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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端笑道:“为了招呼熟人,只好如此!”
崔卧龙一双老眼向各方一扫,诧道:“小哥方才喊杀,怎么不见半个敌人?”
罗端将前事略谈一遍,随即问道:“二位前辈能否替我想个对付马氏姐妹的方法?”
田天籁寿眉紧皱道:“令师当年被人诬以立女为妾,取女为妻,莫非就是出自寒山一派口中,而又施向你师尊的身上?”
罗端恨恨道:“师辱总会有一天申雪,至于说要向我身上施展,我决定再不纳妾,她有什么方法诬我?”
崔卧龙微喟道:“世事每每出人意料之外,即以我和田舍翁来说,原以为一到辽东,便可说服席老儿与龙宗对敌,不料他先获南关二害飞报,知道你和红蜂娘子的事,任我们如何解说,他还要先找你问个明白,我和田舍翁碰了一鼻子灰还不要紧,那知遍访虎宗,各宗主不是不在,就是关门谢客,你说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么?所以说小哥你还得时刻留意才好!”
罗端正称谢道:“前辈训示,自是永志不忘,晚辈自当时刻小心。虎宗各主敢情有多半受了龙宗怂恿,所以在无量山夺取神独内丹,竟有虎宗的人混在里面,连赤虎宗也不例外。”
田天籁诧道:“宋公达几时开关了?”
“难道他正在坐关?”
“谁说不是?他为了要练一种稀世武功,自己决定封关二年,我们到达他府上,还有将近一年的期限才可开关,他一大群子女儿媳要在府护关,怎会出来胡闹?”
罗端大诧道:“我在无量山遇上宋子水,难道是个假的?”
崔卧龙问知当时情形和宋子水的形相,沉吟道:“依你所说,应该是宋子水本人,莫非龙宗乘那宋公达坐关,竟袭破赤虎宗?不然,宋子水怎会被掳?”
田天籁接道:“我们边走边说也好,不知小哥要往哪里去?”
“请问前辈要往哪里?”
“我两人游说江湖,倒没一定的去向!”
“那敢情好,晚辈本欲回转无量山,察看岳父……”
崔卧龙讶道:“糜全心也下山了么?”
罗端见崔老误以为自己找的是糜虹的父亲,忙又加以解说。饥餐夜宿,不觉已回到无量山麓。
原先苍翠葱郁的无量山,经过大火焚烧三天,这时所见的是烧焦的枯树,所嗅的是烟火气息劫后的无量山,已另换一副面目——
岩,灰黑中又带有点焦红;枝干,仍然发出袅袅青烟;饿鹰、秃鹫,盘旋在这座劫后枯林的上空,寻找它的食物。树林里无数兽体、人尸,被烧得焦黑卷曲,雌雄不分,男女难辨,一一检视那些尸体,但哪能认得出谁是宋子水来?
罗端不觉废然一叹道:“这个可就难了,我们把这些骸骨安葬了吧!”
移尸,葬完毕,田天籁忍不住问道:“小哥你说有个什么寒铁老人隐居在这里,难道他眼看别人毁为地面也就算了?我们何不往他居处看看?”
罗端苦笑道:“其实我一到这里,就遇上一场狠斗,还不知他老人家住在什么地方,偌大一座无量山,知往哪里去找?”
崔卧龙道:“这真正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但既有高人在此,好歹也寻个下落!”
罗端心急往昆明和同门相会,但义不愿阻止二老的雅兴,而且自己也希望一见寒铁老人,好由对方言谈中,获知有关师尊的故事,是以和二老遍山寻找,并特别留心地面每一处裂痕。
他认为王车笠既号称为地里鬼,寒铁老人又曾由地下传声,料必建有一处,象森罗殿那样的地下室。
他回忆当时情景,相定要走访的方向,猛见一条蜿蜒山径迤逦人谷,谷中林木虽在这中秋八月,仍然苍翠欲滴,分明未遭劫运。
罗端心知有异,立向谷口一指道:“我们往那谷里看看!”
那知一到谷口,即见一座高达几十丈的石壁上,刻着:“此谷已封,入者必死。”等八个大字,笔法苍劲如松,字形龙蛇飞舞,每一笔都人石尺许,情知是用内力写就,决非雕琢而成。看石壁下石粉犹新,分明是一二天内的事情。
田天籁不禁大为赞叹道:“崔老儿!你看人家的金刚拳练到这般地步,你我也不必打算收什么徒,练什么武了,干脆回转家园,受儿孙供养才是正经!”
