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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最后,声音不但沉痛悲愤,而且有些咬牙切齿。
雪燕儿一看这情形,自是不便再继续追问,而且她也听出来,师伯许双庭夫妇,并没有将她和许格非的婚事告诉给许格非。
回想一下她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也恰是许格非在西北山区掌毙了铁杖穷神,轰动了整个扛湖的时候。
想想,她雪燕儿自从跟着爷爷学艺,最初几年也是只字未提,想必是有原因的。
当她听到爷爷说她的终身已许配给许格非时,她几乎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也真不敢相信她这个苦命的女孩子会嫁给一个武功如此高绝的丈夫!
但是,她却确信那是真的,因为最疼爱她的爷爷,一向是出言不苟,他老人家绝不会欺骗她!
自那时候起,她便每天期待着她的未婚夫婿许格非前来,每次幻想着许格非来后的甜蜜日子。
一想到未婚夫婿许格非,那一夜她就会兴奋地彻夜难眠。即使恍惚睡着了,也会出现一个美丽的梦境,直到天明睁开眼睛。
她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未婚夫婿,终于见面了。但第一次见面却是他在中毒的情形下,伸臂抱住了捆在身边的她。
想到当时的一幕,真是又羞又急又气,好在他就是她的未婚夫婿,否则,她真的无地自容,愧对他许格非了。
一想到许格非,在楚金菊家中出现的事,不由关切地问:“你怎的被他们诱到楚姐姐家里的?”
如此一问,正问中了许格非所要问的问题,因而,他不答反而问道:“我也正想问你,你是怎的被白俊峰那帮歹徒捉住的呀?”
雪燕儿见问,也不答反问道:“楚金菊姐姐没有对你说?”
许格非道:“她也是刚回来呀!”
雪燕儿道:“我知道,我是说,楚姐姐没有追问她的两个使唤丫头?”
许格非立即道:“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两个侍女已企图飞上房顶逃走……”
低着头慢慢向灶中添柴的雪燕儿,闻声一惊.急忙抬头问:“那两个丫头逃掉啦?”
许格非立即道:“那时我神志已渐清醒,怎能让她们两人逃走,当时我立即弹指把她们两人由房顶上弹下来……”
雪燕儿又有些失意地问:“结果都死啦?”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问:“怎么?你是说不该杀她们两人?”
雪燕儿不由正色恨声道:“当然该杀,只是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了她们!”
许格非惊开地噢了一声问:“怎么?你也是受了她们两人的害?”
雪燕儿见问,不禁又羞又气又懊恼地说:“我当时就觉得有些情形不合情理,已经起了疑虑,可是没想到,她们在茶里已经动了手脚!”
许格非一听,不由脱口道:“我也是喝了她们的茶才晕厥的,既然你当时已经起了疑虑,为什么还要喝呢?”
雪燕儿不由懊恼地说:“当时我的确有些口渴,加之她们两人招待亲切……”
许格非心中一动,问:“她们两人?老得禄和牛嫂呢?”
雪燕儿更加懊恼地说:“就是嘛,我当时也曾问她们两个,老得禄和牛嫂呢,她们说着楚姐姐到秦皇岛办事去了!”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问:“你觉得这合乎情理吗?”
雪燕儿再度懊恼地说:“就是嘛,待我发觉不对劲儿时,已经来不及了……”
许格非脱口问:“也晕倒啦?”
雪燕儿竟摇头道:“不,我没有晕倒,只觉四肢乏力,不听指挥,也不能运功动用真力!”
许格非迷惑的噢了一声,问:“后来呢?”
雪燕儿不由愤愤地继续说:“后来两个死丫头立即跑到穿厅屏风后,又喊来两个劲衣女子……”
许格非听后心中一动,脱口关切地问:“其中可是有一个一身素衣的美丽少女?”
雪燕儿立即正色道:“不错,有一个……”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那就是白俊峰的姐姐,白素贞!”
雪燕儿一听,不由关切地问:“他的姐姐和你有仇嫌?”
许格非不便和雪燕儿再扯出邬丽珠的事,以免另生枝节。因为现在他已知道了雪燕儿与他的关系,当然暂时不谈其他女孩子为上策。
有鉴于此,他毫不迟疑地说:“因为他们姐弟在恒山无礼挡道,故意挑衅动手,结果,白俊峰被我掌伤呕血,他姐姐白素贞也被我用剑划破了衣服,老魔见有机可乘,便邀他们姐弟合伙对付我……”
话未说完,雪燕儿突然似有所悟地问:“你说的屠龙老魔,说话的嗓音,可是有些沙哑艰涩?”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道:“是呀,怎么?你见过他?”
