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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夏子清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玄衣女冷冷一笑道:“高翔生杀得了石中英么?”
夏子清道:“当时石中英正替属下打开铁门,高掌门人从他身后施袭,出于毫无防备之下,被高掌门人制住穴道,然后点了他死穴,石中英武功再高,也势难悻免。”
玄衣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说到这里,突然声音转厉,沉声道:“夏子清,你一再为石中英所乘,贻误本教任务,你知罪么?”
夏子清暗暗一惊,惶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
玄衣女截住他的话头,接着道:“教主因你从前是我手下,总坛看在我的面上,不便处置,所以要我按规处置你!”
夏子清欠身道:“副教主明鉴,属下甘愿领罪。”
“很好。”
玄衣女冷然道:“这是总坛密令,你先拿去看看。”
说罢,把手中密柬,朝夏子清面前掷来。
夏子清双手接过密柬,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十一个字,那是:“夏子清屡误使命,着即处死。”
这下看得夏子清心胆俱惊,双手发颤,骇然道:“副教主……这……这……”
玄衣女冷笑道:“夏子清,你很怕死。”
夏子清道:“属下对本教一片忠忱,自问罪不至死,古人说得好,缕蚁尚且惜命,属下愿意将功赎罪,为本教效命,还望副教主矜全……”
玄衣女道:“你很会说话,但这是教主的命令,无法更改,我也无法袒护你。”
随着话声,霍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夏子清双眼望着玄衣女,虽然他不敢跟着站起。但双手宠在袖内,分明暗暗蓄上了势。
玄衣女寒电般的目光,透过面纱,直注在夏子清脸上,冷哼道:“夏子清,你想抗拒么?”
夏子清欠身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站起的人,又缓缓坐了下去,点头道:“你很镇定,也装作的很像,但如何瞒得过我的眼睛?”
夏子清惊然一惊道:“副教主怀疑属下什么?”
玄衣女平静的道:”岂止怀疑?告诉你,不但我知道你是谁。就是戚夫人也早已知道你是谁了,不然,她不会要我把你处死的。”
夏子清骇然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属下不是属下,那还会是谁?”
玄衣女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石中英,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
夏子清听的大吃一惊,望着玄衣女,嚎喘道:“副教主怎会把属下看成石中英,这……
这真叫属下有口难辩了。”
“不用辩。”
玄衣女微晒道:“我听到常慧进来报告,就已知道你并不是夏子清,但当时我还不确定你是谁?”
夏子清道:“属下那里不对了?”
玄衣女道:“你如果是夏子清,难道连叩门的暗号不知道么?”
夏子清只是苦笑了笑,没有开口。
常慧站在师父身侧,听说夏子清竟然会是石中英、她一双俏目之中,不禁有了喜色,悄悄往外走去。
玄衣女只作不见,看了夏子清一眼,续道:“等我看完密令,心里已有几分料到是你,所以我要问间你脱险经过,等你说出石中英为高翔生所杀,那就已完全证实你就是石中英无疑了。”
夏子清忽然爽朗一笑道:“在下承不承认,都是一样,教主既然下了密令,是石中英要处死,是夏子清也要处死,对么?”
玄衣女道:“不错,因为你现在是夏子清,所以非死不可。”这话是暗示他,因为你扮的是夏子清,乾坤教杀的也是夏子清,如果你真是石中英,那你就是教主的儿子,纵然有人想杀你,也毕竟有所顾虑。
这话当然说的很曲折,也很暗。
但就在他话声甫落,只见一个人飞也似的奔了进来,哭叫道:“娘,他真的是石大哥?
你……要杀他……”
叫玄衣女“娘”的,自然只有封君萍一个;她在下棋的人,自然是常慧悄悄退出去,把她搬来的。
她在奔近门口之际,只听到娘说得半句“非死不可”,因此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玄衣女平静的道:“君萍,你这是做什么?他根本不承认他是石中英?”
