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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刚待起步纵向谷中的同时,头上“噗啦”一声,传来一声轻微的枝叶轻响。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同时双掌蓄势待发。
因为他顿时想起了方才以罗帕示警的皮衣少女,很可能仍滞留在崖上。
抬头一看,只见半崖上的一株斜松上,正有一个通体雪白的长臂猿,红脸金睛,目光炯炯,那姿势似是极机警地注视着他,做着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
许格非正打量间,更高的一株斜松上,突然传来了“吱吱”的猿叫声。
再往上看,发现更高的那株斜松上,也停了一只同样的长臂猿,看那神态,显然对方惊惶窜逃,所以从未注意细察。
这时看了这对白毛长臂猿,金睛如灯,炯炯有神,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看来十分精灵可爱。
许格非原本还是个大孩子,当然也有喜爱动物的天性,尤其看了较近的白猿,对他许格非,似乎又怕又好奇,又想逃走又不愿离去的样子,实在逗人喜爱。
由于心里一高兴,许格非不由向上挥了一下衣袖,同时“嘘”了一声。
下面的白猿一看,吓得一阵“吱吱”乱叫,连纵带跃地迅即攀到了上面的斜松上。
上面的一只白猿本就惊得“吱吱”乱叫,这时两只到了一起,同时望着许格非“吱吱”
地叫起来。
许格非觉得有趣,再度连笑带嘘地挥了几下衣袖。
说也奇怪,这次许格非虽然一连挥了几下,两只白猿却毫不惧怕,而且,竟同时向着许格非,蹶起屁股龇着牙发起威来,
许格非童心大起,轻“嘘”了一声,腾身而起,略微提气已纵上了方才白猿停留的斜松上。
斜松上的两只白猿一见,大惊失色,一面惶恐地“吱”叫着,一面连滚带爬地逃向崖巅,眨眼之问,踪影不见。
许格非愉快地摇头一笑,身形一闪,轻飘飘地又纵落在小径上。
也就在他纵落山径上的同时,前面白影一闪,同时响起雪燕儿的低声招呼道:“许哥哥,苇姐姐请你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负伤的邬丽珠,因而急声问:“可是你珠姐姐……?”
雪燕儿立即摇头道:“倩文姐没有说,你快去吧!”
说话之间,雪燕儿已急步奔到了近前,他仅迷惑地“噢”了一声,即和雪燕儿急急向回走去。
转过崖角,即见丁倩文仍站在帐篷外,正和楚金菊交谈.丁倩文和楚金菊一见许格非回来,立即停止谈话,同时低声道:“许弟弟,苇妹妹找你有事商议!”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是珠妹妹的伤势?……”
丁倩文急忙道:“已经好多了!”
说话之间,许格非已到了帐篷前,丁倩文早已为他掀开了帐帘。
许格非低头进入帐内,发现邬丽珠正躺在白毡上,气色已恢复了红润,正深情默默的望着他进来。
尧庭苇坐在一角,方才似是正在和邬丽珠商量事情,这时一见许格非进来,立即埋怨道,“珠妹妹负了伤,也不知如何,你不待在外面,反而一个人跑了……”
许格非立即委屈地说:“我站在外头也不能进来……”
说话之间,发现邬丽珠的娇靥突然红了,以下的话也倏然住口不说了。
尧庭苇想是觉得许格非的话不无道理,因而趁机改变话题问:“你去了哪里?”
许格非道:“我趁机看了看前面的路径……”
丁倩文急忙关切地问:“能不能过去?”
许格非见问,顿时想起方才逗白猿的事,但他不能说,那样会让三女笑他还是个小孩子。
是以,心中一动,立即含糊地说:“浅谷的对面是一道绝壁,由于云气太浓,无法看出它的高度!”
尧庭苇听得精神一振道:“如果绝壁不高,我们正好由那儿绕过去。”
许格非见尧庭苇的想法和他相同,因而道:“少时我们去看看!”
说罢,立即又望着邬丽珠,关切地问:“珠妹妹的伤势怎么样?”
