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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端刚要施展回文步,绕往那鬼婢身侧,身后已传来一声:“接招!”
一阵寒风已达背心,赶快身随剑转,一片碧光掠过,“锵——”一声全玉交鸣,那由身后进招的九幽鬼女已被震退两步。
然而,因这一着之差,那鬼婢已抱着田正肃退到虎中六少年身侧和三女站在一起。
罗端杀得面赤如火,一声厉喝,右剑左掌同时到达群贼面前。
那鬼女秀脸一沉,竟将田正肃向剑锋掷去。
罗端大吃一惊,急踏回文步,一把夺过田正肃,抽身退到崔、全两人身侧,将他放落地面,顺手招回椰木箭,指着站在虎宗六少面前,指挥布阵的九幽鬼女喝道:“淫妇!你休教别人替你挡灾,自己上来吃小爷一剑!”
九幽鬼女连挥几挥,九位少年男女列阵已成,回头狞笑道:“毒狼!你敢进我这阴阳阵试试看!”
罗端冷哼一声道:“小爷要的是你的命,进阵干什么?”
“量你也不敢!”九幽鬼女得意已极,接着又道:“你这毒狼杀死青虎侯宗,白虎骆节,又与……”
一语未毕,忽有个洪钟似的声音由崖上喝道:“谁杀了骆节?”
罗端一听那口气,知是和骆节有亲有故的前辈,暗道:“这番真正的麻烦来了!”
但他旋又想到自己已被武林各宗派诬得不成人形,再多烦麻,还不是一肩挑起,所担心的还是怕带累崔、田、全三位少年,赶忙叮嘱道:“田兄你们休参与这场过节,小弟若和对方厮杀起来,你们赶紧逃生为妙。”
三少年明知自己艺业不济,俊脸也不免一红,但听罗端吩咐他们先走,也忍不住争叫一声:“不行!我们愿死在一起。”
罗端正色道:“死在一起没有用处,你们必须赶往昆明府,寻找我师兄方通,师姐方达,并向武林汇报今天这一挡凶事的因果。再则方才避开的两位前辈,正是你们的祖先,他也在昆明相见,小弟若幸能不死,在十天内一定赶到昆明,兄台还是快走为好。”
全国维急道:“何不一道走!”
罗端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一道走,定被敌人拦截,我一人照应不过来,那时想走也无法走得脱了。”
三少年虽知说的是实情,但身为侠义后人又不肯临危示怯,让别人替自己挡灾,不由得交换一下眼色。
在这举棋莫定的时候,已有一串身影恍如朵朵乌云由崖上飘落。
九幽鬼女为了争取对方,加强实力,早就招呼过去,虎宗诸少年呼祖唤宗,乱作一团,争说前事。
罗端看在眼里,主意已经打定,情知来人在九幽鬼女迷惑之下,必难善罢,赶忙连催三少年离开。
然而,在强敌环伺之下,离开也绝非容易。
九幽鬼女仍让虎宗六少年列阵在后,亲与方才降落的四位老人和一位中年壮汉一起,狞笑一声道:“粉面毒狼快出来受死。”
罗端冷笑道:“你这九幽鬼女诱骗虎宗弟子,唤女为郎,呼男作妾,吸尽脂膏,意犹未足,又迷惑到上几辈的人来了,罗某未必就会死,但可惜这几位老人落在你这淫妇的手中。”
九幽鬼女语冷如冰道:“由得你这毒狼舌绽莲花,也难逃一命,在你朱死之前,也该瞻仰这几位前辈威仪,本姑娘倒不妨替你引见。……”
她接着将来人指引完毕,然后面对当代白虎宗主骆天华故作悲愤道:“晚辈与令曾孙骆节交情自非冷冷,骆兄就是在这粉面毒狼的魔箭之下丧生,晚辈正在打点替骆兄报仇,老前辈已经来到。……”
她略侧半面,转向那中年壮汉道:“侯前辈你可看到令郎还躺在毒狼身后……”
一语未毕,骆天华已咆哮如雷,喝一声:“不必再说了,粉面毒狼你可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
罗端略微躬身道:“那是三岁孩童也懂得的道理,区区怎不晓得,但前辈更应该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令曾孙……”
“胡说!不论你如何狡辩,杀人总是事实。”骆天华叱断罗端的话头,身子也随着飘然而出。
姓侯的中年汉子急叫一声:“路前辈且慢动手,侯英先问这小子几句。”
“事实胜于雄辩,还有什么好问的?”路天华虽不十分乐意,但也微微颔首。
侯英先说一声:“谢谢前辈相让。”便面向罗端喝道:“你这毒小子把我宗儿怎样了?”
罗端微笑道:“侯宗兄听那淫妇支遣,以千层烟瘴围困区区四人,被区区擒下,不过只点穴道,并不该死!”
