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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刀缓步走到那张茅草床边,坐了下来。连连叹了几声,道:“师傅死时便是躺在这张床上。”
床上的茅草经过常年的风化侵蚀早已腐烂殆尽。洛刀摸着床沿,眼中忽的湿润了,与阿猫过往的种种仿佛便发生在昨天。
冷若秋轻叹了一声,道:“阿刀,莫要如此伤悲,我相信我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洛刀忽的紧握拳头,一拳重重的砸在床的中央,直砸的石床凭的凹陷了下去。
洛刀竟硬生生的将一小部分的石块砸了个粉碎。
冷若秋一惊,道:“阿刀我知你心中苦闷,可也不要如此伤害自己。”
伤害自己?
未必。
只见洛刀将碎石一块一块的掰开,伸手拿出了一本封藏多时且甚是残破的书籍。
“这是什么?”冷若秋问道。
“这是师傅传予我的秘籍,师傅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它而死的。”洛刀冷冷道。
“你竟一直将其收藏在此处?”冷若秋惊道。
洛刀冷冷一笑道:“当年我武功低微,师傅将如此重要的秘籍托付给我,我自是很惶恐。后来,师傅遇害,我便愈发感觉到此秘籍的重要性。若我随身带着定是十分危险,唯恐护宝不利,于是便心生一计。”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冷若秋抢着道。
“正是。”洛刀道。
“爹当年遭人追杀难道也是因为此秘籍吗?”冷若秋问道。
“当年听师傅的应该是的。”洛刀道。
冷若秋叹道:“既然是我爹托付给你的东西那你便用心收着吧。”
洛刀小心翼翼的拭去上的山灰,将之卷了起来,插在腰间。
“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洛刀冷冷道。
冷若秋忽道:“莫非你想用它引出爹爹的仇家?”
“这是最快的方法。”洛刀冷冷道。随即起身,便往洞外走去。
冷若秋怔怔的跟了上去,道:“你有没有想过,爹爹的仇家武功皆高于你。万一此秘籍为他们所夺,那你不就辜负了我爹吗?”
洛刀徒然站定,一字一句坚定的道:“书;在;人;在!”
冷若秋沉沉的叹了一声,她忽的觉得洛刀身上背负的担子实在是太重,太重。
“去祭拜师傅吧。”洛刀道。
第十六章 灭村刨坟(4)【两更】
十年前,洛刀与冷若秋将阿猫葬在离山洞不远一个依山傍水,且四周竹林环绕的别致之地,这也是他的心愿。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
可现下,洛刀一双充了血的眼睛直比那血红的残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洛刀飞奔至阿猫墓前,双膝一曲,重重的跪将下去。
“师傅”洛刀竟发疯一般嘶吼着。
冷若秋此时也是一脸惨白,凭的目瞪口呆。
洛刀与冷若秋都是经历过大风大lang之人,此时,到底是看到了如何一番景象才会让两人双双大失方寸?
当二人来到此处之时,十年前冷若秋所立的那一块简陋的墓碑依然直立在原来的地方,可阿猫的坟墓却赫然为人所刨开,惨白的尸骨直散落了一地,头骨竟然被摆在了墓碑上面。
洛刀双手捧着,将墓碑上的头骨毕恭毕敬的拿了下来,怒气不由得提至喉咙,不吐不快,怒叱道:“师傅,这一切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所为!?”
洛刀声音浑厚,直在竹林中激荡开去。
冷若秋怔怔的缓步走来,每走一步皆顿上一顿,像是身体随时会失去力气倒下去一般。她每走一步便流下一滴泪来,直到来到墓前,娇嫩的俏脸上早已泪痕满布。
“爹”冷若秋哭喊道。俯身下去,一把抱住了墓碑放声大哭起来,泪水雨打一般落在墓碑上,随着边沿滴了下去。墓碑上依稀可见刻着四个大字——爹爹之墓。这是当年冷若秋亲手所刻。之所以没有刻上阿猫的真实姓名,是因为冷若秋怕仇家追到此处,若被他们发现阿猫的坟墓,那自己的爹爹定然死也不得安生了。可没想到虽已百般设防,阿猫还是没有逃过这死后被刨坟的厄运。
洛刀将头骨放了回去,赫然起身,从身后取出,高高举起,喝道:“秘籍在我手上,你们来啊!你们来啊!来啊!”
