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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翁翁天信手执开山阔剑,功凝全身,目光炯炯,剑尖一直对来着石中英,伺机待发。
此时一见石中英飞射落地,没待他站稳,口中阴喝一声:“这是第一招。”
身形一闪而至,剑使“怒海翻洒”,一片寒光,势若惊涛,横扫过去。
一个纵身跃起的人,到了翻落地面这时,已成强署之未,苦要再踊身跃起,至少脚尖总得在地上点一点,在这时候袭击下盘,虽是居心阴狠,但可说十拿九稳。
信天翁就是在等机会,这一剑要是给他得手,石中英双脚非被齐膝削断不可!
石中英自然不会上他的当,身形要落未落,突然吸了口气,一个人又忽地直拔而上,。
升起两丈来高。
信天翁一剑扫空,阴瘪鬼程完铁骨招扇一指,七十二支飞针。化作一蓬蓝芒,像扇面盘洒开,朝上打去;
笑面鬼毛章扬手又打出六枚丧门钉,大头鬼谷奇手举铁掌。悄悄跟了过来,仰首望着石中英身子;看他飘落何处?
石中英心头大怒,左手往下一拍;打出一股内力,人却疾如流矢一般,朝阴瘪鬼程完飞扑过去。
那一蓬飞针,吃他掌风击散,像一蓬细雨,四散飞洒!
站在较近的人,纷纷闪身躲避。
石中英人如电射,一下落到阴瘪鬼程完面前,长剑一指喝道:“今晚我本来不想伤人,但你暗箭偷袭,存心毒辣,手段卑鄙,看来饶你不得。”
阴瘪鬼程完心知自己无能接他剑势,急急纵身后跃!
石中英冷笑道:“石某手下,你还逃不出去!”
正待发剑,突觉身后劲风直逼而来,他连头也没回,一招“龙尾挥风”剑光一闪,朝后削去。
那跟踪袭来的,正是大头鬼谷奇。他仰首仁立,就是为了等候石中英下落,石中英朝阴瘪鬼程完追去,他也从身后跟了过来,蒲扇般的铁掌,直叩石中英后脑。
在他想来,自己袭到身后,石中英必然会回过头来,那知石中英连头也没回,反手一。
剑,削了过来。
大头鬼谷奇这双铁掌大如薄扇,手臂足有四尺多长,重达六十余斤,可说是一件重兵器,他见石中英反剑削来,正中下怀,右臂用力,加速直捣过去。
双方势道本急,剑光乍闪,但听“咯”的一声,剑锋齐掌削过,大头鬼谷奇只觉手上一轻,一只精钢铸制的铁常,已被石中英齐腕削断,断掌之中,飞洒出一莲黑烟,飞散开来。
这蓬毒烟,正是大头鬼谷奇暗藏在铁中之中的毒粉,他可以在和人动手之际,暗暗扣动机簧,使对方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昏迷,失去抵抗,但这回对石中英可失去了效用,那是冈为石中英并没转过身来,和他对面动手。
而且这一招“龙尾挥风”,只是随手往后挥出,盘漓剑挥出之后,人已电射般朝阴瘪鬼程完追了过去。
铁掌堕地,洒出一大莲黑烟之时,石中英早已追到阴瘪身后,剑光一闪,立时响起了一声惨叫!
阴瘪鬼程完一条右臂,齐肩斩落,血洒一地,掉在地上的一条手臂,还在不停的颤动。
他平日贯以暗剑伤人,阴损毒辣,这回被石中英削断右肩,也可说也就得的报应,在恶贯尚未满盈之前,这只能算得给他一个瞥告而已。
石中英身如飘风,足不沾地,一个转身,直向笑面鬼七文。断头鬼毛章两人欺去,长剑一指,冷然喝道:“两次用暗器偷袭石某,就是你们吧?”
毛氏兄弟要退已是不及,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声吆喝,两条铁链幻起一片链影,横击过来。
石中英冷笑一声,长剑扬起,剑芒飞洒,“咯”“咯”两声,两条八尺长的铁链,同时齐中截断。
在这一瞬间,石中英陡然欺身而上,剑光再闪,惨曝随着响起,笑面鬼毛文,断头鬼毛章两只擅发暗器的左手,已经齐腕削断,鲜血洒落一地!
信天翁眼看他连伤三人,心头愤怒已极,突然纵身一跃,抢身石中英面前,凛然道:
“姓石的,你手段果然毒辣的很。”
石中英目光精芒闪动,冷笑一声道:“你们手段不毒辣?”
