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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被打开,出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问道:“干什么的?乱敲门!去去。”说罢便不客气地把门关上了。
龙破找到邻家询问,才知这是成得臣的别府后门,一时吃惊不小,心道:“难不成虚靖投靠了成得臣?那以后要对付他就更加不易了。”他想起另外两个跟踪他们的人,忙赶回到大街上,所见到的只是市民盯着他的诧异目光,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翼鳞把马车赶到龙破身边。婉婕急忙跳下车,不顾礼俗地揭开遮面的纱巾,问龙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龙破见亭夷抱着珠儿也要下车,忙道:“不要下来了,我们回去再说。”婉婕和亭夷见龙破心事重重,心里也不好受,一路上都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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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到驿馆,龙破振奋起精神,好好安慰了两女一遍,见她们的心情都转好了,才召来卫严道出遇见虚靖一事。
卫严眉心深凝,道:“咱们今晚不如夜探一下成得臣的别府。”
龙破点头道:“此计可行。咱们两人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当晚戌时,月明如镜,风轻无声。郢都的许多人家还未熄灯,走在街上尚能听得见人语。
龙破和卫严脸蒙黑巾、身着劲装,潜到成得臣的别府后门,快捷地翻墙入院,看到前厅还透着灯火。
两人匍匐到窗下,听到屋里有几个人在说话。一个陌生的话音道:“你定是与那越国使者有仇,不然那人为何要害你呢?”
虚靖的声音响起:“那人是个无耻的贪名之徒。为报大仇,我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陌生的话音道:“你今天派我兄弟两人去跟踪他,已犯了成将军的大忌。成将军是不会让你在楚国行事的。”
又有一人道:“虚兄可要谨慎,不要让那越国使者查出你是住在此处。”龙破听出这是连坷的声音。
虚靖道:“我马上就要升任成将军的侍卫长,很快便可搬出去住了。”
龙破听到此处,心中发急,当即怒喝一声,拔出长剑破窗而入。木屑纷飞,风随人入,屋里的灯火被吹得摇曳不定。明暗交错间,龙破看到屋里一共有四个人。除去连坷和两个侍卫装束的人,靠着右墙坐着的便是虚靖。他立刻猛扑了过去。
屋里的几人突然见到一个蒙面男子破窗闯入,齐齐大惊,匆忙取剑迎敌。虚靖大喝道:“是甄云!”斜身一滚避开龙破的剑势,再飞起一脚踹倒桌上的烛台,屋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几个人全都不敢动弹。龙破只能听到起伏杂乱的喘息声。
“杀啊!”连坷低吼一声,联合另外两人一齐砍向龙破所处的位置。龙破挑起身边的方桌挡住前方袭来的三柄长剑,再探身一剑刺向虚靖躲避的方位。虚靖机警地先行避开。龙破就势绕到另外三人的身侧,连续几剑刺得三人哀叫连连。
连坷吼道:“快从窗口跳出去!”立刻有一人窜上窗户。窗下突然闪出一道剑影,横扫在那人的小腿上。
那人惨吼一声摔下窗户,大叫道:“腿,我的腿!”
众人借着月亮的微光看到那人的半截小腿还留在窗户上。
另一个侍卫大声道:“妈的!窗外有伏兵。我们跟他拼了!”
虚靖道:“跟我来!”他一脚踹开房门,当先逃到屋外。龙破不再理会其他两人,径直向虚靖追去。
连坷和那个侍卫也跟着追了出来。卫严抢到门口封住两人的去路,全力刺出十数剑。剑影如伞,将那两人阻了一阻。卫严再趁机翻过院墙,按原路撤退。
第七章 命案是非
龙破追到大街上,距离虚靖只有四五米远。他使尽全力把剑掷出去,险险扎到虚靖。
虚靖为躲避飞来的长剑,脚步稍微一缓,被龙破赶上来一下子扑住双腿。他转身抡拳击中龙破的头部,双脚再合力一蹬,把龙破踹翻到一旁。
龙破低声咆吼着又冲上来,拳影如飞,打得虚靖应接不暇,连连后退。疼痛像雨点一样在两人身上炸开。
双方徒手搏斗,尽都使出了全力。不一会儿,虚靖就感到气力不继,面部连中几招,顿时被打得头昏眼花。他拼着挨下龙破的一记重拳,猛然抱住龙破的身体往后推去。
龙破掐着虚靖的脖子,抬脚将他踢飞一丈多远。
虚靖趁势转身,往内城方向奔逃。龙破不甘心地继续狂追。
前方出现一队巡夜的楚兵,听见这边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虚靖冲上前叫道:“我是成得臣将军的贴身侍卫,后面的人是个刺客,快将他拿下。”
领头的一个楚兵队长呼喝道:“贼人大胆!快围起来。”他当先挺戟朝龙破冲来。龙破撤身闪开,擎住楚兵队长的长戟戟柄,借力往后面一扫,再将人提起扔到人群里,砸倒一片楚兵。
此时虚靖已逃得没影子了。龙破暗自咒骂不停,只得快速退开,拐入一条暗巷,跃上房顶躲开了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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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卫严在城内打探消息,回来向龙破禀告了一件大事。戴蓄在昨天夜里被人杀死在自己府中,今早才由奴婢发现尸体。楚王得知,即刻悬赏捉拿凶手。不想未过一刻,柳直就破获此案。凶手原来是一个马夫,因为偷窥到戴蓄在赏玩宝物,便生出歹心,不惜夜潜入室,谋财害命。
龙破听到此处,冷笑道:“一个马夫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他柳直见了财宝就不动心么?”
