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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留恋
更新时间2011329 18：54：48 字数：4587
第十二章留恋
段盈和段皓沿着小林子走着，秋风伴随着海的气息在岛上萦绕着，清悦宁静。垂树扶风摆动着，似乎摇曳在海的歌谣之中。斑斓淡绿的树叶儿夹着清香随风飘舞着，好似一道霓裳舞曲，优雅却又显得青涩。遥望远处的大陆，姐弟俩各自心里都别有一番滋味，难以启齿。
段盈拉着段皓，说道：“皓儿，这一行江湖险恶，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千般小心才行。江湖上人人都觊觎我们段家的《火麟图》，切记到了中原以后，千万别称自己是蜀山段家后人，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段皓也知道很多人对《火麟图》十分贪念，从巴蜀到中原，从王子秋到人面兽心的智光，他们都是为着《火麟图》不择手段。段盈说道：“江湖上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不该相信，姐也不好跟你说个明白，凡事都要小心，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千万记住。”段皓点了点头，说道：“皓儿记住了。”
段盈继续说道：“皓儿，姐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不能逞强，待人要和气……”段皓连忙说道：“姐，这些我都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就别再啰嗦了。”段盈一怔，随后笑道：“好，不过姐姐还得啰嗦一点，你现在已经有一定的内功基础了，记得一定要潜心修习《心阳诀》。这是我们段家武学的精髓所在，一定要用功。”段皓点了点头，段盈继续说道：“《心阳诀》你每日习一遍，记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出来，遇到什么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驾驭内力，不然别人就会猜测你的内力源自何处，那时候就很危险了。姐姐让你每日修习《心阳诀》是让你将内功练好，至于剑法已经来不及教你了。不过你有一身内力，就算面对危险，胡乱出手，脱险的机会也要大一些。”
段皓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嗯嗯，我都记住了。”段盈看看弟弟，说道：“千万不可在别人面前施展内功，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蜀山段家的后人。”段皓说道：“姐，这些你就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吗。”段盈看着弟弟，心道：“皓儿内向排外，虽说不甚好，不过保住他自己也还是行的。”
两人并排在小岛上转了一圈，段盈陪着弟弟坐在中峰的山洞口，看着夕阳垂落的情景，相依相情，回想以前的日子，不禁感慨许多。这一天，段盈煮了一顿好吃的给皓儿，这是做姐姐以来，第一次那么欣慰的看着弟弟，心里徘徊已久的内疚，在逐渐的消散。这一天也是段皓最开心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对姐姐的依恋变得更深了，也许，他从小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爱，姐姐的关爱让他的心里暖融融的，这份姐弟情或许让他一辈子都刻印在心里。
是夜，柳晴回到山洞中，对段皓说道：“我观察过海面的情况，后天午时海面上吹西南风，那时你就可以乘船顺风而走了，登了岸自己找路去北剑门。”段皓看着柳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憎怀，不过还是小声的问道：“我可不可以不走啊？我想和姐姐一起……”柳晴转变了脸色，喝道：“不行，这岛上你不能待。”段皓说道：“为什么不行啊，那你为什么要扣下姐姐？”
柳晴勃然大怒，冲段皓喝道：“小子，你姐姐是为了救你，才舍身在这岛上，你怎么的那么不知趣，非要我废了你不成吗？”段皓见柳晴发怒，并不害怕，说道：“要废你就废吧，你这个变态的老丑女。”柳晴听此，眼睛瞪大了，扑上前将段皓按在桌上，喝道：“骂我什么？”段皓将头一扭，说道：“老丑女，怎么的，不服你就动手啊，老丑女。”
段盈在一旁看到这二人起了冲突，连忙过来，扶住柳晴，慌乱的说道：“姑姑，您别生气，皓儿……皓儿不是故意的。”柳晴张牙舞爪的说道：“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小子，今天我就废了你，看你还拽什么拽。”段盈夹在中间，护住段皓，一方面喝住段皓不得乱说话，一方面又向柳晴道歉。
