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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头立即正色道:“丁大侠可能被软禁在总分舵的数十里之内,两位到达后,老魔才设法移到那座独院卫。”
镔拐张颔首道:“是的,我和银箫客也是这样判断的,而且老魔还把那座独院特加布置,才让我们双方会面相叙。”
丁倩文立即关切地问:“我爹他老人家的身体可好?”
镔拐张正色道:“很好,和过去一样,只是头发都白了。”
尧庭苇问:“你又是怎样当的堂主呢?”
镔拐张知道西北总分舵的上下大小,全体干部俱都钦服尧庭苇而厌恶屠龙老魔,而更注意的却是丁倩文和尧庭苇共事许格非一人的问题。
这时见问,立即谦恭地正色道:“老魔当时的态度很坦白,就当着我们三人的面公然说,这个西北总分舵的负责人是苇姑娘而不是他屠龙老魔……”
单姑婆立即道:“那是他故意以这话安抚住你们三位,怕你们三位拒绝。”
镔拐张颔首道:“不错,但他不知道,整个西北分舵上的男女上下干部的大小头目,真的没有哪一个尊崇他服从他,为势所迫,他也不得不这么说。”
许格非关切地问:“后来呢?”
镔拐张继续说:“后来他就要求我们三人,分别担任西北总分舵的三堂堂主,继续努力,保持整体,免得这个较完整的总分舵分崩离析。”
丁倩文立即关切地问:“我爹当时怎么说?”
镔拐张立即正色沉声道:“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余地,他一看我们三人神色迟疑,便立即吓唬说:他要取我们三人的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不但硬要我们三人干,还不准我们三人打趁机逃走的主意,否则,他不但要杀我们三人,还要来杀贤侄女你。”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讥声道:“他还想来杀我们倩文姑娘,我们倩文姑娘见了他还想杀他呢!”
这话虽然说得嚣张了些,其实,就是真的遇上了屠龙老魔,丁倩文未必就会败在老魔的手下,至少自保毫无问题。
正因为这样,许格非和尧庭苇都没表示什么,丁倩文也没有阻止单姑婆。
镔拐张一看这情形,内心着实吃了一惊,知道现在丁倩文,在武功上已有了超凡的进境。
是以,才恍然似有所悟地况:“难怪老魔对我们三人那么客气,我们怎么要求,他都说可以。”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老魔对您们三位怎么个客气法?”
镔拐张正色道:“我们要求他,西北总分舵依然照苇姑娘的计划,开恳山区,自给自足,男女有缘者,可婚嫁成家,另建新屋,也可以脱离屠龙堡的组织。”
许格非听到最后,不由蹙眉关切地问:“老魔怎么说?”
镔拐张毫不迟疑地正色道:“老魔说可以,而且现在也一直在这么做,我们又提出来对外停止一些活动,老魔也答应了。”
许格非听罢,不由蹙眉意外地噢了一声,同时转首去看尧庭苇和丁倩文。
古老头却关切地问:“不知老魔对我们少主人谈论什么了没有?”
镔拐张见问,立即凝重地颔首道:“有,不过,他只说许少侠亏欠他的太多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生气地说:“我也曾掌伤铁杖穷神,敲碎了天南秀士的肩骨,断了玄灵元君的左臂,震伤了银衫剑客的内腑呕血,以及……”
话未说完,镔拐张已忧急地说:“不过,那些他都认为是巧合,而且不是你专程前去为他复仇,而使老魔最不谅解的是,你已经知道了百花仙子和了尘师太的真正身份而不下手……”
邬丽珠一听镔拐张提到了她姑母了尘师太,不自觉地脱口沉声道:“当时有玄令老怪师徒在场,情势相左,多亏我姑母相助才渡过了难关,他屠龙老魔又不是没有长着眼睛。”
镔拐张听得神色一惊,立即迷惑地问:“这位邬姑娘是……”
话刚开口,尧庭苇已将邬丽珠是了尘师太俗家侄女,以及那次前去恒山的经过说了一遍。
镔拐张听罢,立即会意地噢了一声,同时微笑点了点头。
许格非继续关切地问:“老魔的最终意思是……”
镔拐张急忙道:“他是说,要他交出尊翁灵柩和长白上人并不难,只要少侠公然击败或重伤少林的法胜大师和武当的静尘道长。”
许格非听罢,不由气得紧握双拳,垂首不语。
丁倩文突然问:“这么说,老魔是准许我爹下潭捞刀了?”
