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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丁四女看不清那女子面容,由于她盘坐在小树下,也分不出她是不是白素贞。
许格非由于距离渐渐拉近,他俊面上的迷惑神色,突然变得吃惊起来。
只见他神色一惊,目光倏亮,飕的一声飞身已到了那吹箫的女子身前。
吹箫的女子闻声一惊,也本能地停箫抬起头来。
也就在她抬头的同一刹那,许格非已震惊地轻呼道:“公主,果然是你!”
坐在小丘上吹箫的,竟是察干哈马国新近登基,继承了王位的哈马公主。
哈马公主一见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身吉服,乌帽金花的许格非,挂满了泪痕的面庞上,立即现出了惊喜,挺腰站起身来,哭喊了一声驸马,一头扑进许格非的怀里。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因为,他的四位娇妻就站在对面十数丈外的斜坡下。
可是,他既不能说什么,也不能绝情地将哈马公主推开。
但是,投进许格非怀中,紧紧将他抱住的哈马公主却激动地连声哭述着:“我曾向神祷告,如果你听到箫声找了来,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我,现在你果然找来了……”
许格非真是有苦说不出,如果他说是因为怀疑白素贞回来了,那该是多么令哈马公主难堪的伤心欲绝的话呢?
但是,他不得不赶快想法把哈马公主推开,因而故意关切地问:“公主是什么时候到的?”
哈马公主擒泪笑着说:“我昨天晚上就到了,先看了一遍你的华丽宅院,今天又亲自参观了你和四位姑娘的结婚嘉礼……”
许格非听得暗吃一惊,觉得哈马公主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因而吃惊地说:“你若是万一被古老头认出来呢?”
哈马公主得意地一笑道:“我是百花仙子替我化装好的中年人,他怎能发现我呢?”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花仙子竟会代哈马公主化装成中年人进入他家的大厅观礼。
哈马公主见许格非愣了,不由又撒娇又得意地说:“你没有想到吧……”
许格非只得颔首道:“我的确没有想到。”
哈马公主继续说:“是我不要她告诉你,而她也不赞成我告诉你,她说,那样不但令你不安,也会影响你和四位姑娘的情绪,反而害了你,很可能也害了我。”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道:“也害了你?”
哈马公主正色道:“是呀,万一泄漏了消息,天朝皇帝知道我未奉恩旨,擅人中原,是要降罪的。”
许格非只得心中一惊,只得趁机去推哈马公主,同时焦急地说:“哎呀公主,你说得不错,你赶快回去吧,万一当朝知道了,不但降罪你,也连累了我。”
说话之间,虽然焦急的去推哈马公主,但她偏偏紧抱着不放开,同时撒娇的柔声道:
“你还没有亲吻我呢?”
许格非一听,脑际轰的一声,就如身边突然暴起一声春雷,浑身一战,豆大的汗珠立时滚下来。
哈马公主一见,立即关切地问:“你热吗?”
许格非这时已是六神无主。只是茫然不知地点点头。
哈马公主一见,急忙自动推开,伸手在衣内取出一条香帕来,立即为许格非拭掉额角上的汗,同时埋怨道:“既然出来,就该把吉服脱掉,看,害得你满头满脸直流汗。”
许格非一面举起衣袖拭汗,一面心慌地催促道:“公主,实话告诉你,我实在是为你的擅入中原而焦急不安……”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有恃无恐地说:“你放心,我现在飞马疾驰,明天午时不到就进入了我的国土。”
许格非立即焦急地说:“可是,你一个人赶夜路……”
哈马公主一笑道:“你放心,胡达将军和巴达副帅,各率一哨人马,就停在数百丈外保驾……”
许格非一听,更是心里震骇,不由焦急地说:“你率军入侵中原,论罪当斩……”
哈马公主却撒娇嗲声道:“人家心里想你嘛!”
许格非到了这时候,只得宽慰地催促道:“等我这边的事情一安定下来,我会带领着苇妹妹她们去看你。”
哈马公主却正色撒娇道:“去了就要履行在霍尼台说的话哟?”
许格非只得求她赶快离去,是以也毫未思索地连连颔首急声道:“好好好,一定一定。”
哈马公主却更进一步地说:“如果你食言背信,当心我会抱走你第一个儿子去立王子。”
许格非哪里还有心和她争辩,忙不迭地连连颔首赞同地说:“好好好……”
哈马公主立即含情脉脉地望着许格非,轻柔愉快地说:“那我走了。”
许格非赶紧拱手谦声道:“公主慢行,恕在下不送了。”
哈马公主却又扑哧一笑道:“你也回去吧,如果四位新娘子知道你在这儿和我偷叙情话,她们不气死才怪呢!”
