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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令尊的贼人虽死,必然另有主使之人,老哥哥既然遇上了。我非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不可。”
石中英感激的道:“多谢丁大哥。”
青衫文士爽朗的笑道:“咱们兄弟,这点事,何用言谢?”
说着,从他腰间,解下一个色呈紫红玉葫芦,倾出一颗朱色药丸,含笑道:“这就是老哥哥化了十三年工夫才炼成的‘坎离丹’,功能补益真气,助长功力,练武之人,服食一颗,足可抵得十年以上的功力,小兄弟从早到晚,未进饮食,正宜服药,你快把它吞了。”
石中英一怔道:“丁大哥,这么贵重的药,无故吞服,岂不糟遏了?”
青衫文士大笑道:“不错,‘坎离丹’是九十九种稀见灵药合炼而成,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算得是贵重奇药,但你我兄弟,这又算得了什么?快别多说,此刻已届子正,你吞服了,还得及时运功,才能使它遍行九宫,助长功力。”
石中英听他这些说,只得伸手接过,纳入口中,但觉药丸入口,立即随津而入,奇香满口,一股清芬,直透丹田。
青衫文士适时道:“小兄弟快盘膝坐下,调息行功。”
石中英道:“小弟练的是‘逆天玄功’,不是跌坐运功的。”
青衫文士目射奇光,大笑道:“原来小兄弟是魔教门下,‘逆天玄功’别走蹈径,难练易成,无怪小兄弟小小年纪,一身功力,会是如此成就了,哈哈,练的‘逆天玄功’,你服下此丹收效更速了,快运功吧,老哥哥在此替你护法。”
石中英不再多说,双手支地,倒竖身子,两脚叉天,运起一口真气,逆经而上。
这一运气,只觉气机充沛,方才一股清芬之气,立时化作一。团热流,随即冲透重关,一个人轻得几乎要随呼吸,飞了起来!
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觉元真凝固,渭·髓坚凝,“坎离丹”药力,悉已化为己用,才缓缓睁眼,翻身坐起。
青衫文士微微额首道:“小兄弟这点年纪,‘逆天玄功’已有八成火候,实在难得,老哥哥索性成全你了。”
说完,又从玉葫芦中倾出两颗“坎离丹”,说道:“你已经服下一颗,这两颗好好收着,每晚子时,吞服一丸,就可达,十二成火候了。”
石中英仰首道:“丁大哥,小弟已经拜受一颗……”
青衫文士道:“不用多说,你快收好了,我还有话说。”
石中英只得双手接过,揣入怀中。
青衫文士又道:“小兄弟身佩长剑,但据我所知,魔教不以剑法擅长。”
石中英不好说出自己有九位师父,七位传了自己剑法,这就说道:“小弟学的剑法,是家父留下来的手著。”
青衫文士点头道:“令尊一派掌门,这是家学渊源,无怪小兄弟随身佩身长剑了。”
随着右手一探,从左手衣袖中,取出一卷盘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说道:“此名盘嫡剑,当年得自关外,随我已有四十年了,老哥哥如今用不着它了,小兄弟收着吧,正因此剑随我多年,江湖上人,看到此剑,自然认识,你只要说是我丁某的小兄弟,大概还没有人敢和你为难了。”
石中英经过这半天工夫,已经知道他的脾气,拿出来了,决不会再收回去,心头一阵感动,双手接过,说道:“大哥厚赐,小弟拜领了。”
青衫文士嘉许的笑道:“这样才是好兄弟,此剑不仅削铁如泥,挥洒如意,不用的时候,可以束在腰间,也可以卷起来,收入袖中,极为便利,既有佩剑之实,而无佩带长剑的累赘。”说到这时,口气微顿一顿,含笑道,”好了,老哥哥要走了。”
说着,便自站起身来。
石中英道:“不知丁大哥要去那里?”
青衫文士道:“老哥哥行踪靡定,不过我想就近踩踩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究竟是有什么人撑了他们的腰,敢如此胡作非为?小兄弟只管放心,令尊失踪之事,自有老哥哥替你作主。”
随着话声,飘然行去。
石中英追上一步,依依的道:“此地一别,不知何时再能和丁大哥晤面。”
青衫文士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人生聚散,不可预卜,咱们且不妨订个后约,中秋之夜,你可去庐山五老峰找我。”
话声出口,人已腾空而起,疾如流星,朝峰下投去。
石中英萍水结交了这三十年前武林中人入退避三舍的大煞垦,经过这半天相聚,但觉丁大哥豪迈不霸,为人爽朗,不似传说中那样善恶不分,喜怒随心的人。
目送着丁大哥人影远去,天风吹来,微有寒意。
看看时间;已是三更稍偏,正待离去!
