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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承灏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楚嫣点点头,笑容慧黠且明媚。
宣仪只是发愣,以她这些年来所研习的医典,却是从未听说过毒蛊可以这样解除,身体中有一条毒虫尚且致命,若再放一条进去岂不是要将身体都掏空吗?那时莫要说一线生机,恐怕连尸首都留不住吧,便看着楚嫣,两人之间瞬间架起一道隔阂。
“可是……”承灏却不着急,只是说道,“我们哪里有线索去找那颗药的来源呢?也不知暗夜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啊。”
楚嫣的脸色突然一变,忙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一包药粉道:“如果找不到,我这里有配好的曼陀罗花粉,可以暂时麻痹住毒虫至少三月以上,到时再慢慢找也不迟。”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宣仪正要开口,已被承灏抢了先,“救人如救火,伤者病愈之后定然再来答谢姑娘,我们这就告辞了。”
说罢便带着宣仪告辞出来,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那小竹屋,便拉着宣仪的手没命的跑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说中毒的人是暗夜?”宣仪虽然也感觉到楚嫣的话中有异,却不知为何承灏竟突然提起了暗夜。
“我日后再和你解释,”承灏一面施展轻功一面说道,“若不是这样说,此时你我恐怕都已经没命了。”
宣仪大惊,便不再问,只是跟紧了承灏。回头望去,那竹林又是浓雾弥漫,再也看不见什么了。心中尚自踌躇,却不知林中女子已是双眉紧锁,急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似有如无好事,多离少会幽怀。流莺过了又蝉催。肠断碧云天外。不寄书还可恨,全无梦也堪猜。秋风吹泪上楼台。只恐朱颜便改。
(二十四)杀破狼 (二十四)杀破狼 歌阕琼筵,暗失金貂侣。说衷肠、丁宁嘱付。棹举帆开,黯行色、秋将暮。欲去。待却回、高城已暮。渔火烟村,但触目伤离绪。此情向、阿谁分诉。那里思量,争知我,思量苦。最苦。睡不着、西风夜雨。
夜,静的叫人喘不过气。面前是一潭幽蓝色的湖水,水中破碎的月光映得岚轩的脸色有些苍凉。心水榭中夜风吹过,已有些刺骨,梧桐树上一片过早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只在湖面上停留片刻,便沉入水底,连个优美的弧线也不曾划过,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无限伤感。突然,有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望去,却是凯旋而归的臻祈。
岚轩只淡淡地笑了笑,又别过头去看着满天耀眼的星辰,声音也是淡淡的,“一切都顺利吗?”
“禀大少爷,一切全在少爷的计划当中,丝毫不差,”臻祈一如往日里的低眉颔首,眉目中却掩不住长途跋涉的疲倦,“兰家上下除七小姐外已是鸡犬不留,同去的人除了他,也都已经用冰蛊处理掉了。”
“我竟觉得有些可惜呢,”岚轩微微蹙眉,“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啊……”
“能为臻家的百年大业而战,那是我们身为军人的福气。”臻祈却不同意这种说法,剑眉轻扬,“投身军中,就该随时抱有为国捐躯的觉悟。”
岚轩的背影不禁微微动容,回过头来拍了拍臻祈的肩膀,“能和你们并肩而战,才真正是我的福气。”
臻祈闻言,立时单膝跪倒,沉声道,“大少爷切莫如此说,末将愧不敢当。”
岚轩忙将他扶起,便不再说这些,只是轻声问道,“三将军辛苦了,可曾回过府上了?”