卫严摇头道:“可那柳直已经把戴蓄的财宝全都献给了楚王。楚王大喜之余,竟封他做了禁军都尉。”
龙破伸出一根手指敲敲额头,道:“这里面大有问题,事情绝不简单!我这就去见楚王,问清此事详情。”
龙破架车赶到楚宫,依礼觐见。楚成王一见到他便哈哈大笑道:“国使来得正好,看看这些珠宝漂不漂亮!”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缀金镶玉的青铜箱子。如今箱盖已经打开,只见里面盛满了翡翠、珍珠、宝石等罕有之物,光彩灿烂,令人眼花。成得臣、子文俱都在场,围着箱子赞叹不已。
柳直也站在箱子旁边,但对那些珠宝视若未见,只是淡笑而已。龙破心里却有些不明地难过,想道:“可叹戴蓄多年纳贿舞弊,积攒下来这许多珍宝,生前不曾享用,死后竟都成为他人囊中物。为此还留下一生臭名,岂不悲哉!”他细看那箱子里没有湛卢剑,便问道:“这些就是虚靖的全部财产吗?”
楚成王道:“戴蓄遭人暗害,死得可怜啊!幸亏柳直忠勇不二,及时查出了凶手,令他不至含恨。这些珠宝正是戴蓄的全部财产。可惜戴蓄是孤身流亡,无人可继,寡人只能授予柳直。没想到柳直毫不爱财,又尽献于本王。甚是可敬,甚是可敬啊!国使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也从中挑几件。”
龙破淡然道:“大王,小使此来是有一件私事想与你单独商议。”
楚成王领会龙破的意思,立刻叫子文等人退了下去。柳直临走时极为阴森地瞪了龙破一眼 。
众人退净,楚成王问龙破道:“国使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龙破道:“大王你真的以为这箱子里的珠宝就是戴蓄的全部财产吗?你可知这里面少了一样最贵重的宝物?戴蓄就是因为这件宝物和辅鹰闹翻,以至家破人亡的。”
楚成王震惊地道:“有这等事?那是件什么宝物?”
龙破道:“那是一柄名叫湛卢的宝剑。此剑锐利无比,可吹毛断发、削金如泥,其中蕴涵王者之气,可以说是天下霸主的必得之物。戴蓄来到楚国后应该是从未佩带过这柄湛卢,如此可知他是如何地珍视此剑。”
楚成王也是好武喜剑的人,听说有这么一柄宝剑,顿时把其它珠宝都放在一边,心中只想得到湛卢剑了。“宝剑既然不在箱内,那定是被人取走了。难怪柳直对这批财宝不屑一顾,原来是早已把湛卢剑给私吞了。”他想来大怒,当即叫来侍卫去召柳直。龙破趁机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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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未时,郢都各处都传开一条消息。杀害戴蓄的凶手原来不是那个马夫,而是戴蓄的亲信柳直。他是为了争夺一柄宝剑便不惜暗下毒手。市民闻知无不大骂柳直是个不忠不义之徒。稍后,街上又风传内宫侍卫未能捉拿住柳直,被他连伤十多人从容逃走。市民们义愤填膺,又大叹天道无眼,致使恶徒漏网。
龙破得知柳直逃脱,急令驿馆内外严加防范,以免发生不测之事。
卫严和范谟感到奇怪,一齐来问龙破。龙破道:“柳直是个眦疵必报的人。他知道只有我才能告诉楚王湛卢剑的事情,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岂会不思报复。他身怀宝剑在郢都无依无靠,躲藏不了一时。他如果要报复我,近两天便会找来。二弟与他狭隙已深,必须要多加小心。”
卫严脸色凝重,道:“柳直武艺高强,不易对付,咱们需要好好布置一下才能将他拿下。”
龙破笑道:“二弟不用顾虑过甚,我已有对付柳直的人选。他若敢来,便叫他再也走不了。”
卫严和范谟惊奇地看着龙破。龙破道:“不用看我,我的武艺和二弟差不到哪儿去,是万万不敢和柳直较量的。”