邬丽珠见问,娇靥上刚褪的红晕再度升上来。
尧庭苇抢先道:“不碍事了,我已为她疏散过淤血,肿一消就可痊愈了,方才已服了粒了尘师太特制的大补丹药丸……”
邬丽珠接口道:“现在已没有方才那种胀痛了!”
许格非立即道:“看样子,少时只有由我背着你登崖了……”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娇羞地说:“我才不要你背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同时笑着说:“我们俩可没有背着你登崖的能耐呀!”
邬丽珠一听,只得含羞忍笑地看了许格非一眼。
许格非则岔开话题问:“单姑婆呢?”
丁倩文回答道:“和古老头在下面煮晚餐!”
许格非立即警告道:“当心火光把敌人引来。”
丁倩文道:“不碍事,古老头说,下面正好有一个小山洞。”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丁倩文也分别坐在白毡上。
许格非这才望着尧庭苇,关切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商量?”
尧庭苇见问,立即忧虑地说,“现在古老头已认出了那个前去找病头陀的紫衣蒙面少女,就是方才用石砸丽珠的皮衣女子,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哈马公主说的那个丽姬妲妮?”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说:“在霍尼台离开哈马公主,由于匆匆话别,也没想到再仔细地问一问,也许那个皮衣少女就是丽姬妲妮!”
丁倩文立即道:“下次再碰到她时,先冒叫她一声!”
许格非不由哼了一声,愤声道:“下次再碰到她,除非她插翅能飞,别想跑得了。”
邬丽珠立即轻哼了一声道:“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眸子里都是心眼儿,要想捉住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怕的是她从今以后,避不见面,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对她也没办法。”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天山虽然大,总有找到她的时候!”
尧庭苇突然叹了口气道:“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原先还指望找到她就可以找到瘦柳仙等人,看样子,她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有瘦柳仙这么一个人!”
丁倩文立即附和着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她是和瘦柳仙一伙的,也不会好心示警,告诉我们此地是一条死路!”
许格非却蹙眉迟疑地说:“我现在突然觉得她的出现,很有些蹊跷可疑!”
尧庭苇立即问:“你可是怀疑她早已发现了我们,而一直跟踪在我们身后?”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对对,我正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吗?”
丁倩文惊异地问:“你是说,她故意在那个时候现身,故作惊态,以石击伤丽珠,以拖延我们的时间?”
许格非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邬丽珠哼了一声,讥声道:“我倒觉得她故意丢下那方罗帕才有意思呢。”
丁倩文立即宽厚地说:“她还不是见你受了伤,我们又迷了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善意地埋怨道:“哎呀丁姐姐,你的心地也太厚道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岔开话题道:“好啦,我们现在不谈她啦,再说,就是找到她,她也未必知道瘦柳仙现在把师祖监禁何处。”
邬丽珠有些埋怨的说:“当时在霍尼台我就说过,万一到了天山,找到了那个蒙面紫衣女子,她也根本不知道长白上人在哪儿,那该怎么办?……”
许格非立即不耐烦地忿声道:“即使她不知道,我们在天山仍然可以找!”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我们往哪里去找?”
许格非被问得一楞,只得说:“瘦柳仙既然要我们到天山来,他一定会派人引诱我们前去他们预定让我们去的地方!”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万一他们不来引诱我们呢?”
许格非立即断然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邬丽珠不禁惊异地问:“许哥哥,你对这件事为什么一直坚持己见,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把握?”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是以前老魔都是这样子的!”
尧庭苇却以警告的口吻正色道:“老魔可以那么做,但瘦柳仙可未必那么做!”
许格非听得再度一愣,问:“为什么?”
尧庭苇解释道:“老魔引诱我们前去某地的目的,因为那地方有老魔的仇家或叛徒……”
许格非立即道,“可是,我们又怎地知道瘦柳仙和胖弥勒不是想借我们之力,除掉他们恨之入骨的仇家呢?”
丁倩文道:“他们即使不来天山,同样地可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许格非却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未必了,如果他们的仇家正好在天山呢?”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颔首道:“许哥哥判断得完全正确,如果瘦柳仙真的有意借助我们的实力,但他们也该现身诱导了呀?何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许格非一听,不由略微沉吟道:“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达他们现身的地区!”
