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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密猛地惨呼。
莫站在忘川河边,看着刚睁开眼的密。
两人都是满脸的汗珠,顺着脖颈流到了身上,手心尽是汗水,整个背脊都湿透了。
相由心生,这真的只是一场幻境吗?是真是假,也许有一天真的再也分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水烟大笑。
莫说:“玄武?”
水烟腾空站在忘川河的水面上,仰头大笑着:“你们果然还是来了!”
莫暗暗将手掌上的神力集中,整个右掌变得透亮,发出了熠熠光辉。
“我为你们造出的梦境可满意?”水烟敛去了笑意。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他又梦到了什么?
“你们到此刻竟然还是执迷不悟!”水烟忽的大怒,一扬手,忘川河的“黑水”涌上了岸,密和莫急急朝后退才躲开了。
“你们杀得了白虎、青龙、朱雀,却未必杀得了我!这世上,真正致人死地的不是盖世的神功,而是……你们没有的东西!”水烟说罢,将洒在岸上的“黑水”提升而起,在眼前造出了一个水幕,“看清楚!”
ˇ第四十八章ˇ 最新更新:20130317 09:04:47
【我真的要死了】
水幕万丈高,水花四处溅。
水幕中依稀是一个红衣女子,半身泡在忘川河的黑水中,半身露在水外。双臂环抱着身体,两肩缩着,好似身上也湿透了,不住的颤抖着,她看着来往的船只,却不肯上船,依旧固执的站在忘川河中。
水幕中依稀是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奈何桥上面对着孟婆,双眼含泪,“所谓的永恒岂非是怕鬼的夜行人用来壮胆的一句口令!”
她一仰脖饮尽了孟婆汤。
水幕中依稀是一个红衣女子,跪在三生石前,一只手握着石块,不停地刻画着。手指被磨出了血,石块刻坏了一块又一块,她却不肯休息。
水幕中依稀是一个红衣女子,她站在三生石旁,眼看着石上,伸出手一遍遍的触摸着石上的字。
最后拔下断肠草……
莫与密不自觉的往前,想看清三生石上面的那个字。
哗。
水幕戛然而止,变做了一地的水渍。
“雪降在何处?”两人异口同声。
水烟没有回答。
两人反常的都没有躁动不安,反而是安静了,站在原地看着那忘川河里的水。
第一世,她善良美丽、热心单纯,是密的来去无踪和莫的不说不问使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
第二世,她狡黠聪慧、多疑活泼,是莫的无可奈何和密的突然出现使她无路可走只好跳下诛仙台。
第三世,她依旧,他们也依旧。
她一直进退不得,一直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却一直耐心的信任、爱、尊重。
而他们,逼迫、探寻、怀疑、挣扎。
两人悟透。
看着水烟都重复刚才的问题:“雪降在何处?”
但水烟这一次却说话了,“花是相,草木是相,男女是相,美是相,丑是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谓相由心生,说的是世上景象,不过光影;爱恨情仇,都是妄念。之所以见相,是由于心中有相。”
莫颔首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我的心在动。心若不动,世间万物也耐我不何。”
“说得好,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密看着莫一笑。
水烟含着笑点头,忽的一声怒吼,瞬间变作了一只飞蛾,飞在了两人之间,来回的盘旋,又飞过了忘川河,朝着三生石飞去。
莫与密都有些疑惑,莫正想化作元神,跟着飞蛾飞向三生石一探究竟,密拦住莫,“雪降一定无事,你随她去,我留在此处,若她使诈也好有所照应。”
莫想了想,点头。
两人看着对方,眼神中恢复了许久以前,那偷酒的一夜的信任和关心。
这一刻,只有兄弟,还是兄弟。
雪降看到了第一世的自己、第二世的自己。
看到了金镶玉竹笛、看到了《静女》、看到了那些琅琊山里无数的日夜……
猛地醒来,自己靠在三生石旁,抬手便摸到了那个字,指尖火烫。
“雪降!”
雪降还没有看清来人,已经被人抱在了怀中。
莫跟着飞蛾来到了三生石旁,远远就看见雪降,还不等飞蛾有动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奔过去,想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所求永远抱住。
“雪降,你没有死……”莫的声音哽咽起来。
雪降的脑子迅速的反应过来,有无数的疑惑,但却都抛在了脑后,也是猛地抱住了莫,力道之大险些让莫以为雪降变作了男人汉子。
这个举动使莫顿时僵住了,“雪降,你,你……”
“我要死了……让我抱抱你……”
“傻女子,你没有死。”
“我真的要死了。”
“胡说!你不会死!”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要死了!”