雪燕儿立即道:“不,我没见过他,但我却听到他的声音,白素贞捆绑我时,曾向厅屏后恭声请示,并称老魔老前辈!”
许格非一听,不由切齿恨声道:“果然是这个老魔施展的诡计,他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雪燕儿也许是有意让许格非知道她仍是洁白的女儿身,故意迷惑的说:“可是,看起来,他似乎对你仍不错……”
许格非哼了—声,愤声道:“他如果对我好,便不会布下这个卑鄙无耻的陷阱了!”
雪燕儿只得微红着娇靥,低着头说:“至少他知道我和你的密切关系,除女孩子外任何人不准碰我!”
许格非已有了处世经验。立时明白了雪燕儿的用意,立即拉回正题问:“当时老魔是怎么说?”
雪燕儿幽幽的说:“他只说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稍有差池,立即要那些人溅血当地!”
许格非不由蹙眉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雪燕儿略微想了想才说:“我到达楚姐姐家时已经二更天了,片刻之后我就被他们抬到另外一家的屋子内,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过后,才被他们捆在你的床上……”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自语似地说:“难怪老得禄和牛嫂都说不知你是谁……”
雪燕儿立即正色道:“我也一直没有看见他们呀!”
许格非解释道:“那时老得禄已被捆在柴房里,牛嫂也受着他们的威胁和挟持!”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关切地问:“为什么那么晚你还去找楚姐姐?”
雪燕儿一听,不由有些生气地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许格非听得一愣,问:“什么?为了我?”
雪燕儿立即道:“是呀!爷爷在外面听人家说,你已前来关东长白山区,可能去挑病头陀的总分舵.所以才要小妹去找楚姐姐,一方面要她的家人留意,一方面要她和我们前去支援你……”
许格非立即不解的问:“那为什么楚姐姐回来了,你反而匆匆离去呢?”
雪燕儿不由有些生气地说:“当时歹徒众多,我好不容易才得脱身,怎可和楚姐姐一块再被他们捉住?那时岂不连一个通风报信,前去支援的人都没有了吗?”
许格非深觉有理,不由关切地问:“你是请师祖前去救人?”
雪燕儿立即嗯了一声,颔首道:“我当时以为楚姐姐一定会被他们挟持,没想到,去的途中竟遇到了你!”
许格非一听,不由痛心懊恼地说:“我从小就未曾见过师祖,师祖也不容我有向他老人家解释的机会,以至闯了这么大的祸!”
雪燕儿也不由叹了口气道:“爷爷就是这个脾气,其实他老人家的心地却非常正直善良!”
说此—顿,特地又正色道:“噢,其实,你一掌将爷爷震伤呕血之后,爷爷立即联想到可能是你……”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理怨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把我喊住呢?”
雪燕儿解释道:“当时爷爷呕血,我早已吓坏了,直到爷爷稳住气血,能够说话时,他老人家才告沂我,那时再看,你早已跑得没有人影了!”
许格非不由关切地问:“师祖当时怎么说?”
雪燕儿道:“爷爷说,能将他老人家震伤呕血的年青人,瞩目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他老人家还说,你的相貌很像伯母她老人家!”
许格非立即道:“是的,我比较像我娘!”
雪燕儿继续说:“当时爷爷知道了是你,立即断定你必是前来此地,所以便一面休息,—面赶回来了!”
许格非更加关切地问:“爷爷对他们把你捆在我的身边?他老人家有什么看法?”
雪燕儿立即道:“爷爷既然知道是你,当然知道这可能是敌人故布的圈套陷阱,否则,你也不会慌里慌张地把我给放了!”
说此—顿,突然似有所悟地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次和你前来的,可是还有—位珠姑娘?”
许格非听得心头—震,不由惊异地问:“你是听谁说的?”
雪燕儿立即道:“听你说的呀?”
许格非神色—惊,不自觉地问:“什么?我?”
雪燕儿正色道:“是呀!就是你说的嘛!”
许格非不由迷惑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了嘛?”
雪燕儿—笑,只得解释道:“是你睡在我身边时,曾经喊了不止—声的珠妹妹!”
许格仆一听,心知要糟,心念电转,他只得含糊地说:“我曾这样说过吗?”
