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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在空中盘旋低叫,巨大的红色羽翼猛地一拍便冲上了高空,在那里,不知何时开启了一道门,流云刚好可以穿过。
外面的世界满天繁星,流云载着我一路向上飞行,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流云的速度极快,却仍然赶不上我的心速。
我伏在流云的背上,耳边的风呼呼而过,衣袂飘摆猎猎,覆盖在魔宫之上的冰层足有万仞,流云沿着一条异常宽敞光滑的冰洞一路向上攀飞,这里应该是魔族去往外界的必经之路。
流云一飞冲天,终于飞离了厚厚的冰层,外界的风迎面扑来,却不再寒冷。
夜色下,北部冰原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一望无际,这里曾经是魔族的故乡,如今早已看不见任何的痕迹,偶尔,有几声狼叫从地面上传来。
过了北部冰原便是天界管辖的凤凰山,如今北帝凤荣的封地。
进入凤凰山,眼前的雪白戛然而止,映入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绿。凤凰山盛产凤凰树,凤凰树上开满凤凰花,凤凰树上栖息着凤族,如今的凤族再不用住在凤凰树上。
凤凰山上,此时却万家灯火,可现在的时辰已是午夜。
北帝凤荣多年来养精蓄锐,如今的凤凰山富可敌国,再不是几万年前那个随意发配便可以来的地方。
当年的大殿下丹朱如今就在凤凰山上,几万年都没有他的消息,许多人怕是将他遗忘了。丹朱还有个妹妹青阳公主,自丹朱去了凤凰山,他这个妹妹便也如透明人一样,许是因为丹朱的关系,在天庭很少听见她的消息。
我与这青阳公主也仅见过一面,据说,她的母妃生下她之后不久便轮回转世了,青阳一直都是由丹朱抚养。
那是在一次酒宴上,二哥的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的仙子仙娥,透过热闹的人群,我看见二哥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褥裙的女子,女子十分纤瘦,她的年纪应该比我大几万岁,她静静地坐在假山旁的石椅前,清丽的面庞上透着病态的苍白。
那女子我从前不曾见过,双眉紧蹙,纤细的手上摇着一把厚重的团扇,那团扇仿佛要脱身而出,果然,团扇从她的手中脱落,落在了她粉色的绣鞋边。
女子胆怯的向四周望了望,发现无人注意她,这才弯腰捡起了团扇,又若无其事的摇起来。经过了刚才的变故,女子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红润,那紧蹙的双眉似乎稍微舒展了些,仍是和刚刚一样的神情,望着背面的那棵凤凰树。
彼时正值夏末,凤凰花已经谢了,满树的残败,虽不及满树花开时的美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不禁我便也多看了两眼,心中暗道,这女子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那女子望着那棵凤凰树许久,参加宴会的人都离了席,她方起身,摇着那厚重的团扇向假山后面的方向行去,纤弱的身影如杨柳扶姿。
身后的二哥问我在看什么,我指了指那女子的背影,二哥淡淡地说了句:“丹朱的妹妹,青阳公主,她今日居然出席了宴会?”