骆天华厉喝道:“照这样说来,我节儿竟是该死了,先吃老夫一掌!”
话声一落,掌形动处已是风涛狂卷,尘龙疾冲而到。
罗端恐怕伤及身后三人,赶忙将宝剑并入左手,右掌向前封出。
“蓬!”一声巨响,但见掌力交击之处灰沙四溅,地面陷落数尺。
罗端上驱被震得晃了一晃。
骆天华“冬”一声倒踏一步,竟把地面踩陷一个深达尺许的脚印。
旁立三位老人连侯英眼见罗端轻轻一掌,即把白虎宗主挫退,俱各面带惊容。
九幽鬼女原来是面寒如铁,这时却掠过一种得意之色。
骆天华身为一宗之主,竟被一掌震退,老脸一直红到脖子下面,猛可提气狂笑道:“好小子居然能够接下老夫五成掌劲,也难怪节儿命丧你手,来来来,再接老夫几招白虎宗的独门绝学。”
由于方才对了一掌,罗端自知取胜不难,但虎字十三宗只是受龙宗蛊惑,并没有太多行恶,实不愿多树强敌,急道;“前辈有此雅兴,区区实在不愿交手。”
“胡说!你不交手,我节儿怎会死在箭下?”
“那是在鬼女千层烟瘴之下,看不清人影以致误伤,实非故意。”
侯英见爱子只是被点穴道,趁双方对答之便,奔至侯宗身前,打算解他穴道,那知手一触体,便觉肌冷如冰,不禁又痛又恨,嘶声怒叱:“毒小子,你敢骗我——”
这时,他已像一头疯虎抱起爱子尸体狂奔回头,并狠狠向罗端头顶砸落。
罗端大吃一惊,急闪过一旁,叫道:“令郎到底怎样了?”
侯英冷笑一声道:“怎样了?你还说只点穴道,为何人已身亡?”
话声未落,已挥动尸体接连打到。
侯英愣了一愣。
罗端趁机五指一弹,五缕劲风一齐射在侯宗身上,照说这时已解却被点的穴道,但侯宗依然僵直如死。
侯英面目俱寒,须髯俱张,厉声道:“你这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罗端自己也大感诧异,俊目一扫,忽见九幽鬼女那副得意的神情,顿时触动灵机,急道:“令郎已被别人暗算。”
“谁暗算他?”
“九幽鬼女!”
九幽鬼女冷笑道:“粉面毒狼,人是被你点穴致死,还敢血口喷人,栽到我的头上来?”
罗端怒道:“侯宗先被你吸尽精髓,你曾亲口承认,还说……”
“你这怕死鬼,我几时说过这话,有谁作证,难道骆节也是我射死?”
“虽不是你射死,但也是你把他推到我箭道上。”
骆天华眼见曾孙身死,已经十分心痛,再被九幽鬼女一提,顿时心头暴怒,逼上一步厉喝一声:“拿命来!”随一掌劈出。
侯英赶忙举臂一架,高叫一声:“且慢!”
骆天华怒道:“你打算与老夫为敌?”
侯英躬身道:“晚辈不敢,但有一事请求。”
“什么事?”
“前辈曾孙亡故,晚辈亲子也已身亡,这小子一人难抵两命,还望前辈俯念下情,允许晚辈先下手扑杀此狼。”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但不知你宗儿先死,还是我节儿先死……”
九幽鬼女忽然插口道:“是侯宗先死!”
骆天华恨恨瞪她一眼,冷冷道:“用不着你这贱人插口。”
九幽鬼女碰了一个硬钉子,脸上顿时涌起一片杀气,但骤现即敛,反而“噗”一声,笑了起来,浪声浪气道:“老爷子何必相责,晚辈亲见侯、骆二兄惨死的情景,不得不据实禀告。”
“好吧!老夫自有道理。”骆天华似对鬼女十分厌恨,阻止她再说下去,然后转向侯英道:“老夫先让你下手也好,但以五十招为限,五十招之内,若不将那小子打死,就该自己退下由老夫出手。”
罗端见对方竟把他看成囊中之物,心头暗自好笑,但他已看出对方本性并非穷凶极恶,暗自盘算对策,见侯英与骆天华约定之后,将侯宗尸体放在地面,满脸悲愤之色,步步踏来。忙将剑、箭归鞘,从容一揖道:“侯兄难道真正死了?”
侯英怒道:“死难道有假?”