臻祈摇摇头,应道,“只回了兵营一趟,尚未归家。”
岚轩却笑了,“快回去看看吧,日前尊夫人已为将军添了一位小将军,我昨日才去看过,果然颇有些将军的风范呢。”
臻祈闻言,因为久经沙场而变得冷漠的双眼瞬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便不再多留,急忙告退往家中急奔而去了。
望着臻祈狂喜的背影,又想到昨日将军夫人的那一番恳切言辞,岚轩不禁黯然,“老天爷啊,如果有因果报应,就全应验在我一个人身上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仍然只是淡淡的,全然看不到内心的波澜起伏。
次日,臻祈一家三口便有如蒸发般凭空消失在了离城的土地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发生过什么。那个曾经在战场上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的年轻少将,就这样瘁不及防的离开了人们的记忆,仓促地为他的军旅生涯画上了永恒的句点。对于今天出现在岚轩书房中,身着黛青色戎装、眉目犀利的年轻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却没有人感到惊讶。
“你要慢慢开始习惯啊,我一开始便提升你到校尉的职位上,军中恐怕会有怨言,但愿你会尽早证明给大家看,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岚轩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甚至有些慵懒,全然没有往日的王者之气,却更像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贵族公子。
“属下明白。”年轻人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只一眼便可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
“我就是喜欢你的简单,毕竟你可是战神的化身啊,”岚轩笑了笑,“无极,你若觉得有什么不方便,我可以赐你臻姓。”
眼前目光清冷、孤高傲世的年轻人绝然不会让人联想到当初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卑贱奴隶。几个月以来,他已不记得自己曾参与了多少暗杀,岚轩的信任甚至让他成为了在兰家一役之后唯一活下来的人。如今的这个他才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战神血统所该有的样子吧,冷漠、犀利、桀骜不驯、尤其是行军布阵的本领,如今的三军中恐怕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吧。战神,曾经是整个神域中唯一的帝王,自己的身体里真的流淌着这样高贵的血液吗?然而时间没有留给他思考的余地,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将他踉跄推到台前,接受着世人的瞩目。他惶恐,也有不安,但他不敢表露,生怕一不留神,便又是万劫不复。他的神情淡漠,因为他在极力掩饰恐惧。眼下也一样,他只是淡然回应道,“不必,军人靠的是真本事,不是什么贵族血统或身份。”
岚轩赞许般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来说正事,兰家那边怎么样了?”
“依照大少爷的吩咐,兰家宗室已经仅剩了七姑娘一个人,至于普通百姓我们完全没有惊动,恐怕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不会比任何其他领地上的人早。”
“很好,那羽家那边有什么行动吗?我们送去的信使应该已经到了吧。”岚轩低头看着无极递上来的文案,一边问道。
“还没有,”无极摇了摇头,“我猜他们不会发兵的,毕竟对方可是羽寒辉,他不是和你齐名的四少之一吗?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迷惑了呢?”
“以前我不敢说,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岚轩轻笑,“用情太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你也要记住这个教训。就好像你的先祖,当年的战神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最终还不是败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手上,才让你们近三百年来受尽屈辱,我相信其中细节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无极不禁冷笑了一声,“就像你对臻祈一家那样吗?知道他有了牵挂就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连尸首都找不到!”
“在没有看到真相之前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对的,”岚轩的眉头微微蹙起,转而又释然,“不过我很喜欢你,很有胆色,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无极不再挑衅,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你凭什么相信我会服从你?”
“因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岚轩的眼神突然浮现出了以往的犀利,“没有人是无欲无求的。”
“如果我要你解开三百年来桎梏着我们缘氏一族的封印,你会接受吗?”无极剑眉轻扬,仿佛料定了岚轩不会答应一样。
“那岂不是等于要我把打下来的太平天下拱手让给你吗?战神统治下的这片土地是怎样的民不聊生,你我可能都没有见过,却绝对是听说过的,即使是现在的动荡不安,群雄逐鹿也比当年要好过千万倍。缘族人嗜血成性,就仿佛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只有封印住了这些魔鬼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这件事我是绝然办不到的。”岚轩看着无极,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我说我要得天下是为了黎民苍生,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我并不需要你相信什么,我只需要遵循我的原则。”
“果然是好理由啊,”无极叹道,语气中虽有嘲讽,却也不得不承认岚轩所说的句句属实,“那好,就让我看看你的天下究竟是什么样子吧,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与你为敌,不过你也许不会留我到那个时候了罢,谁知道呢?”
