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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头发生病了,将有一段很长的疗养期。”南台湾的烈阳害她的头发都分叉了。
“你……”石虎的口才没她好,说不出软化人心之语。
“既然说不出话,那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忙吧!”她好笑地挽着骆雨霁继续逛文化展。
“咚!咚!咚……”
一个接一个的咚声,让好奇心重的叶梓敬回头一瞧。“小嫂子,你看看这些七矮人好吗?”
“什么七矮人……”她睨了睨,很不屑地算了一下,当真是七人。“人家爱跪是他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啧,你真冷血,和老板是同类人,你们都是冷血一族。”一点都不温柔,冷漠得不像女人。
“冷血的人活得长,不懂事的小青蛙。”左天虹用骗小孩的语气戏弄他。
“我……哪里像青蛙?”还加个小字,太侮辱人了。
当他们沿着冷冷的水泥地观赏民俗艺品,石虎等人双膝及地的跟着,粗糙的水泥磨破了他们的长裤,渗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镇民在一旁指指点点,骆雨霁被他们视死如归的义气感动,人生若有此忠肝义胆的知己,就不枉来世上一遭。
“虹儿,你帮他一回吧!”
左天虹颇感趣味的眼一溜。“我没说不帮呀!只是想考验石虎的耐性罢了。”谁教他老摆着一张酷脸。
“你喔!心真邪。”可他就爱她的邪气。“去知会一声,不要废了他的脚。”
“是,骆大青天。”她俏皮地朝他一点头。
走到一行“矮人”面前,左天虹冷冷的丢下一句,“这个案子我接了。”
石虎和众位手下面露喜色,一再地感谢左律师愿伸出援手。
※※※
一大清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非常适合兜风,她收拾好行李打算趁骆雨霁去公司坐镇,好来个不告而别回台北处理蓝天帮的委托案子。
可是一打开门,她就知道老天爷不想她太好过,非要送个离别礼物当“伴手”。
小镇生活是没什么情趣,有的只是三姑六婆的闲话家常,上一趟传统市场买根葱,包管你熟知镇上最私密的事,当然她是话题中人。
古家女儿感情因她这外来者而受创,多少在镇民心中留下不讨喜的印象,但慑于骆家的势力,他们只敢在私下抱不平,不敢多说一句毁谤话。
大概因为她默不吭声的平稳气质,反而引起镇民的好奇心,将她归纳成神秘的乔家继承人。
“要进来坐一坐吗?”
古静莲不安的直绞手指头。“他……不在家?”她很怕遇到他。
“他不在,上班去了。”她不拐弯抹角,对于城府不深近乎无知的女人,她不需要要心机。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惊讶地抬起头,随左天虹步人古色古香的乔家大宅。
“小镇是没有秘密可言,谁都知道我床上睡的男人是骆雨霁。”不用脚指头也猜得到。
他是个贪而无餍的男人,但也是一个体贴的情人,至少不会一夜连要好几次,累得她隔日挺不直腰。
不过,他在清晨的欲望特别旺盛,有好几回她睡意正浓时被吵醒,陪他玩了一场汗水战才肯罢休,如果古静莲早一个小时到,包管她看得眼睛充血,哭着跑回去叫妈妈。
“我……我希望你能离开骆大哥。”古静莲嗫嚅地说道,眼底有十分坚决的请求。
“你希望?”左天虹愉悦地轻笑,笑她的天真。“你该很清楚,并非我去缠他,你没有权利要求我离开。”
她咬着下唇颤抖。“我的意思是你非本镇人,为何不早点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这样他……他就不会……”
古静莲单纯地认为只要左天虹一离开,时间会沉淀一切记忆,久而久之骆雨霁必会遗忘这段短暂的恋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或是说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照着原定计划娶她,共组两人单纯平凡的小镇夫妻生活。
