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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子颜抬了抬眼皮,伸了大大的懒腰,方才鉴定,“嗯,没退步。”
沉夜看她面色红润,仍是多问一句:“还有哪里不舒服?”
子颜摇摇头,眼角往窗外一瞥,倏尔猛然点头,看向沉夜的时候,又是一脸苦情:“心里不舒服。今天能出门玩么?”
沉夜目色凉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到处都在搜寻圣君之息的下落,你一个外人,要是被他们顺手逮着,那可就永远出不去了。”
关于顺手这件事,子颜很有自信:“你放心,我好歹是苍玉之徒,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着区区魔兵的道。”她顿了顿,郑重道,“我很能打的。”
直觉她话中含了不少水分,沉夜懒得点破,只是想到她身份存疑,而圣君之息可能与之有极大关联,此时提点道:“是吗?很能打?但凡外人入了魔境,自身神力或多或少有所削弱。不论你是如何闯入魔境,现在的你,绝无可能以一人之力平万众魔兵。”
“这不是有你吗?”子颜不以为然道。
“我?”沉夜目光朝她徐徐一扫。
子颜忽觉他有点木讷:“你的脑子真没过去灵光。你也不想想,要是我会出事,随你回来的那天就该被逮回去,可那些魔兵在我们身边晃晃悠悠没察出个结果。你觉得呢?”
沉夜片刻沉默,渐渐觉得她有道理,况且以寂夜使的身份护下一人也无不可。若随她心意出门一趟,或许还另有收获。此时,沉夜想到一人,遂应道:“好吧。”
面对沉夜的配合,子颜略有些傻眼,本以为还得苦劝上一阵,哪里知道他应得这么快,莫不是有所图谋?她仔细想想,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没什么值得图谋的地方。
出门之前,两人去素扶房间一看,见被褥折叠整齐,想必她独自外游。她的出入向来神秘,沉夜通常不予干涉,包括这一次。
午后的大街略显冷清,据说是摊贩回家睡午觉,这一点令子颜大为惊讶,话说这些摊贩也太不敬业,完全不把赚钱当一回事……嘴里还没嘀咕完,两侧的街景已不止是冷清。
高墙叠着阴影,小道渗出丝丝凉意,子颜不由拽了他衣袖:“不是说好的出门玩吗?怎么这地方不对劲?”她斜斜瞄他一眼,“难道你在诓我?”
沉夜没有否认,他顺势带她出门,自然不是为了玩耍,如今风声紧成那样,任谁也无心情玩乐,除却不知状况的某人。
子颜弯了弯嘴角,突然停步。毕竟他忘了很多,若是他被人利用做些什么,她极有可能万劫不复,眼下只得小心谨慎:“先说,去哪儿。”
沉夜瞅了她一眼:“不是要玩吗?街上那些东西,值得玩?”见她仍踌躇不前,将她的手执过来,“听闻巷子里有个神棍,不想去会会?”
犹豫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子颜笑道:“你果然很懂。”是的,沉夜很懂,只有沉夜知道她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法。想当年两人潜入凡界拆算命摊的台子,可算颇有建树。
看她无多怀疑,沉夜便加快脚步,将她往深巷牵去。他只想证明一件事,在魔界的某个角落,也只有那个人能给他答案。
数日前救下的一个流浪汉,曾经的魔君:黎叶。
黎叶曾是奈耶的死对头,后来在一场争斗中彻底失势,而他的位置,后来由染顶替。沉夜本是不知这些,只当救下那人的时候,在他左手前臂发现属于魔君的印记。寻常人自是不认得,然沉夜曾在天阁窝过一段时日,对于魔族的上古传说,略有涉猎。
*
巷尾一间破败草棚下,稻草堆里藏着一人,似乎正在酣睡。
子颜走近一看:“是他?”话音未落,只见那人突然跃起,发间夹着几根稻草,一跃便至她眼前。子颜默默吞了吞口水,话说此等身手,还神棍?完全可以去卖艺啊。
“原来那些人找的是你。”黎叶一脸污浊,却掩不去眼底的锋芒。他看了沉夜一眼:“她并非魔界之人,可身上为何会有……”话到一半,忽然沉默。
“我带她来的目的,便是想让你看看,她的身上,到底有无圣君之息。”沉夜的目光移到子颜身上,见她一脸茫然,“虽然我确是诓你,但你无须害怕。”
真正怕的一瞬早就过去,子颜察觉神棍身上并无杀意,遂放下心。斜起眼角瞪沉夜一眼,就当是解恨了,他这般诓骗,相信定有难言之隐:“什么圣君?那个圣君?”
