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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几天内,他们像探险一样的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因为现在不是避暑的时间,所以这么大的一个别苑,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他们找到了一些旧书、旧字帖,没事的时候也写写字看看书;衣橱里的衣服大部分是夏季穿的,就多拿几件叠在一起穿;花园非常漂亮也很大,里面的花朵果实什么的都是好的食材,厨房里也有些风干的蘑菇、腊肉、去年剩下的御田胭脂米什么的。
等到他们找到鱼竿的时候,心情简直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池塘里有好多漂亮又好吃的金尾鲤鱼,因为苦于没有办法抓到它们做菜,宣仪已经发了好几天的愁了。这下有了钓竿,当然是二话不说先去钓两尾鱼来吃吃啦。几次不成功之后,宣仪决定用蘑菇来做鱼饵,因为别的东西基本都已经试过了,承灏笑她“鲤鱼哪有吃蘑菇的”,却没想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真的被她钓上来一尾,承灏是真的佩服死了宣仪。晚餐时候,两个人当然就有了美味的糖醋鲤鱼,配上地窖中陈年的女儿红,那滋味绝对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到了第三天,承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起床的时候宣仪正在花园看书。没有华服美钻,也没有胭脂水粉,眼前的宣仪依旧美得叫人心旷神怡。是的,宣仪的美是让人不会产生邪念的那种,透明而纯净,仿佛只是用来让人欣赏和尊敬的。当承灏站到了宣仪身后的时候,宣仪正被书中的情节吸引住,丝毫没发觉承灏就在身边。站了一会儿,当承灏觉得她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时候,便把自己刚用玉兰花和豌豆花做成的“紫玉钗”戴在了宣仪的发间,宣仪吃了一惊,忙用手去摸了摸,故作惊讶的问道:“这样名贵的玉钗,一定花了你不少积蓄吧,”便又给了承灏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好喜欢,你待我真好。”
宣仪的好也许是别人永远不能明白的,承灏这样想着,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幸福感。微风吹过,吹乱了宣仪的刘海儿,承灏便用手指去帮她抚平。那样柔柔滑滑的触感让承灏忍不住去抚摸她的长发,两个人的距离那样的近,近到好像可以听见宣仪的呼吸声,承灏终于忍不住,那样轻轻的,就好像春天的和风一样,吻在了宣仪的嘴唇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幸运,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居然让我遇见了你。”承灏伸手将宣仪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如果我们可以永远都不离开这儿就好了。”宣仪的口气中竟似有无限哀怨。
“小傻瓜,”承灏笑着,紧了紧抱着宣仪的手,“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会像现在一样在一起。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好吗?”
“嗯,”宣仪点点头,拿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玉蜻蜓。蜻蜓身上原来就有一条不易被发现的裂纹,因为之前沾到了承灏的血,已经渗进了玉石的纹理中,就好像凭空多出了好多红色花纹一样,比之前居然更美,“看着它,我就会记得你曾经那样拚命的保护我,以后我会一直戴着它,直到我死为止。”
“刚刚说了你傻,现在就又来说傻话。”承灏总觉得宣仪眉间的轻愁依然在笼罩着她,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便轻轻点了点宣仪的鼻子,不让她再说下去。
宣仪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承灏的怀里。初夏的风就这样吹着,花瓣落在两个人的头发上,衣服上,他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就好像要把他们的一生都用完一样,那样幸福的拥抱着对方……
纵无语也,心应恨来迟,恰柳絮、将春归后。醉犹倚柔柯,怯黄昏,这一点愁,须共花同瘦。
(十四)解连环 (十四)解连环 春又去,似别佳人幽恨积。闲庭院,翠阴满,添昼寂。一枝梅最好,至今忆。正梦断,炉烟袅,参差疏帘隔。为何事、年年春恨,问花应会得。
又是一个明朗的早晨了。春天即将过去,连微风中也开始透露出了夏日的气息,院子里槐树花开得很茂盛,连空气中都满满的飘着那股甜丝丝的香味。宣仪一大早就起床来剥了满满一盆的花瓣来煮饭,又在里面加了青豆、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拌在一起,光闻味道就已经知道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味了。起锅后放在一只玉制的龙泉青花碗里,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冰糖莲子,和煮好的鲤鱼汤一起端上桌来。难得的幸福几乎叫宣仪忘记了外面的世界,现在的她眼中看到的、耳中听到的都只剩下了一个人,她只想像现在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梦里面,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正在放置碗筷的时候,承灏却跑了进来,一面拉着宣仪的手往外走,一面说道:“你快来看,是谁来看我们了?”