崔卧龙笑道:“田舍翁的主意打得不坏,但你离家六十多年,家人不知你的骨头落在哪里当作鼓槌,忽然见你现身,莫误认为鬼魂索祭,请道士来捉鬼,依我看来,还是一个归隐名山,再招来几个老友,共研武学,创制出一种绝艺和小哥的后人较量一番才好!”
罗端见两位老人年登耄耄,仍然有此雄心,也随口赞道:“这样果然是好,但奇缘难遇,美质难逢,不如回府上选来一位资质兼人的曾、玄晚辈……”
一语未毕,崔卧龙纵声大笑道:“小哥说得有道理,但老朽方才已经说过,只怕家人当作鬼魂索祭,此事万万做不得。而且,老朽当年的伴当不曾学武,生下犬子也不成材,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我这条懒龙,生的偏是懒泥鳅,只怕一蟹不如一蟹,谈到选种的事,看来落于梦想了!”
罗端灵机一动,不觉脱口道:“何不另娶一个?”
二老不禁振声大笑,震得山谷齐鸣。
少顷,田天籁收起笑声,仍泛笑容道:“小哥可曾想过,何处娇娃愿意嫁此衰翁?”
罗端忽然记起马明珍曾说雪峰诸女配嫁武林高手的事,正色道:“雪峰诸女个个天姿国色,身怀绝艺,被雪峰三老一一遣嫁武林高手,好把她各人的丈夫诱人壳中,只要是武艺高绝,她可不问老与不老,二位前辈何不将计就计,也可替武林消弥一部分隐患?”
二老经他这样劝说,也觉怦然心动,尤其消弥隐患一事,更是绝大理由。
崔卧龙沉吟道:“此事似觉可行,到时遇上,加以留意就是!”
那知话声甫落,崖上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冷笑:“年将就木,犹思雾里看花,老淫魔你回家找你的孙女煞煞欲火去罢,在这里现世怎的?”
二老被骂得老脸通红,崔卧龙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罗端举目看去,但见在壁顶上并排站着三位少年,正是居中那人发话,深觉那人骂得过分,也就冷笑道:“阁下何人,为何来此多事?”
“嘻嘻!多事?你这出主意的小子更是该死?”
“尊兄徒逞口舌,何不先显两手让罗某见识?”
“哦?你原来就是粉面毒狼,怪不得有此毒计!”
罗端俊脸一热,厉喝一声:“小子下来送死!”
“怕你不成?”
居中那少年冷笑声中,三道身形飘离崖顶,冉冉降落。
罗端一眼看去,见对方竟是用上乘气功提劲飘落,不禁暗诧道:“当今之世,除了五守、五子、三老、十三龙虎等人的门下,谁还能调教出这等人才?”
但心念未罢,三少年已不先不后同时落地,仍然保持着原立在崖顶的形式,三对精光逼人的眼睛,直瞪着罗端脸上,居中那人微微点头道:“果然长得一副好相貌,怪不得善于勾引少女!”
罗端觉来人眼神甚正,却恨他出言不逊,怒道:“你说的可有根据?”
“噫嘻!糜古苍、宋公达、青灵道姑,都可以为证,小爷还亲自听到你替别人设计,难道还会赖你?”
对方抓住实凭实证,罗端想赖也赖不来,正筹思如何作答,崔卧龙已暴喝道:“老朽本不愿和你这些无名小卒争执,但你只听一半的话,怎好断章取义?”
“哼!无名晚辈?小爷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敝姓崔,名云从,江湖上称为小金龙的便是!”
崔卧龙一听对方报出姓名,不禁微微一怔。
但左首那少年又哈哈一笑道:“老少淫魔听着,小爷敝姓全,名国维,江湖上称为云中龙便是!”
右首那少年也接口道:“敝姓田,名正肃,字无妄,江湖上称为……”
田天籁脸色微变,轻轻一推崔卧龙,说一声:“我们走罢!”立即拉着崔卧龙飞步出谷。
罗端怔了一怔旋即悟出二老遁走的缘由,急叫一声:“前辈稍待!”但当前三位少年怎肯轻易放走?
崔云从喝一声:“你走不得!”单掌一挥,一股折枝拔树的掌劲,已直冲罗端身前,逼得他横跃丈许。
但他脚刚沾地,全国维又喝一声:“接招!”一股掌风冲来,逼得他再跨数丈。
这时,空中飘来田天籁声音道:“小哥不妨教训他们狂妄,但请手下留情!”
罗端朗声道:“前辈尽管放心,罗某替你老管教便了!”
田正肃冷哼一声道:“说得比唱的好听,先接小爷一掌!”
罗端笑哼一声道:“且慢!”
“粉面毒狼,你还有什么狡计?”
“你敢再叫粉面毒狼,当心我给你耳刮子!”
