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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生平不屑地摇了摇头，“时间要到了。”
岳无痕不明白他的话执意向外走，可忽地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变得恍惚起来，身体快速发热，心跳也快得厉害，她缓缓地转回身看向顾生平，“你……做了什么？”
顾生平走过来轻而易举地把她重新抱回床上，“这种春药的药效你不是很受用的吗？有时候还真的用些辅助的东西来催生乐趣，不是吗？”
又一次稀里糊涂地被他占有了，岳无痕醒来时天又大亮了。顾生平在身边睡得很沉，岳无痕轻声下床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冷宅，这样让人胆颤心惊的生活，丝毫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她宁可不要。
两个人的衣裳都被顾生平撇在了地上，岳无痕在拾捡自己的衣服时无意间被一个东西所吸引。顾生平的衣袖里露出一个小册子的边角，岳无痕心惊地拿了起来翻了两页，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她大气不敢出地将册子放了回去，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好几天都是晴空万里，连家常便饭的狂风也懒得肆虐，冬日里如此平静的荒原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冷风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已经属于他的哨营回到冷宅，顾生平也已整顿好自己的队伍在宅外摆开阵势。
兄弟二人终于公开地对峙了，至于其中的缘由，冷家的属下们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选择好自己的立场那就跟着去战斗吧，世间的是非对错有几件能说得清楚？
两列人马离得很近，相距也就百八十米，为首的是一对曾经情义深厚的兄弟，队列里的又有多少是亲朋好友便不计其数了，这都曾是一个阵营里的兄弟啊！
“大哥，我们真得只能通过这个办法解决问题吗？”顾生平对此想讨个余地，他不想看到那个残忍的场面。
冷风淡若地答道：“如果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我也不想这么做。站在这里的都是冷家的功臣将士，谁也不想自相残杀，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你到底想要怎样呢？”顾生平真的想跪下来哀求他把孟水卿留下。
冷风却没那么多杂念，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父亲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如今被你搅得分裂离析，而你不思重整旗鼓却因你我的恩仇招致与胡人的争战，敌人大兵压境你却按兵不动，置关外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冷家的列祖列宗不会原谅你的大逆不道，我希望你能及时悔过，立即调整人马进逼边界随时抵御胡人的再次来犯，并承诺从今以后继承先祖遗志，保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冷风的话让很多人失望，难道他非得对冷家的权属避之不及吗？
顾生平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们两人的奢望还是一样的，金钱、权势都已成为累赘，他们只想独自拥有孟水卿。大丈夫的志气早被腥风血雨洗去，也只有恬静的爱情和生活值得他们付出一切。
“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宁愿被世人耻笑，被列祖列宗唾弃，冷家的前程我不在乎，除了阿水以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们到今天所以还坐在权力的蛟椅上，不都是因为要以此来捍卫自己的爱情吗？大哥，你说那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既然我俩都不肯让步，那就用武力说话吧！今天谁赢了，谁就是她真正的男人，还可以继承冷家的一切，但输的人则必死无疑。”
冷风承认顾生平的话比自己实在得多，但他知道顾生平不会答应和自己单打独斗的，因为他没有胜算，也许只有流血才能平复争端吧！
冷风勒紧缰绳，战马一声长啸，两方正式宣战。
正此时，顾生平身后传来人马的挪动声，队伍慢慢从中分开一条路来。
空气就此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点上。孟水卿一身庄重的红衣像吐艳的红梅绽开在裹雪的枝头。
顾生平的心揪在了一起，他不想这一刻真的就这么发生了。冷风的心更痛，他既没守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在场的人们借着静静的时刻和雪地的映托，第一次好好欣赏这位真正倾城的女人。单单凭借美貌相信无法征服像顾生平和冷风这样的男人，谁又能猜出他们之间到底会有怎样的故事。