封君萍脸颊消瘦了,她一阵风似的转过身来,一双大眼之中,隐包泪水,望着夏子清,急急说道:“你真是石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你承认了,娘自会替你作主的。”
夏子清心头自然感动,但他能承认么?如果他不是石中英,当然不能胡乱承认;如果他真的是石中英那么他乔装夏子清,一定是龙门帮定的计,承认了会牵连大局,自然不能承认。
他勉强笑了笑,摸着酒糟鼻,要待说:“封姑娘,在下像是石中英么?”
但话还没出口!
突听“唉,’的一声,一支响箭,掠空飞来,檐前同时飞起一道人影,凌空把响箭接到手里,然后飘然落到门口,那是高素贞,她手中握着一支古铜色三角小旗,朝里躬身道:
“启禀师父,是总巡主来了。”
玄衣女重重哼了一声,忽然目光一抬,朝夏子清道:“他是戚夫人派来的监斩官。”
封君萍望着娘,叫道:“娘,你……”
玄衣女截然冷声道:“你不准多说。”
这两句话的工夫,只听庵门外传来羊角星君的声音,说道:“属下于敬伯,求见副教主。”
他人在庵外,话声居然直送到后进,而且和对面说话一样,足见此人功力极为深厚。
玄衣女没说话,只是朝高素贞抬了抬手。
高素贞躬身一礼,迅快的退去。
玄衣女严肃的道:“石中英,在我面前,还不承认么?”
封君萍望着他,更着急,说道:“你承认了,自有娘会替你作主的。”
玄衣女冷笑道:“你此时再不承认,就会后悔奠及。”
话声方落;高素贞已领着羊角星君走了进来占高素贞在阶前一停,躬身道:“总巡主请。”
羊角星君走上石阶,人还没有进门,就打着稽道道:“属下见过副教主。”
玄衣女站起身道:“总巡主请坐。”
夏子清看到总巡主进来,自然也站了起来。
羊角星君跨入佛堂,看到夏子清,只作不见,又朝玄衣女躬身一礼道:“属下是奉戚夫人之命,来谒见副教主的。”
玄衣女已经口到椅子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羊角星君陪笑道:“不知副教主可曾拆看密令?”
玄衣女道:“我看过,总巡主来得正好,我正想着人去请你呢!”
羊角星君慌忙躬身道:“不敢,副教主有何吩咐?”
玄衣女道:“我觉得夏子清参加本教,十五年来,不无劳绩,他从前是我辖下,现在是属于总巡主手下,(夏子清是巡主身份)因此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吃惊的道:“副教主,这个属下担待不起,夏子清屡误机密,律当处死,谁也无法左袒于他。”
玄衣女冷笑道:“于总巡主,你是说我左谬他了?”羊角星君连连躬身道:“不敢、不敢属下只是奉命向副教主请示来的。”
“请示?”
玄衣女轻哼道:“请什么示?”
羊角星君道:“属下奉戚夫人之命,要把夏子清的首级带口去。”
玄衣女冷笑道:“我正觉得奇怪;夏子清犯了教规,你们总坛为什么不杀人?却要夏子清本人把密令送到我这里来,要假手于我,难道戚夫人杀他不得?人送到我这里,又要你赶来验看,好像我会询私放了他不成?”
羊角星君自然不敢顶撞副教主,只是唯唯应是,欠身道:“副教主这是……”
他“误会”二字尚未出口,玄衣女接着道:“这样好了,我本来今天就要回罗累山去的,人在这里,你把他押上口去,要杀要刮,这是总坛的事。”
封君萍脸上如今有了笑容,眼前的夏子清,如果真是石中。英,娘要他押回去,以石中英的武功,中途自然可以脱身了。
羊角星君听的得一楞,躬身道:“但……但…这是教主的命令呀……”
玄衣女道:“要你带回去,这是我的命令,你要中途杀了他,提着他首级回去,亦无不可。”
羊角星君为难的道:“副教主,这……”
玄衣女道:“你敢抗命?”
羊角星君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道:“那你立时给我把他带走。”
羊角星君一脸俱是为难之色,没有答话,只是躬着身,似在考虑应该如何借词?
封君萍冷声道:“总巡主,我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羊角星君应道:“属下听到了。”
玄衣女已经站起来,冰冷的道:“高素贞,你给我送客。”
转身往里行去。
封君萍急忙跟着娘身后走去。高素贞躬身应了声“是”,直起身,朝羊角星君抬抬手道:“总巡主,请吧!”