一向冷峻如山的洛刀此刻居然从眼眶里流下一滴泪来。他是从来不哭。小时候,任凭谭老四如何鞭打他,也从不讨饶,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如今,他却哭了。这滴眼泪是为了他最敬最爱之人所流。
他要宣泄!
洛刀将一把抛向天空,这边厢,已拔刀在手。夜风拂过,直吹的页页翻飞。洛刀横眉怒目,咬着牙赫然舞起了‘森罗四十二路;杀’。他舞的极快,每一刀皆贯注了十成功力,一时间罡风大作,内力四溢。
“师傅徒儿不孝!愧对您的授业之恩!”洛刀喝道,刀势凭的急转,舞的又快了几分。洛刀不喜欢哭,因为他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事。他只相信他的刀!
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飘然落地。此时,洛刀正挥出‘森罗四十二路;杀’的最后一招。随即,刀势也戛然而止。他喘着粗气,久久未能平息。
冷若秋此时正一下一下扒这泥土,一边扒一边道:“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不孝”她晶莹的泪珠直一滴滴的落入泥土之内。
洛刀缓步走了过去,怔怔的蹲了下去,与冷若秋一道挖了起来。
不一会两人便在原来的地方挖了个大坑出来。
冷若秋拾起散落在周围的尸骨,一根根,一片片,提条条皆小心翼翼的将之重新放入坑内。
最后,洛刀将墓碑上的头骨恭恭敬敬的放了进去。
洛刀与冷若秋双双跪下,各自皆连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你安息吧。徒儿一定会用您授予我的刀亲手砍进仇人的身体里,为您报仇!”洛刀冷冷道。
冷若秋捧起一把土,撒了下去。他的一双玉手早已挖的血迹斑斑。
“爹您继续睡吧女儿不会再让人来扰你清梦了。”冷若秋道。说罢,又往坑内撒下了一把泥土。
洛刀一把抓住冷若秋的手,惊道:“姐,你的手已经这样了,让我来吧。”
冷若秋一把挣开,悠悠道:“不用。”她的眼神空洞极了,似是将眼泪哭干了一般。
洛刀不由得心疼起来,挥着刀在地下一划,随即横刀一扬,直激起一大片泥土皆往坑内铺撒进去。霎时,便已将坑填满。
冷若秋还是呆呆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洛刀知道,冷若秋的心中比谁都苦,比谁都难过。因为这下面躺着的是她的亲生爹爹。当年她亲眼见到自己爹爹被杀。今日,又亲眼见到自己爹爹的坟被人刨开,对她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洛刀缓步向冷若秋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其搀扶了起来。
冷若秋忽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倒在了洛刀怀中。
洛刀一惊,连忙将胸膛贴了上去。他清楚的看到冷若秋的眼角还有两道未干的泪迹。
洛刀轻叹一声道:“姐,你太累了。睡吧。”
洛刀环抱着冷若秋,痴痴的望着阿猫的坟,半晌才道:“师傅,我知你走的时候对红袖很是放心不下。现在,阿刀长大了,阿刀会替师傅好好照顾红袖的,师傅您放心吧。”说罢,轻叹了一声,一把将冷若秋抱起。冷若秋很轻,可身子却软极了。洛刀还是第一次这么抱冷若秋,不免胸中一热。
晚风拂过,吹起冷若秋身上淡淡的兰香味。洛刀抱着她,缓缓走在林间小道上。他走的极慢,每一步皆是小心翼翼,生怕动静大了会将冷若秋惊醒。
第十七章 解围(1)【一更】
皎洁着月光洒进山洞,直照的冷若秋的俏脸愈发白净无瑕。此时,她正沉沉的睡着。
洛刀守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冷若秋确实生的很美,洛刀从未有像今日这般看的如此真切。忽的,他从冷若秋的脸上依稀看到了晴儿了影子,不禁心道:也不知晴儿此刻过的好不好?
洛刀轻叹了一声,这段日子接连发生的事端直搅的他心力交瘁。他不禁拿出了早已残破不堪的翻看起来。这秘籍和自己的佩刀是如今唯一可以思念阿猫的两样事物了。
“咳”冷若秋忽的轻咳了一声,随即微微转醒。
洛刀放下,伏下身去,轻声道:“姐,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很久吗?”冷若秋淡淡的问道。
洛刀望了望洞外的夜空,道:“约莫二更时分。”
冷若秋坐了起来,道:“我爹已重新埋葬好了吗?”