尧庭苇立即道:“如果他们的仇家住在南天山,那不是差了近千里了吗?”
如此一说,许格非再度愣了,因而他也想到了,瘦柳仙如果派人前来诱导,应该早在山下未人山之前就该出现的。
尧庭苇则继续说:“怕的是瘦柳仙他们根本就没来天山……”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我们前来天山?”
尧庭苇道:“你伤残了他的师弟胖弥勒,他们师兄当然恨我们入骨,故意设下这个陷阱,让天山的武林各道来消灭我们……”
话未说完,丁倩文和邬丽珠同时正色道:“很有这个可能,要不,何以一路行来,我们就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形迹事例呢?”
如此一说,许格非顿时无话好说了。
一阵沉默之后,许格非依然心怀希望地说:“苇妹说的情形当然也有可能,也许瘦柳仙要等此地的武林各道,将我们的锐气实力.消磨得几将殆尽之后,他们才露面!”
丁倩文关切地问:“你是说瘦柳仙他们仍躲在天山?”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我想是这样的!”
话声甫落,邬丽珠的目光一亮,脱口恍然道:“小妹想起采了,如果瘦柳仙等人真的躲在天山,那个穿皮衣的野女人—定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在哪儿!”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也是一直这样想。”
尧庭苇和丁倩文,自从那个穿着鹿皮劲衣的美丽少女丢下一方罗帕示警后,两人心里一直提高了警惕,同时暗暗决定,尽量阻止许格非不要再和那个皮衣少女碰头。
这时一听邬丽珠又把皮衣少女提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她前去找的是病头陀,未必与瘦柳仙、胖弥勒有何瓜葛!”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却认为他们之间早有联系?她的前去找病头陀很可能是受了瘦柳仙的引介前去的,她的每年前去找哈马公主较技,也很可能就是由瘦柳仙处离开前去东北!”
邬丽珠方才提到鹿皮劲衣少女时,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都有不悦之色,因而立时警觉到鹿皮劲衣少女对她们爱情权益的威胁。心念及此,赶紧设法弥补道:“方才没有追上她,以后再想找她恐怕就难了……”
尧庭苇立即道:“我倒觉得容易得很!”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听得一愣,乍然间闹不清尧庭苇的话意,因而齐声问:
“怎么个容易法?”
话一出口,尧庭苇已经感到有些后悔,这时见问,只得改变话意说:“根据方才她存心示警,我想她这一两天仍会跟在我们身后……”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恍然道:“对了,小妹也正有这个想法,只要我们今后在前进中时时注意身后,终有发现她的时候。”
许格非一听,立即坚决地说:“这一次只要让我再看到了她,哼……”
邬丽珠立即风趣地说;“好歹也得把她捉到,是不是?”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至少要她说个清楚,交代个明白。”
邬丽珠继续笑着说:“当心她的金弓银弹厉害!”
话声甫落,帐外已响起单姑婆的声音道:“牛夫人,雪姑娘,快进来吃饭吧!”
哼了一声,刚待说什么的许格非,举目一看,发现单姑婆正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腊肉烩饼进来。楚金菊、雪燕儿,也紧随在单姑婆的身后走进来。
丁倩文和邬丽珠没看到古老头进来,因而问:“古老头昵?”
单姑婆立即道:“他盛了一碗烩饼待在外面吃,虽然一直没有番僧的动静,外面不留个人看着还是不行!”
说话之间,已将锅放在白毡上。
大家的确有些饿了,立即围着热锅吃起来。
楚金菊则一面吃,一面说:“我认为少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许格非立即道:“那是当然,小弟方才发现浅谷对面的那道断崖,虽然看不见见崖顶,但我相信我们大家都能攀得上去。”
话声甫落,娇靥一红的邬丽珠,突然急声问:“你真的要背着我登崖呀!”
虽然羞红满面,话也说得焦急,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在她的声调中,却有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雪燕儿三人听了俱都不觉得什么,只有楚金菊心情黯然,娇靥上升起了一片伤感神色。
因为在这一路之上,虽然人人对她都谦和有礼,态度尊敬,但人人对她的称呼“牛夫人”,却使她与许弟弟再也无法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