段皓看到柳晴眉目呲裂的样子，的确被唬住了，不敢再说什么了。段盈扶住柳晴在一旁，说了无数的好话，这才将其气消去了。柳晴虽然消气了，可是仍然双目死死的瞪着段皓，吓得段皓都不敢看她。
过了许久，柳晴忽然说道：“小子，看在你姐的面上，饶了你，到了中原不许向任何人提起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姐姐。”段皓说道：“好，不提你就不提你。”段皓心里说道：“谁愿意提你这么个老妖怪啊。‘老妖怪’这词倒是不错，嘿嘿，你要是敢伤我姐姐，我立刻把你变成死妖怪。老妖怪，老妖怪，恶心……”
第二天，段盈陪着弟弟在岛上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看着弟弟久违了的笑容，段盈很是高兴，心里也终于放心得下了。
转眼间，已到了离别的时候了，柳晴从林子中摘下了好几片大树叶，连在一起，做成一层帆，挂在小船上，对段皓道：“你只需顺风，便可登岸了。”段盈采了一些果子放在小船上，说道：“皓儿，这些果子虽然有点苦，但也填饱肚子。”段皓点了点头，一把抱着段盈，恋恋不舍的样子。
段盈一阵心酸，从手上取下一条手链，交给段皓：“皓儿，到了中原，你就将这手链换些银两，到北剑门的盘缠应该够了。”段皓连忙推辞道：“不行，姐，这条手链是你十岁的生日，母亲给你生日礼物，很是珍贵，你一向都很珍惜……”段盈将手链硬塞到段皓手中，然后从身上取出一个秀锦给了段皓，说道：“这个香锦是姐姐从裙尾上褶边给你做的，里面含着姐姐的祝福，你带着它，就像姐姐在你身边一样，可以保护着你。”
段皓拿着香锦，说道：“姐，我舍不得你。”段盈忍住了眼泪，说道：“傻弟弟，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在北剑门学成之日，姐姐就去找你。”柳晴在一旁看着，不耐烦的说道：“再不快点走，小心淹死在海里，拿上这个，快走吧。”说着柳晴递给段皓一封书信，说道：“到了北剑门将书信和那对玉镯交给北剑门掌门，自然你就是北剑门的弟子了。”
段盈擦拭掉泪水，推着段皓上船，说道：“皓儿，记得姐姐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船乘着风驶向远处，段皓流着泪朝段盈挥手，说道：“姐，你要保重。”小船一点点的远去，段皓已经听不见姐姐在说什么了，只是看到那个小岛在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上。段皓真想划着船回去的，可是又不忍心辜负了姐姐的一片苦心，心里十分的难受。段皓看着那封信，说道：“这个老妖婆，还送什么信，扔了算了。”说着欲扔出去，不过段皓转念一想：“若是扔了，姐姐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还是留着去北剑门吧。”
小船顺风行驶，段皓坐在船里，看看姐姐给自己绣的香锦，泪水竟不自主的往下流。段皓拿出姐姐的手链，将它放在香锦中，心道：“手链是姐姐的，说什么也不能换钱。”说着将香锦揣入怀中，把衣服裹了裹，唯恐掉了似得。
在小船上，段皓还记得姐姐所授的《心阳诀》，自己简单的修习了一遍，觉得没趣，躺在船中，咬着那苦涩的果子，回想着一些事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漂流，终于瞧见了陆地了，段皓十分高兴，双手互刨着划着小船驶向岸边。上了岸，段皓也顾不得许多了，猛的跑了几步，一瘸一拐的，虽然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其心里蛮满意的。前面就是刚来东海之滨的渔村，段皓一步步朝渔村走去，吃了一天的苦涩果子了，心里、胃里很是不舒服，想找点吃的。
“小兄弟，小兄弟，”一个声音传来，段皓听得似乎是在叫自己，回头一看，认得那人，正是数月前救治过段皓的那药店老板。药店老板惊奇的细细地打量着段皓，越看越是神奇，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说道：“小兄弟，还记的我吗？”段皓说道：“你是那个老伯，我还在你那儿看过病，是你的提醒，姐姐才带着我出海的。”
药店老板高兴的说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是见到‘世母娘娘’了？”段皓尴尬的说道：“啊……是的。”可是心里却骂道：“什么‘世母娘娘’，整个一老妖婆，妖怪一家的。”药店老板说道：“你们真是福大命大啊，去了这几个月了，没有半点音讯，还以为你们……现在看到你这般样子，那敢情好了。咦，那位姑娘呢？”段皓说道：“被扣留了呗。”药店老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段皓说道：“这事说来也有点长。”药店老板说道：“那我们边走边说，到我家去吃点东西吧。”
