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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快马进入城西校场,马上人急匆匆跑到邹鹏的身边,小声禀报。
“霍将军修炼回来了,刚进北城门,正往这边来呢。”
邹鹏与杜鹏程和关杰对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向端坐一旁的人,不由得又悬了一口气。
城西校场三面高墙,只有一面对着城西大街,奴隶商队和强盗们被集中在一面,另一面是鹰扬军的营帐,两方面中间隔着校场的高大演武台。
此时此刻,鹰扬军营帐中央,摆着几张椅子,左边是邹鹏三人,右边是一位干瘦先生,身后站着一个左手抱剑的年轻人,他右手扶着一杆蒙着灰布的长枪。
四个人坐在一面,望着演武台对面的奴隶和强盗们,沉默不语。
周围的鹰扬军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门口,不知所措。
校场外面有鹰扬军把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街对面却密密实实的沾满了人,二层楼上也是一排排小脑袋,好事淘气的半大孩子都爬上了屋顶,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邹鹏不着痕迹的鼻尖上的汗,瞄了一眼抱剑的年轻人,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古平生混到张千夫身边,岂不是给霍蒙火上浇油
“快看快看曹都将军来了”
校场外突然喧哗起来,校场内的众人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古平生轻轻勾起唇角,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邹鹏将之看在眼里,鼻尖又冒汗了。
“吁”
霍蒙骑马直接跑到了鹰扬军营帐附近,才收缰勒马,邹鹏赶紧迎了过来,凑到霍蒙跟前小声嘀咕道:“那个干瘦先生就是张千夫,古平生是他跟班。”
霍蒙抬眼望去,正好与干瘦先生四目相对。
※※※
城西校场对面的二层楼上,一个老者坐在靠近窗口的方桌旁,四个男子站在他的身侧,距离这个方桌不远处的另一个窗口处,坐着刚刚进来的一老一少,两人都穿着黑色衣袍,年少的女孩瞥了一眼那四个严肃的男子,又打量了一番那个悠闲的老者,很是不屑。
“龙伯,他们中原人就那么喜欢摆谱?看个热闹也值得带这么多人”
小凤凰的嗓音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被那边的人听到,其中一个男子刷的一下看过来,眼神锐利的像刀子,可是小凤凰根本不在乎,微仰着下巴盯着他,一点都不在意。
“小姐,你不是为了看他而来的吧。”
“当然不是了,他像个大冰块似的,有什么好看的?我是来看霍……哼”
小凤凰话说一半及时收住了,斜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后,便将脑袋探出了窗外,跳了一下,对龙伯招手道:“龙伯,龙伯,你快看,那个张千夫竟然比我高不了多少,又那么瘦……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龙伯笑笑没有说话,矍铄的双眼紧紧盯着鹰扬军营帐。
见张千夫起身走向霍蒙,小凤凰赶紧开口问道:“龙伯,他和张千夫说什么了?”
“霍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千夫向前迎出两步,未等邹鹏开口引荐,就直截了当的说道,他白净的面容配上寸许的胡须,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说不上老态却也不显年轻,瘦弱的肩膀更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唯有笔挺的脊背和明亮的双眸接近人们脑海中想象出的张千夫。
只是此时,他气息收敛,平凡的如同私塾先生。
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上一头有余的张千夫,霍蒙诧异之余,爽快的答道:“当然可是,这偌大的南平关可以任由大先生选地方。”
“呵呵,好。”张千夫一笑,手指右侧问道:“我看这演武台就不错,霍将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当场愕然。