她一直这样认为,骆雨霁之所以拒绝她的献身,原因在于他已有热情开放的发泄管道,不是她生涩的技巧引不起他的注意。
她相信上天会垂怜自己的一片痴心,还她一位及时回头的浪子,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
贪恋野花的男人,终归回到家庭的怀抱,只要她有足够耐心去等待。
“你太不了解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为何老是得不到他的心,因为你没有自我。
“一个人若没有自我,就像失去灵魂的橱窗娃娃,永远只能羡慕橱窗外的人们,被动地等待有心人选购,而且是人家选你的份,你没办法去要求别人要你,橱窗娃娃的生命并不属于自己。”
“我不是……橱窗娃娃。”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的古静莲又掉下泪。
“那是你自己认为,在我们眼甲,你就是少了生命的橱窗娃娃。”人要有自知之明c人若少了比较是不是就能成为惟一?古静莲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她不存在。自己就能独占他的全部。
爱情使人盲了心,她不假思索地取出新买的拆信刀,趁左天虹转身倒茶之际,一股莫名的恨意驱使她持刀刺向前,心想她快拥有他的爱。
墙上挂了一幅裱了框的山水画,左大虹似觉有某种杀念起,抬头思索怎会有如此怪异感受时,画上胶膜的反影见了答案。
一个闪身,躲过致命的危险,拆信刀的刀面本就不若一般刀器锋利,她轻轻一劈,古静莲手一麻就失去手中的武器。
“愚蠢,杀人的罪不轻,预谋杀人的罪更重。遇到狠一点的律师,你最少也会被判无期徒刑从至是死刑。”
一听到死刑两字,古静莲失去了理智,她无法忍受古家因她为情所困所染上的污点,更无法面对司法的判决。
掉落的拆信刀正泛着光——古静莲心一横,在左天虹尚未察觉她反常的举动前,尖细的刀尖已没入她的小腹中。
“你!你这个笨蛋,我真会被你气死。”
二话不说,她一掌劈晕挣扎不休的古静莲,用着自己的车急送她往最近的医院就治。
※※※
“你为何要伤人?”
一名年轻的管区警员用严厉的口气指责,古家在镇上是望族,他理所当然地把她当罪人。
左天虹不耐烦地拨开警员指控的手,用她处理案子的果决眼神朝他一凝,那份自然天生的气势令人一寒。
“你刚毕业对吧!学校没教你毁谤是有罪吗?身为执法人员任意污蔑无辜受害者,曲解事件发生原由,你曾去现场查证过吗?”
“我……”他怔住,被她凌厉的语气给震住。
“请记住一件很重要的证据,刀上的指纹是谁的,还有事件现场在哪里,没有犯人傻得在自家客厅伤人,另外请再检查刀身没人体内的方向,是由上而下还是由下而上。”
“呃!我……我会用心。”一时间,他发现她好厉害,比身为警务人员的他更了解小处证据。
“虹儿,你没事吧?”
一接到通知,骆雨霁连忙赶来,仔细检查了她的外貌无碍,一口老是提着的气才松弛。
“全是你的错,没事玩弄纯情的小女生,害我连带受累。”真倒霉,回去非洒米避邪不成。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还好,她没受到伤害。
“算了,怪你也无济于事。”人怎么会傻得自裁呢?不会痛吗?
过了一会儿,古家夫妻满脸惭愧地步出病房,他们先向左天虹致歉,一切原由已从女儿口中得知,所有的错都是私心作祟,并恳求她不要诉诸法律,毕竟古静莲的行为已触犯法律。
“谁能无过,我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古家两老直道谢,又回到病房内开导自己的女儿。
但也因为此一意外,骆雨霁非常不高兴左天虹的“落跑”,决意给她一个教训。
那就是,跟定她。
第九章
百来坪的办公大楼区分三个私人区域,分别隶属于左天虹、白丹宁以及江妮儿。
每位各自拥有两位私人秘书及助理,除了左天虹多了一位助理律师蓝侬外,行政人员连同接线生在内的员工十数名,清一色是女性。
并非刻意如此安排,实属巧合。
大概刚出道时没啥名气,或是征才广告出了纰漏。
好像前来应征的员工都是女人居多,经过筛选后,团下的还是女人。
直到左氏律师事务所在司法界闯出名声,慕名而来各大法律系的学生如浪潮般涌来,以期在司法传奇左天虹身侧习得一。二,好提升自身的成就。
