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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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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霍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魏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还有自己临行前一晚,他说到英雄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往,以及他那句良久之后的叹息。

“英雄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从没想过要做英雄,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真不巧,在我看来,唯有英雄才能够如此任意妄为,你这不是和英雄一个毛病”

“哈哈,似乎不是个好毛病啊。”

见霍蒙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邹鹏气得说不出话,眼睛盯着他直想对他抡拳头,两人对视半响,见霍蒙神色坚毅不为所动,邹鹏很是泄气的松开手,说话的口吻,满是不解和迷惑。

“到底为什么啊?你就真的不怕死吗?你知不知道那张千夫即使杀了你,也照样还能称霸曹赵边境”

“知道。”

霍蒙很认真的点点头,伸手拍拍邹鹏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支商队我要定了,怎么做,就看他的了。”

“怎么做?连你的命一起留下”

“呵呵,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霍蒙笑着离开,邹鹏瞪着他的背影说不出半句话来,关杰无奈的摇摇头,只有杜鹏程的眼中的闪过一丝羡慕和钦佩。

他走到邹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饶有深意的说道:“逍遥楼的那桌酒先存着吧,等他摆平了这件事,我们能一起回曹都的时候再喝。”

邹鹏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突然间也明白了一些什么,想了想,他只能苦笑一下,“好,等着给他庆祝胜利……”

“……如果他能胜利的话。”

※※※


第四卷 蜕变之始 第七章巧遇,密谋

第七章巧遇,密谋

距离南城门外十几丈外的一条小巷深处,两道身影飞掠而至。

“龙伯,你刚才为什么又拦住我?”

黑衣女子一把甩开龙伯的手,很是很是不满意的抱怨道,她眼睛盯着一路飞奔过来的巷子口,看那意思根本没有放弃再追出去的念头。

龙伯见状,向右一步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她嘟起小嘴讪讪的收回目光,才笑着解释道:“小姐,刚才你一出现,他就察觉到了你的所在……”

龙伯说到这里,看到黑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一脸的失望和不悦,便又笑呵呵的安慰道:“此处距离城门很近,,他身边又有两名副将,如果我们贸然出去,一来,可能泄露我们的身份,二来,此时正值非常时刻,那几名副将的警惕性必然很高,到时候,只怕未等小姐开口,双方便已经起手来,一旦产生了误会,岂不是枉费了你的一片苦心?”

“什么苦心?我才不怕他误会呢我本来就是要去杀他的,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黑衣女子刚开口倒是说得气势满满,可是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瞥了一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龙伯,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地面上的石子,两只小手在身侧甩来甩去,小嘴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龙伯叹了口气,勾起唇角静静的跟在后面,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姐了,这样才好,这样才像个十六岁的女孩子。

“龙伯”

黑衣女子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拉起龙伯的胳膊,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们明天还来,我一定要逮住机会,亲手教训他”

黑衣女子的眼睛非常清澈,就连天上朦胧的月色都能在那双美目中映照出来,可是那眼神却异常的坚决,让龙伯都为之一震,紧接着他就眯起了眼睛,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老奴一定帮着小姐好好教训他。”

“嗯,龙伯最好了呃,不对不对,龙伯你只能看着,不许动手,我要自己来。”

黑衣女子先是高兴的抱着龙伯的胳膊使劲的摇,然后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龙伯的好意,两只小手交叠着放在背后,继续不厌其烦的踢着自己脚下的石子,好像那石子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城西校场上还是一片宁静,偶有巡逻的鹰扬军将士经过,脚步散乱,肩膀松垮,眼圈略青,看起来很是疲惫。

霍蒙掀开帐帘走出来,面色红润双目清明,望着那些强打精神的下属,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曹都的少爷们在曹都值夜的时候,都是伴着美酒佳肴呼呼大睡,哪里尝过这种干熬的滋味,虽然一路上也磨练了不少回,可毕竟身体的底子太差,修炼太少,再加上贪杯好色,身体都快被掏空了,能坚持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他伸展双臂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出去,一歪头却正好瞥见自己营帐门口摆着的一盆清水,盆沿上还搭着一块青白的布巾。