“阿水！”顾生平翻身下马等着孟水卿走到身前，“你——”
孟水卿在他身边站定轻轻施了一礼，“生平，谢谢你多年的情意。”
“阿水——”
孟水卿对他淡淡地一笑便转身向冷风走去。
冷风早已下马，在她转向自己的时候，也不能自已地向她走去，两人在万众瞩目下，在两队人马的中央紧紧拥抱在一起。
孟水卿靠在冷风的肩上轻声说道：“你就要带我走了是吗？”
“是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孟水卿抬起头凝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儿露出甜中带酸的微笑，“风，代我去向生平告别吧！”
冷风愣了一下，他真得可以这么顺利地带她走吗？不可能的，不远处顾生平白纸样的脸色否定了一切。
“水卿——”冷风想让她再稍等一会儿，他这就准备和顾生平决出一个结果来。
孟水卿打断了他的话，“去吧，生平会让我们走的，向他告个别，你们毕竟是兄弟。”
冷风不明白孟水卿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或者真的又有什么原因？既然如此，还是向顾生平问个明白吧。
冷风点点头松开双臂向顾生平走了过去。
冷风越来越近，顾生平原已无血色的脸色越发难看，似乎他的嘴角在抖动。
“生平——”冷风面对他的异样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顾生平的双眼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孟水卿的背影，咽了一口苦水淡然说道：“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冷风还在为他的话不解，身后传来有人倒地的闷响。
第七十三章 爱莫如此哀莫如此
更新时间2009613 2：23：02 字数：3572
第七十三章爱莫如此哀莫如此
冷风慢转回身，倒在地上的竟是孟水卿。
“水卿！”冷风惊恐地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她并不是心脏病复发，事实让冷风顿时如雷轰顶，孟水卿双手握着一支发钗，钗身已经刺进心口。
“水卿！”冷风握紧她的手生怕她将钗身拔出来，回头向顾生平喊道：“生平，你快来啊！”
结果，大大出乎意料，顾生平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冷风已然对眼前的一切无法控制，这些都不可能是真的。
“风，”孟水卿微启嘴唇，“对不起！”
“水卿，你不会有事的。”冷风在次向顾生平求救，“生平！”
孟水卿一支手离开发钗吃力地够着冷风的脸，“风——”
冷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心痛得无法形容。
“为什么会是这样？水卿，为什么？”
孟水卿的笑容脆弱又无比苦涩，“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我无法再面对你们俩人任何一个人死去，生平不会让我们走的，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无辜牺牲，一开始我就已经错了，我不想再错下去。”说着，孟水卿的目光移向僵如死尸的顾生平眼里充满歉疚。
冷风的泪水滴落在孟水卿的脸上，“你怎么能丢下我？水卿，不可以，不可以丢下我！”
“风，”孟水卿最后的视线回到他的脸上，露出嫣然的微笑，“风，我……很幸福。”
孟水卿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笑容永久地停留在美丽的脸上。
冷风抱着孟水卿痛心疾首地大哭起来，顾生平挪动脚步站到孟水卿身边跪了下来，泪水落入雪地和她的鲜血凝在一起。
忽然，天空飘起鹅毛大雪，人们抬头望着天被雪打得睁不开眼睛，再看看两个男人守着尸体万念俱灰的神情，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大雪中，人马都渐渐散去了，冷风抱着孟水卿呆呆地坐在雪地里，顾生平也僵直跪着一动不动。
岳无痕一直站在队伍的后面，她还认为顾生平认输了准备让孟水卿和冷风离开，却想不到结局会是这样，她叫下人抬来一幅担架跟着自己来到两个男人身边。
“风哥，别让嫂子在这风雪中挨冷受冻了，把她交给我！”岳无痕小心地从冷风怀里接过孟水卿的尸体抱到担架上，转头向他们两个说道：“她的后事由我来安排吧，你们节哀！”
岳无痕的身影已经逝去，冷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几近僵硬的顾生平，十分感激岳无痕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然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允许对方带走孟水卿，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他长叹了口气将眼里的泪水咽了下去，走进冷宅的大门最后的心思还是守在她的身边。
孟水卿的灵堂除了冷风和顾生平连个人守着，没有人来拜祭。朝廷已经重整军队向关外进发了，冷家的人在那天看见那样的场景已对冷家的两位公子彻底失望，谁也指望不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重整冷家旗鼓，振兴大业了。营头们有的收拾财物远奔他乡，有的带批人马直接投靠朝廷以谋一官半职，更多的人终于可以回家团聚耕田经商过上期望已久的平静日子，就这样，冷宅真的成了凄冷的地方。
