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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端暗自得意,他在心里轻叫一声:“这才真正活应该!”
匡时也带着几分焦急道:“若是如此,内丹又如何获得?”
夺命神医笑道:“我自然是有妙法!”
“不知师伯肯让弟子先闻?”
“你将近耄耋的人,也是这般心急,不怕隔垣有耳么?”
匡时笑了一笑,又道:“既知有奇宝,天下谁不见猎心喜,弟子要在此间请问取宝方法,正是防备外人偷听之意!”
夺命神医笑道:“其实这个方法,也得由你等群策群力才行,不过你们千万不可首先下手夺取神独内丹,立即吞下,便以为万无一失了。”
“但那内丹只有一颗,他俩人谁先得到,便是谁的机缘,不许再夺,至于我们这两代,只须防备别人恃强掠夺就行!”
罗端暗自好笑道:“你这老魔计谋虽毒,只怕天不如人愿,没把我师兄妹和小爷计算在内。”
却听那匡时担心道:“本门昨夜一战,伤残殆尽,若果那老怪和他那对孽种齐来,倒是十分惹人厌!”
夺命神医道:“这就是要费手脚之处,方老怪不至于出手,最须防备的还是寒铁老人,若被他知道我们冒他名头行事,又怂恿武林人物扰他安宁,那就要功亏一篑了。”
匡时诧道:“寒铁老人难道比方老怪难惹?”
“他两人的艺业只在伯仲之间,而且友情甚恰,若被他联起手来,我龙门一系就算是毁定了!”
罗端暗诧道:“前时在白狗岗,师兄方通曾把寒铁老人骂了一场,还说要了却当年之案,分明寒铁与师门有过节,老魔怎又说友谊甚洽……”
他接着又想到白狗岗的寒铁老人正应是个假的,方通师兄骂得大有用意,忽听到夺命神医“咦——”一声道:“奇怪!这里怎有生人气味!”立即有一种极轻微的步音,也落到他藏身的穴口。
他情知夺命神医能解童、韦二小贼的围,阻挡方通兄妹,决非自己能敌,赶忙一吸真气,伏下地面。
第三十九章 坐山观斗
罗端猜想那“生人”定是初进洞时,所见的怪老人,暗道:“这番有好看的了!”
明知那老者既敢出面招惹,夺命神医定要吃点小亏,急站起身子,待行出洞口。
然而,他脚下甫动,即感到一股无形气劲直逼过来,几乎要顿坐地上,不禁惊奇的向四周张望,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子想找死么?外面的人,你一个也惹不起!”
这人声细如蚊,却又字字清晰人耳,正是睡在地上那老怪者,这才知道撩拨夺命神医另有其人,不禁暗自惊奇道:“怎么顷刻间,竟有几位古稀高人来到这洞?”
但那夺命神医和他的师侄匡时,似更惊诧失常,同时厉喝一声:“是谁?”
这一声过后,立闻脚步声忽然加重,敢情搜寻发话者的踪迹。
然而,远处又传来一阵笑声道:“老夫邀游五岳,早就发现那支神独,无奈那畜生托庇在寒铁金老儿的门下,才暂留他一条性命,难得你这药兽生心害他,反做成老夫那最小的徒孙了!”
夺命神医被对方呼为“药兽”,想是气极,厉声道:
“老匹夫是不是五岳神行客?”
“哈哈……”一阵豪笑冲破暴风雨的啸声飘来,由响而微,由微而寂。
忽闻匡时的口音道:“大师伯!难道果是那怪老贼?”
“哎——”夺命神医一声长叹道:“钟南老怪轻功天下第一,方才一声长笑,人已落在十里之外,那还会不是他?可恨方才进洞,不曾仔细搜查,重要的话,全已被他听去,他神行迅速,瞬息十里,休吃他捷足先登,你立刻向同门传讯,要各师侄往无量山护宝,要‘事’、‘功’两辈侄孙传言江湖于月明之夜在无量山夺宝。”
匡时带着焦急道:“弟子自当遵命行事,但眼前又多一个钟南老怪,若再传讯江湖,岂不是更要惹出麻烦?”
夺命神医不悦道:“你知道什么?这正是计策之一,须有大多数的高手,才能牵制那儿个老怪物,让我们从容下手!”
话声甫落,洞里忽有人笑说一声:“不见得!”
一道黑影随声掠过夺命神医身侧,顺手在他肩头一拍,随即射出岩洞外。
夺命神医当着晚辈面前被人戏弄,真气得三尺咆哮,七窍生烟,怒喝一声:“找死!”
