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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程霍说道:“这是我三妹,她就是这么莽撞,让元师弟见笑了。”程思颖说道:“没有啊,我就是想多认识些北剑门的哥哥、姐姐们。”段皓说道:“伯父、伯母来了,程师兄你就陪他们四处走走吧。”程霍说道:“也好,元师弟也一同去吧。”段皓说道:“不了,程师兄你们去吧,我还有些功课没有做……”程霍说道:“那好吧。”程思颖笑道:“元师兄,那我们去了。”“元师兄?”段皓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
段皓回到房里,将礼品打开,是一些吃的和穿的,段皓心里特别感动,心想:“程师兄有心了,虽然我在这里感觉十分的孤独,可是有程霍这样的师兄,那也算是有福了,还有大师兄,他们都对我很好,也不枉自己到北剑门来拜师学艺了。”
这些天,段皓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屋里,哪儿也不去,对世外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以前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就养成了孤僻、畏生的性格。他害怕师父的那双眼睛,自从那天惹怒了师父以后,他整个心都是七上八下的。不过他转而一想,师父本身就不喜欢自己,哪顾得那么些呢,错了就错了吧,段皓不再自责了,反而对师父多了一丝恨意。
商伯傲的寿宴持续了好几天,人们才陆陆续续的散去。段皓对这些一直都不关心,门也没有出去过,躲在房里潜心修习《心阳诀》。待商伯傲的寿宴结束以后,段皓有时候也会来望峰崖前坐坐,看着云雾缭绕的山景,心情舒畅了许多。程霍的父母和妹妹只在神座峰上待了一天,便走了,段皓也未和他们搭上话,段皓觉得倒是不错,免得见到尴尬,也可躲避旁人歧视的眼光。
商伯傲寿宴过后,由于礼品过多,已经是堆积成山了。所以师娘徐琳将所有的礼品都分了下来,神座峰上每个弟子都有一份,段皓也不例外。只是段皓拿着礼品,觉得沉甸甸的,心里不是很喜欢,但是是师娘送的,他还是收了起来。
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关,这一年师父本说要考核下段皓的,以便传他剑术,可是到了年底了,也不见师父有何传话。段皓心道:“师父因为在他的寿宴上,自己出了丑的缘故吧。虽然他没有任何责罚,可是终究是怀恨在心了的。”段皓想想师父度量那么的小,不由的开心的笑起来。可是年关的时候,段皓却生病了,全身无力,一直卧病在床。徐琳很是担心,给段皓把脉、煎药,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令段皓很感动。年三十的时候,段皓病情好了许多,却受不得凉,于是徐琳让段皓就在家里,晚上给他送来了热腾腾的饺子,看着他吃完了,这才放心的离去。
过了元宵,程霍从家里带来了一只百年老参给段皓服用。段皓心里十分的感激,这一年里,他第一次觉得特别的温暖。开春之后,段皓的病逐渐好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商琴给段皓带来了衣服,说是师娘让给的,段皓心道:“师娘待人真好。”
这一天,段皓从程霍口中听得海雾派掌门于海生派人送来了聘礼,目的是向商伯傲提婚。段皓心中一惊,说道:“雪师姐要嫁到东海去?这……很远的,雪师姐答应了吗?”程霍说道:“师父已经收下聘礼了,准备择日将师妹嫁出去。这已经不管雪师妹同不同意了,师父定的,她一向都是惟命是从的。”
段皓说道:“师父怎么能这样,雪师姐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也不问问雪师姐同不同意?”程霍叹了一口气,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联姻我见得太多了,我大哥就是因为……不提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北剑门和海雾派联姻,也能提高北剑门在武林中的地位。”
段皓看得出来,程霍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只是强压着这么说而已。段皓心里特别的反感,这和政治联姻有什么区别,总是牺牲别人的幸福,换取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利。
