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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几次想来和你搭话又怕认错人,只好就此作罢。”
“你喜欢去青青?”
“那地方给人一种亲近感。”陈琳说。
后来,我们俩一起去了青青,我们坐在靠西边窗户的一张桌上,她坐在我对面,表情显得极为拘谨。此时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处在恋爱中的男生和女生,也有几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中学生。那位我上次来见过的穿粉色衬衣的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菜单,面带职业微笑走到我们跟前,“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我问。
“双色冰点吧!”陈琳说。
“两份双色冰点。”我一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一边重复道。
此时,音乐响起的是《似水年华》,我们在音乐声中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聊天。“二十世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收获的年代,我却轻易放过了。二十一世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有所纪念的年代,我却轻易地遗忘了。我在此岸的目光和彼岸的鲜花中迷失了自己。”陈琳像是在吟一首美丽而温情的诗文一样地说。
对于她的话我听得迷迷糊糊、难辨其意,就其内在的实质性的问题也没有追问。想必是她所言定会有符合自己生活的道理所在吧!我们只是作为朋友交谈而已。我们是生在二十世纪的尾巴上,成长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群孩子。
我们在记忆与遗忘中不经意长大。走过的岁月丢失的太多,拥有的生活却不知该如何珍视。不论是我、温柔的杨子、可爱的萱子还是漂亮的陈琳,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内心都有一股燃烧了很久而且越烧越烈的火焰。
恋爱作为思春期的梦想之物,我们彼此都渴望。
恋爱往往都是美丽的。
失恋带来的眼泪却使我们黯然神伤。
她还给我讲了第一任男友和另一个叫林的男孩的故事。
“林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大概是因为名字上有相似之处,所以同学总是喜欢拿我和林来开玩笑。林是个才貌平凡但却十分真诚的男孩子。在那个孩子气十足的年代里,林却显得过分安静。确切地说,我和林的关系是在班里同学的玩笑和他的过分安静中发展起来的。”她像是小时候给老师背诵课文一样地深含感情地说。
“每当同学有意无意地拿我和他开玩笑时,他便会主动出来保护我。很多时候被同学们笑得一塌糊涂。说实话尽管是这样,当年我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
“人言可畏,这句话不假,尽管用在此处不恰当。
“如果说初恋将我撕得粉碎的话,林就是使无数碎片得以重组的那个人。
“林在我生活中的出现,使我重新找回了迷失已久的自我。初恋给我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林使其慢慢地愈合”。说到这时她声音中带有一股很沉重的伤痛感。
“一个人往往是在得意地时候才会失意,生作为死的对立面而存在,使人生无意识地处在一种悲剧当中。”
“人生以悲剧方式存在。”我说。
“对,人生确是以悲剧的方式存在,因为有很多事情使我们在劫难逃。
“高考前一个月的一个晚上,下了晚自习林送我回家,在他返家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说到这里时,两行滚烫带有忧伤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下,在蒙得有些虚幻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凄美。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处于一种沉默之中,她的表情中包含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继续的话题像是掉进某个深渊的实物一样,没有一点回音。时间又过了不知多久,她又说:“也就在那次车祸后林永远离我而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像是突然掉到了一个无光的世界,那个世界处在一种无声无息的坍塌中,而我却在这种无声无息的坍塌中等待死亡。
……
她继续讲道。
“林的离去使我在精神世界里得到的幸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上帝有时很会捉弄人,他在赐予我幸福的同时也赐予了我终生无法忘却的痛苦。
“为此我还犯过一件傻事。怎么说呢,在现在的大学里这样的事情却也微不足道,可是在那个纯真的年代里,一切大不一样。林的死亡给我带来了面对死亡的勇气。
“一天我爸妈都去上班了,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口气吞下了一大把的安眠药,想就此了结生命。生命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无非就生和死两种,若生得不如意,死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真是个傻孩子。正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才应该努力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才是你回报他的最好方式。”我说。
“当我在一场噩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白色的床单和惨白的墙壁,母亲那哭红的眼睛和那张憔悴的脸,像无数的海潮将我淹没。
“‘琳儿,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给妈妈说,干嘛要做这等傻事。’母亲的眼泪瞬间将我淹没。
“自那件事之后,我决定重新生活,为了我的父母亲,为了死去的林。
“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拼了命地学习,断绝了和周围一切不必要的人的交往。由于自己的准备有限也只得进入这所大学。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不可理喻。”
“没什么不可理喻的,相反这是一种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们俩一直在青青里坐到最后一刻才走。回到宿舍里,我的心情莫名的复杂,不知是因为林无辜的死,还是我无为的生。
我的舍友们依旧谈论一些关于女人的俗不可耐的话题。他们没有因为我的介入而停止正在进行的话题,继续说他们认为永远都可以进行下去的话题。事实上也只有这个话题才使彼此觉得生活在一起还有点默契感。最近一段时间里,寝室的几个人的关系处理得一直都不是很好。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了解得越深,彼此之间相处的时间就会越少,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越了解就越显得陌生。
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就我个人生活来说,有别人的介入也行,没有别人的介入也行。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在我的性格中,有一半以上让别人和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成分。有时一连几个小时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地盯着光秃秃的墙坐上几个小时。有时,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平时的生活除了看书以外,最大的爱好便是昏天黑地的睡觉、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相对干净的银川街头。