镔拐张立即颔首正色道:“当然可以,只要少侠回到西北总分舵,马上就可进行打捞的工作。”
许格非听如未闻,依然在那里低着头,气愤懊恼苦思对策。
因为,打捞父亲的宝刀,后果终究不若公然击伤少林法胜大师和武当静尘道长来得严重。
但是,一旁的雪燕儿却关切地问:“这么说,老魔他知道我爷爷现在何处了?”
镔拐张正色道:“他当然应该知道,不然,他怎敢这么说。”
似乎已想到了对策的许格非,突然抬起头来道:“他说归说,即使他不知道,他照样的敢说。”
说此一顿,突然郑重地问:“自老魔上次现身后,他有没有再去过?”
镔拐张正色颔首道:“有哇,而且每隔一些时候便去总分舵上看看,但不久就又走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望着古老头,吩咐道:“去吩咐船家,船只直驶辛家集,临河城不去了。”
岂知,话刚开口,尧丁邬雪四女竟齐声反对道:“不,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再说,事急也不急在那一天半日。”
古老头也急忙道:“是的,少主人,事急也不急在一天半日,再说,四位姑娘也急于要看一看……”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沉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一片残垣,满地焦土。”
尧丁四女依然倔强地说:“至少我们应该先请工人清理出个眉目来。如有可委托的人,就可以开始复建了,再说,你多年离家,也该去祭一祭祖坟呀!”
如此一说,许格非默然无语,目光滞然,想必是触发了他内心的伤痛和凄然。镔拐张发觉前来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两艘大货船也正等着他回去启航,因而趁机起身,谦声道:
“货船业已装货完毕,正等着老朽回去启航,如果许少侠和苇姑娘没有什么吩咐,老朽想告辞了。”
如此一说,纷纷起身,尧庭苇却将方才找独臂马三前往通知少林寺、武当,以及峨嵋、丐帮等派的事说了一遍。
镔拐张听罢,立即赞声道:“这做法老朽赞同,否则,永无安宁之日。”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赞声道:“这件事苇姑娘就请交老朽去办,诸位如赶往临河许家庄,现在就可以启锚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齐声道:“我们也正有这个意思,一切拜托了。”
镔拐张一面走向厅舱外,一面谦声道:“老朽分内之事,何言拜托。”
丁倩文有些激动地说:“张伯伯回去先代侄女问候刘叔叔和我爹,说我们随后就到。”
说话之间,镔拐张已到了船舷搭板处,立即回身笑着况:“你放心,这个消息张伯伯一定能带到,不过你爹知道你和许少侠和苇姑娘在一起很好,只等着你们回去下潭打捞宝刀了。”
许格非自从听说她爹浪里无踪还活着,便对捞起父亲的成名宝刀充满了希望,这时再听镔拐张永正这么一说,更增加了他的信心。是以,急忙拱手含笑道:“将来一切要靠丁世伯了。”
镔拐张却哈哈一笑道:“宝刀捞上来以后,恐怕少侠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
许格非的俊面一热,丁倩文的娇靥却红达耳后。
镔拐张再度抱拳说声再见,才转身径向船下河滩上走去。
许格非等人站在船面上,直到镔拐张走向河堤岸,彼此再度挥手道别后,才走进厅舱内。
恰在这时,船老大也来请示是否起锚,许格非立即吩咐继续前进,直航临河。
临河是大码头,不但船人麇集,桅帆如林,而两岸沙滩上的货物也堆积如山,城内更是街道宽大,商业繁隆,街上行人拥挤,充满了叫卖喧嚣之声。
但是,许格非等人所乘的大船和画舫,却在城西十二里的对岸一处沙滩上停泊下来。
这一次不但人员下船,连八匹骏马也一起备鞍拉上沙滩,显然是到了地头了。
果然不错,只见古老头拿了一包银子交给了船老大,船老大神色惊喜,笑声呵呵,最后,竟把所有的船大都叫上来欢送许格非等人上马。
根据这情形,许格非给的赏银可能不少。
许格非在单姑婆手里接过自己的坐骑,又黯然看了一眼楚金菊的空鞍骏马,这才在二三十名船夫的欢呼相送声中,认镫上马,径向河岸上抖缰驰去。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也纷纷上马跟在许格非马后。
一登上河岸,许格非的目光顿时一亮,神情也立见激动。
也有些心情激动的尧丁四女一见,立即举目北看,只见数里外正中央赫然一座横广数里的大村镇,左右远处尚有一小农村。
尧丁四女一看许格非的目光,只道许家庄就是当前的这座大村镇,因而齐声问:“前面可就是我们许家庄?”