羊角星君于敬伯成名多年,论江湖声望,并不在玄衣女之下,眼看玄衣女这等脸色,对待自己,心头不禁极为愤怒,只是碍着她是副教主,不好顶撞!此时玄衣女一走,他口中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本座自然会走。”
倏地回过头来,朝夏子清喝道:“你听到了没有,副教主要本座把你押回去,本座先要点你几处穴道。”
不待夏子清口答,一步跨到夏子清身后,出手如电,连点了他肩背三处大穴,沉声道:
“你走在前面。”
夏子清被他点了穴道,双手下垂,口中唯唯应“是”,依言走在前面。
羊角星君大模大洋的跟在他身后,走出紫竹林,一路往下行去。
顿饭工夫之后,一溪曲折,危崖欲堕,浓林如墨!
夏子清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脚下加快,飞一般朝前奔去。
他外号鬼影子,素以轻功著称,这一展开脚程,果然奔行如飞,轻快已极!
羊角星君发觉有异,立即一提真气,身子飞扑而起,急追上去,沉喝道:“夏子清,你还不给本座站住?”
夏子清没有说话,只是放腿急奔;他虽以轻功见长,但总究肩背等处有三处穴道被制,奔行一箭来路,速度渐见缓慢,终于停了下来。
羊角星君一下欺到他面前,沉喝道:“夏子清,你敢违抗本座命令?”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试试脚程,是不是还能跑?”
肩背大穴被制的人,是不耸肩的,这点羊角星君似乎忽略过去了,他目光深沉;冷冷的道:“你可知道戚夫人密令上说了些什么吗?”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方才听总座说过,好像说属下违反教规,要取属下性命。”
羊角星君道:“不错,本座就是奉命而来,要取你首级回去覆命的。”
夏子清忍不住摸摸酒糟鼻,望着羊角星君,陪笑道:“属下现在不是跟总座回去了么?”
羊角星君双目隐射杀机,徐徐说道:“要本座押你回去,是副教主的命令,但本座想来,还是带你首级回去,较为方便。”
夏子清骇然道:“总座要杀我?”
羊角星君沉声道:“本座正是此意。”
夏子清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忽然笑道:“所以怪不得属下方才要跑了。”
羊角星君右手缓缓提起,五指勾曲,狞笑道:“你跑得了么?”
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一向练的就是轻功,只要跑上几步,活动活动筋骨,穴道就会不解自开。”
说话之时,双手随着舒展了下,肩前穴道果然已经解开。
羊角星君不禁怔得一怔,厉笑道:“很好!”
好字出口,钢钩般的右手已经比闪电还快,插到夏子清的胸口。
羊角星君于敬伯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他的九式“屠龙手”更是被视为无人能挡。
这一式“生摘龙肝”,势道强劲,足可生裂虎豹,此时蓄势骤发,果然力透指爪,刚猛绝伦,但他手指还没触到夏子清衣衫,突觉腕脉一紧,连他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如何一来,竟然反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心头方自一沉!
夏子清忽然露齿一笑,低低的道:“总座,属下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怒哼一声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左手一掌,猛向夏子清当头劈落。
他方自一动,不知怎的又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含笑道:“属下的意思,咱们还是到树林里去好好的谈谈。”
也不待羊角星君是否同意,拖着他就走,往树林中行去。
过不到顿饭工夫,羊角垦君大摇大摆的从树林里走出,他手上却多了一个油纸包裹。
不用说,他和夏子清已经商量好了,夏子清屡误教中机密,反正难逃一死,还不如放漂亮些,把头让他带回去缴差。
夏子清大概同意了,不然,他手里提着的油纸包裹,又会是什么呢?
羊角星君这趟到霍山来,任务完成,脚下自然走的很轻快,但就在他循着山径,经过一重山脚,只见两个苗条人影,手仗长剑。俏生生站在山径上,羊角星君一见这两位姑娘,不由得暗暗攒下了眉,但双方既已照面,只好迎着走去。这两人正是玄衣女的爱女封君萍和四弟子常慧!
封君萍看到羊角星君手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