宣仪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手中的瓷碗跌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打碎了她的梦,十八年来的第一个美梦。一个意气飞扬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自信与温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平静的看着宣仪微笑着,看不到他的心在想着什么。
“哥哥……”宣仪愣愣的看着岚轩,好像已经几十年不见的样子。
“宣仪,”岚轩笑着向她走过来,“几天不见了,我一直很担心你,没想到承灏居然把你照顾得这么好。”
“臻大哥言重了,”承灏笑道,“照顾宣仪是我分内的事。”
“哦?”岚轩笑得极其爽朗,“这么说你很快也该叫我一声大哥了?”
承灏的笑容说明了一切:“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们回去就好好的商议一下这件事吧,我可只有这一个妹妹,她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啊。”岚轩说着,便要去备车。
“等等,”宣仪突然叫住岚轩,“……我饭都做好了,至少……吃了再走好不好?”
“宣仪你怎么了?”承灏揽过她的肩,“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表情怪怪的。”
“没有,我没事。”宣仪的笑容看起来都有些勉强,“只是觉得太浪费了。”
“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回去,我才能带你回玉家把你的病彻底治好啊。”承灏柔声道。
“你们两个啊,现在就不把当大哥的放在眼里了,”岚轩戏虐二人道,“有什么话回去一样可以说啊。大家都很担心你们呢。”说着便去备车了。
岚轩为他们准备了一顶小车,一路上,宣仪都枕在承灏的臂弯中,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承灏便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着说:“你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了,到了我会叫你的。”
宣仪摇摇头,突然坐起来拉着承灏的手说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回去之后不管我哥要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
“为什么?”承灏感到十分不解。
“别问那么多了,你答应我好吗?”宣仪突然变得十分焦急。
“嗯,嗯,”承灏不住地点头,把她抱在怀里,“你别急,我答应你就是了。”
“你一定要答应我……”宣仪在承灏的怀中喃喃自语着,一不小心就掉下了眼泪来。而承灏的思绪已经飞到很远,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了。
小仙、若慈、洛神以及兰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来迎接他们了。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小仙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承灏这样温柔的眼神,别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要醉倒,就是自己也几乎快要动心了。若慈冲上去扑进宣仪的怀里放声大哭,无极的眼神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宣仪半刻。她也许不会知道,无极在剿灭山贼的过程中是多么的勇敢,几乎是抛弃了自己的生命想要早日把她接回来,想要确定她是否平安。也许只有洛神的心,才会起伏的这么快。她最爱的人回来了,却也带回了属于他的爱人。
第二天一大早,承灏和宣仪约好在花非花见面,正要出门的时候,岚轩却来了。
“大哥这么早,有事吗?”承灏笑道。
“是有一些事想和贤弟聊聊,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岚轩的眼神依旧温和,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不到那双眼睛下面的波涛汹涌。
“是有点事正要出去,”承灏突然想起了宣仪曾经说过的话,便婉拒道,“如果大哥不急的话我们能不能改天?”
说着承灏便要往出走,岚轩在他身后提醒道:“我倒不急,只是不知道宣仪的身体还能支持多久?”