“粉面毒狼!”
对方“狼”字余音未尽,罗端已身如闪电,欺到崔云从跟前,一个“左右开弓”,左手掌背反掴全国维,右掌掴向崔云从左颊。
三少年艺业不弱,发觉眼底一花,赶忙倒跃丈余。
但罗端身随掌走,来势太快,原式不变,直欺上前。崔云从竟没让得开,“拍”一声脆响,左颊已挨了一掌。
虽然罗端由二老走避,知道崔、田二少年与二老定有关联,所以掌下不重,但云从学成绝艺,自视甚高,那堪受此折辱?俊面一红,杀机骤起,一个“脱袍让位”退身进掌,反劈罗端胸前。田正肃因罗端没有用重手对他进击,也反掌一推,攻向罗端侧背。
全国维见罗端直欺崔云从,料不到竟使“左右开弓”一招,同时向他发掌,虽然紧急后退,立掌封出,仍被迅雷不及掩耳,一掌拍在左颊上,痛得他厉喝一声:“找死!”身躯疾转,猛劈罗端左肩。
这时,四位少年几乎挤成一团,但罗端处在三面夹攻之下,忽然一声朗笑,直拔而起,“九野神功”发出的气劲,把三位少年同时震开一步。
他滴溜溜在空中一转,落在十丈开外,嘻嘻笑道:“还要不要吃耳刮?”
三少年在举手之间被掴两人,自己也禁不住骇然,但各自思忖起来,错在自己轻敌大意,虽已被掴,仍不甘心。
崔云从更是羞怒攻心,喝一声:“淫贼,你敢不用偷袭,和小爷单独交手?”
罗端掌掴两人,怒气略泄,见对方来势汹汹,不禁好笑道:“凭你一人想占得便宜,那未免太早,三人齐上,也许还差不多,但小爷还不打算和你说到交手两字……”
田正肃叫一声:“这小子要走!”
二少年随声呐喊,又各占一方将罗端围定。
罗端不屑地斜睨一眼,但他在这瞬间,猛思及三少年原是嫉恶如仇,才对他深恨恶绝,何不借这机会,把对方折服,也好让对方向别人解说他的蒙冤。
于是他笑笑道:“区区并不想逃走,但彼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方才也只因列位不分青红皂白,开口便骂,我才略示敬诫……”
“哼!”全国维打断他的话头,接口骂道:“凭你也配敬诫别人,你不先发招,我们三兄弟便不客气了!”
罗端从容笑道:“区区独战龙字十三宗群魔,未必就会怕打,但光是打,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更不能洗雪我的污名,才不愿意和你们作意气之争!”
“哼!你有什么冤屈?”
“别人以粉面毒狼诬我!”
“诬你?我已亲耳闻你的高计,单就你那条计策而言,已是死有余辜!”
“你们但知其一,不知其二,方才那两位老前辈离家日久,虽有子媳,亦等于无,纳妾传嗣,继承他一生武学,也是人之常情,雪峰三老门下女徒,奉命下嫁武林高手,以便施展诡谋,各有所需,娶她几个过门,既无伤大雅,也可弥祸于无形,还有什么使不得?”
三少年对望一眼,田正肃说一声:“还算有点道理,但那两位老人家是谁?”
罗端被问得一愣,想二老听到三少年报出姓名,立即遁走,敢情正是他们的祖先,纵使娶妾大有道理,但这事怎好教他曾孙玄孙辈份的人知道?只得尴尬一笑道:“那两位老前辈与列位中两人同宗,六十年前与我师尊印证,经评为宇内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三位高手,但他两人年前在青云山无忧谷印证,功力悉敌。”
全国维急道:“他两人叫什么名字?”
罗端笑道:“阁下何必动问?要知他两人,已避开你们这些晚几辈的人,自然有他们的苦衷,区区也不愿多说!”
崔云从喝一声:“不由得你不说!”
罗端好笑道:“阁下若愿意令曾祖父找来一个小曾祖母,再生下一个小祖父,那么,我便也不妨向各位实说!”
崔云从失惊道:“你说里面有我高祖父崔卧龙?”
罗端心头大乐,却忍着笑道:“反正是你们两位的祖先,何必说出来大家尴尬?你们若定要知道,只消问青云道姑查询无忧谷印证的事,便可知道详情!”
三少虽不满意这个答复,但回想若被罗端当面说出,定有两人感到十分尴尬,也就轻轻点头。
崔云从意会到罗端答复的话,指的就是他自己,更是不敢出声。
田正肃却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道:“你说虽有几分道理,但人已远去,在未遇上青灵道姑之前,也难完全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