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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明月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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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便见一幢房屋排开,凌驾于这山峰平地之间,阁楼亭廊不计其数。段皓心中感叹道:“如此雄伟的建筑,非一朝一夕能促成的,定是经过了无数代弟子不断的开拓,才有了今日的恢弘气势。”
往里走了一会儿,便是火岭堂的大殿,言进、凌云诗进了大殿,段皓尾随其后。进了大殿,便见大殿中侍立着数十名白衣剑客,分两排散开,皆是凌傲侍剑,威严警惕。这数十名白衣剑客前面十几名是女弟子,白衣卷袖下,清颜玉琢,眼神中透着几分凌厉之气。
大殿的正中央前面坐着两人,左首是一位中年妇女,银钗钿头,相貌虽然有些显老,却是风韵犹存,丝毫不让那些年轻女弟子,眼神中流露着锋芒和慈祥。那妇女身后侍立着两名女子,左边那个嫣容秀月,白衣下是青衫长裙,显得有几分迷人,只是表情稍显冷淡了些。右边的是一位少女,玲珑剔透般的,却是商琴。商琴见段皓进来,微笑着眨眨眼,段皓却不敢正视看她。大殿中央右首是一个长眉青须的老者,一身青衣蓝布,面容冷峻,正是商伯傲。
言进、凌云诗拜道:“师父,元师弟已经来了。”段皓见这四周都是人,心下有些害怕。对于没见过场面的他来说,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慌乱中拜道:“元皓……元皓拜见师父。”商伯傲瞪眼看了段皓一眼,对言、凌二人道:“你们且退下吧。”言、凌二人朝商伯傲深深一拜,礼退到末位侍立着。
商伯傲说道:“元皓,你今天拜师后,便是我们下弟子了,也是……”话说到这儿便顿了顿,不再往下说了,所幸将手一挥:“直接拜师吧。”
其实段皓看得明白,北剑门拜师其实有许多礼数的,刚才师父本想按着礼数细说一通的,可是师父刚脱口,便显得不耐烦了,很显然是看不起这么一个瘸子弟子。段皓所想的也没错,尤伯尧将段皓硬塞给了商伯傲,这商伯傲心里能好受吗,在家中硬是憋了好几天的气。最后还是在妻子的劝说下,这才准备让段皓拜师入门的。
一名女弟子端上来了两碗茶,对段皓说道:“向师父敬茶。”段皓明白,忙端起一杯茶,递给师父,商伯傲拿过茶碗,略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了,一脸的不悦。那女弟子将余下的茶碗递给段皓,说道:“向师娘敬茶。”段皓进屋时就已经知晓了,旁边这位中年妇女多半是师娘了。段皓接过茶碗,恭敬的递给那位中年妇女,说道:“师娘,请喝茶。”
那中年妇女便是商伯傲的妻子徐琳,是名门之后。她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年轻时候就已经有很高的名气了,当时的她容貌秀美,不少英雄豪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算是天作之合,徐琳遇上了商伯傲,两厢情愿的他们就这样结成了夫妻。当时这二人也是郎才女貌,羡煞了多少英豪啊。
徐琳接过茶碗,和笑道:“真是一个好孩子,起来吧。看模样倒也十分聪颖,能到这里来,也算我们有缘。”徐琳明白,丈夫不喜欢这个徒弟是因为他脚瘸。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腿脚是十分重要,如果身体残疾,就算悟性再高,在武学方面的修为也不会很深。
段皓见徐琳慈爱的模样,忽然间想起了姐姐来,恍惚之中走了神。徐琳见段皓久久不起来,以为他一个乡下孩子吓着了,起身去扶他起来。段皓回过神来,感觉很不安。徐琳说道:“你师父寡言少语,不善于说话,余下的话就让师娘来告诉你吧。”
徐琳说道:“我北剑门中有四戒,戒贪、戒妒、戒傲、戒躁。至于详细门规,可让师兄、师姐们告诉与你。”商伯傲打了个哈欠,脸上显得不耐烦了,起身摆手道:“好了,拜师也不必太麻烦了,就这样吧。元皓,下午就随我到金碧宫去,拜见祖师爷和历代先祖,然后跟师伯和师叔们招呼下,就算进入北剑门了,大家都散了吧。”段皓再拜道:“是,师父。”
徐琳说道:“元皓,你先和师兄、师姐们认识一下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让程霍带你去吧。”说着随同商伯傲进到后堂去了。这时商琴过来对段皓说道:“小师弟,我来给你介绍你的师兄师姐们。”说着拉着大殿内的所有弟子们,一一给段皓介绍了来。段皓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认完,只是应和着商琴罢了。不过他也算知道了,商伯傲门下弟子本有三十七名,加上自己一共三十八名弟子。其中女弟子有一十二名,加上商雪和商琴有一十四名。这些师兄师姐虽然面容冷峻,但对新加入进来的小师弟倒也细心加以礼遇。