入夜,段皓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想着,自从来到北剑门,看到的人、见到的事,感触颇多,也难怪姐姐说江湖险恶,人心相悖。这几年来,在神座峰上,认识的人没有几个,可是与他们的心事和之间的一系列情感缠绕在一起,真的是无法弄明白,也看不明白。
数日过后,商伯傲召集门下所有弟子到大殿为商雪送亲。段皓和程霍一道前往火岭堂大殿。一路上,段皓看到程霍的样子十分的黯淡忧伤,心道:“莫非程师兄也是喜欢雪师姐的?可怜的雪师姐,做了利益的牺牲品了。”
还未到大殿,就已见海雾派的迎亲队伍排的老长了,侍立成两列,穿的十分鲜艳明亮,气势凌然啊。段皓跟着程霍进了大殿,侍立在不起眼的一旁。段皓朝大殿看去,所有的师兄、师姐都在这里,连其他三门的弟子也都在,三位师尊和师父一起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客席位坐着的是海雾派的人,左下的是海雾派的掌门,的确是上次商伯傲寿宴来的那位年轻公子。他身后垂立着四位老者,年纪不比商伯傲小。这四位老者脸上骨骼外凸,鹤发童颜,可见武功修为极高。
商伯傲呷了一口茶,说道:“于贤侄,我将小女许配与你,你可得好生善待于她。”于海生俯身礼道:“是,晚辈一定会好好对待商雪姑娘的。”于海生虽然这么礼敬,但他后面的四位老者的脸上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海雾派虽然比不上北剑门那般历史悠久,但名声、名望早已经和北剑门相持平了。刚才商伯傲称于海生为“贤侄”,自然是将海雾派降了一等,四位老者心中很是不快。
一位老者说道:“我派与贵派结上了这门亲事,也算是我海雾派的福气,以后当以相扶相持,凌驾于武林之首。”商伯傲心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掌门既然是我的女婿,我北剑门当是你海雾派的长辈,岂容你们和我北剑门持平。这于海生尚未说什么,那四个老头就开始蠢蠢欲动了,看来真正当家的不是这个年轻人。”
商伯傲心中不高兴,却是强忍着性子。尤伯尧笑道:“我们两派结为亲家,的确是万福。既然诸位今日都来了,于贤侄,何不在这峰上多盘桓几日。我神座峰虽不是什么妙峰,却也算得上的风水上佳之地,在这里缔结良缘,也当是两派的相融见证。
于海生背后一位老者说道:“多谢尤掌门好意,只是我派事物繁忙,我等不便在这里久留。而且按传统规矩,新婚地点应当是在夫家举办,我们也不能坏了先人的规矩。”于海生说道:“是,是,白长老说的是,还请尤掌门和岳父大人见谅。”商伯傲皱了眉头,这位掌门毫无定夺权,完全受这四人控制,看来这四人似乎要比想象中的厉害的多。为了两派联姻,将女儿嫁的那么远,而且又是这么无用的夫君,商伯傲心里十分后悔,很不是滋味。倒是李伯进圆场说道:“也是,礼当如此。这不商师兄是爱女心切,想多看看女儿嘛。”
程霍在一旁恶狠狠的嘀咕道:“雪师妹怎么可以嫁给这样的人呢?”这话虽然极小声,可是在一旁的段皓却听得真切,看看程霍的样子,心里也替他难过。段皓双目一扫,发现了右首边的大师兄。段皓看去,大师兄和平常一个样,表情漠然。段皓心道:“大师兄,你就真的不知道雪师姐的心思吗,她是喜欢你的,这我都看得出来。”段皓觉得十分可惜,替雪师姐伤心。
这时,从内堂由媒婆牵引着新娘出来了,后面是海雾派派来的八个玲珑剔透的丫鬟。商雪是由徐琳、商琴扶着,身着锦绣嫁衣,头盖花红,徐步盈盈地走来。徐琳搀扶着女儿,两眼通红通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但是在常人看来,为人母亲的,嫁女哭婚也是一种习俗了。而商琴看到姐姐这身装束,却是显得很开心,显然她还不明事理,毕竟结婚也是喜庆的。段皓看着商琴,心道:“师父送走了雪师姐,下一个会不会是琴师姐?”想到这儿,不禁有些失落,不过商琴目前还不到出阁的年龄,段皓心下稍安了些。
于海生站起身来,准备从媒婆手中接过新娘子。突然,商雪自己掀开了盖头,一个转身扑在了白君涯的怀里。众人大惊,连北剑门的弟子也都感到万分惊讶,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商伯傲盛怒的站了起来,尤伯尧等三位师尊也都站了起来。于海生不知所措,看看身后的四位老者,那四老微微的摇头,示意于海生静观其变。
商雪抱着白君涯,身上正一滴滴地往下流血,血流随着大红的新装渲染出一股血腥的味道。商雪双手从白君涯的肩上滑落,众人发现商雪袖中暗藏着一柄匕首,血顺着匕首往外四溢。白君涯愣住了,万万没有料到,慌忙抱紧商雪,俯下身区,说道:“雪……雪师妹,你这是……你怎么这么傻啊?”徐琳见女儿身上染满了玄学,失魂落魄的扑了过去,封住她身上的几大穴道,紧握着女儿的手说道:“雪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在场的众人都惊甚起来,商雪这出乎人意料的举动,令这大殿内的数百人无不惊讶。