范谟大乐。卫严怒笑着捣了龙破的左肩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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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皓月千里,微风柔和。龙破正在庭院中纳凉,侍卫突然来报,楚王派来一个信使要把一封密信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龙破轻笑,叫来卫严嘱咐一些事情,才来到前厅会见信使。
大厅宽敞,烛火明晦不定。龙破见这信使确是楚宫侍卫打扮,手托一卷简书在堂前躬身等待。他并不去接那简书,却高声叫一句:“掌灯。”
卫严率领数十名侍卫涌入大厅,又点起七八只烛火,大厅里顿时亮如白昼,火光把每个人的面孔都照得清清楚楚,也照亮了那信使佩带的湛卢剑。
这信使见已身陷重围,缓缓地抬起头,正是柳直。他冷酷地盯着龙破,右手搭在湛卢剑的玉柄上,凌厉的杀气立刻四处蔓延,弄得烛火急窜,人影晃悠。
龙破轻叹一声,肃然道:“柳直啊柳直!以你的武艺心智,本来可以大有作为的,但惜你处世狭碍、心胸无量,终因贪小失大而贻害终生。想你若要湛卢剑,只需稍展身手便可盗得,何苦要害戴蓄呢?这杀主求剑的罪名把你带入了一条无可挽回的死路啊!”
热血冲上脑门,柳直脸色如墨,愤懑地道:“我为什么要去偷剑!为何我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去取剑?那湛卢剑原本就只佩为我所用,戴老头子何德何能霸占此剑?妈的!世道不公!像戴老头子这等庸人只会受赂纳财、拍马钻营,他凭什么做那上卿之位?我有哪一点儿不比他强?为何我要给他为奴受尽欺凌?妈的,那个狗贼只因为我在将军府里出头比武,便在下面毫不留情地打我骂我,他有何能耐如此猖狂?这个老狗,真恨我没有早点解决他。哼!还有你。我与你无怨无仇,只不过和你的属下较量了两回,你就进谗言坏我好事,真是无耻之徒。”
龙破又悲又怒,冷笑道:“你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悟,真是可悲!这个世道虽然不公,却自有天理人心在维护,人生之种种磨难岂能斥诸于恶行?你说戴蓄不配用那湛卢剑,你就真的配么?用它去不断地杀人?你说戴蓄欺辱你,那为何不及早离开他另投名主?你说我是进谗言的无耻之徒,请问我无耻地进什么谗言了?难道你没有杀人夺剑么?柳直啊!你不知进取却心藏恶念,真以为天下就没有比你更为受屈的好汉吗?今天看我在属下里随便挑一个人便能胜你。”
“哈哈哈!”柳直斜看一眼卫严,大笑道:“你最厉害的部将我已会过了。他只能靠取巧从我剑下逃命而已。如今我有湛卢剑在手,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卫严大怒,便要一跃上场。龙破忙止住他,道:“稍安勿躁。不要中了柳直的激将之计。”
柳直自傲地道:“这里无人是我敌手。国使可要亲自与我一战?或者你们一齐上来。”
龙破冷笑道:“我承认你武艺高强,但要拿你还用不着我出手。翼鳞何在?领命出战!”
翼鳞应声而出。众侍卫都瞪大了双眼,面带疑色地看着他。
龙破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翼鳞,道:“你要注意,他用的是一柄削金如泥的宝剑。可战则战,不利便退。”
翼鳞泰然应道:“下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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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直机警地打量着翼鳞,看不出此人有何出众之处。但他知道龙破不会平白地让一个属下来送死,便敛起傲气,蓄势待击。
翼鳞从容自信,起剑劈出一道弧光,攻击柳直的上身。
柳直拔剑回击,刺向弧光形成的空心,却不料这空心是一个陷阱。翼鳞的剑身像是含有巨大的吸劲,一下子控制住了他的剑势。翼鳞把剑抡得越来越快,逐渐增强的吸劲使柳直进退不能,剑身振动得厉害,似要脱手飞出。他心中大惊,忙起脚踢向翼鳞的下盘,凝起全力撤手收剑。
翼鳞的剑势已尽,当即变招,又旋起一道弧光往柳直的喉咙割去