段皓一一拜见了诸位师兄师姐。师兄师姐们略和段皓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离开了。段皓心道:“这些师兄师姐个个都这样敛声屏气的,并不像是那晚来逸水居的师兄师姐们,看来师父门下的弟子大都这样,不过呢他们心地都是满善良的,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我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感觉得到。”
程霍说道:“元师弟,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段皓说道:“我想再回一趟逸水居向大师兄告个别。”商琴笑道:“这又不是分开了,告什么别啊,反正这神座峰又不大,想什么时候过去了就过去呗。”程霍说道:“琴师妹,说话可得小声一点,这要让师父听见了,可得罚你了。”商琴冲着程霍吐了吐舌头,也不在说什么了,她知道爹爹是不喜欢门下弟子随便乱走的,不务修习。
商雪说道:“妹妹,你替我去看看大师兄吧,他这刚回来,肯定缺不少东西,你回来再跟我说,我好备着。”商琴说道:“姐姐还要练剑啊?那好吧,程师兄,一道去吗?”程霍说道:“元师弟要去,那我也过去吧,不然等他回来到哪儿去找住处呢?再者大师兄回来了,我还没有去看过他呢。一同去吧。”
于是三人出了火岭堂,沿原路到了逸水居。白君涯正在屋中静静地看书,商琴上前说道:“大师兄。”段皓和程霍也拜道:“大师兄。”白君涯笑道:“小师妹和元师弟来了啊,呵呵,程师弟也来了,快里屋坐吧。”
白君涯让了坐,段皓说道:“大师兄,我已经拜师了。”白君涯笑道:“哦!大师兄可得恭喜了,这多了一个小师弟,峰上又热闹不少。”商琴“嘻嘻”笑道:“那我就不算最小的了,不是小师妹吧?”白君涯说道:“元师弟是小师弟,你自然还是小师妹呀。”商琴说道:“讨厌,就知道取笑人家。”
段皓说道:“大师兄,我能到神座峰来,多亏了你一路的照顾……”白君涯说道:“如今既是同门师兄弟了,不用那么客气的。”商琴笑道:“是啊,那么客气干嘛。大师兄最好了。”白君涯冲商琴一笑,说道:“刚刚不是还说我取笑你了,现在又说我最好了,我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商琴嬉笑道:“有时好,有时不好。大师兄,你回来的,什么时候陪我练剑呢?”白君涯说道:“等过一阵子,到碧云池找我就是了。”商琴说道:“好啊,又可以和大师兄练剑了。”
程霍说道:“大师兄,你下山了半年,可都还好?”白君涯说道:“好与不好,也不好说,只是江湖险恶,实在不如这山峰上清闲啊。”白君涯下山本是为寻找柳晴师妹的,这一趟连师妹的踪影都没见着,倒是遇到不少江湖世事,故发此感慨。商琴在一旁关切的问道:“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白君涯笑道:“危险倒不曾有,不过就是有点扰心。”商琴追问道:“是什么扰心呢?”白君涯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跟问个没完似得。程师弟可都好?”
程霍说道:“我都还好,只是大师兄已经回来数日,我也不曾来看望过,实在……”白君涯打住说道:“程师弟说哪里话啊,你这不是来了吗?我知道商师叔的门规比较多,并不怪的。”商琴拉长着嘴,小声的说道:“就是,就是,姐姐都不敢过来看你。姐姐让我问大师兄有什么需要的吗?”白君涯说道:“后院厨房我已经收拾出来,前几天已经有师弟送来米粮了,不缺些什么。”商琴说道:“哦,那就好。”
三人在逸水居和白君涯聊了大半天,这才回到火岭堂。程霍领着段皓到了一处住地,这里背靠峰顶,两边藤蔓缠绕,环境也是清幽宁静,恰如诗中所云:……青峰伴梦云相随,蔓缠丝幽入盈深……
商琴到了这儿,说道:“程师兄,元师弟,我也回去了。”说着,便离去了,段皓看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舍的情愫来。程霍带着段皓到了一个院子,说道:“元师弟,就是这院子里了,你以后就住东厢房吧,我住在西厢房的,这里面是厨房。”程霍带着段皓,一一给他介绍了这里的格局。
段皓说道:“多谢程师兄。”程霍说道:“我以前一个人住这里,现在多了个伴,也好啊。”程霍领着段皓进了屋里,说道:“元师弟,这里我平常也收拾着,不是很乱的。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收拾一下的,你就先收拾着吧,我去做午饭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问我。”段皓再拜谢道:“多谢程师兄。”
程霍出了屋子,段皓在屋中略收拾了一番,感觉这里挺干净的,心想:“程师兄一定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以后可得注意一点,别让他笑话了。”段皓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要在这里住下,该怎么换洗啊?