突听身后不远,传来了一声轻咳!
石中英暮然一惊,急忙回身瞧去,但见峰后松林间,走出一个葛巾黄衫,龙眉银髯的老者,手策竹纬,缓缓行来。
石中英看到此人,心头不禁大喜,急忙垂下双手,恭敬的叫了声:“师父。”
这老者正是石中英的师父狄谷老人。(注:石中英在狄谷学艺,先后曾有九位师父,教他不同武功,其他八位,一身打扮,虽和狄谷老一般无二,但他真正的师父却只有狄谷老人一个人。)
巡谷老人一双湛若冷电的目光,只有投往在石中英的脸上,似有惊奇之色,过了半响,才点点头,蔼然道:“孩子,你这几个月来,内力精进极快,可是另有奇遇?”
石中英道,“你老人家可是刚来么?”
狄谷老人道:“为师是跟在你身后来的,已经来了两个多时辰,只是没有上来而已!”
石中英道:“你老人家那是看到了丁大哥了。”
“丁大哥?”
巡谷老人脸露惊讶,问道,“你说的是方才离去青衫文士,你知道他是谁?”
石中英道:“他就是三昧真君丁无病。”
狄谷老人蔼然笑道:“不错,你看他不过三十左右的人,其实这老煞星年龄比为师小不了几岁。”
他不待石中英发间,接着说道:“方才为师从怀玉山来,路经此地,老远就看到有人施展‘平步青去,节节高升’绝世轻功,朝峰上飞腾,当今武林,为师还想不出有谁具有这等高绝的身手,心中正感奇怪。”
后来发现你竟然跟踪他身后,攀登而上,为师这一惊非同为小可,但因相隔太远不及阻止,只好跟着上来,才知道竟是已有三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的老煞星,我看他对你并无恶意,才算放下了心。
石中英知道:“丁大哥发现弟子跟踪着他,却没有发现你老人家。”
狄谷老人道:“真没想到这老煞星三十年不出,一身功力。竟有如此精进,若非为师悬空贴在峰后岩石之下,凭老煞星的功力,岂能瞒得过他?”说到这里,抬目问道:“你怎么会跟踪他来的?”
石中英道:“弟子正要向你老人家禀告别后经过。”
狄谷老人微笑道:“你回到石家庄以后的情形,和你在龙门帮的经过,为师已经全知道了,在这里遇上你,倒少了为师不少时间,你替为师捎个口信给蓝兄,有人假冒七星剑主之名,要他查明这假冒人是谁?”
石中英听的不觉一怔问道:“假冒七星剑主?”
巡谷老人道:“不错,据报七星剑主和他手下二号,去年年底,已被对方识破,二号当场被他们格杀,七星剑主负伤被擒,自震心脉而死,对方将计就计,由他们手下贼党,假冒了七星剑主之名,他们在船上遇七星剑主,(当时的假石中英)即是假冒之人。”
石中英诧异的道:“但他不会是贼人一党,这次龙门帮之行,若是没有他相助,决没有如此顺利。”
狄谷老人道:“这个为师知道,但此人是谁,咱们必须查清楚,因为他知道咱们很多秘密。”
石中英想到了琴儿(七星剑主手下三号)在龙门帮双方正在激战之中,偷偷溜走,自己当时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必是那假冒七星剑主的同路人无疑。
这两人(假石中英,和琴儿)可说帮了自己很多的忙,应该是友非敌,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人呢?心中想着,一面抬目道:“师父,你老人家大概还不知道,蓝老前辈等人,可能全落人贼人手中了。”
狄谷老人身躯一震,失声道,“什么?你说蓝兄他们,全已落入贼人手中了?”