听到宣仪的病,承灏马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岚轩。
“我不会耽误你很久。”岚轩的表情不像是玩笑。
“那便请大哥到书房一叙。”承灏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治好宣仪的病已经很久,却一直苦于无从下手。想着宣仪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或许应该不是这件。
“宣仪的心悸病你见过,也替她把过脉,应该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病。”岚轩正色道。
“不错,依我的看法,似乎是一种很厉害的毒素。”承灏想着宣仪的脉象,在他以前行医的历史上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岚轩点点头,“玉家的医术果然了得,给宣仪看过病的大夫也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心悸病,一直到宣仪十五岁那年一个来自玉家的游医看过,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游医?”承灏点头,“我是听说玉家先祖中曾经有一位医术已经出神入化的前辈,很多年前就离开玉家到处悬壶济世了,他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就是这位老先生,看过宣仪的病之后,才告诉我们说,宣仪是中了百毒之首的尸毒。”
“尸毒?你是说只有和腐尸呆在一起超过一整天才会染上的剧毒吗?”承灏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不错,尸毒是吸取了死人身上的毒素,主要是渗入人体的五脏六腑,继而侵入大脑的中枢,最后导致死亡。从症状上来看的确和心悸病有几分相似。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宣仪不是从小就已经得了这种病吗?”
“这就要从宣仪的身世说起了。”
“她的身世?她不是你的妹妹吗?”承灏越来越觉得不明白了。
“现在是,但十年前不是。她原是我爹一位故人的女儿。”岚轩略微停顿,好像也不忍回顾一般,“十年前的宣仪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那一天正值隆冬十分,她的家族惨遭灭门。当先父发现了还有一息尚存的宣仪时,已经是她家的惨剧发生三天之后的事了。当时她正躺在一口棺材里面,而那口棺材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已经开始腐烂的她的二哥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承灏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不祥的预兆,但宣仪的悲剧暂时迷惑住了他的感觉,让他还来不及想到其他的事。
“因为当时家里最疼她的人就是她的二哥,她不肯承认二哥已经死去的事实,还想像以前一样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讲故事,她一直等不到他开口,就自己睡着了。于是她的仇家并没有发现她,就这样她一直在棺材里躺了三天,在家父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深度昏迷了。后来,家父把宣仪带了回来,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的养育她。她看似避过了这一劫,却在以后的十年里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承灏的心开始痛起来,他已经不敢在想象这十年中,宣仪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忘记痛苦,还可以这样灿烂的笑着,这样无私的帮助着别人。
“还没有想起来吗?”岚轩的眼神中闪烁着几乎冷酷的光芒,“我记得当时你似乎也在场吧……”
“你说什么?”承灏的心几乎不能再承受这种强大的压力。
“还是想不起来吗?那我告诉你好了,宣仪姓宣单名一个仪字,正是当年晴雪山宣家的九小姐,小名九儿,那一天你母亲不就是借着向九儿提亲的借口才里应外合灭了宣家满门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承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见宣仪时会有那种久违的熟悉感觉,为什么她的眉间总有挥不去的忧郁,甚至是自己忽略的她可以召唤风雪的本领,那是只有掌管各种自然现象的宣家才懂得的法术,还有她为什么不愿意离开璧月阁,因为她知道他会知道这件事,她不愿让承灏感到内疚,甚至要他答应不去听岚轩说的任何事。她一直在为了他付出着,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痛苦的走向尽头,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一个他爱的女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带给了她痛苦。面对一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她却在那样的笑着,从不计较的对他好。
他近似疯狂的跑向花非花,他必须向她求证,他不相信这样残忍的事情会发生在两个如此相爱的人身上。
她还在等他,近似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浮云。她无聊时的表情依然那么美,他想把她抱在怀里,而现在的他却不敢,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他停下了,只是看着她,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不断的喘着粗气,她转过头,看到了他。
“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她好奇的瞪着她的大眼睛,为什么他会没有发现她和十年前那双明亮的眼睛居然那么相似?
“仪……”如果她就是九儿的话,那么他是不是该这么叫她?
她愣住了,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