洛刀点了点头,道:“姐,你放心吧。师傅已入土为安。”
冷若秋叹道:“希望此次是真的能入土为安才好。”
洛刀微微紧了紧拳头,道:“姐,莫要神伤。我不会再让人来叨扰师傅,我一定会尽快为师傅报仇。”
冷若秋轻轻的捧起了洛刀的脸,柔声道:“阿刀,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冷若秋的手很冰却软弱无骨。
洛刀摇了摇头,道:“不会,从我喊你爹师傅开始,这仇便注定要由我来背。”
冷若秋柳叶弯眉一皱,道:“还有我呢,我们一起承担,姐不想看你被仇恨折磨的一日一日憔悴下去。”
洛刀叹了一声,握住了冷若秋的玉手,道:“不碍事的。姐,你再睡会吧,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冷若秋将头靠在洛刀的肩膀上,悠悠道:“你也睡会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响马帮’旧址虽也在蜀中,可距离此处也得有一日的路程。”
冷若秋的心才受到剧烈的打击,现下她很倦,亦很空虚。女人在这种时刻都会想有一个宽厚的肩膀,能够让自己依靠。
洛刀心下一暖,不禁轻抚着冷若秋的青丝,道:“姐,你先睡吧。我不累。”
冷若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洛刀的肩膀让她觉得很安心,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洛刀呆呆的望着洞外,那一条青竹小道蜿蜒着向着远方延伸着,看不到尽头。洛刀明白,接下去他要走的便是这样一条路,或许只会比这条青竹小道更长,更远。
想着想着,眼皮不由自主的重了起来,冷若秋身上的兰香味扑鼻而来。洛刀只觉闻着心中甚是平静,不禁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之时,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晨曦再度来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日便都是这般开始的。
只是今日不同,当洛刀与冷若秋感受到晨曦的微光之时,二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即将要踏上的是一条复仇至之路。这同时,也是一条不归路。
就算是不归路,洛刀也是要走一遭的。没有为什么,如果真有原因的话,那也只能是因为他是洛刀!洛刀便是这样一个人!
洛刀与冷若秋早早的祭拜过阿猫之后,便一路向南去了。
约莫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二人已离开了蜀南竹海,来到了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平原之上。
此地唤作‘川道’是联通蜀中与外界最大的通路。一般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而来的人要去蜀中界内,都得途径此地。川道不宽,可好在地势平坦,利于步行,也过的了马车。东西两侧皆为群山所环绕,川道实则便是夹在数十座大山之间的一条山间小道。
“这便是川道?”洛刀问道。
“正是,此处便是‘马贼道’。冷若秋道。
“马贼道?”洛刀不解道。
冷若秋淡淡一笑道:“此地两面环山,马贼闹腾的厉害,凡是从此经过的商旅亦或是镖车,十有皆为马贼所劫,这一来二去的,日子一久,江湖上便戏称此地为‘马贼道’。”冷若秋道。
洛刀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马贼帮’会在此建帮。”
“十几年前‘响马帮’在此刻作威作福,横行霸道。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这蛮子竟也毫不避讳,公然拿‘响马’二字作为帮派的名号。当年,‘响马帮’在帮主‘刀不留人’葛霸天的带领下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他们更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说是这川道之上,只有‘马贼帮’能够打家劫舍。”冷若秋道。
“葛霸天?便是一夜之间将师傅的村子烧杀抢掠殆尽之人?”洛刀问道。
“是,可他最后也死在了爹爹的刀下。”冷若秋道。
“该死!”洛刀冷冷道。
又待走了半个时辰,已至晌午。
忽的,前方传来一阵阵兵器相交之声。
洛刀一惊,道:“听声音该有不下于数十人。”
“走,看看去。”冷若秋道。
洛刀与冷若秋施展开轻功,皆平地而起,飘然而前。二人掩进了一旁的林子中,双双伏在一刻参天古树之上。
二人放眼望去。只见,眼前赫然有两帮人正在激烈的交战中。一边是九名身材彪悍的大汉,身上皆披着虎皮,豹皮一类的兽皮制成的衣服,九人均手持补刀,喊杀声震天。与之对抗的是四名身着华丽金装的少年,年纪约莫都在二十岁上下,四人使的皆是单刀,可刀法却明显略高于那七名大汉。一招一式虽稍显稚嫩,可也算有板有眼,他们似在极力护着身后的一辆马车,马车上横七竖八的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