二哥摇头,拉着我便离开了,我记得那日是八月十五中秋宴。
凤凰山向东濒临东海,向北是北部冰原,西面是钟山的领地,南面是湍流而下的姬水河,再往南便是天庭的须弥山。凤凰山成了进出北部冰原的交通要塞,几万年来,国富民强,发展迅猛。
流云飞过凤凰山,飞过姬水,往西飞去,那里便是钟山。
我闭上眼,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感受钟山和煦的风。再睁开时,夜空的星辰璀璨,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帝星依旧光芒暗淡,这是老化的迹象,天帝已经六十万岁,在天界中,也已经步入老年的行列。他旁边的二十四辅星已包围之势分布在他的左侧,熠熠生辉。
右侧最上方的丹朱星,今日却发出了两万年来最耀眼的光芒,如同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源源不断。
昊回星的光芒如初,是天帝四子中比较中庸的那个,如同他的人一样。
天帝第四子也就是那颗新星仍呈现冉冉上升的气势,周围的流转着的金色光芒,更加明显地预示着他是未来储君的地位。天帝的第四子究竟是谁呢,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双子案不了了之。
帝俊星今日火红非凡,红光已经将白光完全掩盖,丝毫看不见白光的影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红白相争场面的意义,原来昔日的魔君一直都活着,还是在天帝的儿子身体上复活。
我仰头又最后看了一眼帝星,心却猛地一颤,那帝星的正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小星,与帝星仅一寸之距,在顺着小星往上看去,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勺子,那是北斗七星,而那颗小星便是北斗的第七星,那是“破军”,我猛地惊呼出声。
破军自古以来代表着破坏与背叛,破军星出,天下大乱,这是上古时候便传下的古训。如今正值与魔族的紧要关头,破军又在这时出现,真是多事之秋。
天界的历史上,一共出现过三次破军星,每一次都将颠覆了天界的根基,是以,也有人说,破军一出,帝位易主,历来的天帝对破军星更是闻风丧胆,他们要求司天最经常做的一件事便是盯着这颗破军星。
如今,破军已出,恐怕,木已成舟。
东方微蓝的天际,漂浮着一抹红霞,红霞的中间染着一团黄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来亮,越来越大,最后黄色完全消失,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今日注定是新的开始。
记忆中宁静的钟山听不见鸟鸣虫叫,却传来锣鼓喧天的礼乐声。
“驾!”我双腿使劲夹住流云,流云似乎是知道我的心意,一个俯冲便冲进了钟山宫殿。
作者有话要说:
、再回钟山
流云平稳而迅速地落在了钟山庭院洁白的大理石上,我一跃而起跳下马背。我抚了抚流云的背,她欢快地低呼了一声似是和我告别,后蹄一蹬,一个盘旋飞上了湛蓝的天空,火红的身影在明亮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回头望了我一眼便展翅向东北方向飞去,我挥舞着手臂。
“狸儿!”、“乖徒弟!”、“小妹”、“公主”!
我转过身,礼乐戛然而止,阿爹、师父、大哥大嫂、紫欢、小小还有走在最后面的我二哥。
我吸了吸鼻子,扁了扁嘴,泪水瞬间滑落,我又看见了那些我日夜思念的亲人。
钟山,我回来了!
“阿爹!”我呜咽着低唤。
阿爹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抚上我的发髻,低声道:“我的狸儿终于回来了!”
阿爹花白的银发整齐的束着,身形更加消瘦,眼睛深深地凹陷,两行泪在凸起的颧骨上滑落。
我用力点头,望着阿爹花白的发,再也控制不住,扑在阿爹的怀里嚎啕大哭,连日来所受的诸般委屈涌上心头,哭声竟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阿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口中呢喃:“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抬起头,阿爹却笑盈盈地道:“以后阿爹再也不迫你出嫁了,都是阿爹的错。以后,我的狸儿的夫婿要自己选。”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低头撒娇道:“狸儿才不嫁,狸儿要永远陪在阿爹身边。”
“哈哈,傻孩子。”阿爹大笑起来,眼角处悄然爬上了三条深深的鱼尾纹,我竟看得出了神,这是阿爹第一次这样的对我笑,不再严肃,消瘦的国字脸也舒展开来。
“阿爹,怎知我今日返回钟山。”我问,难道是罗睺?
阿爹用袖子擦了擦我面颊上的泪水,慈祥地道:“昨日辰时,阿爹收到了阿修罗王罗睺的千里传音,他说你今日酉时便可到达钟山,我当时还半信半疑,本想多问,罗睺却中断了传音。想当年,这罗睺早年也是个讲信义之人,阿爹便吩咐了下去,还特地叫来你师父,让你们师徒团聚。”
我凝眸转身,正看见笑得如狐狸的师父。
“师父,徒儿好想你。”我走到师父身边,如从前一样扯着师父的两绺胡子,直到师父痛得龇牙咧嘴,我才收了手,却发现师父的一双狐狸眼不似从前囧囧有神。
正愕然间,师父已经自己的胡子重新规规矩矩的理好,这才道:“为师收了你这个徒弟,不减寿几万年才怪。”
我又去扯师父的胡子却扑了空,师父早有防备闪到了阿爹身后。
我嘟起嘴,故作生气道:“怎么会?师父,徒儿还帮你找到了酿酒的衣钵传人。”
“真的?乖徒弟,唉,人在哪里,师父瞧瞧。”师父说完,踮起脚向我的身后望去。
我正色道:“路途遥远,带个人多不方便,我把师弟留在魔宫了。”
“留在魔宫?”