古平生双手抱着长剑,阴测测的笑了一下,邹鹏禁不住捏紧了拳头,望着霍蒙的眼中满是担忧,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一见面,二话没说就要开打
“好,这地方不错。大先生请”
见霍蒙伸手让路,张千夫也不客气,径直走向了演武台,霍蒙拍了拍邹鹏的肩膀,也跟着走了过去,路过古平生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说道:“封士大典一别,琴仙子甚为挂念,曾多方寻找你的下落,你若有空不如向她报个平安,也不枉你们师姐弟一场。”
言毕,霍蒙已经与古平生擦身而过,古平生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眉宇间是一抹吹不散的悲愁,他紧紧抱住怀中的长剑,仿佛这长剑会自己飞走似的。
“龙伯他们怎么要上演武台呀?不会是要动手吧”
小凤凰这边刚刚问出声,就听见原本就喧闹的楼下,此时就像突然炸开了似的,混杂不清的声音嗡得一下冲上了二楼,瞬间淹没了小凤凰甜美的声音,吵闹得好像要把二层的房盖也掀开似的,气得小凤凰一跺脚,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要扔下去。
龙伯一把拉住她的手,劝说道:“小姐如果自食其言随便动气,那老奴也只能强行带小姐回去静养了。”
小凤凰一听就放下了茶杯,陪着笑脸乖巧的点头道:“不会不会,我根本就没生气,身体也舒服得很,龙伯你别担心……”
这边小凤凰的话还没说完,对面校场内就响了数百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压住了外面所有的议论,惊得众人像被扼住了喉咙。
“大先生威武”
演武台对面的上百强盗,一见大先生登上演武台,齐刷刷单膝跪地,目不斜视,声如洪钟,吓得奴隶们战栗不止,如风中枯叶。
校场内外,一片寂静。
张千夫对此置若罔闻,不疾不徐的走过演武场中央漆成红色的“武”字,看也不看那些强盗,直接转身看向霍蒙,霍蒙一直跟在后面,细心的发现张千夫每一步的大小都一模一样,目测起来,丝毫不差。
霍蒙在距离张千夫一丈半的位置站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张千夫打量了一下霍蒙,微微点头,看似不经意将手背向身后,却让演武台下的强盗们呼啦一下站起身来,脊背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狼,红衣绿裙的二先生负手站立,与张千夫一般无二。
就这一下,人们便产生了一种错觉,相对于目光飘忽神色不定的鹰扬军,张千夫身后这批人更像一只铁血军团。
“霍将军没有在三招之内击败我徒弟,大奕术的修炼应该还停留在有有境界吧。”
张千夫负手而立幽幽开口,二先生的身形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霍蒙收敛笑容,稍一思量,反问道:“古平生虽然败在本将军手下,却断然说不出这番话来。大先生能道出其中玄机,想必对大奕术了解颇深吧。”
霍蒙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张千夫就已经开始摇头。
待得听完之后,张千夫不无遗憾的说道:“我本以为今日能再见到昔日的那一幕,现在看来,恐怕没有希望了,以你的修为,莫说一百招,只怕连一招,你都看不出来。”
霍蒙虽然不明白张千夫的具体所指,可也大概猜出是与大奕术的修为有关,只是他说的百招一招又是什么意思呢?
见霍蒙沉默不语,张千夫眼神一暗,当下便叹了口气,严正的说道:“果然被我说中了。霍将军,念及你是甄仙人唯一的徒弟,我网开一面,这批奴隶我送给你,你把大奕术留下,这门绝学留个你也是糟蹋。”
演武台两侧,但凡听到这番话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霍蒙顿时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呵呵,大先生真会开玩笑。”
刚才张千夫说得干脆利落,字字句句没留半点转圜的余地,霍蒙又岂会听不出来?
不过,张千夫说了,他就一定要照做吗?
“几百个奴隶就想换一门旷世绝学,大先生这个价码开得未免太低了……既然你如此看不上大奕术,本将军又何必将其传授给你?”
“哈哈哈……”
张千夫仰天大笑,笑声响彻整个校场,演武台下的众人当即脸色泛白,马棚里的马不安的躁动起来,门口栅栏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校场外的人清一色捂上了耳朵,模样很是痛苦。
半响之后,摄人心神的笑声戛然而止。
“再算上你的命,如何?”
