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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丽珠却焦急地哭声道:“我们到哪里去找呀?”
尧庭苇立即道:“根据现在的判断看,既然是白素贞一个人干的,楚姐姐被困的地方一定不会太远……”
丁倩文接口道:“你遇到的那个皮衣青年不是曾提到山洞中的事吗?我们现在就先从山洞上下手找!”
如此一说,大家一致称好。但是,雪燕儿却哭声提议道:“楚姐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们最好带点干粮和水去,找到了就给她吃—些。”
古老头和单姑婆,根据白素贞的狠毒,以及那个皮衣青年的话意,断定楚金菊仍活着的希望不多了。
但是,两人并没有说破,免得四女再受打击,因而齐声道:“那我们准备一些食物分别带去。”
两人说罢,径向厨房门前走去。
就在两人举步的同时,一声内力充沛的悠长长啸,径由西北远方传来。
单姑婆和古老头并没有停身止步,因为这声长啸,这三天来经常在西北的远方传来,不出一会儿,便同样的有—个女子回应。
正因为这样,尧庭苇等人也都认定那是天山某处的师门弟子彼此联络,也许是苦练某种功夫。
但是,丁倩文却凄声说:“这个男子的啸声音韵中,的确有些像许弟弟的声音。”
尧庭苇不由叹了口气说:“我实在听不出来……”
邬丽珠则懊恼地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许哥哥的啸声……”
话未说完,另一个女子长啸,也跟着响起来,清脆、忧急,暗透着感伤。
邬丽珠不由迷惑地说:“这一对男女也真怪,一天数次长啸,男的悲愤雄壮,女的则忧急感伤……”
尧庭苇立即挥手一叹道:“每人有每人的苦难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苦难多于欢乐!”
丁倩文深怕尧庭苇升起厌世或看破红尘的念头,因而急忙道:“苇妹妹,天马上就亮了,趁单姑婆和古老头在蒸干粮,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尧庭苇一听,顿时想起了自己通宵未曾合眼的事,因而黠然道:“好吧,我先去屋里躺一会儿。”尧庭苇走进了中央茅屋内,一阵凄凉悲伤袭上心头,立时滚下两行热泪,缓缓地盘坐在厚厚的白毡上。
她能安然入睡吗?她正在心里哭喊着,许哥哥,你真的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丢下我们不管了吗?
旭日升上了东天的峰线上,金黄色的柔和阳光,爬过了腾木峰巅,直射西北数里外一座横亘十里的接天广崖上。
深入广崖的中心,有一座形如馒头的小丘,树木茂盛,中宵红阁小楼,隐约可见,的确是一座世外仙境桃源。
那不是广崖中心凸起的小丘,而是一座由一片广大湖潭或深洞中拔起的百丈孤峰。
孤峰的四周环绕着深涧,东西和正北最宽,只有正南的一面较窄,但也在五十丈宽以上。
峰顶茂林中的一间朱漆小楼的前窗正开着,两只雪白金睛的长臂猿,正无精打彩地蹲在雕栏上。
临窗的一张小桌前,坐着一位蓝呢劲衣,白毛皮背心的英挺俊美少年。
蓝衣少年二十一二岁,面如温玉,唇若涂丹,这时正紧蹙着两道入鬓剑眉,朗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任何人看得出,蓝衣少年眉宇间,不但透着忧急,而且充满了悲愤之色。
这位神情懊恼,闷闷不乐的蓝衣俊美少年,正是刚刚发过长啸的许格非。
许格非滞呆地望着窗外,久久才懊恼地一摇头,同时叹了口气。
就在他摇头叹气的同时,他的肩上已缓缓按上了一只玉手,接着一个二十不到的美丽少女站在他的身后。
美丽少女着一身鹿皮劲衣,鹿皮毛背心,长发梳了一个马尾拖在肩后,戴了一顶扁圆形的貂皮帽,更增加了她几分野性美。
皮衣少女的脸型像个苹果,皮肤近似象牙色,大眼睛,长睫毛,小巧的鼻子菱形嘴,一望而知是天山上生土长的美丽土女——最美的土女。
这位二十不到的美丽少女,正是天山神尼的关门弟子,以金弓银弹技震西域的丽姬妲妮。
丽姬妲妮双眉紧蹙,满面忧愁,她玉手轻抚着许格非的肩头,幽哀地低呼道:“许格非……”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用拳轻击十下桌面,同时焦急懊恼地说:“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呀!”