沉夜坦言道:“自你入魔境之始,一直无所察觉?你出现,圣君之息亦是现世,我怀疑,是你将圣君之息带回魔界。”
子颜木然站着,忽地想起阎浮道的怪异景象,还有那些魔兵对她的态度。
黎叶将子颜打量一遭,抬手指向她襟口:“里面,戴着什么?”
子颜拨出那枚黑曜石吊坠:“是我师父给的,像是护身符什么,我是用这个过了阎浮道。”
“圣君,是圣君!”黎叶沉着的眼,化作混沌,竟是屈膝在子颜身前跪下。
“这、这是……”子颜揪了揪手边的衣袖,“阿夜,他究竟是谁?他、他跪我做什么?”
沉夜落目于她指间的黑色吊坠:“他是上古魔君黎叶,遭奈耶所害,沦落至此。至于他为什么跪,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块吊坠里,藏了魔族圣君之息。”
子颜感觉膝盖有点软:“你的意思……我师父……”
沉夜及时搀住:“还记得奈耶在无昧炎洞说过的话么?”停了片刻,“那位仙人,也许就是你师父。”
现实来得太快,听沉夜的意思,在万年前闯入魔界掳走圣君元神的人,正是她的恩师苍玉!换作任何人都会心生疑惑,此等大事,她居然闻所未闻,天地各神族更是一无所知。回想万年前,苍玉确实外游五载,归来之时,带回了她唯一的师弟,折疏。
眼光闪烁不定,黎叶迫到子颜眼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族圣君现在何处!”
此刻,子颜的脑海卷起滔天巨浪,她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一个字……不,她一个字也不能说,更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她挑眉道:“无可奉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十点马桶台……师尊不会飞~~~~
、第五十三章 包藏祸心
一句“无可奉告”可谓干净利落,全无丝毫怯弱,寻常外人,即便是神族见了他黎叶也得畏惧三分,全然不似眼前这位敢于直视,无半点闪避之意。看来,这个外人来头不小。
虽说魔力不比当年,但黎叶好歹曾经位列魔君,即便眼下再势微,探清一个仙身归属还是绰绰有余。他飞快探手出去,却让沉夜抠住虎口:“你不想知道她的原身吗?你带她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一探她身上是否存有圣君之息?”
沉夜将子颜护在身后,微微一笑:“是,莫非魔君以为我另有所图?”护着子颜后退数步,“既然我已得到答案,那么,有劳魔君,寂夜使就此告辞了。”
感觉被人戏弄的黎叶,自是不肯放弃近在咫尺的线索。自从被奈耶逐出偃月殿已有多少万年,他已记不清,他唯一刻入骨髓的,是身为上古魔君的尊严,从不曾抹去。他想回到偃月殿,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勾结外族之人,也在所不惜。
黎叶眼底化出紫光,这是数万年未曾动用的力量,瞬时身影飘忽,化作一缕烟尘如电掣之势,从两人身边擦过,且将子颜的手腕扼在掌心。他终于探清这副仙身是和形貌,暗暗吃了一惊:“一只狐狸。狐帝云玄,与你是何关系!”
挣脱他的束缚并不困难,子颜正欲脱口而出,却让沉夜截住。看他摇摇头,继而对黎叶道:“云玄与她是何关系……与你何干?难不成有了关系,你还得将她扣下不成?”
黎叶冷笑着,毫不掩饰:“那是自然。”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沉夜听了也不讶异,反是淡然:“魔君只在意一个云玄,就不想知道她师承何处?方才她将你轻易挣开,你以为,是巧合?”
黎叶蓦然一震,猛然想起二人刚才的对话。如果染有圣君之息的吊坠乃是这狐狸师父所赐,那么能随随便便拿出这种东西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难道……是那个人?
“上仙苍玉,便是她的恩师。你该知道苍玉从不轻易收徒,既然收了她,又岂会让外人伤她?魔君,你得不到好处。”沉夜多多少少有些威胁的意味,毕竟这个魔君隐藏不少实力。
“果然是他!若是他……”黎叶眼底泛出冷光,“呵呵,不用猜了,原来当年闯入魔界,掳走圣君之人,便是他!”他再度逼近子颜,“说!苍玉将圣君藏于何处!”