许格非的星目已有些湿润,立即激动地点点头,同时一指面前的广大田地,说:“前面这些地都是咱们家里的。”
如此一说,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俱都兴奋地同时说:“真的呀!”说话之间,纷纷抖缰催马,全都驰进田内奔驰,每个人在兴奋之余,忘了田中的稼禾,只是下意识的亲切感,使她们觉得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家,看到了自己的田,忍不住地要下田踏一踏。
许格非见尧丁四女如此兴奋,自己心里当然也高兴。正待也催马驰入田内,却听单姑婆惋惜高叫道:“哎呀,俺的四位少奶奶,当心人家伙计苦心播种的这些庄稼呀!”
一句话提醒了尧丁四女,同时一惊,脱口娇呼,急忙拨马奔回田边。
但是,回头一看,一大片禾苗已被她们的四匹骏马踏踩的稀烂。
邬丽珠首先心疼地蹙眉看一眼许格非,同时不安地说:“这可该怎么办?”
但是,四女看向许格非时,却发现他正迷惑地望着田地发愣。
古老头心知有异,不由关心地问:“少主人?有什么不对吗?”
许格非急忙抬头,迷惑地说:“我家宅院被焚,伙计帐房多已逃亡被杀,这些庄稼是谁播种培植的呢?”
如此一说,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都愣了。
古老头首先一定心神道:“也许是少主人的同族尊长……”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摇头道:“不,许家庄虽名许家庄,却只有我们一家姓许,其后发展,有的是外来落户,有的是跟随我家祖先的从仆……”
尧庭苇一听,立即似有所悟地说:“这就不会错了,那一定是以前曾追随我们家祖先的邻人不愿田地荒芜,派人代我们播耘耕种的。”
如此一说,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因而许格非没有再说什么,一抖丝缰,继续向庄前驰去。
由于这时正午已过,回家吃饭的农夫正在歇息,所以田间只有少数人工作。
许格非—马当先,看看将到庄前,许格非的俊面神色再度—变。
尧丁四女心知有异,俱都举目看向庄内.只见庄前树木茂盛,形成浓密的树荫,不少农夫饭后都在树下休息。
这时,那些农夫已被惊醒过来,纷纷以惊异地目光望着这边。
一条人工大道,两旁高植的杨树,大道的两旁各有一座十数亩大的池塘,中间相通,一座拱形石桥,建在两塘之间的大道上。
大道的尽头,也就是两座池塘的边缘,即是一座富丽高大宅院的宅基。
宅基高约丈余,俱是青石砌成,中央高阶十数级,其余车马必须由侧面的坡道才能上去。
宅墙高大,上有垛牌,中央门楼十分豪华,黑漆大门,对金兽环,左右各有一尊巨大石狮子。
许格非完全看傻了,因而忘了催马,座马越行越慢,最后终于停止不走,就停在大道的中央,庄口外的不远地方。
古老头等人当然也大感意外,因为照许格非的说法,应该是一片断垣焦土,何以仍是一片富丽堂皇的大宅院。
是以,古老头催马向前,望着许格非,恭谨地低声问:“少主人,该不会是外界传言不实吧?”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木然地问:“什么传言不实?”
古老头正色道:“当然是传说咱们的宅院被歹徒放火给烧了呀?”
许格非一听,不由略微提高声音,焦急地说:“庄院完全变了式样,你没看到砖瓦梁木,都是新的吗?这哪里像是几十年的老房子。”
如此一说,尧丁四女同时一声娇呼,俱都呆了。
单姑婆却震惊地脱口道:“少主人,莫非咱们家的田地房产,都被别的人给侵占了不成?”
许格非也正有这个想法,因而沉重的一颔首,有力地沉声道:“很有这个可能。”
邬丽珠和雪燕儿一听,不由娇靥立罩杀气,同时怒声道:“胆敢侵占我们宅院田产的人,除非他生了三头六臂,有砍不完的脑袋。”
尧庭苇却迟疑地说:“宅院的大门开着,还悬有两盏斗大纱灯,里面显然住着有人,我们还是去看看再说。”
许格非深觉有理,只得颔首道:“好吧。”
说罢抖缰,继续向前走去。
几人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