信天翁阔剑一横,功凝右腕,喝道:“咱们约好三招分胜负,阁下却舍了翁某,连续伤人,这算那门子英雄!”
石中英剑眉桃动,冷然道:“对付你们这些匪徒,本来不用讲什么江湖过节,在下因和你们副教主有约在先,才剑留情,真要惹怒了在下,凭你们这些狐群狗党,江湖败类,莫怪我痛下杀手。”
他说的声色俱厉,目中凌威逼人。
信天翁心头一凛,握着阔剑的手掌,感到微微颤动,正因他心生怯意,不得不抢先出手,口中大喝一声,右手凝聚功力的阔剑,先发制人,猛然朝前推去。
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的一击,一剑推出,立时有一股逼人的剑气,激荡成风,嘶然迸发,布满了森寒耀目光华的阔剑,临负暴长,像匹练般朝石中英卷过去。
直至此时,信天翁才使出了他真正的看家本领,同时也显出他这柄阔剑的威力来。
石中英目光冷峻,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对方这一剑的来势,挥手之间,也飞出一道青蒙蒙的剑光,迎击而出。
两人这一剑并无奇幻的剑势,只是横推直劈,招式简单,正因招式简单,也愈见威厉无比。
双剑自然很快就交击上了,但听一声惊人心魄的呛然龙吟,两道剑光,同时倏然隐去。
石中英长剑平胸,倒也看不出什么!
但对面的信天翁却不同了!他一袭长衫,不住的飘动,显得胸口有些起伏。
尤其他手中那柄四尺五寸长的阔剑,剑尖被削:断了三四寸长一截,本来凌形的剑尖,此时已经变成了平头。
信天翁一击后退,便已发觉开山剑被对方截断,心头惊怒交集,口中又是一声大喝,左手箕张,凌空抓去,五道强大的暗劲,由指尖上透射而出。罩向石中英。
石中英冷笑一声,正待发掌!
突听一个苍劲的喝声传了过来,“大家住手,耐德来了。”
信天翁这一记“天龙爪”,劲气十足,也是他一直不肯轻易施展的绝学,如果不是石中英削断他的开山剑、不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不会使出来的。
他爪势甫发,就听到喝声“耐德来了”,当下微一吸气,,五指一招,硬把击出的爪风收了回去,他还是秘技自珍,不肯让大家看到他“天龙爪’的秘密。
这声喝声,石中英一听就知是夏子清的声音,急忙回头看去。
但见山前围着的苗人,此刻早已纷纷让开,中间留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当先开路的两人,正是身穿夏布长衫,瘦削脸,酒糟鼻,夏子清,另外一个则是货郎张正林,两人后面,紧跟着孟耐德。
她本来白皙慈祥的脸上,此刻满布凶戾之气,手提着青钢剑,走在最前面。
她身后则是手持钢叉的孟族长,和娇若春花的公主孟双双。
最后还有四个苗妇,山各自手仗兵刃,神情肃穆,敢情是耐德身边的待卫。
石中英看到耐德身后跟一个孟双双,心头不觉惊然一怔!
孟双双和自己同入天龙隧道,被贼党创教主玄衣女所执,留下人质,自己是赶来报讯的。
玄衣女不可能在自己走后,就会释放孟双双;孟双双更不可能在自己走后,一个人逃出来而且天龙隧道,只有一个出入口,就算她逃出来、也该先经过这里,不会从村子里来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孟双双是贼党假扮的。
反正以伪乱真,是贼党惯使的技俩。
不错玄衣女会在石屋前面的草坪上,个别和夏子清、信天翁。张正林三人,以“传音入密”指示机宜,可能就和此事有关。
他们既已有人假冒了孟双双,那么玄衣女要自己送口信给耐德,也是假的了,这中间莫非另有什么阴谋不成?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盂耐德已经一下冲到他面前,厉声喝道:“姓白的小子,你到九里龙来,”孟家对你待若上宾,视同娇客,你居然存心叵测,出手毒辣,你……简直不是人,我今天不手刃来这恶贼,挖出心肝,剁成肉泥,难雪我心头之恨。”
口中说着,右腕一抬,青钢剑一招“毒蛇出洞”,朝石中英当胸直击过来。
石中英看她神色狞厉,心间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不用说,那自然是假孟双双在她面前,说了自己许多挑拨离间的话,才使她气成这个样子!
