你陪葬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呢?”
曾经亲手终结了平生挚爱的生命,岚轩以为从此再无牵挂。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真的有天长地久,矢志不渝的爱情。辜负了的那个人,已经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还在不停的伤害别人的那些可贵的爱情呢?
摇摇头,另一个声音又拼命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岚轩啊岚轩,你不就是算准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才一步步的布下了这个局吗?如今一切都随了你的意,你又在犹豫什么呢?”
岚轩苦笑,原来自己还是相信着爱的力量啊。能被人这样的爱着,即使仅仅是残存在记忆中的一些碎片,也是多么的叫人迷醉啊。
“当年那样决然抛弃的居然会是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东西,这是多么讽刺啊……”
小阁倚长空,下临江渚。漠漠孤云未成雨。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壮心空万里,人谁许。
(二十一)红窗怨 (二十一)红窗怨 一濠秋水净涟漪。红妆照水嬉。攀条寻藕怯船移。浮萍湿绣衣。临好景,惜轻归。夕阳洲渚迷。城门灯火簇轮蹄。沙鸥飞去时。
“小姐,小姐……”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那女孩子约有十四五岁的光景,见她醒来,不禁大喜过望,一面跑了出去,一面不停喊着:“老爷,太太,小姐醒了,小姐醒过来了……”只片刻,床前就围了一大群的人,可是自己却一个都不认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位贵妇样的中年女子拉着她的手,一边拭着眼泪,一边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而身边的中年男子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喜色,见了她却皱起了眉头,迎面就是一巴掌,那掌劲极为有力,打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败坏门风的逆子,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待得男人还要再出手时,妇人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枫儿这次是九死一生,亏得海外来的神医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命。你难道还要再打死她吗?”
听到妇人这样说,男人居然真的停了手,却又狠狠甩开妇人,愤愤道:“想我月浓山庄和蜀中唐门世代联姻,已有百余年的交情,枫儿有这个天生的心悸病人家都没有嫌弃,可自从认识了那个什么神医,便死活不肯嫁给唐剑,如今居然还要悬梁自尽,真是家门不幸啊,若不是你平日里管教不严,怎么会教出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来?”
“老爷,枫儿纵然有百般不是,也是我们的亲骨肉啊……”妇人依旧不断哭泣,又来拉过她的手,“枫儿,听娘的话,唐剑少年英雄,对你也是百般体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都是娘不好,想在你过门前治好你的病,才遍访天下名医,谁知就请来了那个玉大夫,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你们是谁啊?”她听了这么久,为什么什么都没听懂呢?“枫儿又是谁啊?”
她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全部呆立当场。
“玉……玉大夫呢?快请他来看看,小姐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妇人顿时慌了手脚,忙叫下人去请大夫,而那小丫鬟只去了片刻,便匆匆回来报道:“玉大夫听说小姐醒了,已经走了。”
“什么?”这时连老爷也急了,却又摆摆手,说道:“那个祸害走了更好,快去请何太医罢。”小厮领了命,慌忙去备马往何府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已经年过七旬的老太医便被接了过来,看她醒来,已然惊讶非常。只当是续命参汤的效果,便嘱咐将三碗参汤大火煎成一碗,日服三次。又说道,“小姐魂魄已然离开身体,此番不知为何回归本体,虽是万幸,但对本体定然损伤甚大,恐怕还要调养好长一段日子,才能完全康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