“我可以答应你,若天下有朝一日能够太平,我可以下令废除奴隶制度,让你的族人都过上太平日子,”岚轩提议道,“我现在可以马上恢复身在离城的奴隶以自由身,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无极不禁神色动容,看岚轩真诚的眼神,居然几乎要相信他,缓了缓才说:“那你就下令给我看看吧。”
岚轩起身便提起朱笔,洒金笺上立时龙飞凤舞,只片刻便拟出一道懿旨,居然让无极瞬间变了脸色。他知道,这短短不足百字的懿旨就要改变家族的命运,天堂与地域之间,不过片刻而已。而这个等待的过程,已经耗费了三百年的光阴,几代人的生命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在他生命的转折点上至关重要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救了自己的命,打开了他身上的封印,今天他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和高高在上的臻家少主谈条件呢?想到她,就连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柔情。
“这样子,对南乡子的进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岚轩将手中懿旨交给手下即刻去办理,然后看着无极。
“问题是没有了,不过……”无极定定的看着岚轩,“我却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进攻南乡子是明智的选择。”
“难道……”岚轩看着他,眼中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便问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你当初留下兰若慈那个小姑娘,只是为了引羽寒辉去救她吗?”无极耸耸肩,“如果只是这样,我倒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对于曾经和自己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居然也可以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岚轩此刻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于对方的压力,却不表露出来,只问道,“何以见得?你说说看吧。”
“我们的本意是要引开南乡子的部分兵力,在落鸢谷歼灭他们,然后趁着羽寒辉的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长驱直入,占下羽家的属地。但同样的,我们就会受到剩下几大家族的合力声讨,很容易就吃了亏,原有的优势就会消失殆尽。”无极的嘴角微微上扬,神情依旧冷漠,看得岚轩心里竟也生出了一丝寒意,“那个优势便是,没有人知道昨晚的事是谁做的,各家族现在也只能互相猜疑。然而妙就妙在留下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兰家的七小姐。这位七姑娘的意中人是谁呢?偏偏就是南乡子的那位三少爷。如果兰家宗室的人还有一人未死,这掌家之位也断然不会轮到七小姐身上,但是他们现在都死了,那么月照梨花屿只能由七小姐来打理,然而问题就出在她只有十五岁,而且又是个女儿身,只能交给自己的夫婿,那么在所有事外人的眼中,最大的受益人该是谁呢?”
“你是说……”岚轩看着无极,突然恍然大悟。
“不错,只要娶了七小姐,羽寒辉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月照梨花屿,更何况岛上没有损失一草一木,正像是为自己留下了后路。这个推测太过合情合理,不由得人们不去这样想。到时玉家的那位自以为是的掌家夫人就必然会率先出面声讨羽家,更何况两家向来是合不来的,这样少主你不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吗?”
岚轩沉思片刻,便抬头看着无极,笑道,“作为同伴,你是无懈可击的,但若是作为敌人,你一定会让我每天晚上都不能成眠。”
却不想无极竟收敛了傲气,单膝跪地道,“少主对我缘氏一族有再造之恩,无极绝然不是恩将仇报之人,请少主放心,他日少主笑看天下之日,便是无极归隐山林之时。”
岚轩如同朋友般向无极伸出了手,眼神中满是诚恳,“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的族人必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无极笑得坦然,伸出手去与岚轩交握在一起。尽管貌合神离,未来的路上已经必然是两个人相互扶持,隔阂总会随着了解而慢慢消除,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这样想着,竟也有种安心的感觉。
忽记横戈盘马处,散关清渭应如故。江海轻舟今已具。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
(二十五)伴云来 (二十五)伴云来 帐饮都门春浪惊。东飞身与白鸥轻。淮山一点眼初明。谁使梦回兰芷国,却将春去凤凰城。樯乌风转不胜情。
“已经想了一夜,可有结果了吗?”南乡子的大少爷寒天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扉,便看到了彻夜端坐在案前的三弟。那案上是一封附了血翎的信函,而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寒辉的心。若慈还在岛上,她随时会有危险。门外的将士已是蓄势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悉数赶往月照梨花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