及等听完了孟耐德的话,心头更是一怔,暗道:“自己和她并无深仇大恨,她怎么会有这洋的口气,好像非把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心念一动,身形斜退半步,盘蜗剑朝前轻轻一拨,压注了孟耐德的剑势,抬目道:“耐德请住手,在下自问并无开罪之处,耐德好像对在下有极大的误会……”
“误会!”
孟耐德尖厉的喝道:“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还想抵赖?看剑!”
突然抽回长剑,又是一剑,急刺而出。
这时孟族长也手提钢叉,像凶神恶煞般巡了过来。
“不共戴天之仇!”
石中英听的一惊,急急举起剑架注,说道:“耐德且慢动手,就算在下有何开罪之处,你也得听在下把话说清楚了。”
孟耐德一下抽回长剑,切齿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我来说么?”
剑发如风,一连刺出三剑。
这三剑还完全是拼命的急攻招法,剑光连闪,煞是凌厉!
石中英既未还手,也未封架,只是身形左右偏侧,使已避过对方急攻猛刺的三剑,每一剑几乎都是从他胸胁之间贴身刺过,凡是连他衣衫都未沾上一点。
石中英接连让过三剑,大声迫:“耐德可否暂且停手?”
孟耐德愤愤的道:“你还有何说?”
石中英道:“方才耐德说在下自己做的事,自己应该明白,但在下并未做出什么事来,耐德不说,在下如何明白?”
孟耐德一脸俱是怒容,厉笑道:“好,我告诉你,今晚你和孟双双本是去前山跳月的,但你们到半途,却诡称有事,要双双在茶前大石上等你,你却乘机偷上鬼庙,救出被囚禁的同党,还杀死了庙中三名守庙护法……”
石中英听得心头一沉;问道:“耐德这是听什么人说的?”
孟耐德厉声道:“四个守庙护法,还有一个未死,逃下山来报讯,你为了杀人灭口,一直追到村中,那护法正在向我娘报告经过,你居然狠起心肠,使用黄蜂针,连老耐德一起射杀,才逃入天龙谷去,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完,又是一剑刺了过来。
孟族长在耐德说话之时,已经抢到了石中英身后,同时在喝一声,抡起钢叉,觑准石中英后心,就是一叉。
石中英听完孟耐德的话,心头登时明白过来,这是贼人安排好的毒计。
他们一定有人假扮自己,先上鬼母庙杀人,再刺杀老耐德,藉以桃起盂耐德和自己的仇恨,而且这仇恨也同样记到了护剑会的帐上,真是狠毒已极。
最毒辣的一着,他们又制造出一个假盂双双,跟在耐德身边,随时可以怂恿左右她娘的行动,甚至在天龙谷的所见所闻,就是向孟耐德说出,也难以使相信。
这真是百口莫辩!
石中英心念转动之际,左手往后一丢,一下抓往了孟族长刺到手心的叉刀,右手食指中两指一夹,同时夹住了孟耐德刺到前胸的剑尖,目光一抬,直注孟耐德,徐徐说道:“二位可否慢点动手,请听在下一言。”他不待耐德开口,接道:“纵然在下说出来了,耐德也未必会信,但在下却非说不可。”
孟耐德长剑被石中英两个指头夹住,但却无法挣动分毫,脸上神色更是激愤,尖厉的道:“你不用多说,我都已知道,你叫石中英,是护剑会的人,你们觊觎九里龙的金沙,因此一再找上九里龙来……”
“不错,在下是石中英。”
石中英依然徐徐的道:“但耐德只说对了一半,护剑会是主持江湖正义,阻江湖邪恶活动的组织,并未觊觎过九里龙一粒金沙,这是某一个邪恶组织恶意中伤,在下就是奉命调查此一邪恶组织来的。”
夏子清呵呵笑道:“少年人,你私闯鬼母庙,杀害老耐德,这是事实,而且耐德亲自从你包裹中搜出了一支黄蜂针筒,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赖又有何用?”
石中英冷笑一声道:“在下和耐德说话,阁下最好免开尊口。”说完,依然面向孟耐德道:“在下方才说过,我纵然说出来了,耐德也未必会信,但在下希望耐德听在下说完。”
孟耐德看了他一眼,哼道:“好,你既然承认是护剑会的人,应该取下面具,先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石中英两手四个指头一松,放开叉、剑,说道:“在下脸上确实易容而来,但并非戴了面具。”
说话之时,果然探怀取出一颗洗容药丸,在左掌滚动了几下,往面上擦去。
孟族长一向自诩大力,他那柄钢叉,就有六十斤重,被石中英两个指头轻轻一夹,竟然丝毫抽动不得,心中自然大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