罗端面不改色道:“晚辈的意思是侯兄未必即死,若果九幽鬼女没有另施暗算,他敢情是被点穴之后受了烟瘴之毒,九幽鬼女定有解药,不如由晚辈仔细查看一番。”
侯英经他这么一说,脸色稍缓,沉吟道:“你这话果有几分道理,若能把我儿救过来,侯某当免你一死。”
九幽鬼女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号称粉面毒狼,临死还要咬本姑娘一口,本姑娘就把解药给你,量你也没法救回已死的侯宗。”
罗端遥遥瞪她一眼道:“除非你这淫妇谋杀亲夫。”
九幽鬼女还有六位郎君在一旁布阵,被罗端当着虎宗几位前辈指她谋杀亲夫,也免不了粉脸微红,怒道:“你说谁谋杀亲夫?”
罗端冷笑道:“当然是你,要不,怎不交出解药?”
“好!看你怎生救人!”九幽鬼女回答一句,随即挥手入囊,再一扬纤掌,厉喝一声:“拿去!”
罗端俊目一瞥,即见一点寒星紧跟着一个黑点像弹丸疾射而来,但那点寒星将到侯宗上空的时候,突然往下一折,射向侯宗身上。在这刹那间,他直觉地认为九幽鬼女意欲趁送药之便,向侯宗下手,由此也可证明侯宗确未身亡,否则何必多此一举?那粒寒星,说不定就是“冰魄神针”,若侯宗被它射中,哪还会有性命?
面对这千钧一发的险机,他暴喝一声,身如电射而起,骆天华和侯英俱被这一暴喝惊得一愣。罗端趁机掠他两人身侧,双掌齐发,一股疾风擦过侯宗肚皮,把那粒寒星吹得倒飞回头,右掌却把黑点攫下,这才冷笑道:“你这鬼女敢在小爷面前暗算别人,岂非做梦?”
九幽鬼女虽被罗端识破奸谋,但已收回那粒寒星,也就冷笑道:“你说我暗算谁?”
“暗算侯宗!”
“废话!有什么证据?”
“冰魄神针。”
“拿出来!”
“你收回去了。”
“嘻嘻!这不是废话么?你若看出本姑娘以冰魄神针暗算别人,为什么不把它截下来作证?”
罗端若不先发掌劲把“冰魄神针”打发,晕迷地上的侯宗已当场送命,但这时凭证已失,被鬼女驳得没话可说,索性把接来那粒黑丸当众一扬道:“还有这个不是。”
九幽鬼女冷笑道:“那就是烟瘴毒的解药!”
罗端哼一声道:“解药?只怕是毒药吧,不然,怎会疾射向侯宗身上?”
敢情那真正是解药,但被罗端故意翻过去,外人难辨真假,侯英一心放在爱子身上,忍不住厉声道:“贱婢!那究竟是什么?”
九幽鬼女眉宇间再度掠过煞气,恨恨道:“是鹤顶红千毒丹!”
侯英大怒道:“你可要找死?”
九幽鬼女斜睨一眼,冷冷道:“我说是解药,毒狼不信,说是毒药,你又不信。马美珍可不是好欺负的!”
侯英虽是气极,但爱子性命更是要紧,瞪了九幽鬼女一眼,转向罗端道:“你得来那粒丸药,给我看看!”
罗端暗想这样也好,顺手递上丹药,并道:“老丈若要令郎服药,应先细察有毒无毒才好!”
侯宗接过丹药,放进鼻端嗅了一嗅,略为察看一遍,即面泛喜容,将丸药塞进爱子的嘴里。
少顷,侯宗果然醒转,一眼见他父亲在侧,不禁一跃而起,“咦”一声道:“爹爹你也来了,我恩姊呢?”
侯英大为不悦道:“谁是你的恩姊?”
侯宗如痴如醉,目光一移,发觉罗端也在一旁,脸色骤变,但他身子一转,即见九幽鬼女主婢和虎宗六少年列阵在后,又喜笑道:“那可不是恩姊?”不待话落,立即飞步奔去。
侯英真料不到爱子竟置亲情于不顾,脸色一沉,厉喝一声:“站住!”
侯宗愣了一愣,茫然道:“什么事?”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了!”
“畜牲你敢?”
“哈哈!爹爹你错了,你虽然是生我,但你不是有意生我。我已娶妻立业,理当离你而去,自创天地。”
侯英怎料到自己千辛万苦,养下这个儿子,只要娶妻立业,便掉头不顾而去?这时气得直抖,恨恨道:“谁是你的妻子?”
侯宗指向九幽鬼女道:“那恩姊不是?”
侯英气极之下,大骂一声:“贱婢滚出来受死!”
侯宗突然笑起来道:“你打得过她么?”
侯英怒骂道:“畜生不配说话!”
“那么,我走了,后会有期!”
“你想走?先把我给你的东西拿来!”
“你给过我什么?”
“二十年养育之恩!”
“这个容易,—年吃你家三十两银子的东西,连带衣物、住宿和照顾的人工也不过是六十两。二十年,合计一千二百两,把这粒值价三千两的明珠给你,可说得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