丽姬妲妮立即宽慰地说:“你急又有什么用呢?”
许格非立即懊恼愤怒地说:“已经三天了,她们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丽姬妲妮一听,也不由忧急地说:“说也奇怪呀,我们俩每天都发几次长啸,何以没有将她们引来呢?难道她们连你的啸声都听不出来吗?”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叹口气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她们没有听出我的啸声而不能找来,而是怕她们已经被玄令老怪和白素贞师徒掳走了。”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不解地问:“你那几位未婚妻子不是都有一身惊人武功吗?尤其那个叫尧庭苇的?”
许格非不由懊恼地说:“唉!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白素贞师徒,卑鄙无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丽姬姐妮—听,也不由焦急地说:“照你这么说,尧庭苇和丁倩文她们,很可能已遭了他们师徒的毒手……”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忍不住怒声埋怨道:“都是你,故弄玄虚,如果前天晚上我来时,你一见面就说出那个认识我的姑娘就是白素贞,我们也不会被她解开飞索,困在这座孤峰上了。”
丽姬妲妮一听,眼圈立时红了,不由幽幽地说:“你已经骂了我好多次了,我曾经说过,假设我们一辈子捉不到一只老鹰,就得在这座孤峰上待一辈子,你不能这样对待我,难道你要骂我一辈子?”
许格非一听,只得又懊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同时愤声道:“老鹰,老鹰,在这天山的绝巅上,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只老鹰,再说,就算有老鹰飞在附近的上空,也不可能就落在我们这座孤峰上……”
话未说完,楼外雕栏上,突然传来两只大白猿的吱吱急叫声。
许格非和丽姬妲妮心中一惊,急忙举目向外一看,发现金睛儿和红脸儿,正一面吱吱叫着,一面飞快地向正南崖边蹿去。
丽姬妲妮一见,脱口兴奋地说;“我们快去,可能有人来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联想到是尧庭苇和丁倩文等人,因而也激动地道:“快,一定是苇妹妹她们听到我们方才的啸声找来了!”
说话之间,两人早已飞出窗外,足尖一点雕栏,直落楼前,加速向南崖边纵去。
许格非飞奔中,急切地凝目一看,顿时大感失望。
因为他在林隙间向对崖的远处望去,发现一道宽大人影,大袖飘飘,袍摆飞扬,根本不是尧庭苇等人中的任何一人。
也就在他感到失望的同时,丽姬妲妮却兴奋地说:“可能是一位中原和尚!”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南崖边的林缘前,许格非同时也看清了来人头上灰白色的圆形平顶,高约数尺的大帽。
根据那人一蓬蜷曲白须及白眉,显然是位年逾七旬的老人。
蜷须老人生得虎头燕额,环眼狮鼻,穿着一袭宽大灰呢薄袍,两只大袖,直垂过膝,一望而知是位西域一带的老人。
随着距离的渐渐拉近,许格非突然看清了老人的面目,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不好。”
好字方自出口,闪身已隐在林缘的一座怪石后。
第 三 章 玄令老怪
丽姬妲妮看得神色一惊,立即惊异地问:“咦?许格非……”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焦急地警告道:“不要转首看我,请站到石前来,我有话说!”
丽姬妲妮机敏过人,冰雪聪明,心知有异,只得自然地靠近了许格非隐身的怪石边。同时,关切地低声问:“怎么?你认识那个和尚!”
许格非立即“哎呀”一声,低声解释道:“那不是和尚,他就是你的不肖师兄,白素贞的师父……”
丽姬妲妮一听,也不由“啊”了一声,脱口低声道:“他就是你说的玄令老怪呀?”
许格非立即道:“就是他,这老怪阴险机诈,狡黠多智,我们要小心对付他,你最好望着他和我说话!”
丽姬妲妮这时也看清了玄令老怪的清晰面目,因而迷惑地问:“你没有看错?”又不解地问:“他来干什么?”
这时两只大白猿吱叫得厉害,似乎又紧张又高兴地跳个不—停,几乎使许格非听不清丽姬妲妮说了些什么。
但他只听到玄令老怪已经到了崖边了,因而悄声催促道:“快,你先招呼他!”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愉快地高声道:“嗨!你可是我的玄令师兄啊?”
对崖接着传来功力深厚的深沉声音,惊异地问:“咦?你怎的知道我的法号叫玄令?”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个漏洞,赶紧焦急地悄声说:“他的俗名好像是萨克寿宗!”