不过由于这些毕业生眼界过高,不够虚心,自以为高人一等,对先进职员不尊重,歧视学历不高的行政人员和小妹。
在经过一段试验期,三位当家律师一致决定不再招募新血输,宁可少接委任工作,少赚点黑心钱,也不愿自找麻烦,让员工去受那些“孔雀”的白眼。
习惯了纯女性的气息,这群女儿国的怪胎从此拒绝男性职员的进驻,除了邮差和送包裹的小弟,只有男性委托人可以在此进出。
至于可怜的蓝侬曾是观护所的常客,因为在左天虹的护航下顺利考上T大法律系,为了报答某人的栽培之恩,只好被迫舍身为人,从此成了左天虹专属奴工,任劳任怨、鞠躬尽瘁、至死方休。
“嗨!好久不见,各位可好?我带名产回来探望劳苦功高的伟大女性们。”左天虹扬声打招呼。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没人回应她的招呼,大家依旧埋首在工作中,当她是隐形人般漠视。
不负责的老板休想有合作的员工,这就是物以类聚的结果。
看着这一幕,有人失笑地说道:“她们的确很伟大,连老板的帐都不买。”
放眼望去尽是女性的天下,骆雨霁手搭在左天虹的肩上,才刚为一屋子奇景暗叹,瞬间自己已成为“观赏品”,引来全体惊愕的目光。
她们的视线全落在左天虹肩上那只大掌,不太愿意相信情感零缺口的老板失去城堡,成为囚爱的女人。
不过——她们的注意力只维持三十秒,表示某人已有阵亡之虞,复而低下头继续手边忙不完的工作,直怨人工不均。
“唷!我当是野猫闯进来捣乱呢,原来是等着报‘失踪人口’的左大律师呀!”
江妮儿口气酸味十足,嘴巴说着话,一双不安定的眼眸却定在她身边的“野男人”。
“卑鄙(Baby)妮,你还没壮烈牺牲呀!我以为得回来为你送终呢!”耳朵真尖。
进门不到三分钟,她不过开口说了几句话,怎么这卑鄙妮精得像头上装雷达,赶在前头揶榆她,简直是巫女来投胎。
“喔!年终奖金呀!虽然距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我不介意先存起来生利息。”死女人,咒我。
左天虹看看天花板。“奇怪,天都还没黑,怎么有人大白天作梦,要不要去挂个号,看看心理医生?”
年终奖金?她还真敢提,一年当中有三个月不知行踪,名义上是放“年假”,但实际上是窝在家里睡懒觉,努力培养腰腹间的油水。
做人做到如此不思上进,为何仍有应接不暇的顾客上门呢?真是要气煞一干同行。
“那样心理医生会削爆,因为一屋子女人都需要挂号。”江妮儿指指一脸企盼的众女将们。
左天虹呻吟地拍拍额头。“她们,休想,给我工作。”一年两次“年终”奖金?她家可不是专印钞票。
“丹宁和蓝侬呢?”
“你还好意思问,不就为蓝天帮那件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所有人都在笑我们白费心。”
“是吗?怎么我看你信心十足,一副要人把碎了的眼镜丢下肚?”化腐朽为神奇,解不可能之习题。
江妮儿故作讪笑的说道:“明明装得很白痴,为何你看得出来呢?”
这时猛喊热的蓝侬及一直用资料袋扇风的白丹宁,不约而同地回到公司,当她们发现眼前有“外星人”人侵,第一表情是困惑。
然后一脸怪异地看向春风得意的左天虹,不解她因何故带了一位“异类”回来。
“老板,你思春了吧!”蓝侬口没遮拦的大声嚷嚷。
白丹宁则是投以冷酷一瞥。“我看是奸夫。”现在才回来,有罪。
“闭上你们的狗嘴,这是骆雨霁。”接着她用不屑的语气介绍。“白丹宁、江妮儿,三流律师,蓝侬,没品的助理律师。”
“你们好。”骆雨霁回以礼貌性的问候。
谁知三名女人不甩他,一致炮轰怠职的老板大人。
“你死到哪里去?地狱无门你都敢闯,想害人也不用如此极端。”
“我妈快不认识自个女儿,只差没问——你是谁?
你居然敢背着我们去玩男人。“
“做人要厚道,地球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转,请考虑一下我们也是人,需要休息。”
好悦耳动人的轰炸声,真怀念这样的办公室乐曲,现实的人生教人感动,左天虹真是爱死了她的职业,终于重返污浊的人间。
“我可以问一下吗?到底谁才是老板?”骆雨霁附在她耳边问道。
她故意装可怜的回道:“你不晓得现在的员工有多恶劣,气焰高得吃定老板。”
“佩服,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