无奈的摇摇头,霍蒙望了一眼对面的女奴营帐,就着清水洗漱了起来。

每天早上,他门口都放着清水布巾,总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女奴营帐边偷看着自己,那个身影是杜鹃。

小杜诺死后,杜鹃本来可以拿着霍蒙给的银两远走高飞,可是她却偏偏要留在霍蒙身边伺候他,为奴为婢都可以,一来她要报答霍蒙解救姐弟二人并为弟弟报仇的大恩,二来她嘛,她总是低着头不肯说。

霍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的好意,她却倔强的要求住在女奴营帐,坚持每天早晚给霍蒙打水,霍蒙无奈,也就由着她了。

反正他早晚要离开南平关的,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洗漱完毕,霍蒙大步流星的走向校场门口。

“嗯?”

霍蒙刚刚拐进一条巷子,准备去城南那件有名的包子铺吃早饭,就发现前方不远处闪过一道身影。

此刻天刚刚亮,巷子又深又暗视线非常不好,巷子两旁的宅院里安静的没有人声,只有早起的狗无聊的叫唤几声,焦急的等待着主人起床后,放它出门撒欢。

霍蒙稳稳的站在巷子入口处,瞬间展开大奕术探查周身的动静,眼睛盯着前方人影闪过的胡同,犹豫了一下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个人是故意现身,以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目的似乎就是要让自己跟他过去。

说来也奇怪,霍蒙在那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那个人似的没有恶意。

霍蒙脚下发力,疾步如风,眨眼间就来到了胡同口,稍微稳了一下身形后,他以一种瞬间移动的方式突兀的站在了胡同口的正中央,将整条胡同内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没人?

不对

霍蒙猛地的向左侧斜蹿出两三丈远,身体在半空中接二连三的掉转方向变幻轨迹,身后是不绝于耳的噗噗声,等到落地时,他双脚已经踩在了胡同右侧的墙根底下,距离胡同口,足有五六丈远。

霍蒙所过之处的地面墙和壁上,密布着数不清的大小一致的小坑,坑与坑之间的距离也近乎一样,它们接连不断曲折不定,循着霍蒙的运动轨迹,划出了一连串奇异的坑线。

“是你。”

扫了一眼那些要命的小坑,霍蒙望定了站在自己原来位置上的人,眉梢不经意间挑了一下,说话的口吻,让人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

※※※

清晨时分,三匹骏马护着一辆马车奔驰在旷野上,驾驶马车的中年男子见此处地形平坦开阔,两边都没有山林依傍,便招手唤来了左边骏马上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人领命后策马与其他两人碰了个头就又回到了原位,严阵以待。

“老师,弟子记得狼牙山附近有个茶寮,狼牙寨的人经常在此伏击过往的客商……”

刘忠鑫的话刚说到一半,马车后方便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他当下闭上嘴侧耳倾听,得出只有一匹马的结论后,才松了口气。

发现陈道之浅笑着看向自己,刘忠鑫略显尴尬。

“老师有所不知,狼牙寨上有数千之众,光小头目就不下百个,今日弟子未着铠甲没带兵马,唯恐他们一时辨认不出,把咱们当成没交买路费的客商,平添了许多麻烦不说,还耽误了老师的行程。”

“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那匹马已经追上了马车,距离左侧的护卫不到半丈,护卫不着痕迹的微躬上身,右手蓄势,目标就是胯间的刀柄。

来人追上马车后并没有放慢速度,他左手抱长剑于胸前,右手握着缰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衣着鲜亮,与背挎刀的护卫错身而过时,看了一眼马车的车窗。

挎刀的护卫知道车窗挡着帘子,双眼根本不看来人的目光所向,只是紧紧盯着他的手,与此同时,驾车的中年人勒着缰绳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让来人得以飞快的超越过去。

直到前方那一人一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中年人才又一甩缰绳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其他三名护卫的身体也再度做得笔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主人,前方林子边有间茶寮,您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会儿。”

马车外传来驾车中年人的声音,坐了一天两夜的马车,刘忠鑫双腿发麻浑身不舒坦,借此话茬劝道:“老师,过了茶寮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我们下车透透气吧。”

“也好。”

陈道之这边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前方有烈马嘶鸣,马车突然刹住前进的势头,陈道之和刘忠鑫都被晃得差点摔倒,刘忠鑫噌得一下窜过去扶住陈道之,车外再度响起中年人的声音。

“什么人?”

