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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人脚刚沾地,即把那干枯得像鸟爪般的左手,掌心向上,往华千里面前一伸,喝一声:“拿来!”
华千里好笑道:“拿什么来?”
“辟……尘……珠”来人慢吞吞地吐出字音。
华千里向来人多瞥一眼、不由得哑然失笑道:“看你这半人半鬼的怪像,难道也想抢压宝珠?”
那妇人木然毫无表情,只是语音冰冷道:“你拿不拿来?快说!”
黄金度情知善者不来,忙挺前一步,双掌抱在胸前,赔笑道:“要我们出示宝珠,也未尝不可,但你婆子是什么人,何不先报个名头,看是否值得看那宝珠。”
“哦—”那妇人蓝眼一转,冷冷道:“这也难怪,你们这些晚辈果然没见我,人称东施魔母就是老身。”
罗端一听名头,怒火顿起,厉喝一声:“你说是魔母?”
“难道有假?”东施魔母语音仍是同样的冰冷,接着又道:“你凶霸霸地干嘛?方不平可是没有亲自教你?”
罗端冷笑一声道:“你这魔婆造得的好千日香,小爷问问你,马如珍、马娴珍,那伙贱婢落脚在什么地方?”
“哦——你问这个,我婆子一个月里,不知替多少旷夫怨女造福,事成之后,他们无不报我以重酬,谁去问她们住在什么地方。不过,你若肯拿出重金谢我,我也可代查一下。”
罗端听她的话,似是专为替人撮合的媒婆、鸨母,自己为的是寻找马氏二女夺回孽种,免被人作贱,忙道:“你要什么当作酬谢?”
东施魔母一指他肩后的宝剑,冷冷道:“就是那枝木剑罢!”
“胡说!”罗端忍不住怒叱一声。
东施魔母漠然道:“是你向我买货,价钱当然由我说,愿不愿在你,什么叫胡说?”
第六十三章 化育缩形
东施魔母继续道:“还有,老夫不但能造千日香,并能造化育丹,一岁的人服下一粒,便长成十岁的体型;服下二粒,就可长成十六岁的体型,以后每服一粒,就多长三岁,你若出不起价钱,婆子又要向马家女儿兜售了。”
罗端初听华千里转告老学究那句话,还不十分在意,“莫再娶妻”不见得就是严重的事。
哪知这时听魔母说有此奇药,能拔苗助长,使婴儿变作成人,若果冒昧娶妻,只怕……
是以,他听得毛骨悚然,赶忙追问一句:“马如珍有化育丹没有?”
东施魔母第一次微展笑容道:“除了马无双出得起价钱,向我买过几粒之外,谁还出得起高价?”
罗端深深吐了一口气,心头上轻松许多。
然而,“寒山圣母”为何要买化育丹,是自用,是害人?……
他不敢多想下去,厉喝一声:“留你不得!”便掌臂纷挥,如潮的掌劲,向东施魔母疾冲。
“噫嘻——”
随着这一声冷笑,罗端但觉眼底一花,居然失去魔母的踪影,却听她那破嗓子在树叶丛中叫道:“罗小哥儿,你不买便罢,为何动手打人?此时若不把玉珠和木剑献出,婆子便向你们的亲人兜卖去了!”
昊天三老见来人艺业恁地高强,不禁面面相觑,而且又听她解释过“灵丹”的妙用,也明白可能发生的丑剧,无不颤起浑身鸡皮疙瘩。
然而辟尘珠是方不平之物,椰木剑是罗端的师门宝刃,谁又甘心拱手让人?
黄金度念头疾转,忽然纵声豪笑道:“放着昊天三老和方不平的传人在此,你不见就能把宝珠掳去。”
东施魔母一声冷笑,人已登上树梢,冷冰冰道:“婆子向来是公平交易,不像你们开价讨价,以为学过几手猫狗功夫,婆子就抢夺不到,未免过份自大了。”
哪知这话方落,忽有个少年口音笑道:“你又何妨试一试?”
东施魔母万料不到竟有人藏在她脚下的树枝,微微一怔,道:“你这小子是谁?”
“我是少爷!”
一道少年身形掠上另一个树帽,嘻嘻笑道:“当今之世,只有少爷出得起价,买得起化育丹、返形散和千日香,你这魔婆怎不向我兜售?”
罗端乍闻人声,已听出是师兄的声音,但因他不肯通名报姓,不敢泄他底细,都是喜形于色,叫一声:“好哇!罗某出不起价,倒也想识这三种宝药是什么样子?”