这回不只是师父惊讶,连阿爹与大哥也流露出愕然的表情,一副凶多吉少的担心样。
我莞尔,拉着师父的袖子,开口道:“是阿修罗王罗睺!”
“罗睺?”
众哗然。
师父最先反应过来,急忙道:“徒弟,你说罗睺拜我为师了?”师父眉飞色舞,一双精明如狐狸的眸子闪烁不停,多半是在打罗睺的主意。
我巧笑道:“是,当时师父不在,我带师父喝了罗睺的拜师茶,罗睺也表示一定不负师父所望,君子酿发扬光大。”
师父捋着胡子不停地点头,口中念道:“孺子可教。”我翻了个不削的白眼,记忆里可不见师父如此这般的夸过我。
师父看了看我的面色,复又低头缓声道:“在为师心里,我二徒弟天下无双,无人能及。”
我嘿嘿的笑着,忽然想起昨夜所见,便问师父:“师父你说帝星上方的破军星会是谁呢?”
“破军星?”师父猛地向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二哥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又撇了一眼师父不再明亮的双眼,忙问:“师父,你的眼睛?”
师父双目微闭,面色惨白,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爹揽了揽我的肩,缓缓地道:“狸儿,你师父的眼睛恐怕以后再也无法观星了。那日,凤荣对你师父用刑,暗地里在你师父喝的水里下了毒,毒名秋水,无色无味,滴在水中一滴,便可致盲,好在你师父只喝了半碗,眼睛视物并无大碍。”
“秋水!”我惊呼,这毒我听师父说过,是有所观星者的克星,秋水无痕,天苍茫,从此逍遥是路人。
观星者失去了眼睛就好比老虎失去了爪子和牙齿,我上前一步牢牢地握住了师父的手,道:“凤荣真是欺人太甚,师父莫怕,以后狸儿就是你的眼睛。”
师父的眼睛湿润了,大手不停地拍着我的小手,笑道:“乖徒弟,师父此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收你为徒。”忽又正色道:“快与为师说说那破军星,咱们好早作打算。”
阿爹与大哥二哥点头,我们几人便进了阿爹的书房。
这是我第一次进阿爹的书房,小时候阿爹从不曾让我进来,有事找他,也只能站在外面远远地望着,等着小童通传。
阿爹的书房比二哥的还要大,一进门便能闻到好闻的墨香,书房的四周都是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分门别类。
我便将昨晚看到的破军星告诉了师父,师父右手拈着手指,闭目凝神,双眉紧蹙,半响方道:“看来是有人要背叛天帝了。”
“是谁?”我问。
咚!师父拿起一卷书狠狠地敲在了我头上,我捂着头便朝师父瞪眼睛。
师父此时如一只炸了毛的狐狸,嚷道:“傻丫头,你以为你师父是大罗神仙?”
我暗道:难道不是?
阿爹沉吟片刻问道:“帝俊现在情况如何?”
我忙道:“狸儿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上任魔君夔哲并没有死,他一直沉睡在帝俊的身体里,与帝俊共同拥有一个身体,如今,夔哲灵力恢复,已经完全控制了身体,帝俊完全被他压制。”
“居然是双魂同体!”师父眸光流转,又接着说道:“魔君百万年的灵力势必要占据上风,恐怕帝俊此后控制身体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不过他必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二人从此以后将同生同死。”
“同生同死?”二哥问道。
师父点头,接着说道:“恐怕比这情况还要糟糕,夔哲寄生在帝俊的体内,帝俊死后,在夔哲没有找到新的宿主前,是杀死夔哲的最佳时机。”
众人沉默。
阿爹望着我,目光温和而宁静,大手不停地抚着我的发髻。
师父则叹了一口气,道:“夔哲虽然苏醒,新的身体他势必要适应一段时间,短期内他未必会攻打天庭。”
“师弟所言极是。”阿爹点头却神色沉重。
月华如练,我与紫欢信步闲庭地走在回梧桐宫的路上。
长廊的尽头便是比翼阁,我登上阁顶,夜风吹来,远处飘来淡淡的桂花香,我坐在秋千上,闭目凝神。
这是二哥为我建造的比翼阁,眼前却莫名地浮现出,那日水姬荡秋千的情景,那个金色纱衣明眸皓齿的女子,心底如投入一粒石子,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二哥与水姬公主的婚事谈得如何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紫欢先是一愣,转而又道:“公主失踪后,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