再有一天，孟水卿必须要出殡了，可是坟地在哪里还不知道，岳无痕无法做这个主。
晚上，冷风还在灵前守着，顾生平一个人回到后花园的住处对这冰冷的鸾床喝着苦酒。岳无痕敲了敲房门走过来，“师兄，我现在能和你说句话吗？”
顾生平放下酒杯转身看着她，“你是要问阿水的墓地的事？”
岳无痕点点头。
顾生平站了起来坐到床边摸着孟水卿的枕头淡淡说道：“她是我们冷家的媳妇，就该葬在冷家的墓地。
岳无痕猜到了这个结果，”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再告诉我吧！说完，岳无痕准备离开。
“无痕！”
顾生平将她叫住走到她的身前把住她的双臂，“无痕，你很恨我是不是？”
岳无痕抬头看着他，“也许吧，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
“无痕，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就找你出气，以后不会了。阿水已经死了，我不会再那样反复无常了，请你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岳无痕不屑地笑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这都是我自己选的。”
顾生平露出难得的笑容，“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答应你阿水的七期过去之后，我一定会娶你，以后好好对你，补偿我的过错。”
“可你心里装得只有她一个人，我又算是什么？”
“我承认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阿水，可是如果因此我还冷落你，不更加重了我对你的伤害了吗？我一定尽全力地珍爱你的，相信我！”
岳无痕低下头自语似的问道：“你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吗？”
顾生平抓紧她的胳膊兴奋道：“当然是真的！”
岳无痕合紧双唇投到他的怀里，“就当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师兄，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顾生平紧紧搂着她眼里闪出一道杀气，“可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没能达成，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岳无痕离开他的怀抱露出厌烦的表情，“你还要利用我？”
“不是的，无痕，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求你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生平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包，“今晚你找机会把这个放到冷风的饮食里。”
岳无痕睁大眼睛慌恐道：“你想毒死风哥？”
顾生平委屈地苦笑道：“怎么会呢？你可以辨认一下，这不是毒药，只是慢性的麻醉药而已。明天我们一定会因为阿水葬在哪里大打出手，可我打不赢他，但我必须要战胜他，我不想在这最后一次较量中仍旧输掉。无痕，你一定要帮我，他对你没什么防备，这药无色无味，到我们动手时，他运功到一定程度时麻醉药就会生效，那样我才能打赢他，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心愿，求你帮帮我！”
岳无痕犹豫了一会儿，“你能答应我不伤害风哥吗？”
“他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下毒手啊！”
岳无痕出了口长气，将纸包接了过来。
灵堂里，冷风还跪在灵前往火盆里不住地投着黄纸。
岳无痕端着一碗羹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劝道；“风哥这两天你才喝了几口粥而已，这样下去身体抗不住的，今天又没吃东西是不是？来，把这碗羹喝了。”
冷风无力地拒绝道：“我吃不下。”
“嫂子就在这儿，我想她比我更希望你把它喝下去。快，喝了它！”
冷风抬头望着孟水卿的灵柩，抬手接过汤碗几口将它喝干。
岳无痕松了口气将碗接回来放到一边，“这就好了，看你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何况是看着你的嫂子。”
“无痕，生平说没说他的意见？”
“恩……”岳无痕顿了一下回答道，“他想把嫂子葬在冷家的墓地。”
冷风也猜到了这样的答案，他是想达成孟水卿的心愿，她一定是想魂归故里和家人呆在一起。而顾生平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水卿选择自杀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兄弟相残，可是我们的这一战还是不能避免。”
“其实，嫂子也知道她阻止不了你们，才选择这条路，她一定也爱着生平或者说顾念着他，才不要再因为她使你们互相残害，不管你们谁倒下来她都接受不了，所以她选择躲避。”
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