我在宿舍里没待多久便上了床。带着满身的疲惫,躺到床上却找不到一丝睡意,思绪乱成一团糟。突然有想写点东西的冲动,可提起笔时却又无从写起,一时觉得像是被悬挂在空中的物体一般。心想,走过的那些岁月竟然没有一点值得让自己回忆的东西。于是扔下笔,又重归于睡眠。
第二天早上的《现代文学史》,我没有去上,早晨一直睡到九点多钟才起来去水房洗脸。然后,又去学生餐厅里吃了早点。天气显得格外晴朗,校园里梧桐树上的叶子已显现了隐约的绿色。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我一个人逃离了课堂,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载着三月的阳光转了很长时间才回宿舍。
一个人,如果一旦过上了无所寄托的生活,总会觉得这种生活有很多令人内心不安的因素,我一时觉得无事可干。顺手拿起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一本海涅的《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读了起来,可时间过了很久,突然发现一直盯着一页书看,脑海里全然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在我思绪混乱得一团糟的时候,徐阳来了。
“你怎么没有去上课?”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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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到巴黎之春喝酒去了,今天早上感到全身都不舒服。头昏昏的,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可你为什么没去上课?”他问我。
“不想去上,长时间地保持一种坐姿有些不习惯,加之老师无关痛痒的言谈更让人烦闷。”
我们俩在宿舍里一直聊天,直到中午,吃完饭后,一起到校门口的一个酒吧里坐到晚上十点多钟。
由于长时间喝酒,我感到魂不附体,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带有冷气的夜晚里,显得是极为孤单。
这时校园里的人已经不怎么多了,大多都已经回宿舍了,只有几个像我们一样的晚归者。女生公寓楼里传来一首带有几丝忧伤气息的歌声,在这寂寞空旷的夜空中飘散开来。
“翻开陈旧的往事,年岁一身沧桑,走过陌生的地方,我回到异乡风吹得太狂。”我感到有点凉。
“我在乡愁里跌倒从陌生中成长,未来旅程却更长。我想到北方无助的眺望,我知道不能忘。北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霎那间我让我突然觉得好冷,仿佛在告诉我走得太远,又没有忘记最初的相约……”
踏着这首伤痛的歌回到自己的宿舍,倒头睡去。
时间在我留不住的青春里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而我的生活也在这留不住的青春里开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我感到这将至的一切像一叶远行负重的船,在时间的轮回中,慢慢沉入深不可测的大海深处。
第五章(1)
第五章
走过了三月,告别了四月。五月的天空不再像三月那样简单如一。天空中飞着各种鸟雀,校园里的梧桐树也恢复了过去的繁密。
校园里一片苍绿。
这一段日子,我身边除了杨子以外,又增添了两位可以倾心交谈的女孩,萱子和陈琳。我们在时间的延伸中开始变得熟悉。
有时我兴奋不已。
有时我痛苦不堪。
时间在一天天地消逝。而我也真切地感到我在这无声的岁月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无论是从肢体上还是从思想上。
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我拿着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两本书,一本是《从卡夫卡到昆德拉》,另一本是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书已读完很久了,但一直没有退还。想必也无事可干,便去还书。一来想去再寻两本,二来还可以清理一下堆积的书籍。我拿着书经过女生宿舍楼前,只见陈琳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故事》。表情淡漠,很认真的样子。
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带有荷花图案的T恤,大概是因为衣服的紧缩性使得上身的线条凸现无疑,高高顶起的Ru房,给人一种欲醉之感,下身穿一件白色半透明状的短裙,双腿自然分开,一副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从身旁路过的人无不盯着她打量上半天。
我走到她旁边时,她并没有察觉,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书上。
“你读书怎么不待在宿舍里,在外面如何领会书中的内涵?”
“读书为何一定要待到宿舍里,这样思考问题的方法似乎缺乏逻辑性。”
“缺不缺乏逻辑性我不管,但我知道这样的读书方法是缺少现实性的。”
我不希望她这样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我的话题她没有立即接过。将目光重放回书页上,少顷,她又将书合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可以看一下你拿的什么书?”她一边问一边伸出手。
我将书递给了她。
“《从卡夫卡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你喜欢读这类的书?”
“勉强还过得去,在闲暇无聊时作为排解苦闷的一种方式,读读书也未尝不可。”
“你可否将这两本书借我一读?”
“如果你喜欢的话便可拿去。反正我已读完了一遍。”
“看你时常抱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书读,莫非你都喜欢这些书?”
“有些书是值得我们一读的,作为中文系的学生来说读书是我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其实读书蛮有意思的,读书可以使人单纯的思想变得丰富。可以使腐化堕落的人生变得崇高。”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生有些腐化堕落?”
“不是,我是说读书可以陶冶一个人的心灵。”
我们俩一直谈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不时地将双腿姿势调整一下。看着那白嫩细腻的双腿,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来,一股莫妙的液体在我的体内不停地翻转,而且越翻越烈。一阵带有季节特点的风吹来,使我身体的温度慢慢地降低了一些。
“你喜欢文学怎么不加入学校通讯社?”
“加入不加入某种活动社团并不重要,对我来说,并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一比高低。人应该超越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超越外在的客观世界不算超越,超越自己才算成功。路遥先生曾经说过:‘人不仅要战胜失败而且要超越胜利。’
“我想生活同样如此,人不仅要战胜自己的失败,而且还要超越自己的胜利。”
“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