东施魔母敢是看不出方通那套诡异的身法的来历,愣一愣,笑道:“你这小子还有几分耳力,居然知道婆子还有千金不易的返形散。但你要买药,得先报个名来。”
方通答道:“少爷的名字不太好,不说也罢。”
“不说,我不卖。”
“好吧,说就说,少爷姓宋,名字叫汝中。”
东施魔母枭鸣似的一声厉笑,震得功力较弱的二女赶忙以纤指塞耳。
三老相顾变色。
罗端也觉得对方功力太深,担心地目注方通脸上。
“宋汝中?不错,婆子今天就先送汝终。”
东施魔母语冷愈冰,一字一字由她那两片暗绿的唇皮吐出,更令人平添几分寒意。
接道又道:“不过,婆子得先知道你带有什么宝物,够不够买三种灵药。”
“当然够!请你先看这个。”
方通解下一个小小黑布袋,向空中一抛,那黑布袋在空中连转几转,才疾向魔母坠落。
东施魔母先赞一声:“好手法!”随手一招,夺下布袋,哪知打开一看,顿时面目骤寒,厉喝一声:“婆子与你何仇?居然用海外南陲的缩形法把我的人缩成这副样子?”
方通大笑道:“你那化育丹正好派上用场,着急什么,少爷为了试你那灵丹的功效,先缩你门徒,也让你有施展的机会。”
东施魔母敢是气极,把布袋向树下一摔,身形随即纵起,一阵狂风把树叶全部卷飞,树干也摇摆不停。
但方通先走一步,已相距几十丈远,笑道:“你若想打,得追上少爷再说。”
罗端眼见两道身影各化成一道黑线,越野如飞而去,想起自己艺业还逊一筹,不觉长喟一声。
马素珍诧道:“好端端怎又唉声叹气了,方才那小侠是谁?”
罗端悄悄道:“是我师兄方通。”
“啊!”在场各人齐声赞叹。
安琪忍不住道:“你这师兄也怪,他为什么要把人引走,却不在这里打给我们看。”
罗端笑道:“我也不知他为何把魔婆引走,但他兄妹常走一路,魔婆若再遇上我师姐,只怕连老命也捞不回去了。”
马素珍笑盈盈道:“你们说起魔婆,我倒记起她丢下一个布袋。”
哪知她走往东施魔母摔布袋的树下,但见一个盘口大小的深穴,黑黝黝看不见底,不禁咋舌道:“方才天幸没有动手,不然哪会有命。”
各人近前一看全都骇然。
黄金度老脸上掠过一丝愁容,沉吟道:“若有像魔母这等人物,同时分三路迫进,此地恐怕难得保存了。”
皇甫浩笑道:“那也不见得,她当真要有三路,我们也许会出现三个方小侠。”
罗端猛忆起自己近来每逢大灾难,必定有同门或长辈声援,这事颇有蹊跷。
一次是遇上王车笠两人,二次是遇上邱玉华,接着又是老学究,这时又有师兄来把强敌引走,莫非全是预先布置。
他默默一想,自觉这些事件决不是偶然巧合,不由得大感师门云天高谊、水石相关,但师门尊长为何要这般布置,却不让自己知道,师兄方通以缩形法处置魔母门人,手段上可说是毒辣之极,他为什么这般不择手段?难道师尊曾经……
在顷刻之间,罗端已念头百转,似觉有点明白,又似有点迷糊,旋又想起寒山圣母马无双购买化育丹的事,禁不住叫起一声:“是了!”
安琪被他吓了一跳,嗔道:“你叫什么是了?”
罗端原是想到冷面婆马无双该是师尊方不平的原配,可能早就生下一女名叫孟君,而孟君幼时却被马无双设法盗去,以化育丹培育成人,师尊不知就里,哪有不上大当之理?
然而,这事有关师门清誉,子不言父过,徒不言师恶,何况这事推论颇有几分道理,到底是心头猜测,怎能说得出口?
安琪这么一问,直问得他愣了一愣,才道:“我想那魔母必定无法把她门人恢复原状,索性把人摔死,我们试取那袋子出来,看她门下是什么样子?”
马素珍瞥那穴口一眼,笑道:“你有多长的手?”
“不妨。”
罗端回答一声走往穴旁,双掌覆穴,运起气功,一寸一寸作势往上提;约经炷香之久果然把布袋提出穴面。
马素珍接过手来,不觉失声道:“怎会这么重?”