身如飞电,一射而出。匡时也赶忙追出洞外,运起罡气一跃,暴风骤雨,俱由身外落下。
然而,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洞口的上空,一人侧身横卧,轻飘飘的随风摇曳,倾盆大雨一离他身上尺许,便即向外一分,如同两匹小瀑布泻空而落。
夺命神医见状一懔,急拱手问道:“阁下何人,为何相戏?”
罗端一听老怪笑声出洞,赶忙一冲而出,不料用劲太急,几乎撞上对面石壁,还幸二魔忙着出洞,并未察觉。
他藏身暗处,见夺命神医白髯飘扬,身后站着一位蒙面客,向洞外拱手问话,灵机一动,也悄悄跑了下来,暗祷道:“半仙爷爷!保佑端儿获得那颗内丹罢!”
他自从听得神独内丹的消息,早起欲得的念头,但听来人一个强似一个,而且各替晚辈打算,又恐怕得不到手。
他暗自忖道:“敌人既施狡计,下手必急,若寻得师兄师妹来,只怕内丹已在敌人肚里消化多时,幸而这位怪老人,还没开门说出有无晚辈弟子,方才又曾暗示玄机,不如诚意请求,看看风色。”
悬空老者原式不动,却又梦呓一般喃喃道:“千载神独,早已通灵,休说逼它献出内丹,只要对它施惠,获它一口清气,已经受用不浅。”
罗端情知老者这几句话,又是暗藏玄机,但那夺命神医,乃百年巨魔,怎肯心服?尤其是众乐不如独乐,神独可向一人喷清气,也可向别人喷清气,那样一来,岂不各有精进,又怎能夺得天下第一。
他参透玄机,已是退一步想。夺命神医却是羞怒攻心,厉喝一声道:“才学成几天的流云牵梦,就要装神扮鬼,先报个名来,老夫也好打发你!”
悬空老者仍然仰卧看天,喃喃道:“到处都是毒蚊子叫嚷,老夫真个要走了!”
“走往哪里?”
夺命神医人随声起,举袖一挥,一片光芒闪动,风雨倒卷,悬空老者竟被卷高十丈,哈哈人笑道:“我欲乘风归去,多谢盛情相送!”
夺命神医一声长啸,凌空飞扑,兜头就是一掌。
悬空老者仍然不肯还手,被这掌推得倒飞十几丈之远。
夺命神医不能在空中停留太久,一掌之后,自也落得回地面。
那老者又笑道:“怎么?你不愿送了?”
夺命神医再度纵起,暴喝一声:“接掌!”双掌一放,半空中一声雷似的巨响,风力雨箭,劲道十足,一齐向那老者涌去。
那老者倏然一个翻身,恰在夺命神医掌劲将达的瞬间,升高丈许,如山的掌劲,全由身下透过,一去无踪,这才哈哈笑道:“这一掌总算百年苦学,没能白费,值得老学究赠送半掌!”
夺命神医冷哼一声道:“老学究?此名不见经传!”
老学究哈哈一笑道:“何必经传?”
但见他轻轻一挥,夺命神医以为他以内气进攻,赶忙一闪。
然而,老学究的劲好像有眼有脚,任由夺命神医闪得再快,仍被掌劲赶上,迫得接上一掌。
“蓬!”
一声响处,夺命神医被压得一坐身躯,踉跄跌进他徒侄匡时的怀里。老学究在嘲笑声中,一闪而逝。
不但跪在暗处的罗端对老学究敬佩得五体投地,夺命神医师徒也惊愕得相对无言,过了不少时候,夺命神医才叹一声,轻轻摇首。
匡时赶忙叫唤一声:“师伯!方才那怪物,莫非就是方老怪?”
一种奇异的光芒在夺命神医眼里一闪即隐,叱一声:“且休管他,走!”
罗端但见眼底一花,人已无踪,暗自轻呼一声:“侥幸!”
但匡时最后一语,已深深打进他的心里,仔细一想,觉得老学究语示玄机,捉弄敌人,艺业虽已高绝,却又不肯伤人,此种行径,与恩师方不平大致相同。
他这念头二起,又觉得老学究也曾自骂一声“方老怪”,难道怪人行事,连自己一并骂上?
他忖度片刻,记起师兄与寒铁老人有无量山之约,虽然为时尚早,但敌方恐怕定丹落入别派手中,定必提前发动,早几天赶到,未必无益。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大雨滂沱,立即飞步赶程。
无量山位于哀牢山西南,丛山环拱,由西北直泻东南,绵亘数百里,主峰位于银生府西,为景河河源之地,高耸千丈,气象万千,俯瞰澜沧江,历历在目。
峰南临江一面的玉笔峰,直立如笔,峰壁滑不留步,滟滟生光,绝顶光秃秃地并无半根草木。
然而,在这月光之下,已有数百计的武林人物,把峰脚包围得水泄不通,个个仰望峰巅,就向那向日葵花,向天展笑。
他们虽是艺业不等,目的却是相同——
神独内丹,千载奇宝,服下能增长功力,武林人物,谁不梦寐以求?