到了药店，药店老板热情的给段皓看了一杯茶，段皓就着这里将自己在岛上的经历说了一通，并且添油加醋的浑说了柳晴一顿。过后，药店老板虽有惋惜之情，却也说道：“能如此，也算你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姐姐，要好好对待自己才能对得起她呀。”
药店老板请段皓吃了些东西，留他在那里住宿了一晚。第二天临行时，药店老板拿出一些散碎银两来，对段皓说道：“这一路你拿着，也好早一点到你要去的地方。”段皓不好意思，说道：“这……”药店老板十分洒脱，直接包好了递给段皓，说道：“拿着吧，看着你们姐弟俩这些，我也很心酸，就算我帮助你们的了。”段皓连忙道谢，药店老板又拿出一些干粮给段皓，说道：“自己路上小心一点。”段皓心里十分感激，朝药店老板拜了一拜，朝北而上了。
过了小渔村，踏着清风和翠绿秀气，段皓一步步朝北而去。沿路春色盎然，新的生机给这个世界平添了不少诗情画意，闻着淡淡的花香，瞧着四周的碧波层，段皓繁复心里得以平静会儿。段皓跛足，走得也比较慢，总是走了一会儿，便又休息一会儿，其实他不愿去什么北剑门的，一直处于一种犹豫纠结中。行了六七十里，便已见天色黑了。
段皓快步走了一会儿，天色忽然大变，似乎要下暴雨了。段皓赶紧的走着，希望能找个避雨的场所。走了不久，只见前面小道上有一处破庙宇，段皓欣喜的奔了上去。
这破庙顶梁已经倒塌，瓦铄四处散开着，中间的小道上已经长满了杂草，显然很少有人来过。段皓走了过去，见这庙宇虽说破烂不大，但要遮雨蔽日，倒也不难，只是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了，蛛丝连成一片，不知不觉中显得有些阴森。
段皓慢慢的走进庙宇中，找了根破木棍，四处打扫着这些蛛丝。到了大殿内，看到一尊倒塌了的佛像，段皓连连拜上，嘴里说着“阿弥陀佛”。可是不一会儿，段皓脸色陡然一变，冲着那倒塌的佛像吐了一口沫子，心道：“智光也是出于佛门，却是这般的奸邪，我段皓永不拜佛。”想到智光那可恶的模样，段皓气打一处来，冲着佛像狠狠的踢了一脚。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段皓心中一凉，心道：“该不是……触到神灵了吧，这，这里……”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段皓被这一吓，瘫软在地了。待段皓回过神来，连忙朝着佛像拜去。
这时的天色已经黑尽了，天空中闪电霹雳，一阵暴雨袭来。段皓回过神来，连忙找了个避雨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不由的蜷缩成一小块儿。段皓心道：“要是姐姐在身边就好了。”段皓双手捂着头，紧紧闭着双眼，深深的埋下去了。此时是大雨倾盆，闪电一道道划过，吓得段皓都不敢挪动半分。
段皓在大殿一角蹲着，心里害怕极了，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外面，面对这样的时候，心中的恐惧遍及全身。只听得耳边哗哗的雨声，一惊一乍的雷电，段皓全身瑟瑟发抖着。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段皓本以为是风吹的声音，可是不经意间听到这声音不像是风声，而像是有人在挪动着大殿中的东西，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很是恐怖。段皓心道：“佛主保佑，佛主保佑。”可无论段皓怎么祈祷，那个声音仍旧萦绕在耳边，而且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段皓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紧紧闭着双眼，抱着头部。
只听的那轻微的脚步声在一点点的朝自己靠近，段皓吓得尿湿了裤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推身一抬头，猛的睁开眼睛。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只见一个蓬松黑漆的东西屹立在段皓的面前，那破烂怪异的味道和飘渺的样子就像鬼一样的萦绕过来，段皓吓得跟着雷声一场大叫。
段皓不敢再睁开眼睛了，慌乱的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脑袋，躲在那一角瑟瑟发抖着，段皓不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不像是人，那狰狞的模样异常恐怖。段皓心里害怕极了，他知道那个东西就在自己身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再去看他，也不敢去想，嘴里喃喃的念着：“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