不久,程霍做好了午饭,虽然简单便捷了些,不过段皓仍是感激不尽。两人一道吃了午饭,程霍说道:“我看元师弟刚到峰上,也难有衣服换洗,我这里还有几套衣服,若元师弟不嫌弃,那便给元师弟方便之用。”段皓听到这话,甚是感动,连连道谢。
下午时分,商伯傲门下弟子吕子昂捧着一套白服来到这里,朗声道:“元师弟在吗?”段皓闻声,连忙出门相见,躬身拜道:“吕师兄。”吕子昂将白服交给段皓,说道:“把这衣服换上,随我去见师父。”段皓允诺:“是。”
段皓连忙进屋换了白服,向程霍道了声别,然后随着吕子昂出去了。辗转几条小道,便到了火岭堂的大殿,见商伯傲正站立在大殿中央,神色严峻,盛气凌人的模样。段皓叩拜道:“师父。”商伯傲看了看段皓:“穿上这身衣服,倒还有几分模样了。这礼数学的也挺快的,起来吧,随我去拜祖。”北剑门历代规矩,凡是有新弟子拜入,定要前往金碧宫的祠堂拜祭历代先祖。
商伯傲大步在前,段皓一瘸一拐的快步走着,勉强能跟得上。过了一条榆林道,段皓渐渐地觉得这路径有些熟悉了,心道:“这神座峰上,岔路太多了,我一定要用心熟记,不然在这上面迷路了,可就让人笑话了。”
过了不久,见一座大殿侍立在眼前,正是金碧宫。段皓随着商伯傲进了大殿偏堂,只见这烛火通明,正前面立着无数多的灵台、灵位,想来这里便是北剑门的祠堂了吧。
在灵堂内还有三位老者,尤伯尧、古伯易和李伯进,侧旁是四名侍剑弟子。商伯傲厉声道:“还不快拜见师伯、师叔。”段皓被商伯傲这么一喝,吓了一跳,慌乱中连忙叩首拜上。商伯傲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心里着实不爽,这下见到其他三位师尊,陡然间生了一团怒火。尤伯尧知道商伯傲的心思,也不责怪,见到段皓,笑道:“好,好,拜见列位先祖后,你就是我北剑门的正式弟子了。”
段皓连忙朝那灵位前跪下,叩首拜了数拜,其心里也不知道这该怎么个拜祭,见师父和三位师尊都未有说话,便只管拜去,直到尤伯尧叫停时方才停下。商伯傲看着段皓如此傻乎模样,心里怏怏不快。
段皓奉命上了香,这也算是入门了。段皓看着灵位上,至上是开派祖师司马岚到柳伯远终止,足有三十多代掌门,同时在两侧还设有香案,是北剑门历代先辈,比较出名的还刻上了其丰功伟绩,供后人瞻仰勉励。段皓心道:“若是我死后也能在这上面留名,那该是多好啊。”
拜祭完毕,商伯傲说道:“回去了吧,可不想在这里丢人。”说着向掌门尤伯尧等礼别而去,段皓朝这三位师尊一拜,这才随着师父回去了。
回到火岭堂,商伯傲一声“回去吧”,便自己朝火岭堂内堂而去,丢下段皓一人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段皓只得独自寻路回去,不过还好,来时走过了两次,对这路径还有些印象。几经转折,段皓终于回到了住处。此时已经是天黑了,段皓见程师兄房中灯火明亮着,却是关紧了门窗。段皓来到厨房,掀起锅盖,见锅中有些热菜和热饭。段皓心道:“想是程师兄留给我的,这走了半天,的确是饿了。”
段皓盛出饭菜,在厨房中将它们吃尽,喳喳嘴,将碗筷洗净,这才回到房中。段皓躺在床上,回想起周遭经历,心里万分的感慨。段皓想起了姐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回想起临走时姐姐的教诲,心里也是怀恋和依恋。姐姐传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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