丽姬妲妮只得嘿啊两声,歉然含笑道:“噢!因为你是我的大师兄,小妹不便直呼你的全名萨克寿宗……”
对崖突然传来玄令老怪的怒声问:“我是说,你是听谁说的,我的法号叫玄令?”
丽姬妲妮未得许格非提示,已正色道:“当然是白素贞呀!”
玄令老怪立即沉声问:“那么她的人呢?她现在哪里?”
丽姬妲听得花容一变,脱口惊啊,顿时愣了。
许格非虽然也意外的心头一震,但却迅即低声道:“告诉他,白素贞已经回去了。”
对崖立即传来玄令老怪的阴沉冷笑!
许格非趁机急声道:“快告诉他,你已经应了他的请求,并要白素贞回去请他前来,同时,为了表示你的真诚,还叫白素贞带了一部武功秘籍给他!”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惊异地继续说:“小妹经过几天的思考后,白素贞前天再来时,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还要她带了一部分秘籍给你……”
玄令老怪一听,面色大变,不由焦急地问:“什么秘籍?”
丽姬妲妮急忙道:“剑谱!”
玄令老怪不由怒声道:“你为什么要给她秘籍?”
丽姬妲妮只得懊恼地解释说:“是她建议我这么做的,而且她说你现在需要的就是恩师昔年冠绝天下的天山剑法……”
话未说完,对崖老怪已懊恼地猛—跺脚,愤怒恨声道:“这贱婢果然骗了我……”
丽姬妲妮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地问:“她怎的欺骗了你?”
玄令老怪怒声道:“她直到现在没有回去!”
丽姬妲妮听得神色一惊,当真不知的急声问:“她的人呢?”
天山老怪怒声道:“那还不是带着天山剑法秘籍逃走了。”
丽姬妲妮一听,只得佯装恍然懊恼地说:“小妹想起来了,难怪她一直要小妹拿出恩师的天山剑谱来让她拿去给你看,原来她一直想学得这部名冠天下的天山剑法呀!”
玄令老怪在对崖不住地跺脚击掌,切齿恨声怒骂道:“这个贱婢,这个贱婢,我花费了近十年的心血教导他们姐弟两个,结果死的死,走的走……”
说此一顿,目光突然发现了结系飞索的大铁杵,立即恍然地问:“噢,师妹,愚兄如何过去?”
丽姬妲妮立即懊恼地说:“现在飞索已经被人解开了,你不能过来,而小妹我也不能过去……”
玄令老怪立即震惊地问:“这是被什么人解开的?”
丽姬妲妮焦急地说:“小妹也不知道,就是白素贞离去的第二天早晨,小妹就发现飞索由你那边被解开了。”
玄令老怪一听,立即恨声怒骂道:“这一定是白素贞那贱婢干的好事……”
丽姬妲妮趁机道:“如果她拿了剑谱到现在没回去,我想一定是她解的了!”
玄令老怪兀自在那里恨声怒骂道:“这贱婢逃不远,就算她逃到天崖海角,我仍要找到她……”
丽姬妲妮趁机焦急地说:“大师兄,你要想个办法,把丝索拉过去呀!”
玄令老怪道:“我哪有什么办法。”
丽姬妲妮立即道:“师父以前不是用鹰吗?”
玄令老怪两道浓浓的白眉一蹙道:“天山绝巅,鸟兽绝迹,捉鹰要到半山以下请猎户们动手……”
丽姬妲妮急忙道:“那就请大师兄快辛苦一趟吧。”
玄令老怪听得一阵迟疑,久久才问:“小师妹,你的确答应师兄过峰学习师父遗留下来的武学?”
丽姬妲妮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答应你学,是真是假,你找到白素贞时可以向她问……”
隐身石后的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悄声道:“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丽姬妲妮一听,顿时住口不说了。
对崖的玄令老怪略为沉吟,才毅然道:“好,愚兄这就去找半山下的猎户捉几只老鹰来……”
话未说完,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问:“噢,小师妹,峰上的粮食还能维持多少天?”
丽姬妲妮为了使玄令老怪积极去捉老鹰,因而毫未思索地道:“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脱口低声道:“糟糕!”
如此一说,丽姬妲妮不自觉地转首,看了一眼石后的许格非。
许格非一见,顿时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机警的丽姬妲妮已急忙挥手赶走了怪石上的两个大白猿。
果然,即使丽姬妲妮应变的快,狡点多疑的玄令老怪已沉声问:“什么人隐在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