许格非的额头上早已又渗满了汗水,这时一听,支支吾吾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心里只想着她最好赶快离去。
哈马公主再度咯咯一笑,一转娇躯,如飞驰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前面漆黑密林里。
许格非愣愣地望着哈马公主身影消失的林前,举袖拭汗,直到确定哈马公主走远,才转身向回驰来。
隐身在林荫下的尧丁四女,个个神情自然,好似没看到方才那一幕似的,一俟许格非驰至近前,由尧庭苇和声道:“我们回去吧!”
许格非一脸愧色和不安地看了四女一眼,只得懊恼地说:“真没想到会是她!”
丁倩文却自然地说:“我看你不去一趟察干哈马国是不成了。”
许格非的俊面一红,立即沉声断然道:“不,绝不去。”
话声甫落,邬丽珠已冷冷地说:“你还是去吧,要不然,我们姐妹四个谁也不敢先给你生儿子。”
尧庭苇不安地看一眼邬丽珠,发现她的娇靥不但没有红,而且铁青,她心里这时是多么妒嫉,多么气愤。
尧庭苇在旁自然地催促道:“我们赶快回去吧,让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又是一阵大乱。”
许格非只得颔首应了声好,展开身法,当先向前驰去,四女也同时举步跟在身后。
五人飞驰中,这才发现自己的大宅院内,依然灯火通明,光亮烛天,尤其高楼丽阁飞檐上悬的彩绸红灯,远远看来,煞是好看。
越过最后一道丘陵,即是他们宅后一片乱岩矮树的庄外。
五人正待越过乱岩地带,右前方突然传来女子悲切地低泣抽噎声。
许格非五人听得神色一惊,急忙同时刹住了身势。
五人凝神一听,似是就在左前方数十丈外的一堆乱岩小树间发出。
于是,五人立即屏息向前飘飞过去。
五人的身法虽然轻灵,但前进尚余二三十丈时,那女子突然停止了哭声,显然对方具有不凡的功力和听力。
许格非五人一听对方女人停止了哭声,立时提高了警惕,同时想着要不要过去。
那女子虽然停止了哭泣.却仍抑制不住哭后的自然抽噎。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觉得奇怪?是谁在这么深的夜里跑到庄外来啼哭呢?
五人凝目向前察看,根本看不见那女子的位置,显然是坐在石下草地上。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再前进十数丈,果然在前面数方乱岩中,突然传来那女子的低沉严厉娇叱问:“谁?什么人?”
许格非五人一听那女子的问话声,俱都大吃一惊,立即以闪电般身法,飞扑了过去。
五人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面目娇美,白衣灰旧的女子正坐在石下草地上,也惊异地抬头向五人看来。
许格非五人一看,俱都浑身一战,脱口惊啊,同时张口愣住了。
坐在地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许格非等人一直防范她在婚礼上出现的白素贞。
白素贞面目同样的娇美完好,并没有想象中的满脸疤痕,只是她额前梳成了刘海,直到齐眉,两边髻发直掩到香腮的一半。
五人定睛打量间,白素贞突然双手掩面,低头哭声道:“我不要见到你们,我不要见到你们,我没有颜面再见你们……”
许格非一听,不由缓缓蹲下身去,以激动的声音,低呼道“白姐姐……”
白姐姐三字一出口.掩面哭泣的白素贞立即娇躯一颤,顿时停止了悲切哭声,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更不敢相信这声白姐姐是由许格非口里呼出来的。
但是,事实证明,并非梦境,一双坚实而温暖的手,已握住她的一双玉臂。尧庭苇一见许格非蹲身下去握住了白素贞的双臂,立即解下自身的霞佩和彩绣织金红缎吉服,顺手披在白素贞身上。
白素贞大吃一惊,一看将自己霞佩吉服脱下来为她披上的竟是尧庭苇,不由热泪夺眶而出,同时惶急声道:“不不,大姐,我不能披这,我没有这个资格,也不配……”
尧庭苇立即含笑蹲下身去,亲切地为白素贞掩好吉服,并真诚地说:“白姐姐……”
白素贞一听尧庭苇也呼她为姐姐,神色更加惶急,连忙摇头急声道:“不不,你是姐姐……”
尧庭苇莞而一笑道:“我们姐妹不分彼此,谁的年龄大,谁就是姐姐……”
说话间,丁倩文和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也蹲身下去,关切地注视着白素贞。
白素贞泪眼一看,立即惭愧地低呼道:“文姐姐,珠妹妹,雪妹妹,对不起你们,非常对不起你们……”
丁倩文三人也同时凝重地说:“白姐姐,快不要这么说,今后我们都是同室姐妹了……”
话未说完,白素贞已坚绝地说:“不,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许弟弟穿着吉服和我在一起,大姐又为我披上霞佩,我这一生没有白度,活的值得,我决不进宅里去。”
丁情文三人一听大姐为我披上霞佩,心中当然都有感触。
其实,白素贞心里也知道,敢把吉服脱下来为地白素贞披在身上的,只有尧庭苇敢这么做,也只有尧庭苇才有这个资格。
尧庭苇则含笑宽慰地说:“快不要说瞎话了,回来了怎不能回家呢?”