早在中年人喊话之前,三个护卫就贴近了车厢,刀剑出鞘,如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树林中突然窜出来,挡在路中央的一人一马。

年轻人抱着长剑,驱马缓缓走向马车,完全无视护在车厢周围的三个人,只看着驾马车的中年人说道:“我不会伤害马车里的人,只想和你比试一下,赢了我自然让你们过去,输了的话,马车可以过去,你要留下。”

“怎么遇到这个疯子”

马车内的刘忠鑫一听到年轻人的话,就暗叫倒霉,没等陈道之开口问,就先解释道:“老师,这个人是去年年底突然出现在狼牙寨的,他一不抢劫二不贩奴,专门挑战过往客商的护卫,但凡被他盯上的人都要与他比武,否则他就大开杀戒……据说,他是个大云师级的高手,大半年来,从未败过,很受张千夫的赏识。”

刘忠鑫絮絮叨叨的说完,见陈道之好像压根没听到似的,捻着胡须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他心中焦急也不敢打扰,只能等待陈道之的答案,没有他的批准,外面的中年人肯定不会动手。

年轻人见中年男人不为所动,也不着急,再上前几步对着车厢喊话道:“你若想平安离开此地,就让你的护卫与我比试,否则,你就别想再……”

“呵呵,真没想到老夫竟会在南平关外遇到故人,难道难道啊。”

年轻人闻言一愣。

一来这个老者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二来这老者隔着车厢称自己为故人,必定是认得自己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对自己颇为熟悉的人。

只是,他从小长在曹都,来到这里不到一年,从没结交过什么老者……难道此人是从曹都来的?

“阁下是……”

“封士大典一别,平生已经忘记老夫了吗?月华可还时常提及你呢。”

“陈大人”

古平生脸上先是一抹凄然羞愤,而后就陡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年人扶着陈道之从车上走下来,总感觉不太真实。

※※※

炽热的太阳被挡在了树荫之外,茶寮中弥漫了泥土林木的湿气,倒是清凉爽快,四名护卫站在茶寮四面,陈道之、古平生和刘忠鑫围坐在一桌。

古平生端坐在陈道之对面,左手依旧抱着长剑,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道之,再度确认:“陈大人此话当真?您不远万里来到边塞就是为了除掉他。”

刘忠鑫一听到“除掉”二字,脸色就沉了下来,暗道这古平生还真是口无遮拦,从刚才开始就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的钱似的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得如此露骨,真是个没有头脑的匹夫。

“我老师人在此处,对你坦诚相待,你却一再妄自猜度,岂不是辜负老师他老人家的信任?那霍蒙害你声名扫地在先,夺你所爱之人在后,他在曹都左拥右抱风光无限,你却只能弃走他乡落草为寇,此等奇耻大辱你难道忘记了?如今他跑到南平关来耀武扬威,得罪了大先生,简直就是你的天赐良机,你不思报仇大计,还在犹豫些什么?”

刘忠鑫说话的时候,陈道之看似在喝茶,其实暗自观察古平生的反应,见他抱着剑的左手扣住剑鞘,越扣越紧,待得刘忠鑫说到“夺你所爱之人”时,他已经指节泛白青筋凸起,陈道之却还是静观其变,直到发现古平生已经手臂颤动,将牙齿咬得咯吱乱响,马上就要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皱眉呵斥道:“忠鑫够了,平生乃是旷世奇才,只可惜时运不佳,渡过此劫,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陈道之说着刘忠鑫,眼角的余光瞄着古平生,见他又将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收起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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