于海生想靠上前去,却被四位老者拉住了。程霍和众位师兄弟妹们已经为了上去,关切的看着商雪。商伯傲一声长啸:“雪儿。”随后放声痛哭起来,赴上前去,连忙输送真气给商雪。商雪摇摇头,说道:“爹爹,对不起……我不想嫁到海雾派……去,这是唯一……办法。”商伯傲一下子愕然了,一向这么乖巧的女儿,没想最后是用死来违抗自己的命令,心中真是万分悲痛。
商琴伏在姐姐身边,哭泣道:“姐姐,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徐琳大呼弟子去取拿药来,却被商雪止住了。商雪一招刺中自己的心口处,已经渗进心脏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恐怕救不了她。
商雪躺在白君涯的怀里,冲着白君涯微微一笑,说道:“我终于……如愿以偿了……死在你怀里……我……知足……”一语未尽,香消玉损了。数十年以后,白君涯回忆这段悲痛的时刻,写下了一首诗:“寒风凌艳梅着颜,冠额灵惜怀柔情。痴痴眉眼香玉损,脉脉不畏春残开。”
白君涯看着商雪,眼里装满了泪水,似乎有再多的话要说,却已经是无言已尽了。徐琳抱过女儿的尸首,痛哭不已,昏厥了过去,商琴慌忙着照顾徐琳。商伯傲更是悔恨不已,站起身来,冲门下弟子喝道:“都给我回去,回去了!”
海雾派等人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由尤伯尧等人礼敬的送他们出了大殿。尤伯尧对于海生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始料不及,真是对不起贵派了。”于海生说道:“是我们唐突,才……”于海生刚说了一半,一位老者就抢先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挺难过的,不过,不管我们两派是否联姻,也不会影响我们的之间的那份深切关系的。”尤伯尧说道:“既然这样,那真是敝派的大幸。敝派设有下榻之处,让众位先行修习,此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待的。”另一位老者说道:“那倒不用了,贵派出了这样的事,想必也很难受的,我们也不便在这里多加打扰。”说着领着众海雾派弟子下山去了。
古伯易说道:“这于海生毫无主见,海雾派的实权都被那四人拿住的,看来真不该许下这门亲事。”尤伯尧将手一摆,说道:“不用理会他们,还是去看看商师弟吧。”古伯易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进了大殿。
段皓随着众位师兄、师姐被师父轰出了大殿,他们各自都怀着一份忧伤,都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来。段皓看看程霍,他脸上的忧伤将他浮现的十分憔悴。程霍大步的往回走,段皓赶紧追了上去,问道:“程师兄,你没事吧?”只听得程霍嘴里喃喃说道:“死了也好,也许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回到住处,程霍将自己关闭在房间里,无论段皓怎么叫他,他都始终不加理会,一个人锁着自己。段皓只得回到自己房里,想起程师兄的话来,也觉得不无道理,雪师姐以死来证明自己,她的那份真情让人感动,只是她是那么好的姑娘,段皓心里替着可惜。
这一夜,段皓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全是白天的场景,自己似乎明白了许多。
这几天下来,程霍都很少出门,段皓将做好了的饭菜端到程霍的屋里,可是他却始终吃不下去,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等到商雪下葬的那一天,程霍走出来时,人已经瘦了一圈了。在商雪的葬礼上,段皓第一次看到师父是那么憔悴,师娘也瘦了许多,两位白发人送黑发人。同门师兄、师姐都藏有悲伤之情,却又不能表露了出来,商伯傲虽然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可他还是他们的师父。
段皓看到白君涯,额头上勒痕累累,形容十分憔悴。段皓心道:“雪师姐……这的确令人十分悲痛,现实就是残酷的,让人心酸、心痛。唉,不想那些了。”段看看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