此言一出,演武台仿佛被冻上了一层冰,气流凝结在空中,风和太阳都消失了似的。
“呵呵,这还算公道……可是,本将军只怕大先生付不起”
霍蒙的笑声震碎了演武台上的看不见的冰层,台下众人稍稍吐出半口气,剩下的半口被张千夫接下来的话,堵在了胸口。
“平生,拿我的枪来。”
张千夫笑看霍蒙,“付不付得起,要试试才知道。”
※※※
九环啸狼枪比张千夫高出一大截,可没人敢对此质疑什么。
张千夫单手握枪,手刚好能对握枪杆,向天的枪刺上蒙着一块红绸子,看不清其中面目,紫檀色的枪杆上交错着各种痕迹,俨然就是一枚枚无声的功勋章。
“这杆九环啸狼枪重一百二十一斤四两,至今跟了我三十年,甄仙人第一次见到这杆枪,就对我说,它的杀气太重,让我不要再用,可我直到十年前才给它蒙上这块布……”
张千夫言毕,指节分明的左手一震枪杆,枪刺上的红绸瞬间迸裂飞溅而去,露出一截七寸长的明亮枪锋,形同放大了数倍的恶狼獠牙,枪颈上赫然锁着九支镂空的紫金环,掌心大小的紫金环交织重叠围贴在枪杆上,枪杆前方接近三尺的长度全部包裹着精练的熟铁,阳光照下泛着乌金色的光芒,杀气逼人。
“龙伯,这杆枪好霸道啊”
校场对面的二层楼上,小凤凰已经不在乎楼下吵人的惊呼声,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九环啸狼枪,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这杆枪的枪锋上嵌有三道暗槽,一旦刺入身体,血就会沿着暗槽大量流出,目的就是让对手失血过多,失去再度出招的力气。所以,这杆枪嗜血成性……不祥。”
“不祥?”
小凤凰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见龙伯点头确定,便咬着嘴唇又望向那杆枪,正瞧见站在演武台两边的人整片整片的向后退,就连那些挺拔如松的强盗们也是如此。
不为所动的只有两个人,台下红衣绿裙的二先生和台上的霍蒙。
霍蒙静静的盯着九环啸狼枪,刚才红绸迸裂的刹那,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声欢愉的厉吼,吼声就来自那杆枪,早已经启动的大奕术覆盖了整个演武台,将那令人胆寒的吼声阻挡在半丈之外。
此时,那杆九环啸狼枪就好像突然长出了眼睛似的,如饿狼一般锁定霍蒙的身形,不甘心的怒吼接连不断的拍打着他的大奕术。
“这杆枪的杀气的确很重,恩师谏言,也是为了大先生着想。只是,我未曾想到大先生与恩师真是旧识。”
“旧识?哈哈哈……与其说是旧识,不如说是旧仇”
张千夫陡然甩枪,枪刺点地,一条三寸深的沟壑,演武台中央的“武”字,笔直延伸到霍蒙脚尖。
霍蒙纹丝未动。
张千夫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霍将军,我平生最喜欢打赌,今日我们也赌一把,如何?”
“说来听听。”
“如果你赢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北城门外的事情就此作罢,另外还附赠你这批奴隶。如果你输了,我同样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不过你要交出大奕术,用鹰扬军送这批奴隶到狼牙寨……当然了,如果你不幸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那么以上这些就统统作废”
霍蒙盯着张千夫的眼睛,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张千夫与之前截然不同。
张千夫的脊背依然笔挺,可是周身的感觉已经改变,眼下的他就好像一只站在高坡上躬着脊背伺机进攻的狼,他饶有兴趣的俯瞰着自己的猎物,呲着锋利的牙齿,盘算着如何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他是一只狼王。
霍蒙突然很好奇,当初甄仙人是怎么对待张千夫的?
他点了点,平静自若的问道:“条件不错,不知道怎么个赌法。”
“傻蛋傻子疯子”
霍蒙话音刚落,二层楼上的小凤凰就拍案而起,将桌上的茶壶茶碗震得跳了起来,哗啦乱响,吸引了隔壁桌老者的目光。
陈道之看了一眼女孩暴跳如雷的模样,就又望向了演武台上的霍蒙。
这一次,你逃不过了。
城西校场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大家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到演武台上两个人的动作,一时间众说纷纭议论如潮。
城西校场内,尤其是演武台附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张千夫的赌约内容,除了各自的心跳声,再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在众人期盼目光中,张千夫缓缓抬起手臂,九环啸狼枪的枪刺直指霍蒙心口,“我只出三招,你可以闪,可以挡,可以攻,三招过后,如果你还活着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就算赢,答错了就算输,当然,如果你死了,我就不必问了。”
“一言为定,请。”
霍蒙言毕,从怀中掏出了药王匕随意的握在右手。
“我听说,霍将军向来不用兵器,今日为我破例,是因为心里没底吗?”
“本将军破例不是为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