“你不会死!我绝不答应!”
“你不答应我也要死!”
“雪降!”莫的耐心被雪降磨完,有些愠怒的看着雪降。
雪降极其委屈的看着莫,声音细若蚊蝇:“我真的要死了,不信你……”
莫心烦意乱的用嘴堵住了雪降的话。
雪降迷迷糊糊随着莫的允吸喘着气,拼命给予,拼命的讨好莫。
莫的呼吸渐渐加重,身子有所反应,猛的推开了雪降,因他用力过大,两人都是往后一倒。
莫拄着地坐在地上,瞪着雪降。
雪降也不羞,也不气,睁着眼睛回视着莫的怒视。
莫忽的低头笑起来,“真是……拿你没有法子。”说罢靠了过来,挨着雪降,轻轻摩挲着雪降的脸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
“是我。”雪降顿了顿又要说,“不过我真的……”
莫遮住了雪降嘴,“我不会让你死。”
“我吃了断肠草。你可听过炎帝神农氏的故事?他吃下断肠草而死,所以我也会死的。”
莫看雪降没有一丝的真心难过,笑睨着雪降问:“你不怕死?”
雪降摇头,忽的又点头。
“嗯?”莫疑惑。
“不怕,我已经死过好几次了,连牛头马面都与我熟悉了,大不了再喝一次孟婆汤。可我也怕,我怕下一世遇不上你。下辈子你还会来寻我吗?”
莫闻言,心知雪降已经得知前世的事,眼中光华璀璨,将雪降拢进了怀里,轻声安慰道:“你上辈子常这么问,你说呢?”
雪降转了转眼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我做过人、神、妖,若是我这一次投胎成了妖怪,那你可要快些来找我,不要让我被那些长得横七竖八的妖怪娶了去。要是我做了魔,呀!做了魔可如何是好?”
莫轻声笑起来,“你别说话,让我给你讲些事。”说罢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雪降靠的更舒服些,自己背靠在三生石上,说道:“你死后,我想了很多,从你第一次死后,我就想了。却到今日才想明白,枉我自负六界无人比得上的聪明。过去的诺言,我没有一刻做到了,你却从未真正怪我、弃我、恨我,雪降,只要你回头,我依旧也永远都在。”
沉默。
两人都是久久的沉默,为了这等了三世的爱恋。
“莫。”
“我在。”
“莫。”
“我在。”
“莫。”
“我在。”
两人重复着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三个字。
“雪降,来。”莫松开雪降,将雪降拉着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炼妖壶。
“你将这个带了来?”雪降有些惊喜。
莫笑而不语,将炼妖壶打开,倒出了一叶粉嫩的花瓣在掌心。
雪降好奇地拿手戳了戳花瓣,问道:“这是什么?曼珠沙华的花瓣不是粉色的。”
“这是双生莲的花瓣。”
“双生莲?四大神迹的那个双生莲?啊!伊犁!”雪降长得最老大,莫抬手就将花瓣塞进了雪降的口中。
雪降吓得忙要吐出来,莫一蹙眉,雪降只好张着嘴,吐也不是,嚼也不是。
“双生莲的花瓣可以起死回生。伊犁早些日子便给了我这花瓣,你现在告诉我,你可还会死?”莫侧着头,笑问。
雪降将嘴比出了一个哦的形状,忙的闭着嘴大嚼起来,没有一会儿就把花瓣吃了下去,“可你如何知道我会吃下断肠草?”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冒险,哪怕一次。”莫没有回答,“雪降,我有话问你。”
“嗯?”
“你可愿做我的妻子,不论我荣辱得失、兴衰沉浮、生老病死,都与我并肩而立、十指相交,度过这漫长无尽的生命之河?”
“我愿意。”
两人离开地府,并没有直接回天宫去向天帝请旨成亲,莫招来了重明鸟给雪降坐,自己变做彩凤飞在一旁。
两人落地时雪降才发现,眼前的正是琅琊山上的茅草屋。
雪降跳下重名鸟背,蹦蹦跳跳就跑进了屋子,屋内传来:“还是在家里舒服!”