其中大部分,自知功浅力薄,不足以抢夺内丹,但他们还抱着一个万一的希望,只要各高手抢夺的时候,一有失落,立即坐收渔利,吞进肚里,岂不享个现成之福?
这一伙人里头,一位黑衣少年负手而立,朗星似的俊目,时而注视峰顶,时而移向远隔十几丈的一位绿衣少女身上,心里暗自奇怪道:“那位可不是我师姐方达?但师兄又往哪里去了?”
原来这位黑衣少年,正是身负奇仇的罗端。
他自从获知神独内丹的消息,便兼程赶来无量山,恰在月圆之夜,到达玉笔峰脚下,见明里暗里尽是武林人物,心头又喜又忧。
他虽有盼望获得内丹增进功力,但又时刻记住老学究的话,暗自盘算如何向神独施惠,叼扰它一口真元之气。
他虽来到不久,而且经过乔装,但已发觉无数蓝湛湛的目光向他怒视,由历次的经验上,知道那种目光多半是龙门十三友的门人,也就是龙字十三宗的当代宗主和门下弟子。
他并不怕龙字十三宗的恶魔,但若对方趁神独内丹出现的一瞬间,突然出手阻挡,纵使将对方劈死几个,而内丹落入敌手便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必须寻找能够帮助他的人,使他能够抽空行事。
然而,当今世上,谁不自私自利?谁愿意让别人分他一杯羹?
他暗自忖度,除了师门兄姐和昊天三老,以及自己的三位爱妻之外,只怕任何人都要和他争斗夺宝。
他担心地尽目力在人丛里搜寻,但见几位黄冠老道站在一起,几位秃头和尚也站在一丛。
玉笔峰四周,尽是人丛。自己所站的这一面,却不见半个熟人,好容易发觉那熟悉的身影,急步过去,轻唤一声:“师姐!”
绿衣少女回头一看,狠狠瞪了一眼,“呸!”一声道:“瞎眼不看人,谁是你的师姐?”
面貌虽然不十分像,但那身材、神情、口音无一不与方达相同,但这事却又奇怪,为何师姐相见竟同陌路?
罗端心一震,猛一回头,即见两对蓝眼泛着讪笑的光芒,一瞥间又转向别处,这才恍然大悟,急低头一揖道:“请姑娘恕在下眼拙,我认错人了!”
他立刻回头要走,绿衣少女忽然“卟嗤”一笑道:“眼拙认错,也算不得什么,就在这里谈谈也好。”
罗端趁机停步,赔笑道:“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里?”
“是呀!独人独兽,才是旗鼓相当!”
“但是,有很多人以多欺少!”
“你说的是些蓝眼睛么?”
“正是!”
“你怕了?”
“不是怕,而是力量太单薄了!”
“那有什么关系,麻雀儿太多,你害怕么?”
蓝眼一闪,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走到侧面,冷冷道:“你这丫头骂谁?”
绿衣少女正眼也不瞧他一下,面向罗端,若无其事的笑道:“这里果是苗蛮的地方,连麻雀儿也在夜里叽叽喳喳,和别处的麻雀不大相同。”
罗端也凑趣道:“姑娘你看岔了,这个是人!”
绿衣少女摇摇头道:“麻雀就是麻雀,但它昂起头来走路的时候,倒有几分像人哩!”
罗端见她口口声声说麻雀,也好奇地向那人多瞥一眼,才看出那人原是穿有一套怪衣,腋下挂有两个布包,知道是飞龙宗的奸徒,不觉冷笑一声道:“到底是人像麻雀,还是麻雀象人,在下可分不清楚!”
那人冷哼一声,想是就要发作,忽闻一声:“老六!”转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向声源踱去。
绿衣少女浅浅一笑道:“还好飞走一只,要不然,这只小麻雀拔去羽毛,真不知炙熟的好吃呢还是炒熟的好吃!”
她这话方落,忽又有一位五十来岁的人来到近前,笑笑道:“这位姑娘可是姓方,令尊可曾同来?”
绿衣少女格格笑道:“你这位老儿可是和这位眼拙仁兄一样,认错人了?令尊不和令堂在家纳福享乐,怎会跑到这里?”
罗端先是耳根一热,跟着又是一笑。
那人不悦道:“姑娘既不肯示知来历,为何还要取笑?”
他把话说完,立即悻悻而去。
罗端和绿衣少女正要搭讪,一位中年汉子接踵又到。
那些人竟是川流不息,一个接一个向这对少年男女取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