雪燕儿一听,再没说话,熄掉小灶下的火,端起砂锅,迳自走出厨房去。
许格非—见,脱口低呼道:“雪妹!雪妹……”
但是,雪燕儿没有吭声,依然低着头向正中茅房走去。
许格非没有得到允许不敢进去,只得愣愣地站在院中,看着雪燕儿推门走进屋内。
雪燕儿一进房门,立即将门又掩上了!
紧接着,火光—亮,房内已亮起了灯。
许格非—看,这才发现天已完全黑了,繁星万点,新月蛾眉,灰暗的雪岭银峰,微泛着暗淡的光辉,显得暮气沉沉,毫无生机。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的心情也随之—沉,他此番前来,本是祖孙欢聚,其乐融融,没想到,竟落得如此黯淡凄惨!
想想这是谁造成的呢?
当然是屠龙老魔!
许格非一想到屠龙老魔,唇角上立时掠过一丝冷笑,心头也充满了恨意。
回想他白泰山丈人峰的古洞中醒来,直到他此时此刻的现在,不知受了老魔多少次地摆布,欺骗,和愚弄。
现在,老魔又一次的成功了,虽然没有使他和师祖长白上人完全决裂,但已使他掌伤了师祖导致呕血。
老魔的目的再度达到了,但也种下许格非立誓杀他除害的决心。
许格非虽然想着心事,但他的目光却仍本能地注视着上房茅屋的门。
蓦然光线一亮,门开了,雪燕儿闪身而出,顺手掩门,低着头迳向这面走来。
许格非一见,立即迫不及待地迎过去。
到达近前,首先低声关切地问:“师祖怎样?”
雪燕儿闻声止步,仅抬头看了许格非一眼,并轻柔的低声道:“爷爷清你进去!”
说罢,闪身走了过去。
许格非本待再问什么,这时一看,只得住口不说了。
这时听说师祖长白上人要他进去,当然是有许多话要问他,而他也将把自随父母篷车离家,中途父亲遇害,母亲在西北山区落难,以及他被屠龙老魔掳往泰山的经过直到现在。详详细细地报告一遍。
走进厨房,急忙放上砂锅的雪燕儿,当然关心许格非的一切,她方才不敢多站多说,是因为她知道爷爷喊许格非进去,必会谈到他们两人的婚事。
这时,她—放下砂锅,便立在一角,静静地看着许格非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推门走进了爷爷的上房内。
雪燕儿的心,同样地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直到许格非轻轻地反手将门掩上,她才敢走出厨房,静静地走到古柏下的石凳上坐下。
最初,她知道许格非一定要报告他这两年多来的经过与遭遇。
接着,爷爷会迫问他这次前来长白山区的原因和目的。
其次再告诉许格非,有关病头陀东北总分舵在本山的确实位置,以及舵上高手的情形和实力。
最后,最后才会谈到有关她和许格非的婚事。
一想到爷爷和许格非谈起她的婚事,她立时心跳脸红,坐立不安。
她不知何时已不安地站起来在树下徘徊走动,她在想,爷爷会怎样地对许哥哥说呢?她想一想,走动走动.一会儿看一眼天边的新月,一会儿看一眼满天眨着眼的寒星,她的心湖,似乎再也静不下来了。
她想着少时许哥哥出来用什么表情迎接她,如何问头一句话。
心念间,一阵猛烈心跳,一颗心几乎跳到腔口。
因为她想到了许格非一出来便告诉她,爷爷已答应先给他们两人完婚了!
不,她立即在心里这么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她知道许格非还要转回临河老家,先安葬了父母,再重建宅院之后,才能和她举行结婚大典!
一想到那时才能举行婚礼,她立时想起了许格非在恍惚中呼喊的那个珠妹妹。
雪燕儿的心头一沉,在妒意中渗杂着伤感、落寞和失意,因为她已断定许格非已有了他喜爱的女孩子,那就是那位珠姑娘。
一想到那位珠姑娘,立时引起了她内心的更多问题。
她首先想到那位珠姑娘的武功是否比她强,是用刀、用剑,还是其他兵器?其次,当然是那位珠姑娘是否长得比她健美、漂亮,是黑、是白、是瘦、是胖?再者,那位珠姑娘的性情是否比她好,是否温柔善良,还是泼辣刁蛮?
雪燕儿自恃是美女中的美女,想来想去的结果,她的结论是她一定比那位珠姑娘武功高强,健美漂亮。
但是,当她想到许格非和她在一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