莫走进了屋子,环视四周,有些惋惜的说:“这些年我修整过几次,却还是抵不住风雨岁月。”
雪降回头看着门边站着的莫,做了个鬼脸说:“这个包在我身上。”
两人立即开始打扫新家。
雪降手拿四块抹布,这边擦完了衣柜,那边立即擦桌案,活蹦乱跳在屋里自己折腾。
莫两只手提四只桶水进了屋,雪降一见,叫起来:“不许用神力!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我没有用神力。”莫放下水桶,毫不费劲。
“胡说!寻常的男人,谁提得了四只水桶?谁?谁?连那一只手比你三只还粗的汉子都提不动!”雪降抓着一块抹布凑在莫眼前唧唧歪歪的抗议着。
莫也不解释,拿过雪降手里的抹布,开始擦着桌案,模样很是认真,“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更愿意亲手打扫。”
雪降闻言,笑嘻嘻的拿起另一块抹布,开始擦灶台,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民间的小调。
张打铁,李打铁
打把剪刀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不歇,我要气嘎打呀铁
呀铁打到正月正
我要气嘎玩花灯
花灯玩到清明后
我要气嘎种王豆
王豆开花六豆芽
哥汉草,妹送茶
妹呀妹,你莫哭
我马你搭个好花屋
妹呀妹,你莫惹
我马你勤个好婆家
堂前吃饭婆捡碗
房里搜头郎插花
左一插,又一插
中刊插朵牡丹花
牡丹花上一对蛾
一肩飞到二郎河
二郎河里姊妹多
丢脱松火会唱歌
企到里唱,脚又酸
坐到里唱,几又干
倒一碗茶,茶又涩
倒一碗酒,酒又酸
挠威隔壁奶奶
倒一碗开许泡心肝
歌词通俗而质朴,将凡间人们男耕女织的欢乐尽情的展现在了歌谣中,不知雪降是从何处学来的,唱的有模有样。
莫一边擦着桌案,一边偶尔看一眼唱的欢乐的雪降,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浅,但眼里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的往眼底沉下去,永远散不开。
屋子总算在天黑前打扫的干干净净,望着太阳渐渐西落。
雪降也不愿做饭,歪着身在倚在床榻上透过窗户看着落日,莫只是从屋后拿来了两罐酒,往桌上一放。
“这些酒不知是谁藏在屋后的,想来也是神仙或是妖魔,既然被我发现了,索性就喝了它。”说着就变出两个玉杯,往杯里倒着酒。
“慢着。”雪降有些不满意的看着玉杯。
莫恍悟,将玉杯拿走,从灶台边拿起两个破碗,往桌案上一放,“既然是男耕女织,索性就都用破的最好!”
雪降哈哈大笑,欢喜的跳下床榻坐在了桌案边,拿起一个倒满酒的碗凑在鼻子边嗅了嗅,“好酒!也不知是什么酒。”说罢呷了一口。
莫坐下,拿着酒罐看了一眼,猜测,“久闻玉山的桃花酿甚是香醇,过去我和……”莫止住了话。
雪降抬头,“和什么?”
莫忽的想起密,噔的站起身说:“密或许还在地府。”
“哈?”雪降也站起来。
雪降正琢磨着要不要提议去地府寻密,莫却忽的摇头笑起来,拿着酒罐说:“看来他是已经回去了,这酒……却之不恭!不过应该不是玉山的桃花酿,也许是酒噶。”
雪降猛地回过神,“是他送来的酒?酒噶是什么?”
“你既然去过神农架,应当知道一些神农氏的故事。当年凡界九黎山的苗族信奉蚩尤,每年七月都要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法子做出糯米,再酿成酒噶。滋味应该不比桃花酿差。”
雪降点点头,又问:“可他如何得知我们会来这里?”问完,雪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讪讪的坐下不再说话。
莫也是尴尬的一笑,坐下,“雪降,若你还是放不下,我可以等你……”
“不是的。三生石上面,我写下的是你的名字,我确定我想嫁给你。只是……”
莫抬起破碗碰了一下雪降的碗,“凡人不是说‘今宵有酒今宵醉’吗?我倒是很久没有醉过了!”
雪降也不管不顾的抛开了烦闷,抬起碗就喝酒,“喝!”
ˇ第四十九章ˇ 最新更新:20130318 12:18:39
【做我的妻子,可好】
两人在凡界一住就是一年。
去了绍兴。
在河边喝绍兴酒、吃桂花糕,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饮酒作诗,混在一堆文人墨客中雅兴大发。
为了月的阴晴圆缺而感叹,简单而畅快。
雪降喝得多的,举杯对月就是一阵胡乱吟诗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