子颜虽是明白沉夜搬出苍玉是为了压制,但他此刻为何不否认圣君之事?她正思索着,沉夜已替她答道:“若是她知道,我与她又何必如此被动,又何必为奈耶所制?所有的答案,都必须出了魔界,再去寻苍玉问上一问。然而,你出不了魔界,而我和她,可以。”
黎叶眉梢覆上悲怆,当年因重罪逐出偃月殿,身上早已烙上永束魔界的咒印:“是,我出不去,那又如何?我对外界并无企图。”
沉夜唇角含笑:“难道你不想借助圣君之力重回偃月殿?黎叶,你当是清楚,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可能打败四大魔君的任何一人。只有圣君之力能化解你的咒印,也只有圣君的威望能助你重见天日。”
他说得轻易,却是字字掷地有声,黎叶陷入沉思。也许这个外族寂夜使是对的,一个狐族的确抵不上一个货真价实的圣君……奈何他未及深想,已被沉夜施了昏睡禁制。
利索干脆的手法,令子颜目瞪口呆。前一刻还在商讨大计,这一刻就下黑手把人弄晕?这的确很像沉夜的行事作风,只不过委实不光明正大。
“走!”沉夜突然拉起她,跑出深巷。
*
沉夜在一面矮墙后停步,静观来去巡视的魔兵,一面对子颜解释:“若不削弱他的戒心,你以为我们能从巷子里出来?他是上古魔君,就算被抽去大半魔力,能力也在你我之上。”
子颜脑子里有点乱,有点想不通:“让我捋一捋。嗯,照你这么说,你刚才说的一大堆全是废话?只为了让他卸去戒心,然后让你施个昏睡禁制?不对吧,你说得头头是道的。”
“一半一半。”沉夜待魔兵绕过街角,方才抽身回来,“我带你来见他,早就猜到有此风险。他虽是穷途末路,却绝不会放弃一丝希望。不过,我的目的只是证实你吊坠的事,目的达到,自然要闪人。”
“证实了又如何?”子颜总觉得沉夜所言不像儿戏。
“你必须马上走。”沉夜面色肃然,握紧她的手,“既然你身上携有圣君之息,便绝不能够在魔界多停留半刻。我对黎叶说的那些,有一半便是说给你听。若你不走,即会像我说的那样,牵连狐族,甚至是你的师父。”
没想到沉夜的一时诓骗竟含了这么多层意思,子颜执著地摇头:“不行,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你不是魔界的人,我来这里,只是带你走,这是我唯一的目的。”
沉夜略微一怔,低声道:“其实,我走不了。”
子颜想不明原因,正要多问两句,耳边又传来兵甲摩擦的声音,是魔兵。
沉夜皱眉道:“不像是巡兵。你待着,我出去看看。”
子颜往他衣袖上拽了个空,只好扒着墙面看他,轻声道:“小心。”
魔兵果然冲着矮墙走来,一路手持兵刃,行色诡秘,故而见沉夜大大方方现身,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的兵甲与寻常魔兵不同,沉夜往他们袖上一瞟,果真有一枚火符刺绣,这分明是奈耶的私人近卫。沉夜佯作不知:“诸位多日巡视,真是辛苦了。”
领头的魔兵向沉夜施礼,敬然道:“寂夜使,魔君有请。”
沉夜颔首道:“好,容我回去更衣,稍后便去。”
自那一记施礼过后,那魔兵的脸上并无多少恭敬,这也难怪,既是奈耶的心腹,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魔族向来敌视外人,不论这个外人此时身居何位。他说:“恐怕寂夜使得即刻前去。”
“这么急?”沉夜假作思忖,踱步侧身,抬眼便是矮墙背后的子颜。他抬手在鬓边一抚,立即作唇形对她道:先抄小路回家。
“是,请使者与我等同行。”魔兵不留半点回旋余地,更是上前一步,“使者,请。”
“好,有劳引路。”沉夜笑了一笑,便配合地随魔兵走了。
*
待魔兵走远,子颜深吸一口气,从矮墙后绕出,小心谨慎抄路回家。
途中,子颜反复掂量沉夜所言,若他推断属实,那么这个地方的确不能再待下去,包括他。可听他的语气,他分明知道自己不是魔族之人,又偏偏说不能走。难道他还瞒了什么?
左思右想,子颜始终没想出个结果。她也无可奈何,沉夜最擅长的瞒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是今日境地,而她,也早已渡不过雷劫,灰飞烟灭。
不知不觉,已走回沉夜的小院。今天,似乎特别安静。
子颜走到素扶屋前,往窗缝里一瞧,仍是空无一人。她不禁担忧,素扶虽是害她,但她身体有恙是事实,况且已然证实吊坠里的力量属于圣君,那么受到冲击的她,定然有所影响。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