白素贞却哭声坚定地说:“不,我说过,我绝不回家去,我也是听了削发为尼的丽姬妲妮师叔说喜柬上列有我的名字,我才回来准备阻止的……”
说话间,发现许格非五人俱都神情黯然,只得继续哭声道:“丽姬妲妮师叔是请天山的新任掌门人为她剃度的……”
丁倩文不由叹了口气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落发呢?”
白素贞流泪道:“她原就在神尼临终时发了重誓终生不离开神尼的灵阁。”
尧庭苇也不由黯然道:“她不落发依然可以守着神尼的灵阁。”
白素贞突然摇了摇头,尧庭苇虽然刹住了话头,但她依然迟疑一阵才含糊地说:“她说她不落发,无法再在潭峰上呆下去。”
尧丁四女一听,心里当然都清楚,那就是说,只有决心落发,才不会再来找许格非,当然,这并不表示她心里不再想念许格非。
两手已经自然收回去的许格非,却黯然低下了头。
白素贞却继续说:“我已经答应了师叔,我要终生陪伴她……”
许格非听得倏然抬头,尧庭苇四人也惊得神色一变,脱口轻啊,邬丽珠和白素贞仍有往惜的感情,因而不自觉的双目湿润,戚声问:“为什么呢?”
白素贞突然又伤心的哭声道:“我自觉罪孽深重,只有天天涌经,朝夕拜佛,才能减低我以往的过错。”
邬丽珠心直口快,也有些意气地说:“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不由以惊异而又埋怨的目光去看邬丽珠,邬丽珠说那句活并无恶意,但是,说出口后,马上就后悔了,这时一见两位姐姐用责备的目光看地,不由惶的立时垂下了螓首。
白素贞却毫不介意地说:“是师叔坚持要我把一对金胆送回来给许弟弟,要我拿了许弟弟的收条后再回去。”
说话之间,已在身旁的小包袱内,取出一对金光闪烁的金胆来,但她没有交给许格非,顺手交给了尧庭苇,并亲切地说:“大姐请你收下。”
尧庭苇双手接过,觉得双胆奇重,知道这里面必有蹊跷,因而感激地说:“真难为你了。”
白素贞却继续说:“丽姬妲妮师叔说,以许弟弟的功力,足可读出金胆上人的秘籍,将来武功造诣,当可与天山神尼比拟。”
说罢,就待起身,道:“我现在该走了。”
许格非一见,双手急忙按在她的香肩上,同时注目她的娇靥,正色问:“你真的要转回天山?”
白素贞见心上的温暖双手再度按在她的双肩上,尤其和他的目光一接触,那股热爱痴情,突然在心海里汹涌泛滥,不由双手掩面,再度哭了。
尧丁四女见白素贞又伤心的哭了,乍然间俱都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当然,四女也看得清楚,白素贞这时的心情是矛盾的,既不愿让丽姬妲妮一个人守在潭峰顶上,又舍不得离开自己痴情热爱的许格非。
只见白素贞痛苦地掩面摇头,哭声道:“我现在才明白,师叔为什么要我把这一对金胆亲自交给许弟弟……其实她早巳看透了我白素贞,只要见到你们,再也舍不得离开了……我承认……我承认……”
尧庭苇和丁倩文当然也揣透了丽姬妲妮的用心,因为丽姬妲妮早巳看透了白素贞,只要白素贞再见到了许格非,绝对舍不得转回天山去。是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