石中英应声,“是”,接着就把自己和蓝纯青,高翔生等人,由龙门帮出发,就分作几拨,赶来了;家庄,当时词“下了计策,是由八卦掌门人高翔生、崂山风云子赵玄机,在午牌时光到达,蓝纯青假扮石盟主,和百步神拳邓锡侯,相继赶到。
他门是装作由龙门帮脱险归来的贼党,故而抵达略有先后,自己和左月娇限黄昏到达庄外,守在石家庄前门,七星剑主手下第二号穿云镖沈长吉负责守在后山出路。(以上计划,在“剑公子”中,只由高翔生向大家耳语,并未说出。)
狄谷老人一手持须,微微点头。
石中英接下去,把自己和左月娇黄昏赶到石家庄,不见庄中动静,入庄之后,发现书房有打斗痕迹,自己如何又在后院发现白粉记号,在后山发现穿云飞镖沈长吉(七星剑主手下二号)身中重手法而死,自己如何在山中追逐了半天,便再山找不到白粉标志等,等自己赶回石家庄,左月娇也已失踪,如何在她房中,发现一支裹着一块布条的竹箭……
狄谷老人问道:“那支竹箭,你可曾带在身上?”
石中英道:“就在弟子身上。”
当下就从怀中取出竹箭,双手呈上。
狄谷老人目光一注,不禁微微变色。
石中英问道:“师父可知此箭来历么?”
狄谷老人沉吟道:“等为师想一想,哈,你再说下去。”
石中英接着把自己又如何在石家庄内仔细搜索,仍毫无线索,于是想到了离庄三里的“石家大街”。
那时天色已经大亮,自己赶到街上,就在一家面馆门口,又发现了一个白粉记号。自己就在店中遇上青衫文士,当时面馆之中,食客不少,只有他一人较为可疑,这就一路跟踪着下来。
狄谷老人皱皱眉,问道:“后来如何?”
石中英就把刚才和青衫文士结为忘年兄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一面取出两颗“坎离丹”,和盘擒剑来,一并送请师父过目。
狄谷老人持须笑道:“孩子,这是你天大造化,但也够险,老煞星一生好恶不可以常理忖度,你跟踪他四百里,要不是他在面馆里,早已和你一见投缘,你只要跟三步,说不定早就要了你的这条小命。”
石中英道:“但弟子觉得了大哥虽是杀名满天下,其实他却是个好人。”
狄谷老人芜尔笑道:“他给了你这许多好处,你自然说他好了。”
一面取起“坎离丹”,在鼻孔上闻了闻,点头道:“孩子,你的造化真是不错,这是他们火龙门,百年来唯一修合成功的‘坎离丹,,补先天真气,调后天水火,功能却病延年,轻身明目,一颗足以抵得练武之人十数年修为,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无上珍品,他出手就送你三颗,足见对你是特别垂青了。”
石中英道:“师父,‘坎离丹’”既有这许多好处,弟子已经服过一颗了,你老人家也服一颗吧!”
巡谷老人含笑道:“徒儿有这片孝心,为师已经很高兴了,这是你丁大哥送给你的,他说的不错有此三粒’坎离丹’,可以助你练成‘逆天玄功’,到达十二成火候,为师苦练虔修了快五十年,直到十年前,才练到十二成火候。”
“因为‘逆天玄功’要练到十二成火侯,才能顺逆由心,由逆转顺,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本门很多前辈,练了一辈子,也无法臻入顺流,也就不能达上乘境界,这对你来说,是十分重要之事,为师如今已经用不着它了。”
说到这里,叉看了盘璃剑一眼,说道:“盘璃剑斩金切玉,确是一柄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宝刃,也是老煞星昔年随身之物,只是……”忽然住口不说。
石中英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不说下去呢?”
狄谷老人道:“非到必要时,还要少使此剑的好。”
石中英奇道:“那是为什么呢?”
狄谷老人徐徐说道:“因为此剑锋芒太露,杀气太重。”
这两句话,说的很含蓄。
但师父对徒弟,有时候也不能说的太明显。
三昧真君丁无病,自己认为三十年前,就已没有敌人,这话自然没错,和他为敌的人,全已死在他手下了,敌人虽死,敌人还有亲友。子女、门人,他门虽然奈何不得三昧真君,但敌人还是存在的。
煞星大了,不可能没有仇人,他们对付不了三昧真君;但看到盘蛔剑在你身上,岂肯轻易放过?
做师父的自然不可拿这话对徒弟明说,何况三昧真君既把此剑送给了徒儿,总不能叫徒弟把它丢掉。
石中英听了却不以为然,师父说的“锋芒太露,杀气太重”,岂不太抽象了?使人摸不着透际。这就抬目问道:“师父说的锋芒太露,杀气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