她解开布袋,朝下一抖,立见四个有如玉琢的小人被抖了出来。
那些小人身长约五寸左右,每一个却有八九十斤,这才知是缩形而不减重,怪不得合起来有三百多斤。
三老凑近来一看,忍不住啧啧称奇。
华千里轻喟道:“把死人头缩成柑桔大小不算奇,但是整个人缩成这么小,倒是头一回见过,方小侠手段虽然神妙,也未免太辣了些。”
罗端笑道:“我师兄貌善心慈,这几个女魔徒若非助师行恶过份,也不致被缩成这形象。他这套方法,我真想去学一学了。”
安琪脱口叫道:“对!抓到仇人,也不把他杀死,就缩成这样子留来玩。”
皇甫浩道:“你一个学道的女孩子也起这种念头,只怕学道未成,已人地狱。”
安琪笑道:“罪莫大于杀人,杀人的人不入地狱,弟子怎会入地狱?”
黄金度笑道:“你们说的都有大道理,方小侠不知会不会来,我们先回殿去好了。”
罗端忙道:“伯伯和安姐姐请便了,小侄找方师兄去。”
他好容易才遇上方通,又替安琪找到安顿的地方,在这一座森罗殿里,没有他需要的东西,自是急于要走,当下辞别三老和安琪,带着马素珍举步如飞,循方通与魔母的去向疾奔,不觉已到达一个市镇。
马素珍猛可一惊道:“这番可糟了,明姐姐安排先行的人,一个也看不见,别被赶尽杀绝了。”
罗端听到后面一句,也觉暗然神伤,但与裸族联络的方法,也只有马明珍和她近侍诸女知道,着急又有何用,沉吟道:“他们俱已分散,恶魔难得遇上,只怕她们无意中闯往像火神谷那样的凶地,你可知除了火神谷,还有哪一处凶地较近,我们得去看看。”
经过火神谷一仗,马素珍对于那些闻名的凶地确实有点胆寒,但她这时已是独占春风,喜得心花怒放,也笑嘻嘻道:“我虽不知凶地坐落何处,难道不会问么,今天天色已晚,就在这镇上暂宿一宵,顺便问问也好。”
忽然,她看见两位少年由后面赶过前头,急轻轻一捏罗端手心,跟后入镇。
罗端见她话声突止,颇感突然,一看走往前面的少年,见对方步履轻灵,行不扬尘,也就明白几分,悄悄道:“那两人是谁?”
马素珍又紧握一下,直到眼见对方进入客栈,才低声道:“那两人可不就是龙宗的弟子?”
“咦—”罗端大诧道:“原来你竟认得他们。”
“我也是今天才有点起疑,还未敢确定是或不是,今夜我们把他诱引出来,用迅速的手法擒过来一问,若真是龙宗弟子,今后找仇人便有把握了。”
罗端喜道:“难道方才两人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当然!”马素珍话刚出口,又说一声:“但还没有十分把握。”
罗端好笑道:“你这话可令我不明白。”
马素珍抛个媚眼道:“人家就是让你暂时模糊,到客栈房里,你就会明白了。”
当夜,虽是三更甫过,但在这山区小镇已是灯火尽熄,人声渐寂,只有巷口墙角不时有坐犬争吠。
然而,镇外忽然传来几声少女的尖叫,那叫声急促、凄厉,划破夜空,也惊醒了不少未曾熟睡的人。
一道灯光由客栈的窗口射出,立见两条身影越窗而出,并即向声源疾奔,看他那捷如猿猴的身法,想必已获得高明传授。
一声厉呼又由侧方传来,疾奔中的两人身法微顿,又转过方向,奔向侧方。
这时,他已看到一个黑影背有一人向山地逃跑。
“给大爷站住!”
由客栈追出来的人在暴喝声中,身如激箭,接连几个起落,追及其身后,一眼瞥见被人背在上背的是云发散乱、纤腰似柳的少女,不由得冷笑一声,飞越对方头顶,挡在对方面前,冷森森道:“凭你这点儿腿劲,也想在上官大爷眼下逃走,岂非做梦。”
身背少女的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官均匀、眉目如画的美少年,见被人截在前面,急回头向后一看。
但是,恰又有一道身影在他面前一落,“嘿”一声笑道:“朋友,不必看了,令狐大爷在此,你便休想逃跑,难得大家有志一同,只要你乖乖听话,把人背往十里外的土地庙,咱兄弟也有点酬劳。”
背人的少年惊道:“土地庙尽是妖魔鬼怪,我可不敢,这女的就送给你罢!”说罢,便将少女往地上一放。
上官少年冷笑道:“不敢也要你敢,咱们先试个新鲜,也要采你那朵嫩蕊。”
“胡说!”
背人那少年一声断喝,十指齐弹,一阵锐风齐向上官少年罩去。
披发少女也由地面一弹而起,臂腿齐施,令狐少年骤不及防,被踢得惨呼一声,顿时倒地。
上官少年却是穴道被制,叫也没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